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第九场,用时四十一息,余凡胜。”
“第三轮,第七场,用时三十八息,余凡胜。”
接下来两轮,余凡皆轻松胜出,上一轮比赛结束的早,下轮便会多些时间休息。余凡倒也没有刻意控制时间,只是顺其自然,不断琢磨巩固新功法的效用,既不显得突出,也不令人意外。
第三轮结束,四十三名弟子惨遭淘汰。
第四轮,余凡轮空,再次验证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句话。此轮结束后,尚余弟子九十八名。
第五轮,余凡的对手正是一直宣称要将余凡死死镇压的夏惊天。
“果然,是小说戏剧般的情节啊,对头总会相遇。就算我是猪脚,也还是有些不爽啊。有种被命运摆布的感觉。”余乐摇头道。
步入第6号场地,夏惊天早已严阵以待。
“知道吗,余凡。我就是怎么看你都不顺眼。你到处收买人心,还故作低调大方,骗得了那么多师兄弟,却骗不了我!”夏惊天咬牙切齿道。
“我只是觉得同门一场缘份难得,大家应珍惜,尽力互帮互助而已。”余凡淡然道。
“狡辩!成澄他们事事唯你马首是瞻,何师妹也被你哄得团团转,我都看在眼里。你还想抵赖?”夏某人愤然道。
“唉,原来见不得你出风头,搞不好还是情敌,这就叫自带嘲讽光环吧,嘻嘻。”余乐适时插话。
余凡无奈摇了摇头,深感话不投机,无法沟通,实在没必要向活在自己狭隘世界、偏激的人解释太多。
夏惊天常年排名普通弟子前十,枪名水神,一手怒涛枪法,神出鬼没。一出手绝不容情,枪尖如暴风骤雨,似江河倒泄,铺天盖地般向余凡笼罩而来。
余凡不慌不忙,见招拆招,脚下踏罡布斗,手中剑一声龙吟,幻化万千残影,针锋相对,枪尖剑锋转眼间交击无数次,都是一触即分,一沾就走,试控的成份居多。
蓦地,夏惊天大吼一声,手中枪陡然加速,一股刺骨的寒气从枪身溢出,在其身体瞬间凝成一层白冰,显是已灌注专修的冰煞寒气,开成寒冰护甲。余凡亦不再回避,剑尖轻颤间带出无数丝带,连绵不绝,似断非断,编织成一张无隙巨网。
夏惊天不计功力损耗,枪势一往无前,如一条毒龙般咆哮着不断撕扯着巨网,那张网却总是破了再织,好似无有穷尽。
“好一招无边丝雨细如愁!你我当年这个境界也不过如此。”五柳先生喟然长叹,似是想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
“这等软绵绵的招式有什么看头?”天擎岭岭主雄浑明显不赞赏这种风格的对阵。
“那依你看二人中谁将胜出?”一旁百花峰峰主青苹居士燕明仪问道。
“自然是那余凡。”二人倒是异口同声。
此时场上,夏惊天额头已微见汗迹,枪势虽盛,却尤如花开到极盛时,已显得后继乏力。余凡好整以暇,将四季歌中的春晓剑法演绎得不带一丝烟火气。总是给夏惊天留有余地,给对手创造着机会,每当对手发现一处破绽,咬牙催动大招时,那个破绽就倏的不见了。
其实余凡并无刻意耍弄对手的兴致,自冒险修习离乱经以来,唯有抓住一切时机,不断锤炼身体,熟悉所有技艺配合方法,才能从中找到最适合自己走的一条路。
眼看对手鼻息间微喘声隐约传来,真气运转间也不再圆润无波。余凡轻喝声中,一式“风雨送春归”递出,剑身一抹一带,对手“水神”应声脱手而出,弹到白色光罩后直接插入擂台下的地面,枪身兀自嗡嗡作响。
“承让。”余同平静拱手为礼。夏惊天呆立半响,满面羞惭,低着头快步穿过人群,竟是不想再看剩余的比赛。
第五轮结束,剩余弟子四十一名。
“第六轮,第四场,余凡对厉蛮。”听到司判的宣告声,余凡眼神不由一亮,战意为之勃发。
“师兄,请指教。”厉蛮仍是一幅粗狂模样,却言简意赅,唯有举手投足间气势更盛,显是下足了苦功。
余凡微微点头间,厉蛮已不客气的一拳直捣中宫,气势煊赫狂霸,顿显有进无退的气魄,拳势卷起一阵狂风,刮得余凡周身青衫烈烈作响。余凡不假思索,已是同样一掌迎上,拳掌相击间,铿然有声,如鸣金石。厉蛮身材高大,双手骨节粗大,皮肤色作青黑,显见百锻炼体法有成。双拳挥舞间大开大阖,遮天蔽日,因拳速过快带来的破空声不绝于耳,宛若天神下凡。
他所擅使的百兽拳威猛淋漓,却不失变化,正契合其心性资质,如鱼得水、如鹏在天,若换了名心性较差的对手,心志恐早已被其所夺。
余凡舍却以往擅长的剑法不用,也正是要验证最近的炼体成果。虽表面看上去是最直接的硬碰硬,其实别有机杼。其双掌表面由真气凝成一层肉眼看不见的薄层,掌缘处薄层狭窄如刀锋,每每旁敲侧击在对手双拳力道用老之时,留下一条条红色印痕。
厉蛮却似毫无所觉,红痕转瞬间即可恢复,战到酣畅处不禁大呼痛快,合身扑上,手舞足蹈间,状似疯魔。拳、肘、膝脚、头发、牙齿无一不是武器,一时间场中尽是其拳脚高速划过带来的残影留痕。“乒乓乓乓”声中,余凡一连中了不知多少拳,因对手疏于防范,也同样被余凡的掌刀命中很多次。只是双方显然抗力超强,命中时虽微有停顿,其后动作却不受多大影响,漫天拳风掌影依旧,一时间场中拳拳到肉声不绝于耳。
五柳先生、青苹居士等人早已皱起眉头,显见对这种匹夫打架式的互殴颇为不耐。
厉蛮此时已是披头散发,双睛泛红。终于气势攀登到一个新的高峰,不由大吼一声“百兽狂舞”,双拳在瞬间击出无数次,但有些拳居然击在空旷处,待满天拳影散尽的一刹那,猛的双拳同出向余凡碾压过去,隐隐约约在其身前显现出一个不知名的猛兽头颅虚影,狰狞狂霸,似欲一口吞天。
余凡同一时间亦是见猎心喜,全神贯注间,蓄势待发,双掌开合纵横,变幻无数次后,猛地吐气开声,一道白色光柱螺旋般加速喷涌而出,凝而不散,直冲猛兽而去,空气中似乎闻到一股电离的焦臭味。
轰然巨响间,猛兽头颅与不知名的气功波相撞,激起漫天风雷。余凡与厉蛮身躯都不由自主被冲击的向后飞退,余凡脚尖在擂台边轻点,一个燕子回旋,轻轻飘回台上。厉蛮那边却是收势不住,一声巨响,如陨石坠地,将地面砸出一个小坑。
“俺败了,下次再来。”只一小会儿,厉蛮貌似全无损伤,从齐膝深的土坑中跃出,眼神中依然斗志盎然,点点头转身就走。
“这两个弟子有点意思。”谢天极道。其余众位龙虎宗大佬纷纷表示同意。
“很期待下次再与师弟切磋。”余凡尽显不骄不躁。
第六轮结束后,尚余晋级希望者二十八名,其后竞争显见将愈发激烈。余凡保持全胜,满血无损。另一边方正觉、成澄各负一场,袁定一、何琼秀却已负两场,幸好都无大碍。眼见何师妹眼泪即将滚落,作为老大的余凡也不得不好言宽慰一番。
“第七轮第十一场,余凡对布一荒。”短暂休息后,司判再次宣布对战名单。余凡微感诧异,眉头轻皱,非是因对手实力强大。布一荒师弟一直排名五十名开外,实无理由能走到现在,事出反常,实在令人大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