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其实余老弟方到此地时,鄙寨已自知无望,只是好让众位兄弟心服而已不得已做一场。再战亦无益,徒伤和气。名门高弟终究不凡!”任狂刀苦笑着长叹出声,不适时机的表达了对龙虎宗的景仰。
“这块虚空神令还请余兄弟拔冗收下吧。”任狂刀续道。
“任兄美誉,愧不敢当。贵寨人才济济,上下一心,兄弟情深,来日必不同凡响。只是小弟能力尚浅,不知有何处能帮助到贵寨?”余凡问道。
“我等愿意得到余兄弟的人情一份,不知可否?”中年文士适时出声,满怀期待。毕竟余凡年纪尚轻,已隐隐约约为新一代弟子中翘楚,未来领袖群伦也未必不可期。
余凡长笑出声:“有何不可。贵寨已经是余某的朋友啦。”
前一刻还是刀光剑影,转眼间便气氛缓和下来,俨然便是两派联谊的聚会。
张师弟这时被人扶着走了过来,递过一块令牌,冷声道:“还请师兄收好,回转后还需即刻交给师门,免得被某些不相干的人惦记。”
黑风寨众人一阵尴尬无语,余凡只得两边安抚。
待细看令牌,只觉材质非金非石,触手温润,正面刻着一个胖胖的小人,四肢眉眼俱全,还长着一对翅膀,背面则是不认识的阴文。余乐开腔道:“这画风好二次元啊。”确实,余乐发现这个小人是有点前世卡通人物的影子。无暇细看,便随手放入储物袋中。
双方接着叙话间,余凡忽的想起一事:“小弟来时在湖边发现一处幻阵,几能隔绝内外天地,设置的近乎天衣无缝,不知出自哪位高人手笔?”
任狂刀等面面相觑,齐声道:“我寨实无阵法高手。”一时间,双方均觉不对,场间气氛似又凝固。
“嗷呜”一声怒吼忽地在山谷中响起,随同声音出现在洞口的是一只浑身漆黑、头大如斗,有着犀角、狮尾、虬须的三足怪兽。全身布满酒杯大的六边形鳞片,一口犬牙交错的血盆大口张开着向众人猛冲过来。
“难道是四阶变种夔牛兽,观其形,实力应相当于筑基初期,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山谷?”任狂刀喃喃道。
“应该是有不速之客驱赶或吸引过来的。”余凡判断道。
“师兄,那夔牛的眼睛血红、口鼻冒烟,看来是被激怒啦。”成澄惊道。
说话间,那夔牛已发足狂奔而至,远远的便有一股无形的如山压力笼置在所有人的身上。
“快散开,不可力敌。”任狂刀大喝出声。话音未落,便见有外围闪避不及的黑风寨帮众被夔牛侧面刮擦而过,飞入半空中便已鲜血狂喷,落地时生死不知。
“我龙虎宗未伤者和众位寨主游斗断后,其余人带着伤者速退,不要吝惜符宝道具。”余凡当机立断。
那夔牛体形虽大,速度却不慢,飞奔而至时脚底竟生起云烟。余凡捏诀施法,大喝一声“虎踞龙蟠”,平地上接连升起六道土墙屏障,只听得“轰轰轰”连声爆响间,六道土墙被摧枯拉朽般推倒,夔牛兽已近在眼前。但也成功的为众人争取到时间,一时间大铁锤、钢刀、寒冰符、爆燃符、地刺符等天花乱坠,难分先后,结结实实地命中了夔牛兽,在其身上开出了璀璨的花朵。只是繁花谢后,夔牛兽虽则速度稍慢了些,却只破了些表皮,鲜血溢出。此兽变得怒气更盛,左扑右扫,横冲直撞,好在智力略显不足,没有盯住某人不放,才能僵持。众人一时无法,只得围着夔牛兽,不断转换其吸引目标,争取消耗其力量。只可怜了谷中的花草树木,树干枝叶碎花四处横飞,世外桃源般的景致不再。
突然间,夔牛兽尖角上放出一道波纹,乃是其天赋神通“重力陷阱”,余凡不由自主被突然改变的重力方向牵引着向夔牛兽身前拉去。余凡急施换位符,却仍未能脱出陷阱范围,眼看要被踏于夔牛兽脚下。急切间,那中年文士长鞭适时卷来,好生一番角力后方才脱出夔牛兽身前。
余凡道声谢,转身继续面对夔牛兽,一边游走抵挡,一边苦思破兽之法。忽觉后心一麻,却是中了暗算,同时感觉一只手已迅捷无比的伸向自己的储物袋。
“老四,你在干什么?快点住手。”任狂刀大声叱喝。
却是黑风寨那个一直沉默寡言,没有存在感的四当家出手制住了余凡。看来其聊天忍至今,目的十有八九便是虚空令牌。
“俺早知宿老四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必有蹊跷。大哥你们却不信我!”熊千里嚷嚷道。
“你们替我拖住夔牛兽,我一到洞口就放人,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啦。”那宿老四手指搭上余凡腰间大穴,含劲欲吐。众人无法,只得依言而行,眼睁睁看着宿老四制住余凡慢慢向洞口移动。
洞口就在眼前,宿老四面露喜色,正待有所动作。突听一声爆喝:“老夫实在看不下去啦,自大的臭小子。”
一只大手带起滔天气势自上而下压至,那宿老四连反应也未及作出,便哼也未哼一声的整个人被压进布满碎石的地面,只余一个脑袋在地面上,彻底晕了过去。
“出来后便自行其是。如果不是老夫多了个心眼跟来,看你如何收拾?”龙虎宗独战天下堂,简称战堂所属沈长老瞪着眼睛傲然现身,似乎对余凡很不满意。
余凡苦笑了笑,心道:“我这是示敌以弱,故意被擒,期待着顺藤摸瓜。我会乱说吗?”表面上只得唯唯诺诺,连声道谢称是。
沈长老一跃而起,瞬息而至,单足轻点夔牛兽头顶,那兽四肢胡乱扑腾,激起碎石无数,却是不能移动半步,几息过后扑通一声腹部着地,哀鸣不已,随即被沈长老收入一小瓮中。
众人长出了口气,纷纷前来见礼。沈长老仍不肯罢休,责怪余凡自高自大,以为众师兄弟魂灯无事,便小瞧对手,差点生出祸患云云。
余凡只能当作是“爱之深,责之切”的教诲,忙转移视线,将储物袋从宿老四身边取回,取出令牌请沈长老查看。沈长老琢磨半天,亦不得要领,只能留待回转宗门,请器堂众长老细思开启小世界之法。
“这宿老四一直隐藏在黑风寨中,不知是何来历,驱夔牛兽者必另有他人。”余凡看向任狂刀道。
“说来惭愧,因敝寨实力低微,近来对入寨者来历未有过多限制考察。老四新加入我寨半年有余,一向老实勤勉,实不知竟会有此丧心病狂之举。”任狂刀举起衣袖擦了一把汗。
余凡转向宿老四,正要将其弄醒拷问。
忽地一大蓬黑针如暴雨打荷般从洞外向众人激射来,众人各使身法急退。沈长老却纹丝不动,右手大袖一卷,黑针被席卷至一旁,落地时地面绿草落叶立刻发黑枯萎。回头再看宿老四时已是面色青黑,声息全无,已被漏网的暗器成功灭口。沈长老老脸一红,怒而一声长啸,电射追索而去。
“你等先回宗门禀告,老夫去去即回。”话音未落,人已踪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