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自己留一点,等会儿让芍药抱过来给娘你。”
江素雅虽然有些不甘愿,但觉得她娘说的也没错。
加上她想起自己有的珍珠首饰不说这榕城,就是在京城中也都算是多的,心下便也稍稍平衡了点。
何况她觉得,现在她和芍药还有那风铃,这可是大楚其他人都没有的东西,即便是宫里的贵妃姑母(随江云野这边的关系称呼),也没有。
霍依依怕她后悔,便道:“那就不用带回去了,就在这挑了带走,剩下的娘给你处理。”
江素雅闻言有些不悦,觉得她娘这是不信任她。
可在触及到她娘的目光后,便乖乖的回到厅堂,放下小木箱。
芍药看她的模样也有些纠结,她知道日夜和自家小姐相处的婢女,自然了解她的心头喜好,也多少了解一些她的想法。
眼下要她将这些东西让出去着实为难了些。
说来也就是眼前的人是夫人,是小姐的亲娘,换成旁人的话,小姐一定不会同意的。
“娘,那这些大小不一的珍珠,我就各留三个吧?”
每两个她自己做成首饰,剩下的一个,要是回头遇到有要好的姐妹,还能送给她们。
虽说送礼都是送双不送单,但现在这东西可是精贵之物,能得一个都不错了,要知道这些东西在外头可不是有钱能买得到的。
当然,她还有另外一个小心思,不能叫她娘给知道。
霍依依扫了一眼那小木箱,心中大概了下,点点头:“成!”
因木箱小,一排也没多少个。这要拿走三个的话,剩下的就更少了。
不过霍依依也明白,要是她不答应的话,那丫头指不定心下会如何委屈。
既然她已经退一步的话,那她也没道理不同意。
江素雅松了一口气,她让芍药将她房里专门放珍贵物饰的妆匣拿过来,之后当着霍依依的面,将小木箱中每一层最好的两个挑走,之后又随意挑一个。
霍依依见她三个还分开放,眉眼挑了挑,瞬间了然。
看来这丫头也在长大,不知不觉间,也学会耍心眼了。
她那两个好的明显是给她自己用,另外一个次一些的,分明是回头留着送人的。
“娘,我就先回去了。”
江素雅说完,亲自抱着她的妆匣,都舍不得让芍药碰,就这样抱回她的雅园。
没错,江云野和霍依依现在住的宅子,和吉峰镇时的格局一样,就连各房各院的名字都一样。
一回到雅园中,江素雅松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摸过那些珍珠。
这些都是最好的,她娘给她卖的银子,回头都是有定数的,即便给她,也是不能动用。
诗情姐在小木箱中堆了九层,大小不一样,等同于她额外多了九个。
除了她给自己留下的十八个外,这多余出来的,她回头可以赠送两三个给要好的姐妹们,但剩余她可以在给自己做首饰的同时,也做城首饰,回头以高价卖个这榕城的富户,特别是有钱商户的小姐们。
得来的银子,她可以想办法送给杨哥哥。
现在已经要冬月了,杨哥哥明年要参加春闱,听爹的意思他极有可能高中。
他这一去京城,吃穿用哪样不花钱?
虽说有人愿意给他资助,但杨哥哥拒绝了。听爹说,他是不想牵扯到太多。
可他家里那个情况,定然是帮不了他的。
偏生他又拒绝了那些人的帮衬,那他上京后的日子会多有艰难,她完全可以想象。
眼下他跟在爹的身旁,一方面是当爹是他的恩师,接受教导,另一方面帮爹处理一些事,给提供点建议。
当然,同时对外是给爹当师爷似得那种,以谋得微薄的月银。
听闻他一个月也不过是五百文,加上他会抄一些书,画一些画拿去卖。
然他现在还未出名,就那书画,又能值多少?
一个月下来,能攒下二两银子都不错了。
可京城中样样都贵,即便他接受爹的建议,愿意住在她家的别院中,可吃用还不是得自己掏钱?
爹说,他接受的前提是那别院不能大,且家里没什么人,一切吃穿用度,他自己打理。
她替杨哥哥算过一笔账,除了吃穿之外,那些笔墨纸砚是一大笔开销。
他至少得攒个七八十两,才能在京城熬到明年四月以后。
她现在房里收了很多他的书画,每次找不同的人悄悄去买,就怕他知道后伤了自尊。
可即便是买了那么多,前后也花了不到十两银子。
她想过了,趁着腊月杨哥哥去京城之前,她将那珍珠的首饰卖掉,然后将银子给那常婶,就说是诗情姐知道情况后资助的。
想来他们知道人是诗情姐后,不会拒绝。
对,得叫常婶跟着一块去京城,不然杨哥哥自己一个大男人又要读书,又要在那些学子中参加聚会什么的,哪有功夫给自己倒腾吃穿用。
想到这,江素雅心下越发的坚定,得尽快将东西做出来。等做出来后,她多参加些聚会什么的,将那些东西带出去。
之后就可以安心的等鱼儿上钩,只要有人羡慕,提出想要有一个时,她就可以高价卖出去。
她算了算,除了打算送出两三个珍珠外,剩余六七个,她怎么都能买到十多两一个。
如此一来,差不多有一百两就成。
如果做成精美的首饰,兴许有人肯一个出一百两也说不定,不过这前提那首饰上的珍珠不能少。
芍药见她的手不断的在珍珠上摸来摸去,眸光晦暗不明,便道:“小姐,这些可是要拿出去做成首饰?可是想过要怎么错?”
江素雅闻言回过神来,找出一个小锦盒,将几个大的放进去后,剩余那的让芍药随意拿了绣帕裹住。
“你将这些送到锦绣阁去,最小的做成戒指,里头最大的做成耳坠,其他的就做成珠钗。至于花样,就让锦绣阁那边怎么做好看,怎么来。”
耳坠只要两个,戒指她只要镶一个,多余出来的,只要她娘看到这个就可以了。其他的她娘若是问起,她便说留着就成。
至于做成的珠钗什么的,她有法子以价高者得的方式,卖出想理想的价格来。
“是,奴婢这就去!”
芍药捧着粉色珍珠,唤过墨菊叮嘱了几句后,自己忙往外跑去。
她也好想这次还有珍珠,可她娘这次没送,她稀罕也没用。
不过有风铃,她也是知足了。
说起来,除了她之外,整个大楚怕是在也没有丫头有珍珠首饰了。
她娘先前送回来的那些她还珍藏着,墨菊等人都很羡慕她。
不说墨菊了,就是和小姐出去时,那些小姐看到她的手窜,都羡慕的不行。
曾有丫头悄悄问她,能不能把珍珠手窜卖给她家小姐,她家小姐愿意出高价来买。
可那是她娘送给她的东西,怎能卖?
不过今日听夫人的意思,这些珍珠过个两三年就会很便宜,那她要不要也趁机叫夫人帮她卖掉呢?
现在看着稀罕,且价格又高,她留着倒没什么,但放着放着就越来越便宜,似乎不值当。
这毕竟可不比金银,一两就是一两实实在在的,这玩意儿可高可低,但看东西的多寡而定。
霍依依没想到她和素雅苦口婆心说的话,叫芍药听到心里去了。
等她把粉色珍珠送到锦绣阁回来后,便抱着之前霍嬷嬷让人送回来的珍珠到了霍依依跟前。
“夫人,奴婢也想请您帮忙将这些珍珠卖掉。”
霍依依闻言眨了眨眼,突然间轻笑出声:“你这丫头倒是个伶俐的,知道现在价格高,趁机脱手。好,我替你卖了,得回来的银子,你自己回头好好存着,待日后给自己添一份嫁妆。”
芍药听到嫁妆时,面色羞红,不过又很坦然,她的年纪和小姐相差不大,迟早也要嫁人。
自己的嫁妆丰厚点,回头夫家也不会看轻了去。
虽说她是个丫头,且是江府的家奴,但夫人和娘说过,等娘回来时,到时候她就放自己自由身。
但民间有句话说得好,宁娶高门婢,不娶小户妻,说不定就有人慧眼识珠,看上了她呢?
她怎么说也是江府的人出身,爹娘都是老爷夫人身边的得力管事,她也是有靠山的。
加上嫁妆要是丰厚,那夫家即便不看在江府,也不敢小瞧了她。
“奴婢多谢夫人!”
想通的芍药,闻言屈膝行了个礼。
“可是数清了有多少颗珍珠?不过我替你卖也是要有抽成的,两成,你可愿意?”
“一共五十八颗珍珠,夫人抽成的话,也是应该的。毕竟夫人也要让旁人去卖,这用人不仅要月银,还得用到铺面什么的,抽两成也是应该。”
霍依依闻言点点头,看到她突然想起春玉来,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想来她跟在诗情那丫头的身边,要比跟着她好得多。
那丫头年纪,聪慧又有眼力劲。跟着她,定然能见识到不少东西。
想一想,她也不过离开不到一年的样子,为何她却觉得好似离开了好多年似得,当真是想她哎!
真当芍药看她出神,想提出回去之时,就听她道:“你这珍珠看着还不错,但和素雅的粉珠没法子比。因个头还行,想来一个应该能卖到一两银子。但若是直接做成首饰的话,价格应该能提到二三两的样子。我现在说出来,好叫你心里有数。回头卖出去后,我叫人拿了账册过来,将你这一批的与你说说。之后具体多少银子,我抽两成后,剩余的都还你。”
芍药闻言,再次屈膝行了个礼:“奴婢自是知晓,多谢夫人!”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下去吧。看着点素雅,莫要叫她跑出去,特别是去找那杨嘉祥,可懂?”
在霍依依看来,杨嘉祥如今除了出身不好外,又多了一项缺点,便是脑子转不过弯来。
就他那家境,有人愿意资助他上京赶考,他也得有眼力劲点,择个还可以的人做后盾就成。
偏生他看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全给拒绝了。这下倒好,为难了自己不说,还变相的得罪了这些有意资助他的乡绅。
若不是乡试结束,有自家老爷护着他,怕是早就被人榜下捉婿去了。
这种人,即便高中,想要在朝中当官,着实难,除非下放。
可即便下放,也未必能得了好。除非他能改改性子,人也变得圆滑一些。
素雅那死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就会看上那个穷酸书生。
不说旁的,就冲着他那个爹,她就绝不同意!
“是!”
芍药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声,就告退了。
她作为一个丫头夹在夫人和小姐中间,着实叫她为难。
小姐的心思她懂,也明白那杨公子是可托付终身之人。
从他心疼他娘看来,就知晓日后他成亲的话,绝对会一心一意的对自己的夫人好的。
可这前提,他心里没人才行。然,他的心住了一个人,诗情姑娘。
哎,老天真是爱捉弄人。
小姐不知不觉间,突然对他上心了,且在得知他对诗情姑娘有意的情况下。
一个两个都是傻的,一个知道对方喜欢的人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且也生了子,可偏偏去顽固到底,觉得那是诗情姑娘万般无奈下的选择。
小姐也是个傻的,与杨公子聚在一块,非得说诗情姑娘的事。
也不管知不知道,总之说个什么事,都要提起一下诗情姑娘,当真让人无语的很。
许是都是傻子,这两人能因为诗情姑娘,聚在一起一说就是一下午。
每次走时,还能给人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江素雅看到芍药回来,忙道:“东西送过去了?”
“回小姐,已经送过去了。至于那些金银还有工费,需得等东西做好后,才知晓。”
“好,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芍药想了想道:“小姐,奴婢方才回来将自己的珍珠,也拖夫人卖了。”
“都卖了?”
“没有,奴婢自己留了五六个和一个手窜,剩余的都叫夫人卖了。奴婢觉得夫人说得对,现在贵,得趁早脱手,回头等两国河渠一开通,东西多了自然就没那么稀罕了。到时候奴婢在要多少都有。现在卖了,银钱拿到手中才叫实在。”
江素雅没想到芍药想得这般通透,闻言轻笑地点点她的头:“就你滑头!”
芍药眼底含着笑意道:“可不是奴婢滑头,是夫人自己说,我娘和诗情姑娘寄送这些东西回来,就是叫我们卖了换钱用。”
她说到这,突然想起之前楚玺墨的话,便道:“小姐,先前六爷说诗情姑娘将银钱都换成这些,寄送回来给咱们了,那她手头上可还有钱?咱们收了她那么多东西,要不咱们也买些什么寄过去给她?算了,她在那边寄东西也不方便。倒不如叫人送些银钱过去?银票怕是不行,那金子银子呢?”
小姐是诗情姑娘的干妹妹,夫人和老爷是干爹干娘,诗情小姐在那边手头不便,那作为干爹干娘的,手头松泛的同时,送些银子给去给她也是应该的。
何况夫人先前因为那珍珠就赚了不少,等这回将这两箱子珍珠卖出去后,夫人怕是又要赚上一大笔。
如此一来,分些给诗情姑娘,更是应该。
另外她还有个小私心,要是诗情姑娘手头没什么银钱的话,到时候日子不好过的话,她娘也会跟着吃苦。
她娘年岁大了,这跟着诗情姑娘日子艰难的话,她和爹也帮不上忙。
江素雅打小到大都很少花用,她的月银都是自己一点一点存着的。
除了后来认识温玉的时候,给她送了点东西,之后又花了些银子买杨嘉祥的东西外,其他都没动过。
算一算,她如今也算是小富婆一个,活了快十五年了,手头有小一千两银子。
不过她娘清楚她有多少银子,时不时的还要看一下,以免她乱用,所以才不敢娘这些银子给杨嘉祥,而得另辟法子。
如今听到芍药这话,双眸一亮。
对啊,她怎么就没抓到重点呢,表哥说诗情姐的银钱都用来置办这些东西了,那说明她没什么钱了。
而表哥从洪武国回来的路上肯定还得花用一些。那诗情姐的日子得多艰难啊?
她完全可以给些银子过去的,就算娘没有她有啊。
这样她可以动用自己的银子去资助杨哥哥,娘看见钱少了,也只当她是给诗情姐了。
再说那珍珠做出来的首饰,她其实心中也没那么多把握,一定能卖出高价的。
毕竟这种事,她还从未做过。
想通这一切的江素雅,起身道:“芍药你说得对,我去与娘说一声。诗情姐现在有孩子要养,又在异国他乡,指不定日子怎么艰难呢!”
她江府三房,就算爹在小地方做官,那手头的银钱也没少过。
更不要说,她娘的嫁妆有多丰厚,这些年还赚了不少来着。
府上目前为止,也就她一个孩子,家里的花销也少,娘的手头定然有不少活动银钱的。
诗情姐艰难的时候,她娘作为干娘理应帮衬。
芍药听到自家小姐的话,狂点头。
她还巴不得呢,只要诗情姑娘手头银子多,那她娘的日子就能好过不少。
前提是他们江府三夫人愿意手头露个缝出来。
不要以为芍药这江素雅这是误会什么的,当真是她们主仆两从未见过温玉怎么赚钱。
她们只知道她的银钱都是替人看病得来的。
那温玉远在异国他乡,又挺着一个肚子时,自然是不可能去替人看病赚钱来着。
她还有一大群人要养,这开销什么的,一定不会少。
等到孩子生了,那更是没空去替人看病了,这可是有孩子要带呢。
虽说有小哥在,但小哥那家伙明显是个不靠谱的,做生意做昏了头,整个人贼溜溜的,一心只想算计人,哪里愿意自己吃亏的?
诗情姐叫他养活,还不如诗情姐养活他来的痛快。
书房内,楚玺墨和江云野说了一些关于在洪武国的事,两人整整谈了一个下午,方才告一段落。
正歇会儿,打算问问那些犯人逃逸之事时,就听门外传来霍依依的声音。
“老爷,墨哥儿可还在?”
江云野眼底闪过疑惑之意,依依这是找六爷有事?
“在,可是有事?”
江云野在书房内应了一声的同时,也起身将门打开。
娇妻如今挺着一个大肚子,寻常都很少这般会主动找过来,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霍依依进了书房,她的身后除了自己的随身丫头和嬷嬷外,还有江素雅和芍药一对主仆。
楚玺墨看她这架势,明显是找自己有事,忙道:“姨母找我可是有事?”
“墨哥儿,方才姨母都糊涂了,光是注意你带回来的东西。这不,刚才听素雅说起你说诗情的事,这才回过神来。”
楚玺墨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霍依依这话到底何意。
她说情情的事?小丫头什么事,他怎么不知道?
霍依依见他没明白的模样,忍不住道:“先前你是不是说,诗情将银子都用来买外头那些东西了?”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情情是将银子都拿出来购买那些东西了,这还是赶在中秋节之前做了那么多月饼,趁机卖出去的。
不然她手头能活动的资金还真没那么多。
“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叫怎么了?诗情把银子都拿出来买这些东西,你就应了?她带着孩子,还有那么多人要养,又远在洪武国生活。你说说你,都那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心疼媳妇孩子。你让她将银子都掏干,那他们靠什么活?难不成你叫她上大街就诊,替人看病挣钱不成?”
楚玺墨听到这话,瞬间有些懵逼,他什么时候称为那样的人了?
霍依依以为他这不说话是心虚了,故而道:“墨哥儿,你说诗情那丫头,为了你未婚生育已经够为难了。后来又是因为咱们大楚,不得不远离家乡,去那什么破国家。你说说你,她这样你还要让她为难。墨哥儿,你听姨母的,赶紧叫人捎点银钱过去。你要不方便,姨母这边有,我这就令人先将捎一千两过去先。”
霍依依说做就做,当下喊来婆子,叫她去取一百两金子过来。
她可还记得这一百两金子在大楚等于一千两,但在洪武国却等于二千两来着。
至于银票什么,就算了,递过去,如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废纸一张。
楚玺墨见状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是亲眼见识过他家小丫头的赚钱能力,莫要说区区在洪武国的那么点人,即便再来百来个,她也养得起。
虽说之前她艰难了点,但小丫头除了不得不花的银子外,那些金子可都还留着呢。
再穷,也不至于到姨母想得那般艰难。
她手头的那些金子兑换成银两的话,也有上万两。
即便他们在洪武国什么都不做的话,也吃穿不愁。
当然,如果不需要花钱探听亦或者打点某些事的话,定然是够的。
“姨母,情情手头还有银子,我回来时,她那铺子的生意着实不错,这生活,你倒是不必担忧。虽说那会儿没什么银钱,但她有庄子,有铺子,不会有事的。”
楚玺墨倒是留了个心眼,没说温玉手头还有多少金子之类的话。
霍依依哪里肯信他的话,她只知道,每次温玉叫她送回来的东西,都是一大堆。
除了她有之外,阮家坑那边的一份是跑不掉的。
这次除了两家之外,居然还有那么多随意自家老爷处置的什么海带。
说是便宜卖给老百姓,吃了能治病什么的。
那孩子就是心地善良,是个实心眼的。
纵然自己再为难,也心存着他们大楚的老百姓。
还管他们什么大脖子之类的,她还真是应了那句医者父母心的话。
“你也莫要与我说些有的没的,你不愿给,我作为干娘的给。要不是你是我外甥,我还当真不愿诗情那丫头嫁给你,真是薄凉。”
霍依依说完这话,冷哼一声,在江素雅的搀扶下走了。
楚玺墨彻底傻眼,这回他又变成薄凉的人了?
还说不愿将小丫头嫁给他?
天,他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下子全都成了他的错?
眼见霍依依要消失在书房院子门口,楚玺墨忙走到房门口大声道:“姨母,你既然要叫人捎银子过去的话,替我也捎五百两黄金过去,回头等我回京后,再让人送银子过来。”
霍依依听到五百两黄金,心下的不满才稍稍去了点。
五百两等于那边的一万两,诗情那丫头有了这些银子,想来再也不用为生活发愁了。
再说他们大楚皇室的第一个皇孙,也理应有这种待遇。
区区五百两黄金,哪里有他们的怀瑾来得精贵。
楚玺墨见霍依依回头点点头后,这才回到书房内,坐下呼出一口气。
“诗情那丫头,真的那般艰难?”
一旁不语的江云野见状,忙问道。
说实话,他很欣赏温玉,因她,素雅才能好,依依也愿意在生一个。
因她,大楚的百姓的困难日子,再过一两年就能结束。
因她,现在大部分的人,喝水不在那么困难。
更是因她,现在榕城及其附近府城,不管是街道上,还是寻常的大路两旁,已经开始有了绿意。
如今只等那洋芋在整个大楚推广开来,那么大楚的老百姓再也不怕挨饿了。
旱地改成水田,育秧之类的,在提高亩产的同时,稻子也多了。
而再生稻,也变相的提高产量不说,老百姓的至少不怕没存粮。
与此同时,老百姓的腰包鼓了,吃愁吃喝,那么大楚的国库必然丰盈。
带来这些的,都是那个女子,那个上苍派来庇佑他们大楚的福星。
只是那灾星,在何处,可是在他们大楚?
一福一祸相伴而生,可谁也不知道那祸星到底是与福星同样大呢,还是大一点,又或者小一点?
再则,那祸星,到底是男是女?
不知不觉间,江云野的思绪飘远。
楚玺墨听到他这话,轻笑地摇摇头:“没有,只是那时候她手头不大方便而已。小丫头在那洪武国的京城手头有两家铺面,两个庄子,还有一个自己的宅子。先不说她那庄子如何,就她那饭馆,一个月赚个二三百两是没问题的。何况,她还做点药丸,每个月也是收入还不错的。至于庄子的产物,供他们吃喝也不成问题。”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冰块的分红呢。不说旁的,到年底,就那生意的分红,怎么也有五千两往上。
何况她心心念念的做那些什么面膜之类的,怕是回头又能狠狠赚一笔。
也不知道那小丫头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但凡想出来的,除了个别是自己动手做的外,其他都是让人自己去琢磨。
偏生琢磨出来的,都还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虽说过程艰难了点,浪费了不少好东西,但结局是好的,成功了不是吗?
江云野听到他这话,一时想起他说叫江鸿轩做的事,便道:“你该不会将事情都叫鸿轩那小子做了,让诗情丫头这边赚钱来供养吧?”
楚玺墨不语,江云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大楚的男儿什么时候起,要靠一个女子来赚钱供养了?即便是为了那些大事,但说出去也太难听了点。
“你那五百两黄金怕是不够。你手头要是不便,我这边再出一千两黄金。”
江云野这一千两黄金给出来,他自己的私库怕也是所剩无多。
但身为大楚人,身为江家人,他有自己的骄傲。
他这银子是给鸿轩的,等回头那小子回大楚后,依他赚钱的能力,还怕没钱还他?
再不济,他写一封信回京城,叫大哥给补上就行。
偌大一个江府,百年世家,区区一千两黄金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舅父!”
楚玺墨叹息一声,道:“这金银还是别弄太多过去为好。洪武国不产这些,猛然间多出那么多金银来,要叫人怀疑。即便那黄金都融了印记,还是小心些为妙。不是我不愿多花点银子递过去,实则是小心驶得万年船。那洪武国内部也不太平,我们与那祁烈又是合作关系。这若是叫人捉了把柄,拿诗情他们开刀,也不是没有的事。纵然最后知道了诗情的身份,明的不行,那来暗的呢?那里终究不是我们大楚,我们手在长也伸不过去。就算你也给过去也不是不成,需交到诗情手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