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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风.......你。”东瑶惊诧,这芳华殿中,众目睽睽,却都十分惊讶地看着发疯癫狂的皇后,并无一人朝着她与晟风的方向望来。
她是鬼差自不必多言,可是晟风呢?他的身上分明还着了侍卫装服,为何众人却对他视而不见?
晟风无奈笑笑:
“自王府遇到黑白无常两位鬼君,我便已是个死人了……”东瑶的眸光一沉,垂下眼帘。
是了,被打散了灵魄的人,怎会安然无恙。她不是没有疑心过,只是晟风本就能看到自己,加之他又隐藏的十分巧妙,便叫东瑶将那些疑惑都搁在了一旁。
谁又能想到,被打散灵魄的晟风成了游魂。一声叹息从东瑶唇角溢出,继而却又是一个激灵。
如果这是省断之境,那晟风又是怎样的存在。只是容不得东瑶细想,陈皇后的生魂便已强行冲入皇后的身体,皇后如同发了狂般,挥袖将桌上的杯盏尽数打落,而后便上前捏住了宜妃的脖颈。
“来人!”容澈厉喝一声:
“还不快拦着皇后!”这一声令下,芳华殿内便乱作一团。与此同时,齐嫔的生魂,利甲近袭。
晟风揽着东瑶朝一旁退去,抬手间竟有束魂索从他掌中飞出,将齐嫔捆了个结结实实。
随即另一条束魂索缠在陈皇后身上,顿时将她困在皇后身体之中,动弹不得。
因得陈皇后被困,方才发狂的皇后瞬间瘫软无力,被几个太监簇拥扶起。
容澈缓步行至皇后面前,看着一向端庄淑仪的她,发髻零散,凤冠坠落,脸上是一片无力茫然。
“扶皇后回宫。”片刻之后,容澈只扔下这样一句话。好端端的庆生宴被搅成这般,容澈却并未生怒,只是看着皇后被带走时,他的神色有些冷肃。
“皇上……”站在容澈身侧的宋浅不动声色地朝着他怀中轻移了移,露出几分娇弱又惹人怜惜的模样。
容澈抬手揽住她的肩沉声道:别怕,朕在。看着这一幕,晟风不免叹道:照这个情形看来,皇上似乎已经被这妖狐蛊惑……东瑶没有回应,只是怔怔看着晟风。
束魂索,不是任何一个生魂轻易可用。连她都未能压制的生魂,晟风却用束魂索便将她二人遏制。
这岂是一个游魂所为!思及至此,东瑶便瞥了一眼被束魂索困住的齐嫔,幽幽问道:
“眼下这二人的生魂又当如何处置?”晟风亦看向齐嫔:“黑白无常二位鬼差应会处置她吧,至于附着在皇后身上的生魂,我也只能堪堪将其束缚,再无他法。需有人将她从皇后身逼迫而出才可。”
“所以......”东瑶目光冷肃地看向晟风:“你这灵术到底从何而来?被打散了灵魄之人,怎能轻易唤出束魂索!”
“我不知道......”晟风脸上显露出几分茫然:“我原以为会被黑白无常二位鬼差所杀,终究也的确是这样。可身死为魂后,我却发觉自己不必再惧怕鬼魂,亦有法子暂时降服他们......”东瑶将信将疑地看向晟风,却见他眸中清澈一片,并未有欺瞒之意。
她知晓即便此刻继续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答案。芳华殿中一片狼藉,公主窒息,皇后骤然癫狂,让庆生宴草草收场。
皇上带了太医摆驾懿祥宫,东瑶便也顾不得再盘问晟风,只同他一道往懿祥宫去。
寝宫之中,皇后神智混乱的在床榻上挣扎着,太医战战兢兢捻了银针落在几处,才见皇后的焦躁缓缓停歇。
“如何了?”容澈探过头去,瞧了瞧逐渐沉睡的皇后,脸色有些沉郁。
太医回过身,跪在皇上面前,心翼翼地应道:“皇后娘娘急怒攻心,恐是一时间迷了心智。待微臣熬些汤药,让娘娘服下,或是能有所缓解。”
“或是能?”容澈听到这话,挑眉看向太医。太医急急匍匐在地:“臣定当竭尽所能......”容澈略一犹疑,但终究只是轻道了一句:“退下吧。”见太医离开,司覃也十分识趣的退避到了一侧。
容澈在床榻边坐定,看着面色苍白,满脸汗珠的皇后,虽是昏睡,但似乎是陷入梦魇之中,不安地挣扎。
抬头拂过她的鬓发,便听得有宫婢上前来报:“皇上,宸妃娘娘来了。”容澈点点头,便见宸妃款款行入殿来。
“宸妃,你来瞧瞧。”容澈并未回头,只察觉到那股浅淡的檀香气息越来越近。
岳紫宸俯下身,略一打量床榻上的皇后,便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既懂方术,她自然瞧得出皇后并非只是
“病了”这般简单。她不知道此事与梅嫔有几分关联,却清楚地明白,眼下宫中妖鬼之气四溢,已非她能独挡。
容澈朝着一侧瞥了一眼,司覃便示意殿内服侍之人尽数退下。
“现在也无旁人,有什么话但无妨。”容澈看向宸妃。只见宸妃抬手在皇后面上扫过,继而变了脸色。
“怎么?”容澈急急看向宸妃。宸妃缓缓收回手,目光沉重:“怨气......臣妾从皇后娘娘的身上察觉到一股极重极阴的怨气。或许是......”
“是什么?”容澈皱眉。宸妃咬了咬唇:“冤魂索命。”容澈定定看了宸妃半晌,竟牵动嘴角苦笑起来:“朕不曾想过会有一,竟不得不去听这妖神之论。”
“三界相生,皇上肯听臣妾之言,而不责备此乃蛊惑之语,足见皇上乃慧明之君。”宸妃柔声道:“恕臣妾斗胆一言,这宫中腥风血雨,有多少冤孽之债。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皇后娘娘......”到这儿,宸妃止了声,不再多言。
容澈叹息:“朕自是知晓。只是即便朕相信此言非虚,可如何能解眼前之困?”
“臣妾的父亲过几日便要归京,或许会有法子。只是如今皇后娘娘成了这般模样......”宸妃眼中满是忧虑。
“朕会设法让人好生看护。”容澈沉声道:“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让那妖孽露出破绽。”
“那依皇上之见,她想要的是什么?”宸妃蹙眉。容澈缓缓摇摇头:“朕如今还不能肯定,不过兴许有个法子,能探一探……”看着容澈与岳紫宸心照不宣的眼神,东瑶沉声道:“看来,皇上也不打算坐以待毙。只是不知要如何对付那妖狐……”晟风的目光也在东瑶的疑惑中,渐渐沉了下来……次日,皇上晋了梅嫔位分的消息便传遍各宫。
一大清早太常宫便热闹非凡,太监们来来往往,将皇上的封赏堆满了整座大殿。
众嫔妃得知消息的时候,免不了有诸多猜测。懿祥宫中皇后的病情尚不见好转,皇上却急着晋了梅嫔的位分。
也不知这梅嫔有什么媚术,破例入宫不,短短时日便已至妃位。太后也无劝阻皇上之意,还任由得梅妃又招了族妹入宫。
妃嫔们不由得猜想,眼下皇后这般模样,不定梅妃便会借此机会,趁虚而入。
这宫中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心机算尽,岂能容得梅妃这样的人轻易争了上位。
一时间,各宫兀自打算,唯一相同的是,众矢之的便成了梅妃。素念踏入太常宫的时候,只看见宋浅坐在妆镜前,不厌其烦地让宫婢上赏赐的发钗依次簪在发髻上,仔细端详。
眉目间,喜不自胜。素念倚在屏风旁,静谧瞧着眼前一切,忽而觉得那个信誓旦旦着要为王爷和子瑜复仇的女子荡然无存,她所见的,不过是沉浸在荣宠之中的浮华女子罢了,与在这宫中的女子,也并无区别……唇角刚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宋浅蓦然在妆镜中瞥见素念。
急急敛了神色,推开遣退身侧的宫婢,宋浅迎上前去:“什么时候来的?”素念神色冷淡,任由宋浅执了她的手往殿内行去:“不多时辰,只是你一直未曾发觉罢了……”宋浅佯装无觉,只将素念带到赏赐前,指着琳琅满目的珠翠和绵柔的锦缎道:“若是有喜欢的,尽管拿去便是。到底,这本该都是你的……”冷冷拂开宋浅的手,素念沉声道:“宋浅,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这是何意?”宋浅魅然一笑:“怎么?看到皇上这般待我,你心里很不是滋味?”宋浅腰肢款摆,在贵妃榻上缓缓落座,饶有兴致地看着素念:“如今你可瞧得明白?皇上并非真心待你。这些年,你为他出生入死。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冷宫……贵人……都是这宫里最不缺的。”到这儿,宋浅气吐如兰,眼眸露出一抹魅惑而妖冶的红色光芒:“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从一开始,皇上喜欢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桥上惊鸿一瞥,终究错认才是真心……”素念一怔,只觉得心中有什么碎裂开来。
终究错认才是真心么?那么这些年来,她在容澈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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