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急道:“怎么办?”
天赐冷静道:“别担心,以我们现在的高度它们打不到我们的,难怪要等我们十岁才能进入暗器堂,原来是这个意思。”
两人此刻背对着木门,忽然看见两道人影出现在眼前,心中不由一惊,回头望向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具木头人出现在自己身后前后夹击。
这时天赐才发现一个问题,木头人虽然打不到自己,但自己却在木头人行走的道路上,难免会撞上,同时也明白为何暗器堂里的圆形石砖之间都有三指宽的凹槽。
天赐将小鱼推出道:“分开走。”
天赐向旁边滚去,抬头看见一前一后都有木头人追着自己,小鱼也同时遭遇两具木头人一前一后追击。
天赐一边跑一边道:“这四具木头人应该是从圆柱里走出,四条圆柱,四具木头人,这四具木头人是我们走过的第一排圆柱中走出,触发某个机关所致,不知道第二排圆柱里有什么,眼下的木头人我们都难以应对,千万不要去第二排圆柱。”
小鱼一边跑一边问道:“怎么办?大门的门槛那么高应该可以抵挡木头人的追击,是不是跑出去就没事了。”
天赐几次变向仍不能逃脱木头人的追击,不禁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它们的行动不比我慢,我前进木头人就前后夹击,我后退木头人就会并排追击,你跑过来,看这些木头人如何应对。”
话毕,两人朝对方跑去,四具木头人也跟随而动。
就在两人将要碰头之时,四具木头人忽然站成一排,向天赐小鱼撞去,但身后不远就是第二排圆柱所在,若不小心就会触及机关,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会从圆柱中走出,可能又是四具木头人。
现在面对四具木头人天赐已经感觉无从下手,若再多四具木头人后果难以想象。
天赐思索片刻道:“分开跑吧。”
果然又是两具木头人追击自己,奔跑之际才想起,木头人的脚是固定移动的,攻击只靠一双手,回想起刚才四具木头人并排而追的一幕,天赐灵机一动道:“你再向我跑来,我会将你推出去,这四具木头人并排之时中间会出现空档,你从空档钻出去。”
“那你怎么办?”
“你出去后搬些石头进来,只要卡在凹槽里影响它们的移动,我就能出来。”
小鱼明白后就向天赐跑去,直到天赐喝道:“跳。”
天赐双手向小鱼后背一推,赶在四具木头人并排之前从间隙中钻出。
忽然天赐叫到:“快趴下。”
小鱼尚不明白,但仍然听从天赐所道,不过下一瞬间,小鱼感觉后背一痛,人已经横飞出去。
原来是木头人腰身一转挥拳一击,当天赐看见木头人竟然可以如人扭腰转身挥拳时已经迟了。
看着小鱼被击飞,天赐不禁大叫:“小鱼。”
小鱼落地后不断翻滚。
天赐听见小鱼微弱地道:“木头人身后有一个红点,很小。”
话毕小鱼挣扎地向门槛爬去。
天赐只见刚才两名扭腰的木头人忽然倒行追向小鱼,不禁又叫到:“小鱼,小心。”
这时天赐明白这些木头人的行动比人更灵活,腰身可以选择一周,也可以倒行,心道:“难道这些木头人毫无弱点。”
思绪忽然凌乱,移动中看见追向小鱼的两具木头人身后果然都有一个小红点,若不仔细留意是无法看见。
天赐想起小鱼刚才的话语心想:“难道这就是木头人的弱点?”
天赐眼见小鱼即将遭遇木头人碾压,自己又不能摆脱追击自己的两具木头人,心里顿时着急万分。
忽然看见不远处小鱼跌落的木棍,一个懒驴打滚便将木棍拿在手中。
现在天赐左右手各拿着一条木棍,转身朝第一排其中的一条圆柱跑去,追击的木头人不知疲倦的逐渐逼近。
天赐临近圆柱之时,忽然将右手木棍向后抛出,刚好从两具木头人中间穿过,同一时间将手中唯一的木棍折断,左右手各持半截木棍猛地向身前圆柱中插去。
“咚、咚。”
身后两具木头人忽然被木棍顶住,木棍的另一端插在圆柱中,木头人无法前去,拳头挥击却击空。
天赐早在两具木头人被木棍顶住不能前进之时,低头矮身同时后脚顶着圆柱借力,身子一跃,从两具木头人中间穿出。
两具木头人同时扭腰挥拳,眼看天赐将要避无可避。
此刻天赐正好接住刚才自己抛出的木棍,半空中腰身一扭,双手持木棍横档。
巨大的力量绝非是一名五岁的小孩能抵挡的。
“啪。”
木棍应声而断。
天赐后飞的力量瞬间增大。
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天赐与木头人的拳头不过是一纸之格。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下一秒,另一具木头人的拳头瞬间而至。
天赐十分冷静地举起左手中的木棍迎着木头人的拳头顶去。
后飞的力量再次增大,如离弦的弓箭朝前方飞去。
天赐这一切的举动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快捷没有一丝犹豫,眨眼的一瞬间局面扭转。
天赐顺利地暂时摆脱两具木头人的追击追小鱼奔去。
但下一瞬间天赐身后的木头人已经在动,也许几个呼吸间就会被拦截。
唐门的刻苦磨练在这一刻充分体现在天赐身上。
小鱼离门槛只有三个石砖的距离。
但小鱼身后的木头人将会在小鱼爬出门槛的一半时到达,届时小鱼的下半身将会被木头人夹在门槛之内。
天赐无法再想象下去,感受着后方木头人追击的压力,看见圆形石砖上长长的血迹,天赐恨不得自己长高几分,也许就是这几分的差距决定生死。
悲伤、担忧、自责、愤怒都被天赐一一踩在脚下。
唯有泪水挂在眼眶中,久久不能落下。
脚尖点地,快速飞奔,这是天赐惟一能做的事情。
右手拿着半截木棍,眼里只剩下眼前两具木头人背后的红点。
红点虽小。
此刻在天赐眼里已经无限放大。
一击。
只要一击。
也只能是一击。
生死立判。
明月依然高挂。
月色依然照耀。
此刻无风、无雨。
寂静无声。
但暗器堂大门月色所照耀的地方却出现一朵乌云。
毫无征兆。
月色洁白却有乌云。
但乌云不在明月的身旁却是在暗器堂里。
一瞬间暗器堂被月色照耀的地方出现一团又一团的乌云。
乌云之中竟然有闷雷之声。
忽然门外草坪有一人走来喝问道:“是谁在里面?”
来人已经看见门里有一人爬出似乎是一名女子,也听见暗器堂里的雷鸣之声,连忙急速地跑向暗器堂。
天赐没有听见来人的声音,不知道身后的木头人已经来到身后举拳挥击。
专注、冷静。
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五岁小孩身上。
仿佛此刻的天赐不是天赐。
看的是眼前的红点。
手里拿的是半截木棍。
如一名剑客手拿着长剑平视眼前的敌人。
出剑的一瞬间雷光闪耀。
下一刻乌云散去。
来得快,去得也快。
追击小鱼的木头人已经停下。
但天赐身后的木头人将要打中天赐。
这一刻天赐身子仍在半空中,整个人无力地下落。
已经无法改变什么,天赐静静地闭上眼但嘴边却有一丝笑意。
“是谁?”
天赐忽然听见一把亲切的声音,睁开双眼看向门外。
“天佑哥。”
“天赐?!”
“啪。”
天赐跌落在地上。
唐天佑已经走进来将小鱼抱出去,再扶着天赐起身。
忽然天赐想起什么惊道:“木头人!”
唐天佑道:“没事了,十岁前不要再来这里了。”
天赐回头一望,身后近在咫尺的木头人呆呆地站着姿势停顿,不知道为什么木头人没有打中自己,又为何停止不动。
唐天佑道:“好啦,庆幸你受的是皮外伤,今晚刚好轮到我进暗器堂,若非我早到你们就出事了,赶快把小鱼带回去治疗吧。”
天赐背起小鱼下山,回头望去唐天佑仍站在门口朝自己挥手道别。
天赐微微点头后走向下山的石阶上。
直到天赐和小鱼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唐天佑仍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下山的方向,仿佛在心里要确认什么,也仿佛在刚才暗器堂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为何有雷鸣之声?
为何没有一丝痕迹留下?
良久,唐天佑才转身走入暗器堂里。
此刻月色依然。
照耀大地的同时也洒落在暗器堂里。
大门未曾关闭。
暗器堂里没有出现木头人,唐天佑的身影也淡出月色的照耀下进入无边黑暗,仿佛此地从未有人进来。
但下一刻黑暗的尽头亮起一盏明灯。
明灯所映照的影子正是唐天佑。
但很快明灯便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回归当初。
黑暗依然是黑暗。
月色依然是洁白。
不知何时,月色照耀的地方出现一道影子,渐渐影子拉长,仿佛从无尽黑暗中走出,从容不迫地走到天赐击中木头人身后红点的地方停步。
这个人已经暴露在月色之下。
是一名老人。
白须白眉。
正是当初帮小孩寻找父母后来小孩成为唐仁礼儿子的始作俑者。
老人静静地站在天赐挥出手中木棍的地方一动不动。
外形是棍但在老人眼中却是一把剑。
老人是如何出现?
何时隐藏在暗器堂里?
此刻老人仿佛在思考刚才天赐击中木头人的一幕。
忽然一声叹息道:“天意…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