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弱小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当天空中的战斗机,急速交错,轰炸机将炸弹投下之际。
地面上撤退的自卫队因为在撤退阶段,虽然还未丧失制空权,但防空火力组织的相当糟糕,在遭到劣势后又被多轮火炮袭击,被压制的根本没有办法组织有效的防空火力,为轰炸机的轰炸提供了便利。
地面上瞬间冒起了冲天的火光,还有密集的爆炸声。
凝固汽油弹爆炸后飞溅到人身上的胶状物就像猪油膏一样,粘稠耐烧,虽然知道不能拍打,但是自卫队和安全部队的士兵却本能的用手去拍打,这就导致火焰越拍越大,最后在地上滚动想灭火,更是弄得全身是火。
毕竟和平了太久,在这慌乱的时期,边上的士兵也是受到过训练的,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要尽量远离着着火者,可是....战友情这种东西当过兵的都会有,人很经常是会冲动的,于是他们就会想要救自己的战友,这就导致着火者由于本能的奋力挣扎,将燃烧的油块甩到旁人身上,造成了二次杀伤,一起被卷进大火之中。
下川真吾,一名普通的自卫队士兵,他所属的师团被东部方面司令部命令出击,可从基地里出来到现在,他都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只是听从命令注射了疫苗。
在行军的路上,他终于大致上知道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听说对付病毒、管理日本人健康的特殊病毒灾害对策局局长,和陆上自卫队·东部方面队的司令达成了协议,由茎道修一郎这个日本人担任日本总统,从此让日本得以真正的自治。
原本师团和安全部队去铲除存在威胁的特殊急袭部队,应该是一个很安全的任务,可是谁能想到,对方仿佛知道自己要去对付他们一样,同样向着自己这一边来了。
接下来的战斗,对方的武器装备和战斗能力,硬生生让他们五倍数量的自卫队,加上安全部队六倍的人数不得寸进,甚至在正面战斗里斗的旗鼓相当,最后由于后方遭到了偷袭,空军能坚持抵抗对方的新式战斗机就已经算超水平发挥了。
在空军指望不上,陆战出现严重劣势的情况下,他们最终只能选择了撤退。
但就在半路上,还没来得及感叹空军废物,却又遭到了空袭,而且是航空集束炸弹和凝固汽油弹的轰炸,凝固汽油弹落在了地上发生裹挟高温火焰的大爆炸。
用汽油和其他化学品制成的胶状物,在爆炸时向四周溅射,带着高温火焰粘在四周的车辆和人的身上。
如果是坦克沾上这种凝固汽油还好,虽然这东西能在石头上都可以长时间燃烧,但只要坦克不沾上太多就不会有问题,可是像下川真吾这样由于撤的匆忙,连运兵车都没有坐只能徒步的步兵就惨了。
火焰没有溅射到幸运的下川真吾身上,但是他同伴的胸口却被溅到了一大滩火焰。
就像人碰到滚烫的东西会本能的收手一样,被火焰加身即使受到过训练,可是这种情况根本不是训练就能克服的,他想脱衣服却被因为过度紧张一时脱不下来,让火焰一下烧到了皮肤,本能的用手不断拍打起来了,可这邪门的火焰越拍越大,还让火沾到了另一只手上。
下川真吾看呆了,想要救自己的这个同僚和好友,却又对这种情况感到束手无策,虽然知道这种时候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最好是用枪结束这着火者的生命,因为对于凝固汽油弹的受害者来说死是最大的解脱。
可是看着已经在地面上打滚变成了火人的好友,他根本没有办法下得去手,只是握紧拳头在一旁紧张观望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雄太!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虽然嘴上说着要救,但是根本没有办法救人,所以他也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地面上叫雄太的着火者,在这种被烧成火人的状态下,实际上已经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人了,旁边的下川真吾说什么他根本听不到,只是因为痛苦而挣扎。
最后雄太奋力甩手,让凝固汽油飞溅出去,沾在了一旁想救他,却没有办法救下他的下川真吾身上,一下让下川真吾一同感受了这让人疯狂的、宛如地狱般的痛苦。
回去补充弹药后,很快又重新来到现场的轰炸机,用雨点一般的炸弹与炮兵一同对地面上的部队集结度也不是很高,可同样不是很分散的自卫队和安全部队,展开了新一轮的轰炸。
从上方看来,处于劣势的敌军所在地,已化为哀嚎遍野的阿鼻地狱,撤退很快演变成了溃逃。
“———向交战中的叛军宣告,目前胜负已定,立刻投降,如果你们愿意投降,我军将基于《关于战俘待遇之日内瓦公约》,保障你们身为俘虏的权利。”
看着轰炸机带来的俯视图,指挥坦克上的永夜拿起无线电,在前进事发轰炸区的过程中,对火焰中的轰炸区试着进行劝降。
尽管他很怀疑在这种情况下,那片轰炸区是否还有人能够活下来,但反正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也不是会多消耗什么,所以就姑且说一下。
至于所谓的俘虏待遇只是他在扯淡罢了,毕竟虽然早在1929年就有了保护战俘的国际公约,但在规模空前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对战俘的人道主义保护,几乎完全只是停留在纸上,根本没有人在意所谓的《关于战俘待遇之日内瓦公约》。
对那些个国际公约的遵守水平,考验着每一个胜利者的国际道义和一定程度上的仁义道德,可绝大多数的胜利者对自己的敌人并不会讲道义。因为胜利往往都是有代价的,胜利者也是人,胜利者也会有仇恨,胜利者会对失败者发泄他的愤怒和仇恨。
要是没人活下来也罢,真的有人活下来,永夜反倒会头疼怎么处理了,直接去机场到是个很好的选择,不过有俘虏倒也可以打击自卫队和安全部队的气势,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获得一定程度上的心理优势。
由于部队集结度也不是很高,空袭和炮兵轰击的效果不是非常好,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好的,战斗加上现在的轰炸,应该至少有一万的敌军被消灭了。
路过轰炸区的时候,凝固汽油已经烧光了,剩下的都是二次燃烧造成的火焰。
在坦克驶过这片区域的时候,突然,在道路的前方,冒出了一群穿着校服大概是初中生的学生,他们就这么摊开双手的挡在了坦克的前面。
“长官,怎么办?”
带着眼镜主要负责技术支援的副官克兰,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看向了永夜。
“....我去看看,正好趁着现在也让部队休息一下,武装直升机巡逻警戒,陆军原地修整,战斗机和轰炸机补充燃油弹药,待会儿说一定又是一场大战了。”
原本打算不浪费时间直接驱逐,但永夜却在思考一会儿之后,鬼使神差的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虽然情况紧急,但现在去机场和等一会儿的区别并不大,而且他本身就没有打算浪费功夫去追杀溃散开来分散逃跑的敌军。
确认这附近是安全区域后,他命令军队紧急整修,在刚刚经历大战后休息一下喘口气,自己就这么穿着动力装甲从坦克里离开,走向了前面。
在路上,他可以充分感受到战争的氛围,因为这是一个刚刚被轰炸后的街道。
四周的建筑大都被摧毁,混凝土和钢筋还有被炸的翻起来的泥土,与烧焦的人体几乎融在一起混杂出令人作呕的气息,大量房屋发生垮塌,残砖碎瓦遍地皆是,不久前还非常整洁的街区,只是转瞬之间就变得狼藉不堪。
举目四望,这附近只剩下极少数幸运的建筑才能大体上保持完好,在大多数发生垮塌的情况下,除却极少数大体上完好的,还有少数变成了摇摇欲坠,露出斑驳的墙皮和里面钢筋的露天危房。
火焰还在不断燃烧,硝烟还未散去,黑色的浓烟依旧徐徐升起。
鲜血淋漓的断壁残垣之上,那些尸体在残酷的战争武器下,死状凄厉的简直惨不忍睹,而且死的不仅仅只是士兵的,还有不少平民混杂其中。
关闭作战辅助系统的内循环让外部的空气流通,永夜可以闻到这街道上格外粘稠的,充满了血腥味和异样的烧焦味,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混合起来几乎是在对他的嗅觉进行毒害。
这就是战争———让人性泯灭,让生命如草芥的战争。
不过....这种事情,永夜已经习惯了也麻木了,因此对着一切熟视无睹。
他快步走向前方,很快就看到了那五个挡在堪称巨无霸,履带沾满了血肉的掠夺者主战坦克面前,穿着脏兮兮的校服张开双手,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大概是初中生的少年少女。
在四周扫了一眼,他立刻就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几乎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一个建筑摇摇欲坠的中学,要问为什么知道那是中学的话,那自然是因为在大约是校门口的地上,有一块混凝土上是那么写的
“....你们,想干什么?”
穿着动力装甲的永夜,冷淡的对着五人发出质问。
而他的出现,特别是动力装甲造成的威慑,让这三女二男的初中生,俱是恐惧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久前还在课堂上学习的学生们,虽然得益于学校广播收到了在交战前,来自特殊急袭部队的避难警告而跑掉了大多数的人,可是一个学校人那么多,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跑的完?
而且道路也被大量的汽车和人群堵塞了,他们这些体能低人一等的学生,自然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虽然海军陆战队和ghq的陆军后来疏导了道路,大多数学生也趁此机会跑掉了,但他们的老师却担心在外面会被流弹击中,所以这个学校只剩下他们一个班的人在坚守了。
接下来....这里成为了自卫队撤退的方向,自卫队想靠着这里人多,避开特殊急袭部队的炮兵袭击,让他们对这里的平民产生顾忌。
可是谁能想到,永夜不仅没有投鼠忌器,反而毫不顾忌的发动了空袭,让这里化为炼狱。
被教师描述的相当安全的教学楼,在轰炸中接二连三发生垮塌,最后一个班三十二人,在不断于教学楼中穿梭逃跑,等到最后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他们五个人。
这里是战场,他们都很清楚。
他们曾自以为知道,战场上会做出各种残虐暴力的行为。
可与永夜对四周的一切悲剧以及残酷的战争,那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习以为常的态度完全相反,尚且年幼的初中生们....他们无法相信人类竟能造成这种光景、做出这种事情,。
“....你们,想干什么?”
发起轰炸的部队里,穿戴着明显是高科技装甲的人,向他们问话了。
但是为什么就突然站出来,做出阻挡坦克这种疯狂的事情?
....谴责吗?没有意义....那么他们的目的是.....
“....叔叔,能别打仗了吗?大家....都死了,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
“......”
五名恐惧的后退的学生之中,有四名沉默不语,但却有一名越众而出,缓缓的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永夜,在努力鼓足勇气后,对他说了一句让永夜有些心情复杂的话来。
啊、当然,也不是在排斥叔叔这个说法,毕竟他现在的年龄,以二十几的年龄对这些十三、十四的初中生来说,确实可以算的上叔叔。
只不过....和平相处这个说法,在这个战场上出自一个战火中蓬头垢面的少女之口,这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忽视。
然而,永夜却只是稍作思考后,便在少女的面前摇了摇头。
“人心是自私的,人是有欲望的,唯有战争才能最快解决,这是因为利益而导致的争端,自古以来战争从未断过,人类历史就是部战争史,你说,存在自私和欲望的人类,可能真正的和平共处吗?”
“可是....可是.....”
相比起可以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永夜,这位只是初中生的少女,明显一时半会儿的,无法反对他的言论。
环顾四周,永夜以外人无法知晓的心情,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他将手放在了少女的头上。
“好了,你们都快让开回家吧,他们休息一下后,我还要赶着去平叛呢。”
“....我的家....就在哪里。”
少女伸出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废墟,这使得永夜的内心一阵难言的复杂。
“那你的父母.....”
“他们跑掉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
原本还奇怪这孩子虽然紧张,但为什么没有因为父母的死亡而要死要活的想和他同归于尽,感情是她的父母跑得快根本没事啊?
“....还以为他们死了吗?不是的.....”
接过永夜的话茬,大约只有十四岁的少女满是泥灰的脸上,露出了比起永夜更加复杂的表情,即伤心又愤怒,还带着浓浓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他们看到了我在学校里,但却只是看了一眼,就带着我哥哥跑了....即使那个家还在,我也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是这样啊.....”
这位少女大概的意思,永夜很清楚的领会了。
只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少女原本和谐的家庭,因为面临危机、因为父母对男性兄长的偏向,而发生了崩塌。
带着儿子亡命逃跑,却将女儿丢下,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即使是亲子重逢,这女儿与家人重逢也必然会出现严重的信任危机,以及无法修复的裂痕。
虽然这场战争不是永夜主动挑起的,但作为战斗的主要参与者和指挥官,而且下令在城市里使用了禁止在城市里使用的武器,还下达命令进行了大规模的炮击、轰炸的永夜,并没有资格对这些事情做出评价。
因此,他只是沉默着。
“呐....叔叔,我曾经这么认为过,ghq是保护我们大家的....军人是保护平民的,强者应该是保护弱者的,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少女迈步向前,双目满是泪水,轻声细语的带着惨笑对永夜询问。
“....为什么,大人....强者的斗争会让弱者饱受折磨,为什么....我的同学只剩下四个了?”
“你这发言很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啊...恰巧我也认识很多心理年龄和实际年龄不符的孩子。”
感叹少女不像孩子的发言,永夜看向她身后的那群像难民一样的孩子,叹道。
“你的观点错了....你是弱者,所以你以弱者自居,只想到了弱者的好处,可你不明白这弱小本身就是一种原罪,如果没有强者提供保护,弱者只能任由他人践踏。而我们本身确实也是保护人的,不过现在我们却遭到了背叛和死亡的危机,所以只能奋起反抗,这其中.....”
这其中会造成不必要的死亡也是无法避免的,为了让部队减少损失,为了最大程度的减少己方灭亡的忘记,这种方法是非常时期的非常行事,是必要的手段,在这种情况下无关紧要的弱者,只会被强者牺牲———这话永夜没有说。
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一个孩子说怎么现实的事情,也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将这句话对着一个这样的受害者说出口。
“....对于你的遭遇,以及你同学的死亡,我表示同情,但是在现在你应该回....嗯,你应该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因为这里依旧存在风险。”
想说回家,但却想起是自己摧毁了这孩子的家,因此永夜在语塞片刻后改口了。
不过,听了永夜的话,少女却依旧呆立在原地,没有要动弹的打算。
“找个安全的地方....叔叔,你能告诉我哪里是安全吗?而且....之后,我又该去哪里?”
“这个问题....等以后,这场战争结束以后我再告诉你,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安排去向作为让你家庭破碎的补偿,如果到时候你不介意也可以来我的教堂,当然....前提条件是如果到时候我还活着,特殊急袭部队还在的话。”
“......”
没有言语,少女只是呆呆的看着永夜。
永夜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伸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抱起带到了道路的旁边。
其他的初中生在带头人被带走后,也急忙的紧随其后跟了上去,跑到了垮塌房屋的边上。
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永夜莫名的就在心里想到了....二战时期,一个德国军人跟随大部队入侵俄国,却在落单的时候为了救一个俄国的小女孩,将那语言不通的小女孩从危险的街道抱回路边的事情。
最后,小女孩没有事情,但他本人却因为这种行为暴露了自己,被俄国军人打死。
现在想想,他发现自己的行为莫名的,和那个德国军人有些相像,区别是他身后就是大部队,身上还有护甲,普通狙击枪伤不到他。
在这军队原地修整的时间里,永夜和这伙孩子聊了几句后,为少女留下个联系方式后就打算走了,但是在转过身即将离开的时候,那位少女却又拉住了他的手,扬起小脑袋仰望着他。
“叔叔,你会活着打败坏人的对吗?”
“....还用说吗?”
拍了拍少女的脑袋,永夜再次走向了大部队的方向。
对少女坏人的定义,永夜感到很迷茫,毫无疑问在最开始的时候,少女虽然没有表示但却明显是将他们这伙进攻部队当成了坏人,可现在却又因为他的言语将茎道修一郎那伙叛军当成了真正的坏人。
只能说,人类对一件事情的判断,真的很容易受到外人和所得信息左右,这件事情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一个是掀起叛乱的人,一个是为了对付叛军采取了残酷手段的人,双方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人。
不过,永夜这也算是迫不得已吧?在敌众我寡的时候,如果不采取这种方法,和敌人再来一场硬碰硬的,那么即使能胜利,现在能剩下的人必然不会剩下太多,到时候这支平息叛乱的军队,反而会被消灭掉也不一定。
在视察军队伤亡情况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手下的士兵有几个凑近了那伙初中生,并将食物递给他们。
没有阻拦的想法,这一带由于战争的关系一定会乱上好一阵子,比起能轻易获取食物的士兵,这群除了少女是被抛弃的外,其他同样因为这场战斗而找不到家人的孩子,想在混乱中获得食物必然是非常困难的,这些士兵现在将口粮给他们一些,大概能很大程度上帮助到他们吧?
战争有什么意义?人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这一切破坏到底是为了什么?人为什么会被人类自己变成卡巴内和原肠动物?即使有外敌威胁存在,为什么还要持续内斗?
数次身处战场的永夜,曾经几次想到过这种问题,最终的答案就和先前对少女说的差不多,因为———自私、欲望、贪婪。
得到一百万就会想得到一千万,得到一千万就想要一亿,金钱得到满足了就会想要权力,当上国家元首获得一国的最高权力,也会想得到别国的领土,即使称霸这颗星球了,依旧会想要宇宙别的星球。
恐怕即使是称霸了这个宇宙,人类也会想要别的宇宙,当然....在此之前,那个征服世界的人将先面临下面的人想要他的权力的欲望。
即使征服了一切世界统一了,人类还是会窝里斗,一个国家可以分好几个一起打。
就算是相对文明的现在,强国对世界资源的掠夺一时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强国对弱国,强国对强国之间的矛盾,即使是由于核武器的出现,大国之间在处理相互关系时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克制,但矛盾却始终在日以继夜的激化。
战争是永恒的存在,因此,如果不死,那么这绝对不会是他最后一次上战场。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或许是因为那群孩子的关系,已经习惯了残酷和死亡的永夜,回想到了似乎是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真正用自己的这双手杀人时的那种感觉,那个时候他也是在一个战场上。
那时候刚刚抵达安全的后方,回想起把人头砍掉的触感,他就感到恶心想吐,那种初次杀人的感觉实在是让他不愿去回想。
在生命不断凋零的战场上,先前还在基地里给他敬礼,和他坐在一起吃早餐的人,只是一会儿就消失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完全的。
这一次的战斗中,虽然消灭了一万有余的敌军,但他的人也损伤了三分之一。
十比一的战损,实在是赚大了啊,可是....那也是近千人啊,千名有着自己家人的士兵,他们都有着等待他们回家之人,但是能等来的只会是一张阵亡通知书。
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能活着回去,敌人的数量还会有很多,但是....他们没有想要逃跑。
看着被子.弹撕开手套少了两根手指,却幸运的没有被打中胸口的士兵见到自己的时候,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向自己敬礼,那残缺的手臂绑着绷带,让永夜的感到胸口一阵苦闷。
他们就没有过要逃离这里的想法吗?还是说他们认为,既然身为军人,就该毫不迟疑地履行职责,即使牺牲也在所不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带着他们去平息叛乱,也是我所该尽的义务吗?
永夜的心里出现了有些难言的奇怪厌恶感和迷茫,带着信任他的士兵奔赴死亡,让大量生命从此逝去,其他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他真的对得起这些相信他,信任他的士兵们和那群希望等待士兵回家的人吗?
“......突然之间就又变得多愁善感了啊,明明已经习惯这种事情了呢.....”
永夜猛然摇晃脑袋,将内心复杂的情绪抛之脑后,重新登上了坦克。
没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这些相信他的士兵的死亡,然后.....
“如果有机会,等战争结束,我也学着写阵亡通知书吧,就算只是签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