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行云流水。
淑妃娘娘在旁边瞧着不时地赞叹道:“之前听闻太妃有了小小的医官,想着怎样的女子能入太妃的法眼,果然太妃娘娘的眼光极佳,崔姑娘的医术着实令人佩服呀!”
“是啊,哀家看中的便是她脸上老成,行事干脆,不像那些愚腐的老太医,连一味药也斟酌半日,吵得脸红脖子粗。近段时间,哀家没少受他们的荼毒。”
季婉如一见崔月楹本不自在,耳听得众人夸赞,心中更为郁闷啦。
老太妃的心情极佳,情绪高涨,眼见天气晴好,叫上崔玉楹一起到御花园转转。
她立刻吩咐宫女把呆在宫中的宋晖叫来。
初春的天气,迎春花正热烈绽放着,御花园里的梅花开得正艳,远远的瞧去,像团团的粉色的雪花,日光也变得明媚。
“前几日才寥寥的数朵,岂知天气暖和,朵朵竞相开放,这是好症兆,预示着往后的太妃身体也蒸蒸日上!”
“就属你嘴甜!”老太妃的心情愉悦。
暗香涌动,妖艳阳光下,透过树枝落下来金色的晴丝荡漾在脸上,太妃兴致颇高,只是才走小半个时辰,身子便显得倦怠。
淑妃娘娘连忙命人送回,才坐上轿子,老太妃睁开眼睛,含笑道:“梅花的花期颇短,哀家的身体稍差,无法尽数观赏,你们也不必跟随,好好赏着梅花!”
“多谢老太妃!”
崔月楹和淑妃娘娘目送着离开。
瞧见她一直紧紧跟随,却不大说话。淑妃对她倒是越发的喜欢,细细地问起来,她也照实回答。
风簌簌吹来,硕大的花朵被吹落飘散,有不少宫人正用花袋将花瓣拾起来,问起去处。
“梅花清寒盛开令人佩服,用布袋装好花瓣,到时候撒入水中,随着水流漂流出皇宫,就好像我们也随着它们重获自由。”
声音带着几分的怅惘。
“花朵颇多,随着水流逝去,有的未必能够流出皇宫,反而在水中腐烂,臭不可闻,倒不如将它埋在土里,天长日久随土而化,岂不是更干净?”
“你的主意倒也不错!”
淑妃立刻吩咐众人,她们顿时找来锄头。
瞧着几人在忙碌之际,季婉如已经与宋晖碰面,待到太妃的轿子一离开,立刻匆匆地赶来,只装作偶遇。惊讶地叫道:“我当是谁呢?今日着实不巧,又在此处遇上。”
“婉如,你也赏花啊!”淑妃上前拉着她。
见到众人将花袋埋入土中,便问起缘由。
“待到花又变成了肥料,滋润着泥土,果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还是月楹玲珑心思,我们却难以想到。”
宋晖见到崔月楹面庞的一瞬,神色有些微的紧张,飞快地喵了她一眼,顿时低下头,跟在季婉如的身后。
见他没出息的窝囊的样子,季婉如转身挽着宋晖的手,同时压低声音,森然道:“抬头挺胸,你很快是驸马爷,还怕她不成?”
面上笑颜嫣然,轩声道:“听说你是独自一人,是不是对宋郎余情未了呀?只不过他早已说过,心里只有本公主一人。”
崔月楹的神情冷清,目光移向不远处。
数个袋子陆陆续续地埋入地底,好似一段往事被掩埋,重新开始。
“花落花开都有时,我从来都往前看,从不后悔!”
“死鸭子嘴硬,我看你呀,心里怕是恨得挠心挠肺的,面上却装作平静如常,其实也是嘛,凭你的姿色又如何配的上宋郎呢,一切早已经命中注定的,你说是不是呀?”
宋晖有一丝的为难,他在犹豫时突地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面部扭曲,恼怒地横了一眼。
见到季婉如气得变形的脸庞时,他不敢再沉默,只得重重地点头附和着,高声道:“公主说得不错!”
崔月楹早已不理会两人,见到淑妃娘娘黯然神伤,轻声道:“娘娘感叹花期短暂,其实毫无必要,待到明年重新绽放,依旧是满园锦簇花朵!”
“花朵再开,不过人……”
抚上脸庞,为容颜老去而黯然惆怅。
心念一动,崔月楹从怀中掏出自制的美容膏药,双手奉上,“它是月楹新研制出来的润泽肌肤的美容的药品,还望娘娘不嫌弃!”
粉色的瓷瓶,与朵朵梅花相映成趣,偏偏上面是一片妖艳的梅花。她喜滋滋地接了过来。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玫瑰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是用去年的晒干的玫瑰花,在锅上蒸煮,再配以珍珠粉,还有各种美白的药物,会令皮肤更为细滑紧致。”
“太好了!”
淑妃立刻心情大乐,将她让交到一旁的宫女的手中。
谁知道,季婉如却一把拉住她,“娘娘可千万要小心,听说有人最爱在药里面下毒!”
闻言淑妃的脸色一变,闪过了一抹慌张,目光踌躇。
踏踏踏,有一小队卫兵自远处逶迤而来,为首的是凤修镜。
见崔月楹微微发白的脸色,先上前见过了众人后,朝着季婉如双手环在身前,逼视着崔月楹后便问起缘由。
“公主并未离宫,又怎知道她研制药物时放了毒粉,是否公主并未拥有,才嫉妒得胡言乱语呢?”
季婉如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一时间语塞又无法辩驳,再次闻了闻,只觉得甜香扑鼻,且殷红的颜色。
远远地瞧去,像是天边的云霞。
淑妃着实喜爱,紧紧地攥在手中,微微地一笑,冲着崔月楹道:“你既是太妃的信任的医官,想来绝无可能会在药里下毒,多谢啦!”
喜滋滋地离开。
崔月楹也准备告退,可是季婉如却不甘心,扬声叫道:“太妃被你迷惑,可是我们却未必相信你的!”
此时旁边的宋晖被人用力推搡着险些摔倒,后背撞在一旁的梅花树,脸被树枝刮到后忍不住惊呼出声。
“公主说有人极有可能在药里下毒,所以我们要盘查!”
凤修镜一使眼色,卫兵们顿时上前将人上上下下地搜索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