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卷子发给大家,同学们好好看看。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再过半年就要高考了,大家要抓紧复习。”老师站于讲台上对学生们说。
纪天接过卷子,一看成绩——98分,还不错。坐在前面的杨绯转过身,看到纪天的成绩,羡慕地说:“纪天,你每次考试成绩都这么好,还让不让我们活?”
纪天笑笑,说:“这不是还有人得了100分吗?”而那个得100分的,正是坐于最前排的一个清冷的身影。
“唉,算啦,你看,外面下雪了,下课后我们去打雪仗吧。”杨绯提议到。
“好呀,正好是第二节课大课间。”纪天欣然同意。
太阳挂在天上,整个大地却是被白皑皑的雪给覆盖了。同学们在操场上追逐着,俯身揉个雪球,相互攻击着,满操场都是笑声。
“唉,纪天,雪这么大,我们照个相吧。”梦妍开心地对纪天说着,双手戴着手套,捂着红扑扑的脸蛋儿。
“嗯。”纪天拉着梦妍的手,场景定格在了大学的校园里。
纪天和梦妍拉着手,校园边的小吃巷留下了二人的身影,在寒冬的夜里,两个人传递着温暖。他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第一次和女孩子亲吻,第一次骑着山地车载女孩子回学校……
看着梦妍决然的背影,纪天感觉心好痛好痛,第一次和女孩子谈恋爱——初恋,以他的幼稚和她的决然而结束了。
纪天感觉自己想哭,他游荡在校园里,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自此,他的身体渐渐变得羸弱起来,接着认识了那个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女孩子。
暗恋,让一个男孩儿接触到了爱情。
初恋,让一个男孩儿懂得了爱情。
与女友的相恋,让纪天学会了珍惜。为了锻炼身体,他学会了打篮球。可是,他的人生在一场篮球比赛上被打断了。骨折、入院、脑瘤……
女友依在纪天的身上,哭泣着,泪水滴落到脸上,冰凉。
梦妍会来吗?
杨绯会来吗?
纪天笑了笑,眼前的,已足够,错过的,莫回首。
纪天睁开了眼,望着头顶的木板,他呆呆地发呆,我在船上,在天阴河上,在去往京城的路上,纪天已死,我叫纪宁。
纪宁的眼角流下两滴泪。
他想起前世的父母,想起前世的朋友,想起前世的爱人,一切都仿佛梦一般,如今梦醒了,梦碎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内心全是酸楚,一阵一阵的绞痛。
想念是一种会呼吸的痛。
坐起身来,披上这一世的娘亲纪氏缝制的外袍,走出房间,来到了甲板上。
除了船尾船来的划船声以及风吹扬帆发出的呼呼声,不由开口轻声唱道:“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声音很轻很轻,也许在这寂静的夜里,只有自己能听到。只唱了几句,便唱不下去了,歌词记不清楚了。于是便长吐一口气,远方岸上的影影绰绰,难以分辨,夜行的船很少了,大多已经进码头休息,而偶有远处帆影,桅杆半腰挂着气死风灯,以示有船在行。
抬头望月,夜,无云,只月影,冷清。不由想起李白那首很有名的《静夜思》,便开口吟道: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你……你真厉害呀!”身后有人轻声惊呼。
纪宁转头,便看到景儿,身着绿袍,未系腰带,清秀的小脸,零乱的头发,显出一种别样的惫懒美,小小年纪,竟然有此魅力,幸好纪宁一非好色之徒,且此时的景儿在其眼中只能算是小萝莉,是未成熟的小苹果儿,女人的美在其身上远未到蓬勃散发之时。
看着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想到白天自己吟的那一首诗,景儿和玉萝郡主莫名地出现在自己身后,不过现在没了李然,没了玉萝郡主而已。
纪宁笑笑道:“我那里有什么厉害呀,只是有感而发,胡诌几句。”口上说着,心中却是对那位唐朝李诗仙连呼对不住。
景儿盯着纪宁的脸,道:“你可知道,你刚才那首诗,只要传出去,定然会广为流传,成为经典。以霜喻月光,这是怎样的一种美,望月念乡,这是怎样的一种思乡之情。”
听景儿如此推崇《静夜思》,纪宁更是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刚才自己推却说是听别人所作也好脱身出去,这下算是把这首李诗仙的诗安到了自己头上,幸好这个世界没有唐朝,要不然自己这一抄袭,还不定会捅出什么大乱子。
“方小姐实在是谬赞了。”纪宁口上谦虚的同时,心中也对方诗景的文学修养很是惊叹,不愧方相如之女也,父少年成名,入仕成相,女亦是玲珑剔透,心怀文采。不由对方相如这荣国重相多了几分兴趣。
景儿低下头,小声道:“你可以叫我景儿。”
纪宁鄂然,景儿名方诗景,景儿为其小名,多是长辈或是亲近之人称之,而对方让自己直呼其小名,显是将纪宁当作了亲近之人。纪宁心中涌起一种难言的情绪,有小自豪,有小得意,还有一丝受宠若惊。
“景儿。”纪宁轻声叫道,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平时要快了好多,脸颊也有些发烫起来。
“嗯!”景儿低着头应了一声。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氛围叫作小暧昧。
纪宁轻声咳了一下,道:“景儿,你做过梦吗?”
“做梦?谁不做梦呀。”
“那你能讲讲你做过的最奇怪的梦是什么吗?”
景儿歪着头想了想,道:“我做过的最奇怪的梦?我记得有一次,我梦见萱儿拉着我非要当什么侠女,去闯荡江湖。”
“啊?”纪宁有些呆怔,“你竟然会做这样的梦,哦,萱儿是谁呀?”
“就是玉萝郡主呀,萱儿是她的小名。玉萝是荣天赐予她的封号。”
“哦,我还以为玉萝郡主就是叫玉萝呢?”
闻听纪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景儿轻声笑了起来。
看到景儿的笑,听着景儿的笑声,纪宁感觉这夜也变得活泼起来,河水变得欢畅起来。
“纪宁,你为什么这么小,就能作出这么好的诗呢?”
“哦。这个怎么说呢,我感觉还是和天赋没多大关系的,主要还是多学、多看、多思考……”
“纪宁,那你除了上学堂学习,还做什么呢?”
“除了学习读书,便有时到麻岭上散散步,锻炼身体,还有掏鸟蛋,下河捞鱼虾……”
“纪宁,你觉得……”
这让纪宁想到了看过的周星驰所演的《唐伯虎点秋香》中秋香知晓唐伯虎身份后化身女粉丝,八卦问题一箩筐的场景。
八卦是女人的专长吗?
梦中的惆怅此时全然不见了,爱过,幸福过,那就逄是心疼、心酸那又如何?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人都是活在当下,着眼未来,生活如斯,爱情亦如斯。
纪宁不厌其烦的回答着景儿的问题,也偶尔问一下景儿家里的情况,在景儿眼中,方相如虽是慈父,却不合格,因为忙于政事,常常对小女儿无法兼顾。
景儿上有两位兄长,一为京城守备,一为户部知章,其实就是会计一类的,主管账目财帛。
两小聊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睡意袭来,重又回了客仓,睡将下来。
自此,纪宁与景儿及玉萝郡主算是熟络起来,这一路与活泼开朗、心直口快的玉萝公主打打趣,与恬静内秀的景儿聊聊梦想,竟然不觉旅途劳顿。
一路平安。
过普庆、灵宇二州,并未耽误,只略加补给,船行七日,方有人通知京城将至。
荣国国都上京,共历三朝,荣朝之前有顺朝及天朝,天朝败亡,便由荣天统一九省四十州,改朝换国,国号荣。
上京位于云阳省北部,距天阴河不足二十里,河上有桥名望京,意思是过了这桥,便可望到上京京城了。望京桥下游五里之处,便是码头,京城码头,比之沿河各州码头要大上不少,仅是码头停靠大小船只就不下百艘,走夫挑贩,来来往往,甚是热闹繁华。
而官船有专用停靠之处,日近中天之时,船方泊好。纪宁与景儿、玉萝郡主还有李然等人站于船头,看着船进船出,人来人往,心情各不相同。
双娇则是马上要回到京城家中,兴奋之情全在脸上。
李然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总算是平安回京,郡主无恙,方相千金无恙,纪宁亦无恙;忧的是此行目的未达,不知荣天会处何处理,另外临水城外蒙面人行凶欲劫持郡主之事,让李然很是忧心重重。
而纪宁,则是一分向往,一分震撼,一分思念。
向往,是京城的生活,前途的希望,还有夫子的神秘;
震撼,是对码头的繁华,荣国的繁荣;
思念,是麻村那一个孤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