“桃子,这粉可是今天新做出来的?”
香桃看骆娇恙问这事,便忙点点头:“是,夫人!”
“可是难做?我琢磨着不难做的话,你多做一些,咱们阮家坑的村民们送一些,叫他们尝尝鲜,另外你带点回去给你爹娘。杨家村那边的话,之前和诗情交好,未搬过来的,你也送点过去。”
香桃一听夫人还念叨着她家,心下很是感动,忙道:“不麻烦,知道怎么做之后,其实速度也很快。”
只要掌握好各种比例,也是熟能生巧,没之前想的那么麻烦。
骆娇恙听她这么说,深深看了她一眼,就怕她在为难自己。
待见到她眼底不似说话的真诚后,才点点头:“那你就辛苦点,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与素心说。”
“嗯,奴婢知道,多谢夫人!”
骆娇恙挥了挥手:“也没什么事,要说的就这些,你先下去吧。待做好后,与我说一声,我叫素心同你一道将东西挨家挨户送去。”
骆娇恙知道香桃原先是这个村的人,纵使村民们知道如今她是他们白府的人,但如果只是由她去送东西的话,村民们许只会领她香桃的情,顶多念叨几句骆夫人仁慈之类的话。
但过后定然会想,那是香桃做出来,东西也是香桃送的。故而领的情,应该也是香桃的,自然也是念叨香桃的好。
由素心一块去就不一样,这两个村的人,谁人不知道,素心是她骆娇恙的人?
素心跟着一起,那代表的便是她骆娇恙。香桃则是变成陪衬,只不过是因为熟悉,所以陪着素心一道罢了。
香桃哪里能想到骆娇恙心中的百转千折,听到这话,屈膝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等香桃走后,素心和碧云也吃完了,便道:“夫人,这都给村民们送去了,那榕城那边何时送?”
榕城那边,自然是指江云野夫妇所在的府邸。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算是诗情的干爹干娘,这得了新鲜的吃食,且还是诗情那边令人传回来的做法做出来的,理应那边也得有一份才是。
撇除身份上的远近不说,就单是江云野如今是榕城的知府这块,也得叫他知晓。
毕竟之前的洋芋,经过这大半多年,算是在榕城等附近推广开来了。
只等着明年过后,得来更多,将在整个大楚推广开。
如今那洋芋不仅算是粮食的一种,这还能做成粉,也算是另外一种吃食。
算起来,这东西确实好,一可以当饭水煮着吃,烤着吃,几个下肚就能饱。二可以当菜,不管是红烧,清炒,炝炒亦或者打底都是可以的。三来,如今能做成粉条,不说旁的,就直接像今天这般,直接炒上一盘,味道也很是不错。
当然,前两种都是新鲜的,也不是很好保存。种植的时候,除了暖棚,也是有季节要求的。
至于后者,想来做出来后,和那些干的面条一样,应该能过晒干保存。
到想吃的时候,直接泡发在做也是成的。
如此一来,更是方便,至少也不用担心发芽,吃了会中毒之类的。
当然,这洋芋还没做成这粉条之前,磨成的粉,炒菜时也可以用。
比方青木这几天偶尔炒菜时,会勾芡一下,那些饭菜与以往又不大相同,味道也不差。
骆娇恙听到碧云这话,想了想道:“你是不是还要去一趟榕城?”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碧云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一趟榕城,看看素雅的牙齿情况,顺带还得看看霍依依的肚子。
如今她的肚子,算算时间,还有一个两个月也得生了。
“嗯,这两天就去,之前和素雅小姐说在冬月初会过去一趟。”
“那这样,先叫桃子这边做的,晒干了先给你,村民们这边先缓一缓。不过既然你要去榕城的话,那就多做一些,分成两份。回头让依依那边将另外一份,想法子递到宫里,叫贵妃娘娘也尝尝。”
骆娇恙说到这,又想起听闻楚玺墨好似也回来了,便又道:“阿墨可是回来了?”
“回夫人,六爷已经回来了,不过还未到,眼下正往榕城那边赶。”
碧云和青木到底原先是楚玺墨的手下,得到的消息永远都要比寻常人多,也要早一些。
早在楚玺墨到达淮州的时候,她这边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若不是六爷回来的话,香桃这秘方还没这么快送到呢。
六爷是在淮州那边,有事给耽搁了,不然早就回来了。
“如此的话,那就分成三份,阿墨的墨王府一份,宫里一份,江府一份。”
骆娇恙听到楚玺墨回来了,便又想起诗情来。也不知道她在那边如何了,楚玺墨这次回来,有没有带回她的消息。
辣酱这边已经让人送过去了,不知道她那边能不能赶在过年前到。
以往在镇国侯府时,她还没什么感觉,如今到了这里,看着家家户户,儿女成群,极为热闹的景象,她这心底就空得慌。
要是她的诗情在就好了,家里多少能热闹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她老了缘故,还是心境的转化,如今就想着儿女能在身边,即便是每日看一眼,那也是不错的。
现在谁能和她一样,只能日日夜夜瞧着那副画,告诉自己她其实很好。
哎,人总是贪心的。以前的她,一心只想着她的诗情能好好的,那她就算是死也知足了。
可现在呢?她只想诗情在她身边,也更是怕死。
她还没好好补偿她的女儿,还没看她披上嫁衣,也还未看到外孙,心中的遗憾有太多太多。
“是!”
再说香桃回到厨房中时,看到青木在呆愣在那,便轻声道:“青木哥?”
青木突然回过神,再看向香桃时,莫名的面色胀红:“哦,香桃啊,有什么事吗?”
“青木哥,夫人说要多做一些这粉条,到时候送村民们送过去。那个,我一个人可能忙不太过来,需要你帮忙。”
主要是揉成面团后,用那铁漏斗按成粉条时,她的力道不够。
“哦,好,没问题,不过是点力气活而已。我是男人,有的是力气,你只管使唤。”
香桃见他只差没拍胸口保证,又听到后面那句话,一时面红耳赤。
他是男人,可他不是她的男人!
青木见她突然面色胀红,一时心跳如鼓。
寂静的空间中,暧昧的氛围持续发酵。
“你,还好吗?”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自然没问题。”
突然两人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异口同声道。
一时两人又轻笑出声。
香桃心中略微有些肯定,青木对她是有感觉的,一时心中甜滋滋的。
连带着,说话时也不自觉的比平时娇俏了三分:“青木哥,等我以后这些做出来卖,你就不用愁没钱了。”
青木隐隐觉得自己好像也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姑娘,好似她也不讨厌自己。
现在听到她为自己考虑的话,心中暖暖的。
“嗯!那就靠你了!”
香桃知道,其实青木已经会做这粉条了,这些天都是两人一起在厨房研制的。
他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将功劳套在她身上罢了。
“青木哥,你真好!”
香桃说这话时,是背对着他,手中已经开始用冷水搅和土豆粉。
青木闻言,怔愣了一会儿,等回过神后,看到香桃红红的耳根,心下越发的甜蜜。
他,能告诉她,他心悦于她吗?
不,不能。他只是个孤儿,又是诗情小姐的属下。
她,即便如今是婢女的名义,但到底对外都是诗情小姐的表妹,他不能冒犯了她。
等,唯有等到诗情小姐回来了,他就求她去香桃的家里说一说,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荣幸娶到她。
眼下她还小,都还未及笄,可不能唐突了。
已经搅和得没有颗粒的香桃,自然不知道她所背对的青木已经开始有了娶她的念头。
她见已经搅和的差不多了,便道:“青木哥,舀点沸水给我。”
青木忙看了一眼她在搅和的大盆,舀了一大瓢子沸水,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擀面杖,一边添水,一边按照顺时针方向搅动。
待搅到能拉出丝了,才放在一旁冷却,自己和香桃开始打起鸡蛋清。
“咱们若是做这生意的话,回头得多养些鸡,不然这鸡蛋的开销又是一大笔。只是这蛋黄,回头也得想法子怎么做个生意才行,不然太浪费。”
青木不太懂这个,不过说的吃的,他又比较擅长,便道:“哪里会浪费?咱们既然要做这个粉条卖的话,索性面条也做一些,一并晒干卖不就行了?那些蛋黄,咱们就加到面里。寻常人自己做面吃,也麻烦的很。咱们做好了后,直接晒干。到时候人家买回去后,不想直接做这些的,直接下锅煮,也轻巧的很。”
不得不说青木在厨艺这块很有天分。
香桃还在想浪费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用那蛋黄做挂面的事。
香桃闻言眼眸一亮:“如果是这样的话,价格又不贵,那么我想肯定很多买的。这样一来,农忙的时候,人家也不用费时费力做饭做菜什么的,用这晒干的面直接煮不就可以了?”
青木在这乡下地方住了的一年时间了,自然知道这些人的习性,哪里不懂他们都是能节省就节省。
想要他们花钱去买这些吃食,自然是难。
于他们来说,家里有吃的,左右不过是费些功夫,又何必花钱买?
不过他见香桃这激动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
横竖这东西要是做出来,自然有人去卖,他也不用管那么多。
不过在他看来,可以卖给走镖之类的人。那些人常年行走在路上,要是错过客栈,村庄,露宿在外时,直接烧水煮开,随意撒点什么就能吃,倒是轻巧了不少。
嗯,想到这,青木又想起之前运到洪武国的辣酱。
等回头他试试,晒干的面,烧水煮开后,直接放辣酱是什么味道?
要是好,那做出来就不愁卖。毕竟除了走镖之外,那军营里应该也用得到。
时间在青木和香桃的一问一答中,飞快而过。
盆里的温度也降到了微温时,香桃一咕噜将之前准备好的土豆粉倒了下去,之后将鸡蛋清也全都倒下去,开始揉成面团。
这个也算是力气活,自然归青木做。
等到面团揉好时,香桃这边再次烧开了水。
青木拿过特意让人打造出来的多口的铁细漏斗,把面团放在上头,用手微微一施内力,将细口出来的粉条压向刚沸的水中。
一旁的香桃见状,用自制的长筷子,在那水中快速搅散,又飞快捞出来,泡到早已准备在一旁的冷水中。
两人配合的极为默契,等他们做完这些,素心进来了。
她将骆娇恙的决定告诉香桃后,又道:“得亏现在天冷,东西经得住放。这要是大热天,只怕还没出镇,东西就坏了。想要吃个新鲜的,也难。”
香桃没去过榕城,自然不知道距离有多远,便没说什么,一旁的青木却是道:“这也好做,那江夫人要是想吃新鲜的,回头叫人过来学了回去做便可。也不是多麻烦,左右不过费点功夫。一口气多做一些,吃不完就晒干,日后想吃也可以的。”
素心一听也是这么个理,不过他们这是要用来做生意的,将这法子给江府似乎也不大好。
虽说两家现在是干亲家,但这些还是分开好一点。
这法子可是她家小姐让人从那洪武国传回来的,万一要是被江府的厨娘传出去,那他们府上还要不要做这块的生意了?
再说楚玺墨一路从洪武国回来,还算是顺利,但进入打大楚境内时,却发现麻烦不少。
先是淮州边境这块的人,似乎异常得多了点。
听淮州知府话里的意思,似乎自打那洪武国的使者来到大楚之后,各地频频有人过来淮州这边够宅安家。
再来便是修河渠的事,除了各地的百姓按照河渠的图修建之外,还有许多无人之地,都是用各地牢中的犯人去做的。
奈何不知是管理不当,还是有心人操作,总之各地都出现犯人逃跑的现象。
他刚一进入大楚,就得到太子哥那边传来的消息,叫他查这些事。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查清那些逃逸的犯人踪迹。
听淮州知府的话里意思,这次朝廷修建河渠,在无人路段,多数选用的都是牢中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且不拘男女。
而逃逸的人中,他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如何,但淮州这块,年岁多数是在二十的样子。
楚玺墨因才从洪武国回来,且有事需回京一趟,故而留下初一,配合淮州知府。
自己在回京之时,特意绕了一圈,来到榕城。
此时江府中,霍依依挺着一个大肚子,看到许久未见的外甥,眼底全是满满的关心之意。
她先拉着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除了瘦了点,倒也没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楚玺墨则是没废话,在江云野和霍依依的目光下,将温玉让他带回去的东西一一打开:“姨父姨母,这是情情叫我带回来的。这个叫海带,情情的意思,吃了对人体好,那些吃不起盐得了大脖子病的人,叫他们买这个熬了汤来喝。另外这个是紫菜,用来做鸡蛋汤也好和虾皮做丸子也行。哦,对了,这个就虾皮,都是洗干净晒干的,说是炒菜时放一些也能提鲜。或者直接用醋蘸着吃,也是不错的。还有好多海鱼干,蒸着吃味道也不错……”
楚玺墨将一个个箱子打开,一一将箱子里的东西,都说了一遍,最后道:“不过看姨母现在有了身孕,这些东西还是少吃一点。情情话里的意思,这些海鱼什么的,多少带点寒性。这海带,姨父这边在榕城先开始推开,泡开后熬汤,切成丝做凉菜都是不错的。价格低点,让那些百姓都能买得起。”
一旁扶着霍依依的江素雅见状,道:“表哥,诗情姐可有给我的东西?”
怎么诗情姐这次送回来的,好像都是和吃的有关?
像上次那个珍珠什么的,她就很稀罕,多好,多漂亮。
楚玺墨点点头:“有的,情情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准备了这些。回头你及笄,她也是回不来,就算提早送了。”
他说完,拿出一个小木箱递给江素雅。
横竖府里也没什么外人,江素雅也没那么多顾忌,直接打开小木箱,待看到里头整整齐齐的放着满满一箱子珍珠时,顿时笑开了眼。
这么多,她这次就可以随心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了。
好比头面啊,耳坠啊,戒指啊什么的。当然,她还可以挑选几个小的,缝到绣花鞋的斜面上。
嗯,衣服上也能缝制几个小的。
芍药有心想问楚玺墨,她娘是不是也给她送东西了。但眼前的可是墨王,是六皇子,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哪里敢乱开口。
楚玺墨当然也没忘记霍嬷嬷要给芍药的东西,就在江素雅欢喜的同时,他又拿出一个小木箱。
“这是霍嬷嬷给素雅你和芍药准备的,她也不喜欢你们是否喜欢。”
江素雅和芍药一听这是霍嬷嬷/娘准备的,当下主仆两人双眼一亮,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箱。
待看到一堆打磨得很漂亮的贝壳时,两人纷纷傻眼。
楚玺墨拿起其中一个拎起来道:“这是情情给霍嬷嬷建议的,说这是风铃,咱们大楚没有。许是你们会喜欢,所以就叫霍嬷嬷去买了送回来。这两个挂在房间门口,或者窗口也行。只要有风,就会吹的叮当作响。”
他说着同时,手还轻晃了下风铃,一时室内满是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江素雅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风铃,见那贝壳被窜成一窜窜,眼底全是欢喜之意。
“这个真好看,我好喜欢!”
她说着,伸手接过,可又犹豫了会儿,递给芍药。
“芍药,这是你娘让表哥带回来送你的。”
芍药也喜欢这些东西,但她又怕箱子里的另外一个不好,便摇摇头:“小姐,你喜欢的话,就收着吧!”
楚玺墨见状,道:“霍嬷嬷买了两个,是一模一样的。素雅你和芍药都有,无须推让!”
江素雅闻言,提起木箱里剩下的另一窜风铃,这才和芍药相视一眼,笑开来。
每一次,她们送回来的东西,总是那么让人稀罕。
上一次她娘将珍珠做成头面,都是以高价卖出去的。
京城和榕城这些的妇人,都快抢疯了。
那些人都以能得到一副珍珠耳坠,或者珍珠项链,亦或是珍珠钗等首饰为荣。
她和芍药参加那些小姐公子们的聚会时,因都带着珍珠手窜,不知道羡慕坏了多少人。
这次她得了满满一小箱子,她完全可以想象,能卖出多少银子来。
当然,眼下她的留着自己用。
霍依依看到自己女儿有珍珠,便忙问道:“墨哥儿,诗情那丫头没给我来一些这个?”
她说着,伸手指向给素雅的木箱子。
上次她可真是尝到了甜头。
就诗情送回来的那些,她将自己和骆娇恙的一并叫人倒腾了一番,扣除本钱后,加起来有两千多两。
合着每个人都有一千两出头。
这银子,着实好赚,她还想趁这次素雅回京过年时,叫她带回京城去给那些掌柜。
她自己倒是想回去,奈何肚子大了,估摸年底就得生。
她想回去,怕也是不成。
不过京城有她和鸿轩的产业,只需交代一声,将东西拿过去就成。
“有,怎么没有。情情那丫头将自己所赚的银子,都砸在这上头给你们带回来了。这里有两箱子海水珠,就是那珍珠。一箱给骆姨,一箱给姨母你的。还有这些紫菜,咸鱼什么的,除了海带之外,其他都要送一半到阮家坑去给骆姨。不过可能要麻烦姨母你这边,我有急事得先回京城一趟。”
霍依依闻言点点头,见他有事的模样,便道:“你若有事就先忙吧!”
楚玺墨微微颔首,看了眼始终不语的江云野,两人朝书房走去。
江素雅一听她娘和骆姨也有一箱子珍珠,便忙打开剩余还未打开的箱子,待看到满满一大箱后,瞬间傻眼。
就在她娘异常欢喜之时,她嘟了嘟嘴:“诗情姐好偏心,给娘你准备了这么多,亏得我方才才洋洋自得来着。”
霍依依来回扫了一眼一大一小的木箱,点了点她的头:“你自己瞧瞧,能一样吗?”
江素雅的目光顺着她娘,随即抱起自己小木箱,深怕她娘抢走,转身就带着芍药走了。
她娘在家,且有嬷嬷看护,也用不着她。
果然诗情姐还是疼她的,给她的珍珠全是粉色的,且泛着圆润的光泽,个头有大有小。
虽然没用手拨开看,但好似一层层往上扑的。
最下面的一层,应该是最大个的,最上面的,则是最小。
不过单看那些小的个头,就知道每一层的个头都差不多。
霍依依见她这样,忙道:“素雅,你等一下!”
江素雅脚步一顿,很不想回头。
不用想她都知道她娘这是打算要她的珍珠。
可真是诗情姐送给她的,她不想给出去。
“这东西,眼下因为少,还算稀罕,也能卖出高价。等过两年,两国河渠一开通,到时候就便宜了。素雅听娘的话,把这粉色珍珠给娘,娘得趁着这是好,一定以高价卖出去。回头得了银子,你自己存着。等到河渠通了,东西一便宜,你想要多少都行。”
江素雅撇了撇嘴,她就是稀罕这些。明明她现在就有了,为何还要等到两年后?
到时候人人都买得起了,她又怎会稀罕?
她稀罕的,不过就是因为被人没有,她有吗?
再说她要那么多银钱干嘛?反正她吃穿不愁,难得有个心头好,为何要为了银子,卖出去?
江素雅是霍依依生的,见她那小模样,哪里不清楚她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这丫头终究还是嫩了点,看不清银子的重要性。
谁会嫌银子多烧身的?这女人一定得有银子傍身,且越多越好。
不说旁的,就那些大户人家里,你一旦银子多,手头宽泛,届时替你做事的人自然多。
你要是小里小气,扣扣巴巴的,看又有几个心甘情愿替你做事?
那些下人替人做事,无非图的就是利。
你高兴了,随手赏点什么东西给他们,他们会感激。
逢年过节,你自己在准备点什么,赏赐下去的话,他们会更为忠心。
在大户人家里,你有银钱,嫁妆丰厚,那就有体面。
否则一个穷巴巴当家主母,想要体面?呵呵,除了男主人给的外,你还能剩余什么?
虽说吃穿都用中公,但自己手头有银子,才不愁。
想做什么都能行,而不是抠着手头的银钱,在那算计该怎么办。
“素雅,听娘的!”
素雅是她的孩子,她必须得替她着想。
这丫头眼下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也觉得没什么,但以后呢?
她出嫁的时候,嫁妆是可以丰厚一些,可总不能以后嫁了人,还这般不懂事吧?
娘家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
她和相公总有百年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又小,到时候和素雅的关系也亲厚不到哪里去。
指望着他们能像其他从小一起长大姐妹或者姐弟一样的感情,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素雅是该长大了,得多为她自己的日后想想。
女人的嫁妆,除了是为自己的后半辈子考虑外,也是将来作为娶媳妇或者嫁闺女时用的。
她不想看到将来素雅越过越艰难,更不想看到她在嫁人以后才成长起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说明她在那边的日子着实不好过,所以才会被迫成长,认清自己的处境。
“娘,我真的好喜欢,我不想。”
江素雅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哪里能想到像她娘想的那般深。
她只知道,她现在很喜欢这些东西,而且做成收拾戴出去后,那些人都很羡慕自己。
再则,她觉得那珍珠眼下是稀罕之物,她图的就是这种别人没有,她有的感觉。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是诗情姐送她的东西,这是一份心意,她怎能将这些卖掉?
“娘知道你喜欢,那你留几个,剩下的给娘,娘让人做成首饰,以高价格卖出去后,得来的银钱你自己好好存着。等两三年后,你会发现这些东西也不过如此,值不了那么多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做成什么样,都随你。”
江素雅双手紧紧抱着小木箱,低着头就是不看她娘。
霍依依扶着肚子,慢慢起身走到江素雅身边,轻声道:“素雅听话,你得学会什么叫倒卖。如果不是现在不方便,我一定叫诗情想办法多弄些回来。在河渠开挖之前,狠狠赚上一笔。”
她说到这,突然想起来之前好似听林涛说,洪武国的金子和银子的比率兑换和大楚的完全不一样。
那她要不要回头叫林涛在去洪武国时,多带些金子过去兑换?
如此兑换成银子后,她拿回来,再兑换成金子。
这一来一回,银子就能翻倍,多好。
可很快她就摇摇头,将这想法甩去。她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对她家没有丁点好处。
虽说兑换的银子,她可以暂且不换成金子,不拿出去。
但万一被盯着江府的人知晓,那就算他们江府有再大的能耐,也免除不了一个扰乱两国什么友好往来之类的事。
谁都知道洪武国金银少,她还让人拿着金子去兑换那么多银子走,那岂不是让洪武国除了多了点金子之外,流通的银钱越来越少?
这洪武国要是不满,觉得是大楚故意为之,那就上升到两国的事了。
江素雅依旧低着头,道:“娘,我又不缺银子,这还是不卖了吧。毕竟这是诗情姐送我的,是她的心意,我怎能将她的心意卖掉?”
霍依依回过神来,伸手点了点她的头:“你傻啊?诗情送这么多,无非就是叫我们想法子卖了换银钱用。一个东西再是稀罕,又能做出多少来?她送了这么多,目的不是很明显吗?这些要真做成头面的话,得做多少?再有磨成粉做面膜?呵呵,现在做成首饰这么精贵的时候,谁会那般傻敷到脸上去?”
江素雅听到她娘这话,觉得好像也有道理。每次诗情姐这个都送得特别多,如果做成首饰的话,得做多少才行?
难道真的是为了让她娘想办法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