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阮秋色屏住了呼吸等待着。
男人呼吸清浅,唇上的暖意猛地欺近了几分。将触未触时却又停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秋色心里爬上一层痒意,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便想仰头迎上去。
对方却立刻退开了。
“本王改主意了。”卫珩已经坐起了身子,声音在半空中幽幽地响起,“只是亲上几下,好像太便宜了你。”
听着他意味不明的语气,阮秋色心里一紧,颤颤巍巍地问道:“那……王爷想做什么?”
卫珩坐在木榻的边沿,伸手探向床边的矮桌,几下便摸到了桌上的火折子。
他对着火芯轻吹了口气,原本星点似的火种倏地引燃了棉缨。细小的火苗提供了微茫的光源,映在他亮若星子的眼眸里,不知怎的,阮秋色突然感觉到了危险。
“自然是做些更刺激的事。”卫珩一边点灯,一边慢条斯理道。
阮秋色不知道什么叫更刺激的事,小动物般的本能却感到了不妙。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直到退无可退,身子抵上了罗汉榻的靠背。
灯盏点亮,床边这一方天地顿时一览无余。
卫珩回身去看阮秋色。她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大睁着,有些畏缩,又有些天真。躲在木榻一角,缩成小小的一团,看上去说不出的好欺负。
他心情大好地勾了勾唇,挑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榻上不方便,到床上去。”
到床上做什么?
阮秋色眨了眨眼,没一会儿,脸上的红晕又扩散了几分。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阮秋色虽然嘴上荤素无忌了些,到底是个女孩子。一想到男女之间亲密无比的事,总归是觉得羞赧,反而又往后面缩了缩。
“我、我觉得榻上挺方便的……”她吞吞吐吐道,话刚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对,“不不,我是觉得太、太快了……”
卫珩没说什么,只是倾身上前,轻轻巧巧地便将人拦着腰拎了起来。
“王爷!”
阮秋色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直接被他丢上了床。她无措地揪紧了被角,看着卫珩在行李中翻捡着什么,没一会儿便又行至了床边。
他手里拿着几条丝质的巾帕。
“王、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她心下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正想往后退缩,却被卫珩擒住了手腕。
“你说呢?”卫珩垂着眼睫,认认真真地将丝绢系上她的手腕,神色还是如往常般清冷自持。
阮秋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圆了眼睛,看着卫珩又把那巾帕系在了床柱上。
也、也太刺激了吧。
为了参详人体,她曾经囫囵吞枣地看过十几本春·宫册子,其中一本讲的便是这种把戏。画上的女子手脚都被禁锢在床柱之上,由着男人摆弄,面上的神情似笑似哭,也不知是欢喜还是难捱。
卫珩已经在绑她另一只手,阮秋色回过神来,可怜巴巴地跟他求饶:“王爷,这个太刺激了,我、我觉得我不会喜欢的……”
哪、哪有人第一次就搞得这样激烈?是况且捆缚手脚什么的,怎么想都觉得太丢脸了些。
卫珩将丝绢在床柱上系了个活结,不轻不重,确保不会弄疼了她,才直起身子慢条斯理道:“可是本王喜欢。”
你莫非是变态吗???阮秋色又羞又怕,只觉得欲哭无泪。
“做错事的人,总要受到惩罚。”卫珩微微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乖。”
这个“乖”字柔和得近乎诱哄,配上他生动好看的神情,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竟使得阮秋色心头的抵触消散了许多。
卫珩的喜好一向与常人不同。喜欢她叫他“正人君子”,喜欢看她抄《女诫》,相比之下,他喜欢这种微微有些变态的捆绑游戏,似乎也没那么奇怪。
既然他喜欢的话……
阮秋色的目光在手腕间的丝绢上停驻了片刻,妥协似地叹了口气。
“王爷,”她红着脸小声道,“如此这般,你便不生我的气了吗?”
卫珩低低地“嗯”了一声,掐着阮秋色的腰,让她在床上躺平,这才好整以暇地打量她。
小姑娘两只手无力地吊在床柱上,面上的神情却并不愤懑,只是面颊红透,无措地轻咬着下唇,眼里的水光亮的让人心悸。
这画面似乎有些让人心猿意马。
阮秋色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小声说了一句:“那王爷要轻一点,我、我怕疼的……”
卫珩轻咳一声,再说话时,嗓音却有些哑了:“放心,一点也不疼。”
阮秋色懵懵懂懂地看他,觉得他一定是在骗人。
教坊里的红倌姐姐们都说,第一次总是很疼的。说不疼的都是大骗子,为了哄小姑娘到床上去,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王爷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阮秋色闷闷道。
“比不过阮画师。”卫珩俯下身子,低笑着谦虚道,“半夜摸到男人床上,就该想到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半个时辰后。
阮秋色衣衫凌乱,瘫在床上软成了一滩烂泥,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而始作俑者正坐在床边,衣冠齐整,道貌岸然。阮秋色咬着牙看向卫珩,他面上平静无波,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恨得人牙根直痒痒。
卫珩正在挠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阮秋色笑出了眼泪,被他挠得只想撞墙,“王爷,王爷求你了,别啊哈哈哈哈……”
卫珩置若罔闻,灵活的长指游走在阮秋色腰间的软肉上,逼得她扭来扭去,笑得气也喘不上来。
晕晕乎乎的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怎么会觉得卫珩是个变态呢?
他分明是禽兽啊!
又是一刻钟过去,卫珩似是满意了,这才收了手,又替她解开了束缚。
得了自由,阮秋色立刻翻过身,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
“还敢像今日这般胆大妄为吗?”卫珩声音淡淡,“下次再犯,可不止是这个教训。”
阮秋色闷闷地趴着,半晌都是一声不吭。
卫珩坐在床边等了片刻,见她毫无答话的意思,挑了挑眉梢道:“生气?本王可没强迫你,是你说要让本王高兴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个,阮秋色气得一屁股坐了起来:“我哪知道王爷是要这样折磨人?我还以为——”
她话说了一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下去了。
“以为什么?”卫珩似笑非笑地在她鼻尖轻刮了一记,“自己心里不正经,还要赖别人。”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阮秋色气的眼圈都红了:“就你正经!天底下没有比你更正经的人!故意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看我傻傻地往坑里跳,好玩吗?仗着别人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她愤愤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听着委屈得要命:“我也不是非要跟你亲近。以后我再也不要——”
剩下的话,都让突然欺近的男人堵在了唇齿间,含含混混地化成了一团嘤咛。
阮秋色无措地挣了挣,小手抵在卫珩身前,却怎么也推拒不动。男人修长的手指紧紧扣在她脑后,让她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她气得想咬人,刚张了口,却被他的舌尖长驱直入。按说她应该咬下去的,可到底是没狠下心来,就这样让人钻了空子,在他温柔缱绻的吸吮舔舐之间丢了理智。
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了卫珩的腿上,双臂还软软地拢在他颈后,分明像是种迎合。唇舌交缠处发出了清浅又羞人的水声,夹杂着她断断续续的轻吟,尽数被他咽了下去。
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软得像一汪春水,温温驯驯地偎在他胸前,卫珩才结束了这个悠长的吻。阮秋色双目有些迷离,唇颊尽是一片嫣红,羞羞答答地睨着他,半晌才说了句:“王爷欺负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软成了什么样子,几乎立刻便在男人心里点起了一把邪火。
卫珩毫不犹豫地把阮秋色放倒在了床上。
然后卷起被子,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若说方才起了玩心,言语间故意逗了她几句,勉强可以算是欺负。可是挠她痒痒,他觉得不算。
毕竟,若是不用这法子泄了心中的火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阮秋色胆子大得过分,三更半夜的敢往男人被子里钻。黑灯瞎火,温香软玉的,饶是他自恃定力过人,也难保自己能把持得住。
看来提亲之事,须得越快越好。
阮秋色愣愣地躺在被子里,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明明方才还那样亲她,突然态度急转,想也知道他这是为什么。
“怎么,王爷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个正经人了么?”阮秋色闷闷道。
卫珩垂着眼睫看着她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半晌才叹了口气,在她身边躺下,将那坨蚕蛹般的被子,连着里头的人一起抱在了怀里。
“你等着。”他的声音低哑地贴着阮秋色的耳畔,撩得她有些心悸,“本王不正经起来,你怕是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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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尾这几天写了七八版废稿,花式开了几轮车,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奇怪。真的快把自己搞疯了。。。
觉得对不起小天使们,都不敢看晋江,真的真的真的抱歉。
也真的感谢小天使们的等待和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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