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么可。”
弗陵阻断他的话,仔细寻思了一会之后,只对闻念池说:“姐,他真的挺烦的,你让他走吧。”
闻念池却道:“不用他走,毕竟这医院都是他家的。”
弗陵瞪眼过去。
她想干什么啊,到底是来帮谁来的?
似是被弗陵愤愤不平的目光盯得不善,她也不敢在继续说笑,连忙改了下口,道:“不过咱走。”
看着这不省心的妹妹愣了许久,走到她床头边将人被子掀开。
“起床,回家。”
弗陵龇牙的动作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漾开了笑:“我去换衣服。”
下了床后,她踩着光滑的地板,冷眼盯着那不识趣的人一眼后,转身便往厕所内去。
看着那扇门关后,闻念池轻轻地掸了下牙,目光落在那与染染年纪相仿的小男生身上,忽地微微笑了笑。
除了说辈分有些乱了之外,毕竟也是门当户对,男才女貌。
再者,知根知底的,自己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真没什么坏心眼。
闻念池看向他问:“你对我家染染到底什么意思啊?”
男生面色涨得通红,在闻念池直视的目光中承认了自己的内心。
“我,我喜欢她。”
男生嗫喏地动了动唇角,虽是害羞得脸色通红,却也是努力地鼓足勇气。
“我对她一见钟情。”
弗陵从厕所里出来就听到他说这话,脸色倏的一顿,鸡皮疙瘩骤起了一身。
这装模作样的倒是一把好手,也不知道闻念池那个二缺到底要多久才能看清现实。
“喜欢什么喜欢啊,不过是见色起意,你了解我什么啊你就喜欢。”
弗陵大步走过去,目光灼灼地盯住那人,周身鸡皮疙瘩顿起。
“还跟他浪费时间做什么?”
闻念池好奇心起,指了指那羞怯的男生问:“他说的是真的?”
“你要相信真的那前半生就白混了。”
闻念池嘴角的笑意耷拉了下来,心底寻思着说自己怎么就搭上了这么一个毒舌妹妹。
那人还在聒噪,甚至因为别人的不理解还急得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上蹦下跳得要解释。
“可我是真的喜欢。”
弗陵干脆果断拽过闻念池的手就要离开。
“姐,回家了。”
闻念池瞧她就一副心硬如铁的样子,想来是半点也没动心,心底欣慰了几分,又未免对她的过分冷漠理智心生几分为难。
对着小男生道:“见色起意啊,那可真把我们闻家当软柿子捏了。”
那男生也是个傻的,三两句话就急得焦头烂额,忙解释:“我不是。”
“我对染染.....”
闻念池看着那不知何时已经消**影的人,脸上的笑遂凝住,侧身过去盯住那人看了起来。
“喊姑姑。”
“……”
······
从病房出来再去医院门口的路上,弗陵听着闻念池从旁絮叨那个男生乖巧听话地唤姑姑时是多么的有趣生动。
她忍俊不禁,又掐着嗓子故意学他刚才那一句,似是为了打气,拍了拍胸口。
“我对染染姑姑是真心的。”
弗陵:“......”
见过傻的没见过这样稀里糊涂的。
闻念池开怀大笑,所有的坏心情都因为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孩烟消云散。
弗陵无语地看着她,“是不是傻?”
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懒得跟这样的人为伍。
闻念池说:“傻不正好配你,不管你做什么坏事他都能笑嘻嘻地应了,哪像之前你喜欢的那个,是谁来着,我一看他的脸吧,就觉得精明。”
这连人名字都给忘记了还能记得他的脸。
弗陵继续摇摇头,叹气。
那人精明,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包藏祸心,哪像如今这一个,活脱脱把他当小仙女一样供着。
“对了,你和之前那个没在联系吧?”
门口,司机停步,弗陵上车。
闻念池疾步赶到车上,拉开车门自己钻进来,喊了一声周叔,又笑吟吟看着弗陵。
“干嘛不回答我?”她盯住自己的脸,企图从上面看到自己心虚的表情。
弗陵侧坐着望向她,微微笑:“我带你去爬山吧,拍照的那种。”
闻念池紧声:“大可不必。”
······
车内安静,弗陵闭目养神。
在想范玉舟的事,也在想小助理的事。
如今还没打草惊蛇,只不过担心蛇不再蠢蠢欲动,那自己先前遭的也就白受了。
当然也想到老爷子身体情况,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不在这几天,他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醒了就一直问你,没醒就睡。”
弗陵拧眉:“他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吗?就算老人觉多,也不该像他这样。”
他身体如今变差,自己心底肯定也有自责内疚,毕竟有些事都是她挑出来的。
“虽然前些时候被大哥大嫂气过一顿,但他这些天其实也想开了,一直是的原因不过是不想去面对他那四个小孙子,这让年纪的小男孩不懂事不理解,对于他把自己父母都赶出家门耿耿于怀,尤其是先旭,他总是觉得老爷子在偏袒你。”
弗陵淡淡扬唇。
说是偏袒事业也确实如此。
只不过老爷子偏袒的并不是只有自己。
都说隔代亲,他和自己亲生儿女们没能做到一个好父亲的形象,等到儿子总算可以为他生孙子的年纪,总算是有足够多的时间陪小孩。
“老爷子也有怕的时候。”
“他最觉得抱歉的就是小孩了。”
闻念池“还有你。”
弗陵笑笑,左手托腮。
“回家之后,老爷子肯定要问你这段时间去哪的。”
弗陵声音闷闷:“我知道该怎么说。”
闻念池以为她还是在为下药的事情愁眉苦脸生闷气,遂道:“你放心,我会查清楚到底是不是范玉舟所为,如果是,决定不会让她逃脱任何法律责任。”
弗陵脸上没什么耐烦的情绪,反倒有些抵触她这一做法:“毕竟是亲戚,如果最后要闹到上警局的程度,就未免有些要难看了。”
闻念池神色却是极为严肃地说:“如果你那天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好歹的话,那就是刑事案件了。”
“所以我现在不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吗?”
她释怀一笑。
闻念池面色沉沉,并不能容忍这侥幸。
谁知道,这次不解决,下次还有万一呢?
弗陵双手合十,交叠,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姐,你就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吧,只要找到证据,把人交给我处置就行了。”
闻念池不知道她心底在捣鼓什么鬼主意,只道:“交给你处置,我怎么感觉更可怕了。”
弗陵笑笑,声极轻,眉眼微深:“放心吧,我只是想问问,她对我的恨已经到了要杀我的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