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那晚的鸡飞狗跳很快传到了姚碧云的耳朵里,对于吴盾身染脏病的传言,姚碧云倒是挺诧异,因为荨麻疹发作的迹象无论如何也跟脏病联系不上。
姚碧云并不知道,这其实还有吴盾妻子徐氏的一份功劳。她对吴盾的不满由来已久,那晚见吴盾从青楼回来,就成了那个鬼样,直接就往最坏的方向联想了。
她这一句话就为吴盾的病情定了性,虽然后来大夫上门,确定不是脏病,吴府又赶紧辟谣,可是知道的人都一致认为,吴府这么做肯定是欲盖弥彰。
吴盾是有苦说不出,他现在不仅身上痒得难受,他的那些朋友听说了这事之后,一个个都不敢上门,气得他大骂那些人没良心。
接连碰上这么些糟心事,吴盾就把姚碧云这事抛到脑后了。
吴盾不记得,但有人记得。
自从那日分别后,苏仲景不知怎么的,像是突然意识到姚碧云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似的,对有关姚碧云的消息非常留意。
那日他听罗掌柜说,吴盾看上陈村一个漂亮姑娘,还带着聘礼上门去求娶的事情时,他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姚碧云。
他自然知道姚碧云看不上吴盾,对她的拒绝也在意料之中。可是,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觊觎,这种感觉不是太好。
他想立刻去见姚碧云,希望能与她商量个计策,摆脱吴盾。可是,他的这份心思不知怎么被自己的大姐知道了。
大姐回去后跟母亲说了些什么,他无从知道,但是,自那日后,对他的婚事一向不怎么催促的母亲却频频在自己面前说起订亲的事情,还旁敲侧击问自己是否有心仪的女子。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绝不会同意姚碧云进门的,他将来要娶的,跟自己的大哥一样,都只能是官宦人家的女子。
苏家作为一个经商世家,曾经吃过没有靠山的亏,所以,到了他这一代,全靠政商联姻,才保证在生意场上不被欺凌。
而他的婚事,之所以拖到现在,还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求娶对象。苏家虽富,但并不是所有的官宦都愿意和他们联姻,毕竟,那些官宦有着文人式的清高,看不起满身铜臭的商人。
而愿意联姻的,又都是一些芝麻小官,在官场上分量轻,完全帮不上苏家的忙不说,还要仰仗苏家的钱财打点前程。
他一直知道这一点,也并未对此有所不满,然而,自从对姚碧云心动的那一刻起,他第一次对自己将来的婚事感到抗拒。
不管以后会如何,至少现在,他要争取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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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这番心思,苏仲景故意借谈生意的机会再次去了陈村。
姚碧云丝毫没有料到苏仲景会没有事先告知就上门来,她正在打量陆离从后山带回来的石头。
姚碧云对那日在后山所见到的事情感到非常好奇,恰好陆离功夫高,姚碧云就将山洞的位置告诉了他,要他去查探一下。
陆离听了,虽然仍然顶着一张面瘫脸,然而,姚碧云还是看出来,他对这个任务很有兴趣。
陆离带了些干粮,在山里待了三天,等于逮到机会进洞,拿了一些石头回来。
石头是灰褐色的,中间夹杂着点点金。都不用仔细打量,姚碧云就知道这是一块金矿石,那个被掩盖的起来的洞窟应该就是矿洞了。
“那个洞现在开掘到多深了?”
“二十丈左右,他们人少,但防范很严密,林子外面有人望风。”
姚碧云想起,自己几个月前路过那里时,还隐约能听见敲打声,想必那时才开挖不久,郡守的儿子那会儿应该是带着人来查看情况的。
现在,想必一切都已经进入正轨,防范自然严密,无意中踏入的人会被躲在暗处的杀手处理掉,就像邻村那个老猎户一样。
“既然已经知道那里是个矿洞,就不要再查下去了,免得惹祸上身。你日后去山里练功,也要小心些,不要和他们碰上。”
陆离听了,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这时,念夏进来通报,苏仲景过来拜访,姚碧云将金矿石小心收好,这才出门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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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仲景坐在东厢房的正厅,念夏正在奉茶,姚碧云挑帘进去,寒暄了一会儿,才开始说起正事。
“你上次说的玻璃,我托人弄来一块。”苏仲景说着,将用厚棉布包裹的一块四四方方的透明玻璃拿出来,放在桌上。
姚碧云伸手去拿,苏仲景却将那块玻璃托在手里,笑着说道:“这块玻璃的边角大锋利了,小心伤到手,还是我托着吧。”
姚碧云知他的心意,一边拿起玻璃,一边调侃道:“我哪有有那么精贵,这点边角,用不着担心。”
这块玻璃比较厚,举在手里有点沉,玻璃表面很光滑,没有气泡,是用来做镜子的好材料。
不过,还有再检查一下,姚碧云想着,把玻璃片举到眼前,透过玻璃扫视了一番,见玻璃内的影像都很清晰,既没有扭曲也没有重影,这才放了心。
“玻璃的品质不错,就是厚了点,若是要做镜子,厚度只要这个的一半就可以了!”姚碧云说着,将玻璃放在桌上。
“如此甚好,不过,我倒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你弄的镜子是什么样子了?”
“也是,我还要找你合作开店,怎么着也得先弄个出来,好让你心里有个底!”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苏仲景急忙解释,“你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并不需要什么东西来证明。”
其实,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苏仲景在心里默默补充。
姚碧云听了,粲然一笑,“仲景兄既然这样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负你的期待才是。这样吧,过两日,我将镜子弄出来,托人送到罗掌柜那里,到时我们再谈合作事宜。今日,我们先谈一些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苏仲景有些惊讶。
“还是吃食上面的,有新的制作粉类的新方子,也有新菜式。”
“看来,我今日是要把自己压在这里了。”苏仲景笑着,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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