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出牧羽菱今天的不对劲儿,明明那么在意历子瑜,却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在可笑。
不过,牧羽菱的演技实在有待提高,如果她在看向历子瑜的时候,可以隐去眼角的泪光,倒可以勉强算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她不慌不忙,按下了那组号码,“步…”
连声间都是欢快的。
对方原以为挽歌还要再休息一段时间才会跟自己打电话,猛然间接到挽歌的电话,早已乐不可支。
“挽歌,这么急着打电话给我,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吧…”
挽歌笑的很甜,甜得让人发腻。
她的眼神却清冷的让人无法直视。
浓浓的恨意仿佛是漫延滋生的海藻,很快就布满她的眸底。
“叔,牧羽菱一个人离家出走了,她现在就在离历家老宅不远的地方,我估计她可能是要回幕府山那边。”
很快,就听到对方在电话里吩咐人做事的声音。
“挽歌,我很高兴,经过一个礼拜的休整之后,你又重新回来,你提供的消息非常令我开心,我会往你帐户上打两百万,算做是你的酬劳。”
挽歌笑笑,似乎对钱并不甚在意,“叔,动手的时候,我希望你们选在离历家老宅远一点的地方,历家保镖太多,你们小心。”
“很好,挽歌,这一次,你做的非常好,等我抓到牧羽菱,一定少不劳犒劳你的。”对方心情很好,连语调都轻松了许多。
挽歌下意识的紧了紧手机,“叔,您现在不准备让牧羽菱死了?”
对方嘿嘿笑,“挽歌,你别忘了,牧羽菱可是历子瑜最在乎的女人呢,这一次,我准备用牧羽菱来废掉历子瑜,这种开心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对方有些得意忘形,挽歌却是一惊,“叔,当初不是说好让牧羽菱死的吗?”
“挽歌,我决定的事,你最少好管!做好你自己该做的就是,否则,我会记你痛不欲生!”对方狠戾的挂断电话。
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盲音。
挽歌握着手机,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秀眉微蹙,半靠半躺在床头,心里却乱糟糟的。
他怎么突然之间改变主意了?
不是说要让牧羽菱死么?。
怎么又换成了只是绑架她?
一旦牧羽菱活着,她的地位始终都会受到威胁,看今天历子瑜的架势,似乎和牧羽菱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牢不可破。
也许,她应该让历子瑜再重温一下她和他之间的旧情,没准儿哪天历子瑜就会重新回到她身边了。
这样一想,先前的不快也就没那么多了,重新站回阳台上。
已然看不到牧羽菱的身影了。
嘴角向上扬起一抹醉人的微笑,牧羽菱,接下来,有你好受的了…
这是重归历家老宅以后,她第一次真心的笑。
很快,她嘴角的笑容僵在那里,被寒风吹过的脸已然发白。
因为她看到了那辆全,市独一无二的阿斯顿马相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手指紧紧抠住阳台一角,才堪堪没有让自己摔倒。
只是,先前光彩亮丽的指甲,断了两根。
有殷殷的血迹冒出来,她却不觉得疼。
心上某个地方疼的更加剧烈,那样蚀人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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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老宅以后,牧羽菱走的并不快,天气阴沉沉的,天边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这一代是富人区,虽然是山上,可是下山的路却是相当平坦,她走的并不吃力。
夜色霭霭,偶尔有豪车经过她身旁,刺眼的灯照在她身上,越发显得她狼狈不堪。
她有些后悔,应该叫司机送自己过去的。
毕竟,从这里到幕府山路程不近,光是靠她这两只脚,大约要走到天亮呢!
幸好带了包,可以打电话给汪新柔。
好久没见她,到是挺想念她的。
她拿出手机,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没有给汪新柔打电话。
这个时候,如果被汪新柔看到她这副模样,一定又要骂她了。
算了,还是过了今天晚上再说吧。
拿着手机,原本还想打给季盛东的,号码已经播了出去,她却在要接通前硬生生又掐断了电话。
历子瑜不喜欢季盛东,要是看到她和季盛东在一起,还指不定又发什么疯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少给自己惹麻烦吧。
北风呼啸,肆虐着往她身上猛灌,脸上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她却丝毫不觉。
渐渐的,远离富人区以后,连车子都看不到了,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空旷的柏油路上,只有她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在夜风里回荡。
静谧的让人觉得可怕。
迎面有一辆面包车朝着她开过来。
强烈刺眼的远光灯打在她脸上,羽菱不得不抬起手来,遮住自己的眼。
吱…
尖锐的刹车声在她身畔响起,下一秒,从面包车里冲出来四五个人。
每个人歪歪叼着一根香烟,用一种见到猎物时的眼光盯着牧羽菱。
为首的是个红头发小子,耳朵上带着一串金色耳环,在鼻子正面还打了一鼻环。
五个人迅速围上来,拦住了羽菱的去路。
羽菱想跑,却已然被人包围,无处可逃。
红头发上前来,流里流气的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就是牧羽菱?”
牧羽菱突然害怕起来。
她压根儿就不该离开老宅的,这深更半夜的,果然不宜出门。
她和对方素不相识,对方却能一下就报出她的名字,这让牧羽菱脑子机灵就响了一下。
她微笑着,不亢不卑,“几位小哥,你们可能搞错了,我并不叫牧羽菱,我叫汪新柔,至于那个牧羽菱,好像是历子瑜的老婆,我认识她,她可不认识我…”
虽然牧羽菱平时是个特别讨厌撒谎的人,但是现在,情况不用,为了保命,她也撒了谎。
因为很少撒谎的原因,她心跳有些快,脸上也呈现出微微的红。
这几个人皱眉,视线都转向红头发的男人。
“飞哥,上面儿不是说这是牧羽菱必经之路吗?会不会是弄错了?”
另一个道:“飞哥,这里是去幕府山的必经之路,但是咱们也不能是个女的就说她是牧羽菱啊?”
红头发的人狠狠抽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用脚碾过,“不是说有照片么?”
“去把我的手机拿来!”
很快,有人把手机献宝似的递到那红头发手里,他七七八八摁了半天,找出一张照片来,对着牧羽菱比对。
牧羽菱也伸长了脖子,去注意那张照片。
照片是远距离拍的,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个大概轮廓。
照片上的那件米红色围巾,是她前两天和历子瑜刚回到历家老宅时戴的。
背景是一片青翠的松柏,亦正是历家别墅周围的风景。
也就是说,这张照片早在她回到老宅起的那一刻就被拍了下来。
看来,历家有内歼!
而且,这个内歼和这帮人显然是一伙的。
牧羽菱很平静的站在那里。
这张照片拍得并不清楚,亦不能说明她就是牧羽菱,这一刻,她反而不怕了。
幸好她今天穿的是长款羽绒服,包裹的很严实,连着肚子也一并掩盖了下去。
那几个人盯着牧羽菱,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道道来。
其中有一个善意的提醒,“哎,我听说,那个牧羽菱还是个孕妇呢!”
于是,几个人的眼睛全部落在牧羽菱的肚子上。
牧羽菱本来就生的瘦,如今衣服穿的又厚,原本就平坦的肚子,更是看不出来一点怀孕的样子。
几个人狐疑的盯着羽菱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放她过去了。
羽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好在自己聪明。
自从重新认识过历子瑜以后,她觉得自己的小命儿越来越难保护了。
急匆匆朝前赶,生怕他们又追上来,也不敢走得太快,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平稳的朝着走着。
那几个人还在那里盯着她的背影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突然,那个红头发的小子指着羽菱的后背大喊一声:“她就是牧羽菱,给我追!”
羽菱吓坏了,也牧不得肚子里的孩子,匆匆忙忙之下,就往前跑。
哪知道,脚底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朝着地面就趴了过去。
生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触地的那一刹那,她紧紧抱住了肚子。
很快,几个人就又一次把她围住了。
看着摔倒在地上的牧羽菱,几个人哈哈大笑。
红头发的那个叫“飞哥”的家伙走过来,在她跟前轻轻蹲下来,伸出手拍了拍牧羽菱的脸,“找死啊!他/妈/的,竟然敢骗老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他的手劲儿很大,拍得羽菱的脸又疼又麻,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我说了,我不是牧羽菱…”
红头发拎着羽菱的衣领就把她揪了起来,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你以为你说你不是牧羽菱,老子就会相信你了吗?”
他又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来,放在牧羽菱眼前,“看清楚点儿,这张不是你是谁?”
就儿今向早。牧羽菱认命的闭了闭眼睛。
这下是真的完了。
很快,她就平静下来,淡淡的看着那个叫飞哥的人,“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找我?”
飞哥似乎没心思多说,直接冲着旁边的人道:“废话真多,堵上她的嘴,上车!”
很快,羽菱便被绑住了手,有人拿胶带封住了她的嘴。
羽菱生怕伤到肚子里的宝宝,也就没有刻意挣扎,这个时候,挣扎反而容易伤到宝宝。
也不知道刚才摔那一跤对宝宝有没有影响,她现在只觉得脚踝那里疼得厉害。
羽菱被两个大男人架着,就往面包车上推,她无心反抗,只好乖乖束手就擒。
她被人推着往车上走。
突然前方一道刺眼的光线射过来,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往车上推她的几个人动作也慢了下来。
随着车子逼近,几个人纷纷举起手遮住眼睛。
很快,车子在面包车前停下来,直接横过来,拦住了几个人。
红头发看一眼羽菱,无视前方挡住路的车辆,挥挥手,示意人把羽菱带上车。
“你们两个,到前面看看去!”剩下的两个人被指派到前面去。
两个人互望一眼,朝着横在面包车前的悍马就走了过去。
“你小子,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
坐在车里的人突然发动车子,朝着两个人就撞过去,“好像是你们挡了小爷我的道吧!”
两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躲开那辆悍马。
“你他/妈/的,不要命啦!”
车上的人只是冷冷一笑,“把那个女人给我放下来!”
几个人看一眼被推上车的牧羽菱,把车门关上,一起朝着那辆悍马就过去了。
有人很大力的拍着车门,“你小子,活腻歪了是不?给爷滚下来!”
车里的人纹丝不动,冷冷的打量过五个人,“就凭你们几个,也配叫爷的门?”
“乓乓…”
随着金属声响过,时才敲打车门的那个男人已然被放倒,这会儿,他正倒在车边,不停捂着自己的胳膊嚎叫,“我的手…”
“我的手断了…”
另外四个人互看一眼,直接一起冲到了悍马的车窗边,“你小子,有本事下来跟我们打!”
车里的人没说什么,笑笑,走下车来,举拳朝着红头发的人就打过去,不过也就三五个回合,红头发已然被打的一阵阵骂娘。
很快,就变成了四个人围攻一个人。。
可那人的手段并不在几人之下,也前前后后,也就几分钟的工夫,五个难兄难弟便一起躺在地上哀嚎了。
那人踩着几个人的肉/体走过去,径自来到面包车跟前,救出车里的羽菱。
见到来人时,羽菱愣了一下。
原本的兴奋之情全部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化为了恨。
身上的束缚被解除以后,牧羽菱扬手就打了那人一个耳光。
“张峰,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张峰被这一巴掌打的莫名其妙,随即丢掉绳子,看一眼羽菱,“小坏蛋,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么?”
羽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板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半天不出声。
张峰笑了,“小坏蛋,难道你想等着这帮人搬救兵来再绑架你一次么?”
“…”羽菱无语。
她知道这帮人没一个好东西,可是她又恨张峰,始终迈不过心上那道坎儿。
因为之前她曾经亲耳听历新说过,当时是历新、郝静和张峰合谋,导演了那一场闹剧,郝静的目标是历子瑜,历新的目标是自己,而当时张峰的目标则是母亲。
母亲的氧气管似乎是被张峰拔掉了。
羽菱杵在那里,想离开,却又无处可去。
张峰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包横抱起她,把她放在了那辆悍马上。
“你放我下去!”羽菱试图打开车门。
张峰迅速坐上车,落了锁,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张峰,我要回家,你放我下去!”羽菱越想越觉得母亲的死跟张峰脱不了关系,她不想跟一个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搅在一起。
张峰无视她的挣扎,用力踩下油门,发动车子。
车子扬长而去。
倒在地上的五个人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其中一个机灵点儿的果断拿起手机,拔出一串号码,“大哥,我们我们遇上一个开悍马的混蛋,他带了一帮人来,把牧羽菱劫走了…”他急忙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车牌号看清楚没有?”
“车牌号?没看清楚…”
“混蛋!老子养你吃白饭的啊?找不到牧羽菱,你们都不用回来了!”
电话迅速切断,这人扁着嘴挂断了手机。
“老大怎么说?”有人推推他的胳膊问。
“还能怎么说?老大说,找不到牧羽菱,我们都不用回去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啊!”
五个人匆匆忙忙跑上车,沿途寻找。
张峰的车子已经开了很久,牧羽菱还在白废力气,她对着车门,又拍又踹,那车子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峰在旁边心情很好的提醒她,“小坏蛋,我这车是特制的,除了我以外,谁也打不开,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免得伤了自己。”
牧羽菱无奈,只好放弃。
转过身来,恶狠狠看一眼张峰,“谁要你来救我的?我不需要!”
“我现在就要下车,你让不让我下车?”
一想到母亲的死跟张峰脱不了关系,她就越发讨厌张峰。
张峰把车在路旁停下来,看着她,“小坏蛋,之前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为什么朋友不应该互相帮忙?”
羽菱冷冷的看着他,“张峰,之前我说我们是朋友,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曾经做过伤害我母亲的事!”
“你敢说我母亲张慧的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张峰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儿,突然笑了。
“我还当是为什么呢!原来是为了这个!”
牧羽菱恨恨的瞪着他,“张峰,你害死我母亲的事,别以为我母亲死了就死无对证!”
“我告诉你,人在作,天在看,有你遭报应的时候!”
张峰觉得自己有些冤枉,苦着一张脸说道:“小坏蛋,我不知道你凭什么断定是我杀死了你母亲,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没有杀你母亲!”
羽菱怒了,狠狠朝着他的小腿就踢了一脚,“张峰,我看过那天医院的录像,你敢说那天你没去过医院?”
“你敢说那天晚上你没有同郝静和历新同流合污?”
她那一脚显然是卯足了劲儿踢的,张峰明显感觉到了疼痛,只是几不可见皱了皱眉,“小坏蛋,不管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好,你母亲的死,真的与我无关…”
“那天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你母亲已经过世了…”
牧羽菱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了他几秒钟,才回过神来,“你说你没有杀我母亲?”
“那我母亲的氧气管是怎么掉下来的?难道是它自己长了腿,跑下来的?!”
张峰突然握住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使她面对着自己。
“羽菱,不管怎么样,我真的没有害死你妈妈,请你相信我!”
羽菱粗暴的拍开他的手,“张峰,不要用沾着我母亲血的手碰我!”
“如果你没有杀我母亲,为什么医院的监控录像里会有你离开医院的背影?”
“虽然那条影子很模糊,但是,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就是你!”
羽菱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失声痛哭起来。
四个月前,那个时候,她赤着脚,脚上带着满满的伤口,和未干的血渍,一步一步&;走回医院,看到的已然是母亲的尸体,那个时候的她,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
历子瑜带着挽歌走了,母亲也离她而去,她甚至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甚至不知道母亲还有什么遗愿要完成…
子欲养而亲不在。
没有人知道她的痛苦,亦没有人知道的悔恨。
如果她不去参加那场所谓的订婚,如果不是她太贪恋历子瑜给的温暖,又怎么会有母亲离世?
后来她才知道,是张峰拔了母亲的氧气管!
可笑的是,她自己竟然还说张峰是她的朋友!
多么愚蠢而可笑的朋友!
是她牧羽菱太愚蠢,还是张峰太欺负人?!
说到最后,牧羽菱想起疼爱自己的母亲,趴在车里痛哭起来。
张峰叹了一口气,把面巾纸替到羽菱眼前。
“哭吧…”
“你原就该恨我的…”
羽菱哭的太过伤心,连身子都是一抽一抽的,看都没看张峰递过来的纸巾。
“张峰,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你告诉我,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请你告诉我…”
张峰点燃一根烟,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
“小坏蛋,其实,那天晚上,我、郝静、历新还有王叔,原是想着把你和历子瑜拆散的。”
“王叔年纪大了,知道你是他女儿的时候,很是激动,说什么都要把你带走,可是,历子瑜把你保护的太严密,而你又一直不肯跟我走,心心念念一直惦记着要跟历子瑜在一起,无奈之下,我就利用郝静和历新,制造出一起你给历子瑜戴绿帽子,历子瑜跟郝静在一起的好戏,目的就是想把你和历子瑜分开,可以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王叔走!”
“其实,早在我第一次绑架你的时候,郝静就出了不少钱,说只要能把你和历子瑜拆开,她还会再付一大笔钱给我!”
“那个时候,我知道历子瑜不爱你,一直不希望你受委曲,所以我就跟历新和郝静同流合污了,反正他们要的是你离开历子瑜,而我要的是你,有什么不可以合作的呢?历新要的是历子瑜死,他可以得到历家的财产,郝静的目的是得到历子瑜,所以,我们三人不谋而合,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分开你和历子瑜。”
“结果,我们努力了很多次,特别是郝静,无论她怎么诱/惑历子瑜,历子瑜都不为所动,最后,我们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历新一直觊觎你,只要他得到了你,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像历子瑜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么能忍受得了?一定会跟你离婚,而你,在心灰意冷之下,肯定也不会和历子瑜在一起,到时候,只要我再出面,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带走你!”
“可惜的是,我们都低估了历子瑜的实力,他不仅不受郝静的引/诱,还把历新赶出了历家,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在你的身世上想办法,让郝静用你的身世要胁历子瑜,逼历子瑜和她结婚。”
“郝静和历子瑜订婚的那天晚上,我们分工好了,郝静负责把历子瑜拖上/床,而历新则是负责拍下你的祼/照,我的任务则是拔掉你母亲的氧气管,令你再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彻底让你无后牧之忧。王叔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不可能放着跟植物人一样的张慧不管,所以,特意陪着我一起去了医院。”
“我们到达医院的时候,怕被那个佣人看到,特意先放了迷香,然后才进去。”
“王叔是陪着我一起走进病房的,那天晚上的雨很大,雨就像是从天上泼下来的一般,我们只是从医院门口走到病房里,裤角就湿透了。”
“那个时候,王叔还在犹豫,说如果真的让张慧死了,你一定会恨他,他不想你恨他,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王叔是站在病房外犹豫不决的。”
“你是王叔的女儿,他自然不愿意看到你伤心,也不想你恨他,所以,我们一直在病房门外徘徊不决,当我们考虑好再进去的时候,迷香已然失去作用了。”
说到这里,张峰顿了顿。
还趴在车里抽泣的羽菱听到他不再继续说下去,迅速转过脸来,红肿的眼睛狠狠盯着张峰,“你为什么不敢往下说了?”
张峰笑的很苦,却并不急于辩解,抽一口烟,把烟雾吐到窗外,重新发动车子。
“要去哪里?我送你…”
羽菱泪眼朦胧,不要拿握住他的方向盘,“张峰,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们俩谁都别想走,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听到她说这话,张峰突然笑了,“同归于尽?到黄泉路上做一对阴间夫妻?这主意不错。”
羽菱被她气得半死,扁着一张脸,不说话。
张峰重新发动车子,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小坏蛋,想去哪里?我送你,你妈妈的事,我会在车上告诉你…”
羽菱这才缓和了脸色,看他一眼,“幕府山。”
她说这话的时候,张峰突然看了她一眼,“和历子瑜吵架了?”
羽菱瞪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张峰一边开车,一边把窗户摇上去,朝着她笑,“小坏蛋,别人的事我不敢说,你的事,我没有不知道的,甚至你那个什么时候来,我都知道!”
羽菱的脸红了红,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拿起他刚才递过来的那盒纸巾,朝着张峰的头就捶了两下,“下/流!败/类!”
“我的事情,你少管!”
张峰笑的很轻快,他的小坏蛋,终于又像以前一样了。
“小坏蛋,按理说,住在历家老宅里的,才是正牌少奶奶,历子瑜都让挽歌住进去了,你这个正牌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动物,你那么爱历子瑜,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你要是没跟历子瑜吵架,会一个人大半夜走夜路么?”
歌没子人两。“你说这历子瑜也真是的,他怎么就放心你一个人走夜路呢?连个司机都不派给你,小坏蛋,你真的确定他爱你?”
“看这架势,我可不觉得他爱你,他想害你还差不多,不如,你干脆就跟他分了吧,跟我走,我保证把你伺侯的好好的,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让你受半点儿委曲…”
张峰说着说着,羽菱就哭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人都多愁善感,泪腺发达,总之,怀孕以后,她明显比以前哭的次数多了。
“张峰,你放心,要是哪天我跟历子瑜分了,我真找你去!”
张峰笑得一脸高深莫测,“那好啊,要找我也行,不过,得给我当老婆才行!”
两人有说有笑,不自觉中,气氛就缓和了许多。
踏进幕府山别墅的那一刻,牧羽菱才静下心来。
徐妈不在,家里没有,也没有开灯,到处是黑漆漆的一片。
凭着记忆中的位置,羽菱摸到开关,按下去,水晶灯的光芒倾泻下来,落在她身上。
眼睛还是红肿的,头发乱糟糟的,连衣服都皱巴巴的,看上去颇有些狼狈。
反观张峰,到是清爽的很,一袭卡其色的加长风衣,黑色的彩色条纹衬衫,配一件红色的V领毛衣,加上一条深色的西裤,脚上是一双深色的皮鞋。
他生就的一张桃花脸,如今这样打扮下来,越发觉得多了几分妖孽的味道。
牧羽菱忍不住就在心底感叹。
原来,男人也可以美的天/怒人怨。
张峰趁机打趣她,“怎么?觉得我比历子瑜好?”
羽菱冲他冷“哼”一声,转身进了洗手间,匆匆忙忙整理一下自己,洗了把脸,又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替张峰泡了一杯花茶,递到他手上,“说说我妈妈的事吧…”
张峰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我跟王叔进到病房里的时候,你妈妈突然之间就睁开了眼睛。”
“她当时很虚弱,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我只好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你妈妈说,是她连累了你,如果不是要替她治病,你也不用嫁到历家,如果不是为了牧家,你根本就不用过这样的日子。
虽然你嫁进了历家,可是历子瑜不爱你,你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历子瑜又要和郝副市长的女儿结婚了,你受的委曲就更大了。
她不想再拖累你,她这病横竖是好不了了,干脆就不治了吧。
当时我和王叔都劝她,就算没有历子瑜,我们也可以帮她治病的,王叔当时就说了他的身份,还拿了支票要填。
你妈妈拒绝了,说她现在没有任何遗憾,只求一死,希望我们可以帮她拔掉那根氧气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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