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闻念池摇醒身边的人。
自上车后没说过两句话,自己就自顾自地睡下去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反正有很多想问的事情却是没能问成。
“下车吧。”
弗陵揉了揉眼,呆愣地坐在位置上一顿时间晃神,待闻念池已经绕到自己这一边来将车门打开,她才彻底醒转,只是睡得脸色红红的,表情有些呆萌。
“你昨晚没休息好吗?”
“那个傻子。”她抱怨地吐槽了几句。
闻念池诧异:“他晚上也来吵你?”
弗陵只是轻扯了下嘴角笑笑,却不做多余解释。
反正她也对那个傻子没什么好感,黑锅就让他背就好了。
只要对方打消那种攀龙附凤的恶心念头,今后不再出现在她面前,还自己一片平静恬然,自己自然不会对他怎样。
否则,就算是将他给拐到大山去,也要将人给弄了。
闻念池沉默了一息,忽然间对那个傻子一开始的好感也消减下来。
甫一下车就进到周叔在门口候着,他的目光在弗陵身上略做流转便消失得无踪无影。
转瞬之间,他便恭恭敬敬地站在闻念池面前,脸上神情板板正正的,就连平日里喜欢驮着的背此刻也挺得直直。
弗陵忽觉好笑。
自己不过是交待了他一些事情而已,怎么如今搞得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
而他却是一切行为的目睹者。
被她这个罪魁祸首给耳提面命警告了什么,这才不敢声张言语。
他难得这幅军姿状态,就连闻念池都看出来端倪。
“周叔,你怎么了?”
“你背不是有伤吗?这样站着不累?”
周叔摇摇头,讪讪地说:“没没。”
弗陵弯了弯唇角,轻松地掠过她身侧,往客厅沙发上过去。
闻念池没注意到她,只是对周叔此刻的态度有些奇怪。
“周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周叔脸上微微一顿,想摇头,却又抿了下唇角,脸上艰难地扯了一丝笑。
“没有啊。”他否认,又故意移开话题:“大小姐,你可总算是回来了,老爷子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问起你们了。”
闻念池没有多想,心底也因为他的这一问担心起老爷子的身体,遂问:“他这段期间身体还好吗?”
周叔道:“还好,身体一切指标还算正常。”
闻念池还想再问一下最近老爷子的心情是不是依旧暴跳如雷,可还没待她开口,手机响了。
看了身侧的人一眼后,她划开接听键,转头走到一侧安静无人的地方去接听。
弗陵还在沙发上,静观其变。
方才,周叔在同闻念池说话时,自己心底分明有种感觉。
他怕是会把自己这段时间来吩咐他去做的事抖落出来。
虽然并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可她心底到底有自己的一个计划。
她原本想让周叔暗中帮自己去查,还要切记不被闻念池更甚者老爷子看出任何端倪。
等到自己找到铁证如山的证据时,再徐徐图之,先威胁恐吓范玉舟,看能否抓住她更多有趣的把柄。
再或者,得到什么切切实实,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
等到把柄落到她手里,再找个机会,跟老爷子面前揭发她的恶行。
这也算解了自己多次因她过敏又险些因为早逝的怨气。
见闻念池走去打电话,自己心底憋着的事无法找机会说出口,客厅里那一位的眼神也越来越虎视眈眈。
看得他头皮发麻,心底也惴惴不安。
越不愿发生的事越是发生。
“周叔。”弗陵唤了一声。
弗陵见他不过来,只好自己走过去。
“周叔,叫你呢。”
“小小姐,有事。”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看来自己当初担心的事情就要得到验证了。
弗陵笑盈盈地看向他问,“周叔,我交待给你的事怎么样了?”
周叔抿了抿唇,迟疑不定地说。
“我最近有去查了,发现事情好像还挺复杂的,这件事......这件事似乎得跟大小姐说。”
弗陵皱了下眉头,看着那边的人还在打电话没注意到自己这里的情况,遂拉着周叔的胳膊往阳台带。
“周叔,你这样可就不地道了,咱不是都说好了,这件事先不跟大人们说吗?”
“可是......”
他心底也是因为此时抱着愧疚,可刚想说什么,就见她摆了摆手。
“好了,我不怪你,但你既然要说的话,这件事能不能先跟我通一下气。”
周叔顿了一瞬,思前想去许久,看着她气恼得通红的脸色,只好顺了她的意。
“确实是你那助理捣的鬼,那天她从医院离开后,不是背了一个粉色的包吗,我那天在医院大厅的垃圾桶里,就看见一个同样款式色系的包。”
“一开始我还担心是我想多了,哪知道我在包里找到了一个东西。”
“我确定没看错,包也确实是她扔的,里面有一张外卖单的小票,是那天她帮你点的餐。”
“我在想,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扔一个包,就将包重新捡了回来,便嗅到里面确实有茴香粉的气味。”
弗陵问:“那个包,你捡回来了没有?”
周叔点头:“在我房间。”
“我随你去拿。”
她脚步一动,快步而走,然走了有一段距离,却见身后的人始终没有跟上,不禁皱眉,不解地看他。
“周叔,还愣着做什么?”
他在迟疑。
她却坚持,眼底视线灼灼,迫不及待。
不让她看到东西是不会尚罢甘休了。
半晌,周叔动了动脚,往他房间的方向过去。
拿到包后,是裹在一层厚厚的报纸皮上。
弗陵微倾过身去,却被他捂住包,不让她碰。
“你别碰。”
周叔担心她再次过敏,忙道:“忘了你对这些过敏了?要是你再出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不好跟老爷子交待。”
弗陵后退了两步,一时情急,险些将自己对这玩意过敏的事给忘了。
她捂着鼻子直后退开,对他道:“那你打开。”
他错愕:“你还敢看?”
弗陵自然点头。
周叔道:“就只是一个包而已。”
弗陵呵呵笑:“如果只是这样,你刚才干嘛还捂着不给我看。”
周叔眉心一拧,急忙解释:“那不是因为这包里还残余了那个味,我怕你沾上一点点又过敏了。”
弗陵敛住嘴角的笑意:“周叔,我不傻,你肯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