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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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众人本是密会于此,未料到竟能有人闯入,霎时都惊住了,齐齐朝屋门看去。

半晌无人出言,洛元秋目光坦荡,与那些人的视线一一对过,见着几个白发苍髯的老头,心想这些人年纪一大把了还想着密谋反叛,也不知是图什么。此时已经有人将手按在刀剑上蓄势待发,坐在当中的一名老者疑惑道:“你是谁?”

洛元秋两手摊开,以示自己身无利器。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欠了欠身,这才向那老者说:“前辈不妨猜猜看?”

老者语塞,向左右两座各看了一眼,那二人皆是摇头不语。

正坐在首座的玉映一席白衣,刚要起身,待看见她身后跟来的人时蓦然一怔,神情难以描述,硬是又坐了回去。

景澜不动声色地朝他看了一眼,转头看向四周,将众人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反手轻轻将门合拢。

门甫一合上,有疑心玉映之人向他看去,见他讶异之色不似作伪,而面色难看远胜诸人,仿佛那抄家灭门之罪已近在眼前,不由得心中一哂,暗道这玉少爷也不过徒有其表,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罢了。

但玉映岂能认不出景澜,饶是他应变再强,也想不通为何洛元秋会与司天台的台阁一同来到此地,震惊之下几乎忘了事先打好的腹稿,怔愣地看着这二人。

洛元秋走到他身边,有些奇怪他怎么没按照事先商量好那样做,便在他右侧席地坐下,道:“怎么傻了,玉少爷?”

景澜也十分自然地随着她在玉映左侧坐下,玉映身旁二美环绕,本是人人艳羡的好事。但这两人一个他打不过,一个他根本不愿见到,坐了一会脸色只是更加难看。沉默片刻后他果断起身,绕过洛元秋坐到了她的身侧,以行动表示要与景澜划分出界限。

但他没想到自己刚一坐下,洛元秋见与景澜之间空出一人的位置,便毫不犹豫地挪了过去,紧挨她坐着。

玉映:“……”

洛元秋无视一屋异样的眼神,仰头对站在玉映身后的人道:“有茶吗?劳烦来两杯茶行吗,正有些渴。”

那人有些迟疑,玉映无力挥挥手道:“去上茶。”

在座的就算再傻,也看出玉映与洛元秋必定早已相识。有人按耐不住,冷笑着开口:“玉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聚在此处本是为了大计而来,多一人知晓便多一分风险!幸而诸位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唯有这二人倒从未见过,放任这等身份不明之人随意入内,莫不是你私下授意的?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今日你必然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有人附和有人不语,洛元秋闻言看了那人一眼:“怪了,腿长在我自己身上,当然是我自己想来就来,难道你们以为这地方设了阵法就无人能入,万无一失了?”

玉映闭口不言,洛元秋噎死人的本事可比她画符的功夫高了不知多少,只要她一开口说话,定能让人无话可说。

不过这种本事便如天赋异禀,从来都是有而不知、存而不觉的。洛元秋自然也不会留意自己说了什么,她接过茶倒了两杯,试了试水温,发觉不烫,将其中一杯分给景澜,示意可以喝了。

洛元秋自己喝了两口,又开口道:“昔日我在山中修行时,除却道经古籍之外,所学的最多的就是律法,诸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不等人回答便接着说:“因为我师父曾告诉我,若要大富大贵,需得向此书中寻;若要求权势官职,也要向此书去看。凡律法所禁之举,定然获利不菲,钱财权势自当随之而来。以此而推,这罪愈重,自然所得愈多……”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莫非你们也与我一样熟读律法,不然怎么会就挑了这谋反的罪名往头上套?适才在门外我听见一位前辈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小盗窃钩,大盗窃国’?只是不知道这窃国的重罪,又该如何论处?”

洛元秋这番话说的众人脸色大变,景澜面上虽平静,但心底也有些起伏,只觉得师门之奇已经无法用言语描绘,而洛元秋熟读律法,又有玄清子提点在前,也不曾借此谋财,反倒穷得叮当响,不知是她天性耿直还是不晓变通,思及此处只觉得哭笑不得。

既然众人的意图被点破,玉映也再懒得和他们虚以委蛇,直接了当道:“谋反是什么罪名,何须我再多言?难道诸位到此密会,就不曾事先在心中掂量过一二?”

他不经意看了眼景澜,见她不为所动,不像是以台阁身份代表朝廷来抓人的,便觉得有些奇怪。而景澜从头到尾一语不发,简直与玉映之前所见判若两人,只安静地在一旁为洛元秋添茶倒水。玉映不由怀疑,难不成是洛元秋出手将她给打服帖了?

洛元秋不知他所想,手在桌下轻轻推了推,两指微并向上一抬,意思是要不要动手?

玉映收回思绪,轻轻摇了摇头,又将茶盏推到桌沿放着,示意她看看再说。

屋中诸人窃窃私语,神色各异,一反方才共襄举事时的志在必得之态,显然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已有不少人犹疑不定,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外,似乎已萌生退意。

景澜见此情形心中冷笑连连,她虽不知玉映是如何计划的,但也能看出来他本意并非如此。应当是见到她随洛元秋而来后,这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时先前问话那老者抚须开口道:“诸位能够到此处来,想必是思量再三之后的结果。正所谓多一人知晓便多一分风险,此时若反悔退出,无论以后是成是败,恐怕都再难有出头之日。若成则因小失大,若败也难说不会有人泄密,再受牵累……”

他目中似有深意,仿佛意有所指:“既然如此,何不奋力一搏呢?”

洛元秋向他看去,觉得他面上神情似曾相识,这种高深莫测中又带着一种智珠在握的沉稳,好像洞悉一切,令人不得不信服。洛元秋心底微感怪异,长久以来埋藏在回忆中的破碎画面再度从眼前闪过,她忍着不适听他说完话,手指抵在杯壁上轻轻叩着。

忽地手背覆上一片温暖,被人握住藏进了衣袖里,安抚般地摩挲着指尖。洛元秋转头看去,景澜正看着她,见状轻轻眨了眨眼,好像已经这般注视了她许久。

洛元秋心头一震,一时间杂念尽去,忍不住握紧景澜的手。

他右侧又一短须老者道:“依老夫所见,无论今日之事成与不成,终归都是自己人,大伙自是要守口如瓶。玉映,你先前的话也在情在理,为人子女总归是要尽孝,有你父亲之事在前,想必我们也难留住你。”

“如果放在往常,这若是商会议事,那你如何抉择是你的事,要不要加入也是你自己做主,我们自然不会勉强。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涉及甚广,多少人将身家性命压在里头。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也不能放任你就这么离去,毕竟人心难测,谁能保证你不会泄露出去?”

他声音不大,但屋中人都听的清楚,又一位脸上有疤的中年男人霍然起身道:“叔公说的不错!玉映,纵然你不愿与我们一起,我们也不能放你走!”

玉映冷笑道:“我看你们早有此意,今日说什么邀我商事,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只是要委屈你一番了,玉映。”一人慢悠悠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就算你不能管事了,玉家的这些商行铺子,我们也会出手替你打理了,总不会亏待你的。”

洛元秋诧异地向说话那人看去,那人生得肥头大耳,富态非常,脸上贪婪之色却掩也掩不住,她不由道:“都说相由心生,从前我还不大信,不过见了阁下之后,却不得不信了。”

说话那人阴鸷地盯着她道:“有些人可以留,但有些人只能杀了!几位叔公,这两个女人决不能留活口,否则后患无穷!”

玉映要起身,却被洛元秋压着袍角,落在那人眼中,便是一副中气不足心虚气弱的模样了,他道:“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打听过了,你入京后不过多时就遭司天台警告,不得已遣散了手下那群旁门外道!你虽是修士不错,但现在你手里无人可用,我们却有的是高人异士,还会怕你不成?”

众人随之看去,只见他身旁坐着一位玄衣道人,须眉飘飘,自是一派仙风道骨。那人也颇有得色,对玉映挑衅一笑,道:“听说你也是跟着高人学符的,不如与我请来的这位符师比较一番如何?”

洛元秋欲言又止,低声问:“你没和他们说过,你是跟宋师学符的吗?”

玉映神情微妙,叹息道:“我师父他避世太久,名声不显,说了这些人也未必会知道。”

两人一同以挑剔的眼光打量了那位符师一番,洛元秋摇头道:“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她说着伸手去摸茶杯,却被景澜给拦住了:“水已经冷了,换热的再喝吧。”

其实不论冷茶热茶洛元秋都喝得下去,但师妹的贴心还是让她倍感受用,便点了点头,任景澜将杯子拿开。

玉映一脸古怪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你和景大人怎么……”

洛元秋自然而然道:“哦,还未来得及告诉你,我们已是道侣了。”

玉映瞪大眼睛,本想说你这道侣怎么是个女的,话到嘴边又换成了:“此事你师父知道吗?”

他一说完,就看见景澜脸上笑意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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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跪着认错……

最近换季我生病发烧了,然后退烧后又肠胃炎,上吐下泻折腾了几天,今天才感觉好一点了有精神了qaq,你们抽打我好了,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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