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凡等人回到宗门后不久,沈长老亦怏怏回转,只是面带明显不豫之色,看来追索无果。
众人见机,断然不会上去自讨没趣,乃联袂至功堂交割任务,说明事情经过。这等意外之喜应归属于自我发掘任务,视过程难易度和成果丰硕度给予评价,奖励一向较宗门普通任务丰厚。沈长老虽然最终一锤定音,考核评判标准却非功堂所能定夺,亦不可能与普通弟子们争功,于是余凡和张师弟并列为最大贡献者,各得两千贡献点的奖励,余乐此时方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庆幸炼体资源又有着落啦。
对龙虎宗这样的中型宗门来说,有弟子取得虚空令牌是机缘,能否打开未知小世界还需要机缘,小世界中有无适合自家实力获取的有用事物更是机缘,机缘乘机缘再乘机缘等于机会非常小,好在只要门派能长久存续,今日因总能成就他日果,急躁不得。
至于遇到觊觎者,在争夺资源或资源线索的道路上,失败殒身的弟子在修行界并不鲜见,在绝对利益面前,对手出身门派对许多修者只是个参考因素而已。对于所有的不幸者,显然不可能都能得到公平和正义,由时间来铭记或遗忘。
对余凡等外门弟子来说,最重要的是能否在即将开始的门派大比中脱颖而出,更上一层楼。残酷的修行路上,一步慢步步慢,不进则退,所有弟子都在勇猛精进。只是,有些凡情俗务总是要面对的。
普通弟子精舍内,何师妹将与余凡同屋的成澄指使走开,和余凡面对面隔着茶几坐着,笑颜如花,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不时发出悦耳的轻笑。
“师兄,在我就要绝望的时候,想到了师兄。果然师兄及时出现从那些粗人手中救了我。我好开心,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何师妹身躯微颤,脸蛋绯红,含情脉脉。
“大家有缘分聚在一起修行,无论哪位师兄弟有难,师兄都会全力以赴相救的。而且这次这么多师兄弟牵涉其中,哪里需要什么报答。”余凡正襟危坐,大义凛然。
“但我知道,师兄对我毕竟、毕竟有所不同。”何师妹面带陶醉,似乎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
“没,没有吧。”余凡不明所指。
“你冲我们眨眼的时候,我感受得到眼神的焦点是集中在我身上的。”何师妹面带微笑回忆起那场景。
“咳、咳、咳。”余凡一口水差点呛住。
“师兄慢点!”何师妹急切间想伸出手替余乐拍打一下,手伸出一半又收回,似觉不妥,掩饰性的端起茶杯,很淑女的轻抿一口。
“该死的余乐”,余凡恨不能把他揪出来痛打一顿。如果不是师妹会错意,八成就是那小子使了坏。
“难道只能送好人卡了?”
“师妹,你知道我们现在只是普通弟子,虽然我有自信晋升精英,仍万万不可大意。修仙路一着不慎,前途尽毁的例子太多。”余凡定了定神,开始作铺垫。
“我们应珍惜大好光阴,把精力主要放在修行上来,须知……”余凡忽觉自己开始像前世教育早恋学生的班主任。
“我知道,我都听师兄的,为了我们的将来……”何师妹明显会错意,眼波流转,欲说还休。
余凡不由翻了翻白眼,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也会努力,不会让师兄落下太远。年终大比再见”。何师妹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当即干脆的起身告辞。
“师妹,我不是这个意思…”余凡欲作解释,何师妹却早已意气风发的推门而出。
“劝君惜取少年时哦。何师妹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温婉大方、清纯可人,难道就不考虑一下?”余乐又开始坏笑。
“人生路梦如路长…。”余凡无奈的唱道。
“真是挑!”
又是一个清晨,无风亦无雨,接天岭演武堂,龙虎宗三年一度的晋级考核终于拉开帷幕。
在宗主兼接天岭首座守心真人的带领下,三岭六峰首座、各堂堂主、长老、继承弟子、资深教习、核心弟子、精英弟子等依次排列,遥拜祖师堂各位祖师,因各自身份衣着颜色不一,倒也层次分明,易于分辨。
余凡排在最后的千人方阵的青衣普通弟子前列,遥望前排气度从容的各位大佬,悠然神往,不为功名权势,只因境界天地不同,才能看见更壮阔的风景。
龙虎宗年终大比的规则,首先进行的是普通弟子晋级精英,普通弟子三年平均考核成绩前二百五十六名方可参加,,最终前二十名胜者方可升入精英弟子。精英弟子总名额一百四十四人,稍后进行的精英弟子排位赛后二十四名降为普通弟子,前十六名进入核心弟子。升降级规则依此类推,核心弟子八十八人,上下浮动资格十六名;继承者十二名,上下浮动资格三名。
各级弟子中名次越靠前,奖励和平常待遇越丰厚,相差一级待遇、资源实为天壤之别。龙虎宗历史上也曾有从核心弟子一路坠落,降为普通弟子的反面教材,其后果便是暂保留宗门名份,以十年为限,若要再行上升,非取得大比第一或为门派立下大功外,别无他法。十年期限一到,从此逐出门墙,仙凡两别,。
余凡因分心杂学,排名一直位于普通弟子前五十名左右,却也能保持稳定,只因得长老看重,倒也无人因此小瞧于他。甚至有不少弟子含妒带嫉,觉得尊长处事不公,多有怨怼之言,余凡也不以为意。
祭拜典礼既过,清香袅袅环绕间,一声悠远钟鸣,宗门大比正式开始。
首先由司判宣布规则:每场限制使用外法一次(即符宝丹药等,主修傀儡者除外),每轮全部结束后一刻钟开始下一轮;不得恶意伤及同门性命,是否恶意由律堂判断;累积三负即淘汰,直到剩下二十人为止,以胜负多寡决名次,相同胜率者看胜负关系,此外还参考比赛时展现的应变力、战术、心性、用时等。
司判接着宣布对战抽签结果:
第一轮对战1号场方青萍对秦人杰、2号场李枚子对王惊略、3号场何乙意对慕容晓明、……、23号场余凡对尤志刚、……。
转眼间对阵名单出炉,律堂堂主十戒大师袍袖一挥,禁法“分隔天地”即成。场中立时出现五十个整整齐齐隔开的方格,上有小小的透明光罩罩住,这便是此次对决的擂台。别看这擂台只约拳头大小,内里却是另有乾坤。
一旁坐忘峰主五柳先生拈须微笑:“十戒兄的演化天地愈发精妙啦。”
“只是不知此次大比能否有弟子破界而出?”摩云岭首座谢天极淡淡道。
余凡向着23号场地前行,只觉每前进一步,场地便大了一分,自己的身体便似小了一分。待来到台前,光罩自动打开一扇门,待余凡进入门内后即自行合拢。光罩中心位置是一座六十丈方圆的擂台,青石铺就,不染纤尘,台边离光罩约三丈远。擂台上对面已有一青衣弟子站定,满面紧张之色。
“余师兄请了,小弟虽自知不敌,仍想勉力一试,还请赐教。”尤志刚咬牙道。
“师弟不必紧张,累积三败者方始淘汰,无论你我此场胜负都还有机会。”余乐既显示了谦虚,又想少花些力气。
对面的尤师弟未战先怯,结局并不出人意料。龙虎宗无类堂同门间所学博杂,虽因个性发展方向大不相同,但也彼此颇为熟悉。斗得十数回合,余凡一式“杨柳依依”将其轻轻送下擂台。
“第一轮,第23场,用时三十息,余凡胜。”司判宣告声响彻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