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天同山,蓝天白云。[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大战过后的残垣断壁还没有尽数修缮,到处都可以见到斗法过后留下的累累伤痕。
张远山自从那一站后,『性』情亦是大变,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经常跑去一处清幽的地处时时眺望远处的中原,虽然其中相隔着千道江水,万道崇山。
弟子们也纷纷议论张远山师傅为何频频对面中原发出一阵哀叹。流传最广的结论是因为玄赤与玄青的出走。如今,其中二人已经被认定背叛师门,比暝自的下场还要惨裂,天同山之人应与其不共戴天,张远山无法力排众议,只得郁郁寡欢。
其中还有些弟子为其二人伸冤,都不得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也没有人再提起,这也是后话了。
张远山依旧站在天同山一角,此时风淡云轻,一片祥和,只是身旁的断壁残垣不断提醒着此处也发生过惊天动地的战斗。张远山终是无言,背手而立,却没有显得从容,倒是有些急躁与不安。
玉尚从其身后走来,面无表情的对着张远山的背影拱手作揖道:“师傅!如今我派刚击退邪教,元气大伤,还望师傅放下凡间俗事,主掌天同山事宜。”
张远山依旧眺望着远方,久久没有说话。玉尚一直在其身后站着,不知能说什么。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同时望着遥不可及的远方。
苍老的身躯渐渐抖动,手中的竹拐杖落地发出嘭的一声脆响。一阵风吹来,惹的竹林频频晃动,过雨的清晨显得那么朦胧。
风动竹叶青,雨动漫薄雾。
这一声脆响像是美妙的音符,穿透万物。
“如今我已过百年,早成朽木,以后天同山掌门就由你来接任!”张远山依旧没有回头。
“师傅!”玉尚显得很是激动,没想到师傅会这样,“师傅,不可,万万不可,天同山若是没有您,要我们如何是......”
“我主意已定,你务需多言了。”张远山抬起一只手打断玉尚说话,又缓缓放下,自言自语道:“掌门之位啊!”
“玉尚,在你来之时,以后众多局势为师已经看出,但没想到现在身为天下第一大派,倒不如以前孤身一人来的自由!”
这若有所思的一段话弄的玉尚『摸』不着头脑,其中意思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思索的片刻,眼前的张远山却化作片片竹叶,转眼就消失不见。
......天同主殿上,经过那场大战的残破形象已经消失不见,可见的是一种更辉煌的气势,所有的一切都被翻新了一遍,巨大的白石打磨而成的九座石柱,通体透白,稳稳的扎在主殿前的石板上,透着稳重的威严。主殿前的石板又被重新打磨了一边,斑斑血剂一点一滴的清除,重新散发出一种朝气。又将主殿房檐加高,深青『色』的砖瓦格外的显眼,如同一座青山矗立在群山之中,不管经历什么事都岿然不动,破碎与永恒同在。
这一日,众弟子齐聚天同山主殿,迎接玉尚掌门。
主殿前的青石板擦的锃亮,人头攒动,经历过大战的众人各个喜笑颜开,穿着崭新的道服,一堆一堆的交流着,嬉笑着。
突然一阵沉重又庄严的钟声,停止了众人的话语声。
“辰时已到,恭迎掌门!”
众人不知何人在言语,只见从通向主殿的楼梯处渐渐显出了人影。
万千的目光也齐齐『射』向主殿的入口处石梯上,等待着掌门玉尚的到来。
首先映入众人眼里的,是玉尚头顶的发冠,没有太多的修饰,甚至比平时的装扮还要普通万分。
玉尚一身水青『色』的道服,显得格外的有活力。爬上脸梢的皱纹也因微笑十足显现。走上青石板,众人渐渐让出一条通向主殿的道路,各个笑脸相迎,祝贺的声音不断,玉尚也是一直都保持这微笑的样子,对众人一个个回礼,并没有应接乏力的样子。
祝贺声不断传入张远山耳中,而他看着这场景却陷入思索中,双眼『迷』离,看着这场景不断的发愣,回想起原来应该坐在主殿之上玄赤玄青,心中好是一阵失落,空空的两把椅子上似乎在嘲讽着喜笑颜开的众人,也就是张远山自己感受到这样的气氛。
如今天同山逐渐做大,以前的凄凉一去不复返,但人声鼎沸的场景是否就是自己心里想要的,还不如当时以己之力,毁掉这《天道》卷,尽管要背负万人骂名,可,终究可以换的天下苍生的『性』命。
“哎,一步错,步步错!”张远山叹了一口气望向主殿的房梁,不断的神游。
“师傅,师傅!”身后一弟子叫醒了张远山,只见玉尚等众人已经走到脚下,齐齐的俯下身子,跪向张远山,一并称道:“拜见师傅!”
张远山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便裂口笑了一笑,连声说道好好,起身起身,左手一摆,从左手边走出一位年龄相仿的老者,不是青云长老又是何人?
玉尚与身后众人逐渐站起,恭敬的面对着张远山师傅与各位元老。
“徒儿玉尚!”青云长老发话,满面的笑容消失,变做令人颤斗的威严。
“弟子在!”玉尚不卑不吭,回答的中力十足。
“天同山门法心规你可曾忘?”
“弟子深记在心,丝毫不敢忘记一分。”
天同山乃修道大派,其中门规也是相当的繁琐,不禁有七十二条主门规,还有三十六条主心法,以管理天同山众多的弟子。这些都是其中记录在《天同要事》中,由虚清祖师所创,当时看来,这便是大大的讽刺,现如今,却是是管理弟子们绝好的调理。
“天同山三大铁规你可曾忘?”
“弟子深记在心,丝毫不敢忘记!”
青云长老换了换紧绷的神态,大笑了起来,击掌说道:“好徒弟,真真的好徒弟。”笑着向四周看去,一个个扫过其他众位长老,众位长老也都陪着笑了起来。
玉尚低头不做声响。
“好了!天同山的长老们认可了!”青云长老右手一甩,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张远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接着说道:“请你师傅说两句吧!”
玉尚低头作揖再次请师傅张远山。
张远山看着玉尚,好像看到以前玉尚刚进入天同山的时候那般稚嫩的样子,如今却已名震天下,其中多少感慨多少沧桑。玉尚从少年成长到现在,正如同天同山的发展一样,从一个只有一人的派别发展壮大,玉尚功不可没,如今将掌门之位传授与他,众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今日,”张远山从椅子上站起,其他元老们更是不敢坐着,也都站了起来,张远山听闻众人如此,转向身后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坐,都坐,我站着就行。”众位长老也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青云长老缓和了一些,说道:“掌门让你们坐都坐,别都愣在这。”带头坐下,然后长老们一个个的接着坐下。
“今日,我将掌门之位传给玉尚,众位弟子们可有异议?”一道柔和的目光扫过主殿中的众位弟子。
众位弟子齐齐高喊道:“无异议!无异议!无异议!”
伴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浪『潮』,张远山双手向下压了一压,提示众人停止,面对坐下面的玄空几人,接着说道:“几位徒儿可有异议?”
玄空精干黝黑的身体从椅子上站起,拱手说道:“大师兄道法高于天同山任何一人,其中对天同山的贡献也绝无仅有,大师兄当选掌门,我没有异议。”
玉尚一直拱手站立,也没有回头看玄空。
“玄法玄术可有什么什么异议?”张远山将目光转向他二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由玄法开口道:“我等也无异议!”
张远山眉头一皱,眼光扫向玄术,说道:“玄术爱徒为什么不说话,是否有异议?”
瞬间千百双眼睛注视着他,玄术渐渐有些不安,大殿上的气氛变的有些微妙,就连玉尚也转过头来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匆匆看了一眼后,又转过头去。
玄术渐渐从椅子上站起,身体依旧很虚弱,崭新的道服下裹着厚实的纱布,显得有些臃肿,十分的滑稽,自己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张了半天的嘴却吐不出一个字,还是身边的玄法站起来,提玄术打了个圆场,道:“师傅,如今玄术师弟被..”忽然觉得在这里提暝自这两个字万分不妥,生生将快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玄术师弟重伤还没有痊愈,暂时还不能说话,望师傅与众位师兄师弟们见谅!”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仪式吧!”张远山缓缓吐出这几字。
青云长老得到张远山的命令后,向前走一步,趾高气昂的宣读道:“如今天下态势已定,毒谷之人元气大伤,中原个派也牵扯入天同之战中,其中高手毁于一旦,短时间内无法东山再起,天下苍生才有喘息之机,现在时局稳定,掌门张远山也为天同山耗尽一生鲜血,我等均感慨万分,惭愧不如,空守天同山七十载,换来今天庞大的天同山派系,也算是功德圆满,但掌门年事已高,无心管理天同山俗事,一心求道,望早日悟出成仙之道,今日特将掌门之位传于掌门的大弟子玉尚,符合门规,受冠开始!”
随着一声开始,玉尚轻踩着木楼梯,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万众瞩目。
玉尚逐渐走到张远山的身旁,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张远山对着玉尚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肯定,右手一招便出来一位小师弟,小师弟捧着托盘,托盘上摆着一件修饰精美的道服,墨绿的道服上缝制着数条金龙,栩栩如生,正配合了玉尚的八龙骨扇,更加突出了玉尚高贵至尊的掌门之位,道服之上放着一个发髻,眨眼一看朴实无华,细看之下乃是产自南冥之中墨纹山的墨玉,囫囵雕刻而成,没有锋芒毕『露』的鲜艳感,只是淡淡的散发一种古朴沧桑的感觉,望而生畏。
玉尚跪拜在地,张远山慢慢讲其发髻摘下,带上这墨玉发髻,稳稳的扎在玉尚夹杂着雪白的头发中,将掌门道服披在玉尚的身上后,将他扶起,自己反而向玉尚行了一礼,并郑重的说了一句:“掌门!”
长老和众弟子们也跟着行礼,齐声高喊玉尚掌门。玉尚环顾四周,这本该就是自己的掌门之位终于落在自己的头上,眼神扫过众师弟们,在跪拜着的玄法前停留,心中却不说不出的得意。
玄术抬头看去,玉尚正高傲的享受着得道的一切。自从与暝自交手的那一夜,他便知道,原本就水火不相容的“天同七雄”已经名存实亡,玄赤玄青的判出更是替某些师兄扫除了巨大的障碍,以后的日子定不会风平浪静,常年在外的玄空深得一些实力派弟子的心,而玄法的心腹之人皆尽在天同山的后山祖师祠堂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天同山会从自己内部灭亡,自己在这天同山上,虽说备受弟子们尊敬,可是却没有一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想想也真是可悲啊。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要不自己也离开着天同山吧!”,苦笑半分,如今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掌门仪式也就一会的功夫,转眼间大家都已经走了,只剩下了,玉尚,以及玄空、玄法、玄术几人被张远山留在主殿之上。
“时间一晃你们都长大了!”张远山没有什么特殊的喜悦,倒是有些年代感的沉淀,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如今啊,如今你们三位师兄弟都走了,就只剩下你们几个了!”
众人都不知如何回答张远山的话,只有玉尚接着话说道:“师傅何故如此,如今乃是我天同山发展的大好时机,他们乃是咎由自取,师傅又何故哀叹?”
“哎!不说了不说了,如今玄空从十万大山的边缘赶回,这么多年驻守在那里,想必也是很不容易吧!”张远山眼光由玉尚转向玄空。
玄空黝黑的脸庞上有些暗淡,说道:“师傅,当时天同山有难我没有及时赶回,望师傅恕罪!”
张远山将手一摆,说道:“哎,无妨无妨,你远在边缘,不能及时赶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玄空低头暮然,看着却有些伤神。
张远山看着这半生精力培养出的人才,心中却是半分欣慰半分苦涩。一时无语,场面气氛竟有些奇怪,大家都低着头沉默,似乎都陷入对以往师兄弟之间的情谊。
“都散了吧!”张远山显得十分的辛苦,用手扶着额头,陷入了沉思,“都走吧!让为师静一静。”
众人交换了眼神后,再次向张远山师傅行礼,慢慢退出了天同主殿。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脚步声。
几位师兄弟也不再交流什么。
长廊无语,一直持续到回到各自的住处。
.......过了几天,玄术正在房间中修养,盘坐在床上,渐渐吐纳,以快速恢复自己的身体。
玉尚踩着青石板,一步步的向这玄术的房间中走去,身后却不带一人。玄术眉头一皱,知道是玉尚前来,却不好将那股不快表现在脸上。
蹬蹬蹬,三生清脆的敲门声。“玄术师弟,是我!”玉尚带着掌门发髻,身上却穿了一件普通的道服。
玄术下床开门。“掌门快请!”,此时也能说些话了,只是声音中还有些许的沙哑。
“玄术师弟,你的伤还没有好全,就不要那么客气了,私底下就还叫我大师兄吧!”玉尚呵呵一笑,径直在房间里找到一个椅子坐了下去,拿出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杯水,自己喝了起来。
玄术将门关上,说道:“今日这掌门师兄怎么那么有闲心那!能有时间到我这寒舍里。”
玉尚一股大无畏的表情,两手一摊,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说道:“怎么,来看你还不行吗?难道要我去看那玄法?”
玄术突然有一阵厌烦感涌上心头,却不好意思表达出来,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开门见山的说吧!”
玉尚何等孤傲,听到玄术这种语气也是一肚子火,却也不能显现,毕竟来是有事。“哎,师弟,你就是『性』子太过软弱,这样怎么能成大事。如今我来,正是有一件天大的事,只怕你不同意罢了!”
“什么事?”
“这件事破坏天同山门规!”
“什么?”玄术长大了嘴巴,声音也是高了八度,“你可是天同山的掌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玉尚赶忙做了个禁声的标志,缓慢的说道:“你坐下慢慢听我说,我也知道自己是掌门,我绝不会做对不起天同山的事情,放心吧!”说着便拉出来一张椅子,放在自己的身边,让玄术坐下。
“你被暝自重伤后,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玄赤与玄青叛出师门,其实我知道玄青是不会这样做的,但身为这样一个大派,即使坐上了掌门的位置,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凡事考虑的角度就不是自己那么简单了,而是一个派别,所以你要理解我的决定。”玉尚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我要你做的,就是潜入中原,将其二人带回,但你离开的时候,也会被定义为叛出师门,你好好想想,我在这等你的回复。”
玄术低着头若有所思,玉尚坐在那也不急,慢慢的等一个回复。
一壶茶快要见了低,玄术猛然从椅子上站起,下了万分决心似的说道:“我去!”
........那次见面没有人知晓,一个月后,天同山弟子在一个清晨向玉尚通报玄术师叔不见了,玉尚下令弟子们横扫十万大山,搜索了三个月后没有搜索出玄术却剿灭了不少的妖人派别,玄空从十万大山连接中原的边界处打探到消息说玄术已经逃入中原,玉尚大怒,也将玄术列为背叛师门之人,从此张远山一生心血只留下不到一半,心中失落不难想象,从此天同山中再也见不到张远山的身影,这才沦落到一开始出现的场景。玉尚独自站在山峦上望着远方。而张远山却不见了踪影。
真是一场故事一场梦,一场伤心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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