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日头偏西,黄昏的晚霞渲染了岂白山的风景。[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那种昏黄的世界让人感到安逸和从容,好像世界恢复了最开始时的那种平静状态,静心吐纳,即可感受万物精华。
太阳在今天已经消耗了它所有的能量,渐渐要被黑暗所吞噬,头顶上的黑已经袭来,把太阳压到山下。没人会对这种现象提出任何的异议,因为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这种规律,只得步履维艰的追逐着万般规律,任由它压抑着,这就是人们之所以渺小的存在。
白云归处依旧坐着两人,相对平静的坐着,一位美貌如花,一位名不见经传,眉宇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黑气缠绕。
“小师弟,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一阵温润如玉的声音,灵玉说道,在他听来,犹如天籁之音。
『药』山神清气爽的吐了一口浊气,说道:“好,我们走吧!”
两人伴着一丝黄昏的余光,渐渐向岂白山院落中走去。却不料天黑的那般快,转眼那道余晖已经不见,漆黑的夜空中挂着无数的星斗,犹如天河。
“师姐,你神通广大,能不能摘下一块星星呢?”『药』山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一本正经的说道。
灵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小师弟你要星星干什么,我当然不能了,即使在怎么神通广大也摘不下星星的,就连玄术师傅也不能的!”
『药』山依旧仰望星空,望着自己逝去的那段记忆,微风拂过,花花草草摇晃起来,脸上发烫又觉得有种凉飕飕的感觉,不知不觉两行清泪落下。堂堂男儿若不是伤心至极又怎会当着一位师姐,当着整个师姐哭泣呢?
“小师弟!你怎么哭了?”灵玉掏出手帕擦拭『药』山流出的眼泪,“对不起,小师弟,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
『药』山面容憔悴,用衣襟狠狠的『揉』了『揉』眼眶,强忍住肆虐的泪腺,哽咽的说道:“我不.不知道.我.我娘喜欢什么.要是以后..以后我能找到.找到我娘...可以送给我娘....”
灵玉听了也是一阵伤心,眼球也逐渐的发酸,但自己即使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能讲,因为那只会给这可爱的小师弟造成更大的伤害,师傅还特地嘱咐过,万万不能对『药』山透『露』身世。
“小师弟,你肯定会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的,你肯定会找到的!”灵玉一遍遍的重复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用善意的谎言欺骗他,渐渐将『药』山搂在怀中,任由他抽泣,任由他发泄心中的苦楚。
天也渐渐黑了完全,一轮残月挂在天边,温柔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各类虫蛇也随着规律的召唤发出稀疏稀疏的声音,灵玉一直抱着伤心的『药』山不知怎么办才好,若是回去的晚了,不知苏师姐会不会发火?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师姐,我们回去吧!”『药』山渐渐擦干眼泪不再哭泣。
“恩,走吧!”灵玉拉着『药』山的手,一个在前,一个紧紧跟着,追随着漫天的繁星,踏着满是青草的小路,灵玉祭出仙剑照明前路,白光柔和涌现,像是地上的一颗繁星,照亮心头的灰暗,也照亮了前方的小路。
前方之路过于遥远,漆黑不见,但也明白最后的目标。
尽管路途过于曲折,还有,还有那么多师兄师姐的帮助。
两人走了一段,夜『色』已深,怕是步行的话还要一段时间。突然间远处闪出一道红光,暖暖的红光,像是岩浆一般的红光,快速冲了过来,灵玉起了警觉,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可又发现所到之人无比的熟悉。
“『药』山,灵玉!”红光在两人面前停下,熟悉的语气,定不会是岂白山以外之人。红光渐渐变得柔和,一个人渐渐从中显现。“怎么那么晚了还不回去?”格非严厉的说道。
灵玉上前行礼,说道:“大师兄息怒,我奉师之名教授小弟子道法,小弟子学的很快,没有注意到天『色』已晚。”
格非看了看,说道:“赶快回去吧,你苏师姐都急了,要是被巡山的弟子误伤到我该如何向师傅交代?”
“大师兄息怒,我们两个这就回去!”灵玉又行了礼,目送大师兄离开。
格非正准备御剑飞回,又转过头来,说道:“你们两人步行太慢,灵玉你的辈分还不足以在此处御剑,上来吧,我送你们回去。”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格非御剑飞了回去。
一路上格非仙剑上的红光刺破黑夜,一股暖流贯穿『药』山的身体。
“小师弟,这几天伤口没有复发吧!”格非关切的问道。风一直拉扯着『药』山的脸,变得很扭曲。
“大师兄,我已经没事了!”『药』山答道。
三人再没言语,但大师兄法术高强,不一会就回到了,也快速了解了尴尬局面。
“小师弟!”格非将『药』山放下,嘱咐道:“回去对吞云师叔说一声,他老人家在等你。”
院落上的饮香食『色』四个大字提醒着『药』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院落门旁边立着两只石狮子。『药』山应声称是,目送大师兄离去后便转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首先去看泽成房间的灯火,是灭着的,心中不免好一阵失落,也没有办法,毕竟泽成每天都那么劳累,也就没再想那么多,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自己房间中亮着斗大的灯火,一阵冷汗就突的冒了出来,难道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冷汗也是越来越多,渐渐沓湿了汗衫。也不敢向前走,也不敢回头看,漆黑的夜显得那么可怕,恐惧感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或许就潜伏在身后,或许就四散在黑夜中,或许就在心里,所以只有重新回到自己的心里,才能战胜恐惧,战胜对恐惧的害怕。
『药』山重新振作起了精神,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房间中的灯火,弯着腰,蹑手蹑脚的走到各位师兄的房间前,门口右边就是龙升师兄的房间,看着熟睡中的师兄,心中也踏实了许多。但这道诡异的灯火,饶是让『药』山觉得蹊跷万分,头皮也渐渐发麻。
突然一阵低沉的声音从自己的房间传来,“『药』山,快进来吧!”
仔细辨别这声音,是吞云师叔的。此刻心情更是大大的舒畅,冷汗被风吹的凉飕飕,却没有那种阴凉之感。“是,师傅!”『药』山对着自己的房间行礼,大踏步的走进房间里。月光洒在地上,现在感觉是那么的温暖。
吱呀一声,『药』山推开房门,一道微弱的灯火带着温热扑面而来,正眼看见的,是一老一少两人,眼见着熟悉之人心中更是喜欢。
“你可算回来了,吞云师叔都等你好一阵子了。”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却是泽成。
吞云师叔肥胖的身躯端坐在椅子上,眼神中已经有些些许的困意,面目中也是有些温怒,喝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门规你不记得了?”
『药』山面『色』惶恐,答道:“弟子无意,弟子无意!”
吞云师叔脸『色』更为难看,想不到这弟子如此笨拙,竟然连话就不能说。又接着问道:“无意?无意什么?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泽成在一旁看着吞云师叔怒气冲冲的样子,也缓缓站起,移动到『药』山的旁边站着。
“弟子,弟子跟着灵玉师姐学习道法。”『药』山诚惶诚恐的达到,战战栗栗的浑身发抖。桌上的火苗被一股房间里的一股邪风吹的朝向『药』山二人。泽成道法高强,怎么会看不出吞云师叔心中的怒火,他从小生活在这里,这师叔在岂白山中脾气是相当的怪,好饮食,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生活作息被打『乱』,前几年就有一位弟子因有要事打破了吞云师叔的美梦,吞云师叔大怒,打算将那师兄逐出山门,幸好玄术师傅挽留,纳入自己门下,才结束了这一闹剧。而吞云师叔道法高强,岂白山各位元老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吞云师叔!『药』山小弟子估计是修炼入『迷』,才会导致今天回来的稍晚,望师叔息怒。”泽成帮着『药』山打着圆场。
“修炼入『迷』?莫不是对那灵玉生了歹心?”吞云师叔眼睛『迷』离的看着『药』山,『药』山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辩解道:“师叔,不是,不是,灵玉师姐很美,不,我是说,我没有做那种事!”张口结舌的却连话都说不完全了。
泽成一时不也知道如何帮着『药』山辩解,没想到这吞云师叔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与岂白山的仙家氛围格格不入。昏黄的油灯不断的拉长或剪短两人弱小的影子,显得十分的的瘦弱。
“没有?”吞云接着问道:“若是没有怎么会回来的如此晚。”声调异常严厉,『药』山与泽成可以清楚的听到其他房间的师兄们起床的声音,但是哪一个房间都不敢亮着灯光。
“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心里有什么我这师叔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此语一说出口,其他房间的师兄们却出了奇的安静,泽成睁大眼睛惊讶的向『药』山看去,『药』山的脸上却是更红了,像是一颗熟烂了的苹果,『药』山无语。
火苗渐渐变暗,灯里的油快要耗尽,已经见了底。
不断的摇曳正是熄灭的前兆,不断的疯狂便是死亡的前兆。
泽成怎么也想不到吞云师叔要说这样的话,虽说吞云师叔平时说话有些不着调,但今天似乎是太过分了些,但身为弟子,不好说什么,只得呆呆的陪在『药』山的旁边。看着吞云师叔充满怒气的脸,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怕是师叔要对这『药』山不利。不了这次却出乎泽成的意料。
吞云突然从椅子上站起,仿佛是一团肉猛然的抖动,满脸的横肉挤压着嘴狠狠的说道:“早点睡吧!别打扰其他弟子休息。”说完一摆袖袍,一阵风似得走了,更是让二人『摸』不着头脑。两人转眼看吞云师叔离去的背影,行礼相送,一遍遍的回忆刚才吞云师叔所说的话,也想不出什么。很快就被两人相见的愉快所代替,毕竟是玩乐年纪的孩童,毕竟又是自己的玩伴。
“『药』山,你现在修炼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跟那个叫灵玉的关系不一般那!”泽成笑眯眯的看着『药』山,一脸的坏笑。
『药』山还是满脸通红,只不过面对伙伴,心中也不是那么压抑了,不是那么紧张了。“我那有,你说什么呢?”说着追着泽成就打,泽成围着桌子跑,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药』山竟是够不着他。
“好了好了!别闹了!”泽成一屁股坐下椅子上,拿着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药』山,问道:“现在跟那两位师姐过的挺好的吧!”
『药』山玩笑似得撇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你羡慕了,你嫉妒了,你对那如花似月的两位师姐有想法?”
泽成明亮的黑眼珠一转,坏笑着说道:“你看你说的,我怎么感觉有股醋味啊?”
『药』山脸上更是一红,呼的一下站起,胸中的火气腾的一声就烧了起来,他竟敢对我如此不敬,我以前可是......抬起拿着茶杯的右手准备砸向泽成,“你!”。
泽成看他眼神中略有不对,身子从椅子上坐直了起来,一本正经的问道:“『药』山,你怎么了?”
『药』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失了魂魄般的样子,眼神呆呆的看着地面,身体也慢慢的向椅子那坐了下去,显得十分的吓人。
“『药』山,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吞云师叔吓到你了?还是我哪里说的不对了?”泽成看着『药』山这个样子心中也是害怕了起来,这种害怕要比重伤在身时来的更加明显,更加恐怖。『药』山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双眼无神,竟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药』山,你可别吓我,有什么事你赶快说啊!”泽成晃了晃坐在椅子上的『药』山,『药』山呆呆的看着泽成,说道:“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也只有一点点的片段,回忆中没有人,又好像有人,有很多人围着我,他们都非常的模糊,我看不清,可转眼就都没了?”
泽成一听,有接着说道:“你还想起了其他什么吗?”
“没有,只有这一点!”『药』山淡淡的说道,两手托着脑袋陷入沉思中。
泽成看着已经熄灭的灯火,轻轻叹了口气,油灯上斑驳的痕迹是那明亮的灯火长年累月灼烧所至,斑斑痕迹似乎可以看出当年的一点一滴,黝黑的灯台上还有着些许的老鼠足迹,可曾想到这一件小小的物件都有其记忆,而身前这位大活人却偏偏失掉了最宝贵的技艺,以至于到现在痛苦不堪。
“早点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泽成同情的说道。
『药』山还是趴在桌前,两只手支撑着脑袋,说道:“好吧,你也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修炼呢。”
泽成应声离开,走到了隔壁的房间,『药』山独自躺在床上,被完整的黑暗所吞噬,他一遍遍的回想刚才回忆起的那个片段。想的多了,就会质疑自己回忆起来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自己曾经发生过的。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自己又为什么失去了记忆,自己的父母是谁?想着想着,一股睡意袭来,重重的眼皮压下来,慢慢的也就睡着了。
......『药』山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芜的地方,漫是黄沙飞雪,感觉应该是很冷很冷的地方自己却感觉不到冷,一粒粒的雪块簌簌的下落,雪落在手掌,不一会就化成了水。环顾四周,除了身后有一株已经枯死了的枝干,天空中呈现一种灰『色』,其他的就只有黄沙,满眼的黄沙,一种荒凉之感油然而生。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在沙子中留下一个个空牢牢的脚印。不知走了多久,眼见的灰云渐渐变暗,雪也不再下了。
翻过一道沙山,俯视山下,却发现一片绿洲,遥遥远望,一条小河穿『插』其中,两旁绿油油的全是些花草,再向小河的远处看有一片小树林,树林中有两个小孩子玩耍,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看着较大些,应该是哥哥,女的较小些,应该是妹妹。小孩子身边还有两个成年人,一男一女,那女的靠在男的肩上,充满幸福的眼光看着两个稚嫩的小孩,应该是孩子的父母吧,树林的旁边还有一座精致的小楼,冒着缕缕炊烟。想想自己也有些饿了,便向那小楼走去。
慢慢的走下山坡,接近到了片片绿地,由于眼睛长时间的被一种极其单调的颜『色』占据,此时见了绿草,心中很是高兴,逐渐向那小楼里奔跑了去。
可越是走进,绿地就变成了枯叶,瞬间就被黄沙所吞没。仿佛他身体中有什么异常,越是走进黄沙就越是蔓延。他疑『惑』,他恐慌,他死了般的疯狂朝着森林跑去,眼前这几人就是他意志上的救命稻草,他只能死死的抓住,也只能通过奔跑来解救自己。
身旁的风不停的略过耳边,阴沉的天便的更深了般的颜『色』,身边像是始终的围绕着死神般的气息,带走了无数的生机,身前的绿地随着他快速的奔跑而快速消失,变成漫漫的黄沙,天空中逐渐落下了团团火球,转眼间一片绿洲就陷入了烈火之中,而树林之中的几人却好像丝毫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依然谈笑着。火势已经蔓延到那座精致的小楼,转眼间已经烧成了灰烬,却丝毫没有能让那一家四口注意到,小孩子还是在玩耍,父母仍然欢笑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他想大声尖叫,他想大声呼喊,喉咙就像是被铅水堵住了一般,任凭怎样都发不出声音。火势极其快速的蔓延,瞬间就将整片森林烧了一大片,团团烈火围绕着一家四口,他们相互抱在一起,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他跑的极快,脚下像是着了火一般,迅速冲向森林中,冲向熊熊的大火中,可在他脚下就只有黄沙,他所能立足的,也能是黄沙。终于冲到了那四口人的当前,黄沙已经蔓延到那位男子的身边,男子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家人,尽管男子的背后已经被火烧的不成样子,目光凶狠的盯着他,使他无法向前,不一会,那位男子就化成焦炭,那位女子悲痛欲绝,转眼间也被烈火所吞噬,两位孩子从他父母的死亡的身体上站起,身体已经着着火,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他张大了嘴巴,不敢想象,更不敢与他们眼神相对。
“是你害了我们!”
他惊恐的看着两位小孩,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觉得胸口中憋着一种声音,张开嘴皆尽疯狂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火停了。
眼前的一切都化为了焦炭,向天空中飘去,缓慢的飘去。
青草,树木,河流,小屋,孩子,大人,一个个的都化作焦炭,向天空中飘去。就像人们常说的看不及的轮回之路。
“是你害了我们!”
“不.....是...........我......!”他胸口之中的那股力量喷涌而出,带来的是胸口裂开迸发的鲜血,胸口上的伤口再次开裂,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不是我!”
“『药』山,『药』山,你醒一醒,我是泽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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