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治在立政殿悠闲吃着葡萄,不一会儿玄策从殿外走进来:“殿下,名单已经交给韦贵妃。”李治边吃边应道:“行,这阴德妃也是闲的,把人都安排到了韦小娘床榻边儿了,还得我一个一个的给她揪出来,你知道她安排了这么多人在这皇宫内院是想干什么吗?”玄策回答道:“卑职不知。”李治笑了笑说道:“他儿子过两年要造反,她这是想到时候,把后宫先端了。”
玄策闻言大惊,连忙说道:“殿下何曾得知,那陛下岂会不知,怎能放任其布局。”李治打了个禁声悄悄说道:“你小声点,阿耶知道这个,这才把她放出来,她以为自己做的多隐秘那,表面上大肆安插宫人,其实里头没几个她的人,你看韦小娘和燕小娘那,宫人没怎么动,除了身前儿的那几个心腹,其余的都被她收买了,还有阿耶宫里有几个,我这外面还站着俩,太子那也好些个,连宫外我四兄长府上都好几个探子,我看是等着到时候找机会下毒或者干点别的啥。”玄策听闻李治的话说道:“阴德妃还真是阴险,殿下既然知道,那为何不管?”
“我管她干嘛,又翻不起什么浪来,就等着到时候,阿耶可以揪出来几个大族,一并给他拔了,你以为她这么有钱是像我一样赚的啊,身后没几个大族撑着,早喝西北风了。”李治漫不经心的回复道,其实阴德妃设局,也是踩到了李世民与李治的局中局之中。
玄策继续问道:“听闻昨日陛下给殿下指了人过来。”李治回道:“詹裕德之子詹天成,跟你一样,陪侍郎。”玄策闻言回道:“此人编撰《行记》立了大功,陛下很是器重,听闻文武双全。”李治心里头想着,为何历史上没听过这个名,李治身前近臣也没有这个人,便对着玄策说道:“去内供院,给我查一下他,越详细越好。”玄策领旨便走了出去。
太子东宫,承恩殿外有人候着,殿内太子与一应乐人饮酒作乐,太子左手托着酒杯喝着酒,听着面前的俊俏儿郎司云中吟唱,声音动听,因为其面容英俊,太子甚是喜欢,整日留在身边,金银之物这几日里便赏了无数,不过太子在东宫发落了几个宫女,原因是其有意散播东宫消息到御前,不过都被拦下了。
魏王在宫外有李世民亲自赏的府邸,若不回宫,便会在这里歇下,诸多妃妾也在此,此刻他在寝殿里胡吃海喝,面前放满了美食,听闻是西南地的藩厨,被皇帝赏给了他,给他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这便是李泰最大的爱好,待魏王吃完后对着一旁的人说道:“叫那个厨子过来。”来人听吩咐后不一会儿就请了一个厨子过来,李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厨子:“说吧,都是我爱吃的菜,谁告诉你这些的?”厨子闻言面色没有变化的回道:“回殿下,奴才出宫的时候,陛下嘱咐过您爱吃的餐食,所以殿下爱吃什么,奴才都知道。”李泰又注视了一会儿这厨子,便不再询问,命其下去后,起身回书房读书去了。
而这一切,承庆殿内阴德妃了如指掌,他坐下之后,吹灭了一旁最后一根蜡烛,漆黑的大殿内对着女官说道:“等那人到了晋王身边,这陛下与三个嫡皇子的举动,本宫便一清二楚了,想必现在还有人以为给本宫设了局,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局外,才是本宫要玩的游戏,李世民最喜欢什么,最喜欢谁,最看重的,本宫都会让其全部失去!”
此刻连李治都不知道,其实自己与阿耶,也被算计了,在其宫中,玄策也带回了消息:“殿下,詹裕德一家上下,还有詹天成,连其亲故内供院都查过了,没有半分问题。”李治闻言答道:“好,那便让其近身吧。”此刻殿外,一个宫女端着一盘点心进入了晋王的寝殿,晋王抬眼一看,是那日进来的俊俏少女,便问道:“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少女慌张的抬起来她那俊俏的脸,李治见其惊恐,问道:“怕什么,本王还吃了你不成;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那宫女回复道:“奴婢姓刘名玲儿,今年十五岁。”李治哈哈一笑,对着她便说道:“你瞒着本王的事,本王已经一清二楚,你可想解释什么?”李治此话一出,刘伶儿脸上满是惊恐,对着李治叩首道:“奴婢不敢欺瞒殿下,庄爷爷救奴婢性命,安排奴婢到了殿下宫中伺候,还给了奴婢宫官一职,奴婢实在感恩殿下与庄爷爷。”
李治接着冷笑道:“就这些?”刘伶儿怎知道这李治今日突然问起,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不知该如何答复,便如实说道:“殿下,奴婢不敢隐瞒,奴婢家中本是阴德妃娘家在幽州的旧部,当年圣人发现当时的燕王谋逆,将其发落到了齐州,而我们一家人,被视为党羽,抄家灭族,奴婢当时只有十岁,祖父在庄爷爷年少时曾帮他入宫,有此恩情在,庄爷爷求了皇母,如此才留了奴婢的性命,其余再无半分隐瞒殿下的事情。”
李治见此女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也是一愣,继续说道:“那你为阴德妃旧部,本王怎么信你?”刘伶儿抬头看向李治:“阴素贞害我家破人亡,若不是皇母怜悯,奴婢怎么会活下来,与其说奴婢是阴素贞那人的旧部,还不如说是仇敌,若不是她,我们一家怎会如此。”
刘伶儿此言一出,顿时让李治一征,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刘伶儿说道:“你且先下去吧,以后小心伺候,莫与其他不相干的人来往。”
刘伶儿这才谢恩告退,待刘伶儿走后,李治对着玄策说道:“除了殿外那两个近不了身的小宫女,我以为阴德妃留在我身边的棋子是这小妞儿,眼下看来是有些蹊跷,还得细细再查,这倒是提醒了我,那詹天成,日后你多观察着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玄策听李治这么说便回道:“卑职领命,詹天成再做宫中编撰之前,曾经闯荡江湖,是个剑客,也许那时候与阴德妃有过交集,也未必不可,看来日后还真得好好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