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蕤是听着越听越不是个事儿,想自己在这院里也并未和那温起斯小李氏争吵,怎地就作弄出这些事儿来,这除夕夜团圆饭的,可是半点也不想叫人舒心?
“姑娘,你怎地还不着急啊,这名头可是生生要叫姑娘你吃稳的啊,姑娘怎地你还没个动作啊,她们也真是,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妒了急了再和那小李氏拼命了,她们好个巧舌,想我们清白人家,又是在这处做大娘子的,怎地能让她们平白无故污蔑去,不行我断不能叫她们坏了姑娘你的名声!”
阿喜说时就要闯出去,可是让安良蕤将她唤住,安良蕤赖依在那香花藤椅上,手上擒住了一颗葡萄便吃进了嘴里,颠簸颠簸嚼了几口,适才看向阿喜。
“名声什么的,再怎么不济也不知要叫外人知晓,不过也就是院里几个妈妈说说罢了,你怎地还较真起来,只怕阿喜你去了才是真真中了她们下怀,家婆想要叫我吃些难处,好叫我多多求她罢了,可惜了我这个人既不傻也不明,保自个还是绰绰有余的,阿喜你若是再瞧见谁人嚼舌根,尽管上去同她们一并谈说,也莫要叫我们安家人在这里不吭声的像个外人?”
阿喜是听得安良蕤这些话,心中便不是个滋味,饶是见安良蕤须臾沉下脸,登时又是叫她上前问话。
“姑娘,你这是怎地了,前时听余妈妈说你到妾母那处了,往时姑娘你可是忘了那温起文是如何对我们的,昨个儿姑娘自己痴傻生生要帮他们求情,瞧姑娘这个样子,定是在那处吃了亏,要我说给你这是何必,我们在这里不争不抢快活日子有得是,反定也能依靠着大姑爷三哥名声过活,再不济也是有二姑爷仰仗,姑娘何必要看他们的眼色?”
不多时阿喜便上前为安良蕤斟下茶水,仔细瞧着那安良蕤。
“说是这般说,我这嫁了人也总不能要靠娘家人关系吃一辈子吧,料是那温起文往后也是要娶妻生子的,任是如何也不能把这个梁子下了,往后想他的孩子还要叫我一声二伯母,再有我也不想那温起斯因着我碍了他们的情分,这事情挑来挑去,终归不过还是绕不过的!”
安良蕤是想求个耳根清净,桃林闲日,只不过她一是想到这婆娘两家情面,这肩上的担子便松不下来,她只怪命如此罢了,只不过唯一让安良蕤生疑的便是那柄伞,想方才得了温起文那些脸色,是越发不敢深想,这事情怎地还会牵扯到温起斯身上,不能够不能够啊?
其实那安良蕤也真没有猜错,昨儿个还真是温起斯趁了雨疏风骤,朱门清幽时,悄然去到安良蕤那处,饶是那安良蕤歇息颇早,也合他的心意,他看着清风追梅花,不多会便簇簇成团落地,许是惜花也惜人呢,便独个将伞放到一处。
昨儿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结果,想自己往常这般对那安良蕤,怎地还要得她这些好处,这个家他原以为最好的念想除了小李氏,当是温起文,只不过如今这关系好像却要微妙些了,想到这处温起斯手上拿着的书卷,登时便落了下来。
洽时,外边入来的小李氏正正是瞧见了这些,只怕是这温起斯的身子还没有痊愈,小李氏便不敢怠慢地行到温起斯的面前。
“斯郎,你这是怎么了,怎地还犯起症来,可是哪里不舒服,若真真是不舒服,只怕也要叫斯郎多多忍耐一段日子了,眼下就要到正月了,任是是说什么也不得破了喜日子,好在婆婆紧着你身上的寒症,请了个云游郎中,要在家在待上些日子,斯郎,快些将那鸡汤饮了吧,莫要叫它凉了?”
小李氏这一道来一道去,温起斯自认听个闲话罢了,思来登时便将眼合上。
“斯郎,可是你这一犯病,连是瞧我也不瞧了,绕想我在这个家真是越发地烦闷了,前时我去帮斯郎取鸡汤时,也是听得婆婆要我回娘家过年,斯郎你是知道我和我娘的关系,说什么我也是不肯回去的,只怕是姐姐这片好心我也是要辜负的,求斯郎帮我和姐姐说些好话,叫她切莫再有为难我这个妹妹了?”
温起斯只管将眉头压上一压,任是想小李氏那些话,无不是在意有所指,只怕她想要生是非,叫自己多多吃难才是真的,如今温起斯是实打实瞧见安良蕤对自己做得那些事情,如这般患难与共还不能换得半分真心相待,岂不是要叫人寒心?
“我瞧她整日躲在屋中清闲,料也不是那般爱管闲事之人,此事既然是娘吩咐你,那自然也就是娘的好心,任是我说话娘也未必会听上去几分,我看你还是老实从了,再有也有好些年我也没有瞧见岳母,也是该走走门户,要不然谁知道你有这么给官人,再要你官人这脸面要往何处放,我看这件事还是这么着吧?”
小李氏但听恍以为是自个听错了话,又或是看错了人,反定是眼瞧着面前之人是有些看不清了,只怕不是昨儿个他们在雨中生了感情,如今这温起斯正是想要多多补偿她罢了,还真是难得眼前这个被自己管教了快三年的男子,有这心思关怀他人,只怕这心也是要不在她身上了!
想到这处小李氏便起身默默离去,任是留得温起斯独个留在房里,温起斯同小李氏两人惯是个细心之人,方才对方异样早已是钻进了眼,温起斯是怕她多想,但是一想到这段日子若是不能还了安良蕤的情,这怕往后更是说不清的。
此时,钱氏正坐在屋中清算账薄,饶是这年前经费吃紧,钱氏越是瞧着上边的小字勾划,只管气撒一旁,叫正是要入来的王妈妈但瞧,便自得委委提钱氏一一将那些账簿捡了起来。
“不是唤你在伙房张罗晚饭,今儿个可是大日子,你怎敢到我这处偷闲,莫不是仗了年纪大以为我说不得你了,你们这些人可都是想要把我气死才好,明介着就是一点芝麻小事,非要自个较劲,任是闯出了弥天大祸可不是还要我这个主母帮他们收拾,也就是欺负我罢了,她们还以为自己到了这个家门真能吃什么好待遇,任是叫她们出去,看谁能帮她们说情,尤其是那个宁氏,花钱如流水,好歹也还半点银子,她倒好,这是生生要逼我将她赶出去啊?”
王妈妈原以为钱氏是知道的,不成想原还是不知道,索性钱氏反定是吃气也吃气,也不差再吃个,想到这处王妈妈便上前妥帖钱氏。
“这在闺门生养惯的,任是要叫她好好过日子也是要些时候,往时我瞧主母你进这温家时也同这宁氏有几分相似,怕还是要比不得,好在这日子也熬过来的,终归也算不得苦,主母便饶了她吧,若主母还不解气,才是要教训那安氏才对,主母可不知道安氏如今倒是厉害了,前时主母不是唤老身传她妒妇一事,还以为这安氏会紧些她家清流门户面儿,主母你可是想不到,我来时听着她房里女使同许妈妈争吵,听架子也是认定着妒妇一名呢,若是安氏认了,岂不是就要辜负主母这番心思了?”
王妈妈未说完时,便已是叫钱氏一个跌身,险些颤出椅外,惊得王妈妈登时快些从那黄木繁花抽屉里,急急拿出山水人物鼻烟壶凑近钱氏,适才见她换过一口气来,许她是越发觉得委屈,一时还是不能自己。
“王妈,你说我这是做的什么事啊,这儿子是一个有病,一个痴傻,全不能他们这个娘孝敬,任是这胳膊肘还要往外拐,那安氏原以为娶回来能帮我弄些作为,如今不指望她有所生养,叫她跟我这个婆婆服服软,这个条件也能委屈了她吗,她和那宁氏成日躲在后院里,任是这种日子我还想要呢,这个家谁还记得我的付出啊?”
王妈妈是一面帮那钱氏扇风,一面吃起了为难,眉眼哀哀,谁家不是有本难念的经,全个进一家门了,不情愿又有什么法子,照是这个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主母看开些吧,这不能强求之事,认是再怎么使手段也讨不得半点好处,眼下但求恬哥儿能仰仗她们家族些势利,步步走高,倒时叫恬哥儿在外边再纳个小妾,肚子一大,也就不怕她们不同意,反定谁家不是这样走过来,主母看开就是了?”
“这怎么使得,往时我就是最厌妾室,原本到起恬这处我就是要他争个好名头,也不至于助长外边那些歪风,你是最明白我的,任我再不欢喜家中的这两个儿媳,还是多多看重,只是那起斯不能如我的意罢了,我这点心思他们怎地就不明白呢?”
想时钱氏意思觉得委屈,对着王妈妈一顿哭诉,这才叫她心中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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