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夫妻吵架是寻常事,只因那安良蕤温起斯这事儿闹得颇大,早有安良蕤也不打算结果了此事,可是瞧见那钱氏逼了温起斯写了悔过书,又叫了安仲谦同梅氏一众人来吃个见证这才好打发了。
因着今儿个让安良娇吃恼了,安良蕤也只得帖笺告知了一二,原还以为安仲谦梅氏会来帮她说个见证,不成想那档子事可是传到了他们耳朵里,竟是叫派了安少霍独个前来,饭桌上温起斯吃得文文诺诺全没有之前欺负安良蕤那番气势,而那钱氏见是安家双亲没来也算得了松脱。
“可是亲家公亲家母忙得很,也我这杯赔礼酒也是不愿吃,此事都赖我们起斯,不过也都是年少轻狂无知怠慢了良蕤,可不就是知错了才得让新妇回心转意了,劳烦三舅子放心,我们可必定不会再亏待了良蕤!”
安良蕤听去后只惯强撑脸色,料是那安少霍见是不悦也是要为安良蕤出头的:“可不就是怠慢了吗,我家四妹妹往时我都不敢轻易说骂,怎地到了你家就是隔三差五吃气,我爹娘知晓后险些气伤了身子,如今可不就是在家疗养,四妹夫这等错处可真的厉害,再有下次怕是我这个三舅子也要在家疗养了!”
温起斯听来虽说有些不喜,但真就是听得安家双亲因他而病,脸上可是臊得很,安良蕤是实打实叫他吃羞,自是要袖手旁观,叫钱氏不高兴也要强撑高兴道:“三舅真是越发会开玩笑了,这些事吃一回尚且叫人难顶了,哪还有下一回,这回也是险些要了我们起斯的命呢,三舅可不知你这四妹夫热闹了良蕤每每眼泪洗面,愣是要把眼睛熬坏了,再有上回起斯去了三趟也没见到良蕤面,回来又是得我毒打,可不就是想要良蕤舒缓些吗,如今也算是好了!”
安少霍听得这番委委说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是吗,四妹夫能为了我这四妹妹每每泪流洗面,还又遭了温大娘子的毒打,我倒是想要听听四妹夫是说了些什么好话才讨得连我这个三舅也讨不好的四妹妹?”
料得安少霍提问,登时就是叫温起斯快快看向了那钱氏,有什么好话可说?安良蕤还只盼那温起斯不要谩骂才好,想他往时是如何如何威风凛凛,这回安良蕤也算要挫挫他的锐气,而是那钱氏虽说面上不喜那温起斯,但毕竟也是她的心头肉,料是自家人已经赔过不是了,怎可还要叫人给自家官人难堪,想到这处钱氏也是有些委屈。
“那夫妻之间的私房话料也不是可以要随便拿出来说的,起斯已经知错了,再有那妾室也已经被我打发了,任是往后一点儿气也不敢叫良蕤受了,听闻三舅尚未娶亲,我也是帮找了几户人家,都是长得不错且知根知底的老实人,三舅若是看得顺眼,尽管挑去做妾房就是了!”
就方才那些话可是踩着安少霍心病了,料不知那钱氏安得什么心,但这亲他可是万万不敢接受,也是不敢多留才让那钱氏钻了空子,安少霍躲了步子便是离去了,剩得堂上三人静坐。
饶是先前吃了气的温起斯方才不过看在安良蕤娘家人暂且忍了,再有她安良蕤即是能回来也不能再丢了自己脸面回娘家了。
想来时下也是真真看不得安良蕤:“哼,些人如今出去了一趟,还真是越发厉害了,也是知道要叫人为难自家官人了,再有就我这个性子能说什么好话,会说什么好话,可不就是逼不得已,些人还真真以为自己能耐了,说不得了?”
钱氏原自这两日为了他们这事操了不少心,见是安良蕤回来这才宽心,就方才吃安少霍委屈钱氏也是觉不欠那安良蕤的了,又听得温起斯这番话登时就是叫她吃气,安良蕤只惯起身离去,半不想再受辱!
“我还是想要问问你呢,可是你了得了,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又是你大哥的恩人,暂不论她与你的夫妻情分你可是还得清给她的娘家,你长这么大了娘也不愿时时说叨你,可这么好一个新妇给了你,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你往时总说她是个庶女配不上你,就那小李氏又是什么身份,你也妄想以为我那让她坐那平妻之位,而啊,可是你娘这般痴傻让你觉得有机会吗?”
温起斯听来早就说不胜委屈,只惯是两眼含恨的看着钱氏:“我从未说过要纳什么大娘子,要我说句不好听,她原就是要许配给大哥的,大哥那时要娶通判娘子,你要求他不得就是要要求我,娘又照顾我的感谢了吗,可是我如今这般低微的要求也是叫娘横加阻拦,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叫娘处处叫我吃气,要我说就方才那安氏二人摆明就是要为难我们,也是娘你自己找罪受才顺了他们的意,是你自己想要委曲求全可曾问我愿不愿意!”
钱氏听来已是如觉耳鸣,逆子不孝,登时便是叫那温起斯吃下一记耳光。
“混账,你说我找气吃,明介着就是你自己做了错事我们腰杆挺不直,可不就是要低眉顺眼受人颐指气使,为你谋个正室娘子,好助你一臂之力,我可不就是瞧你那大哥混吃等死,这才将传承家业寄托到你的身上,你可偏就是要负了这番心意,你倒是有气也对你娘发发,反正也好叫我不用给他人赔礼吃气了!”
往时不曾听得钱氏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登时叫温起斯茫然无措,想旧事钱氏除了对他严厉之外便是再无其他,以至于他拖了这身子也未见她正眼瞧过,时下怎是听得这些话,叫温起斯羞愧三两步便跑回了自个房里。
然钱氏自打操持家事以来,从不表露喜愁,以至于对自家人也是如此,这个家她付出了太多,也任是不想让他人瞧见了笑话,她也认过自己命苦,但对于两个儿子那是她的全部,她何曾不想拿最好的给他们,可是那温起斯不懂事,惯是将心事藏在心里,时间一久隔阂也就生大了,她只盼他能自个解了心病也不至于让她苦心白费!
安良蕤回到房中时,不过才酉时,屋外尚有些亮堂,但她这心里却如天塌了般阴沉,她忽是想要拿卷诗书读上一读,忽是想起今儿个的事情,便又是叫她放下。
想她在那安良娇府上原本还是被强迫了的,如今那安良娇倒是被自己强迫了,她大肚子料是婆婆和大姐夫也不能为难她,只是她一是想起安良娇在她面前护她的场景,便是叫她潸然泪下。
都要自古嫡庶有别,可安良蕤偏就吃了他们二人的好处,得了他们的庇护,可谁叫自己无能,做不得好事报答他们,还让他们深陷囵圄,想安良蕤如今也就求让自己过得安分些,才不至于让他们处处担心。
“二嫂嫂今儿个回来也没有告诉令仪,可是好些人说了令仪才得知二嫂嫂回来,二嫂嫂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令仪可是难过了,不光是那馉饳吃不上了,连是大娘子每每都给脸色看,家中可是压抑,再没得二嫂嫂在时那般轻松!”那温令仪忽是钻到安良蕤面前说道。
安良蕤道是听得她说这些话可是会心一笑,想那钱氏说的那番话果真也是如此,挨骂了温起斯又是可怜了这温令仪,安良蕤听得倒是生了几分兴致。
“二嫂嫂我不过就是要捡衣裳好回娘家罢了,明个儿我就是要回去了,可是前时我瞧大娘子还在气头上,可是你这个机灵鬼害她成了这般?”
“才不是令仪呢,明介二嫂嫂心里都是装得明白,大娘子是在气你也在气二哥哥,令仪不管,二嫂嫂既是回来了那便不能再出去了,要不然就顺带把令仪带走吧,待定这个家我也是吃不到什么好处,二哥哥日夜害疾不言,大哥三哥每每我起身时他们就上学堂了,在家可是没什么意思!”温令仪忽是扯住了安良蕤衣角说来,安良蕤原就是逗她的,故而也只得顺了她意应下了。
不等安良蕤拿块馉饳打发她时,却又是听她喃道:“说来也奇怪,往时我也是去学堂同三哥哥一起的,那学堂有一夫子生得极是好看,后来二嫂嫂回了娘家,轮到我去送饭时,也就没瞧那夫子,想来真真是可惜了,我才见过他一面这缘分也就断了,再有天天看到三哥那臭脸,我就越发怀念了,二嫂嫂说说,怎地个这倒霉事都是扎堆了发?”
安良蕤道是将脸色沉下,就想那沈路青因她生事,又是温起斯温起恬的夫子,情面左右都是存不下了,安良蕤是想过他的难处,抵不过也就是到另教他人就是了,怎地还辞教了,道也是亏欠了她,不成想那日他拼了那时地位要帮她,而她如今却又是回到这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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