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锦欣慰含笑。她知道,眼前的人虽在深宫里争斗十多年,但她依旧保持了最初的心。
她从来没有迷失过自己的心,也正因此,她才能清晰的洞察到别人的心。
天锦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死在她手里的。”
“那个心智不全的皇帝,呵咳咳……”潘梦鸾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阵剧烈咳嗽起来,面色苍白。
天锦连忙劝道,“好了,你多休息吧,什么也别想了。”
说着将她的手放进棉被里,示意她休息。
潘梦鸾费力的点了点头,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她自己还没想到,也不再纠缠锦公主。
天锦看着潘梦鸾满身是伤虚弱无力,心里又痛又恨。临走时又对她身边的侍女几番叮嘱,才大步离去。
天锦离开后潘梦鸾躺在床上浑身疼痛,她就像感知不到疼痛一样,脑海里快速运转了怎么对付王神爱的办法。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保全自己了,只是她也不能白死。至少……至少也要拉王神爱做垫背。
“芯儿。”
“贵妃娘娘。”芯儿连忙站了进来,她也是虞美人之一,跟着潘梦鸾也好些年了,做事稳重临危不乱。
潘梦鸾轻声叮嘱,“去帮我联系一个人。”
相国府。
桓玄早朝回来时,沐倾城不在书房,她在接见一位直接上门推荐女儿的贵妇人。好容易将贵妇人打发后,下人告诉她,相国大人今日心情不错,一回来就一副很高兴的模样。
是么,他已经很久没开心过了。
沐倾城敲了敲门,回应她的声音很轻快。走进书房,果然,他翻着一个政务的竹简,以往都是神色凝重的观看,今日却嘴角含笑,心情极佳。
“潘梦鸾的事没有被追究?”
“是啊。”
“今天没有发生其他的事?”
“是啊。”
“你似乎很高兴。”
“是啊。”
“天锦高兴你就高兴了。”沐倾城问了几句沉下脸色。
桓玄一愣,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无奈笑道,“这说哪里话,她高兴跟我又什么关系。她说起来也算是我的同盟,她若能扳倒王神爱,对我来说不也是一件快意之事吗?”
“她是不是同盟你还不清楚?”沐倾城说得绕有意味。
“至少现在还是。”桓玄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怎么不高兴了?难不成……你以为我在想她?”
“你想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沐倾城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缓缓坐下,刻意提起另外的事,“德州近来有些叛贼在作乱,正好刘敬宣去南陵,我让他绕一圈,把那些叛贼收拾了再去南陵上任。”
“现在南朝的趋势已经定了,那些叛贼还不死心。”桓玄脑海中闪过地图路线,德州和南陵还有些距离的,“随便差一位将军去收拾便可,哪需要刘敬宣去绕圈。”
“我觉得刘敬宣很适合做先锋。”沐倾城怎么会不清楚两个地方的距离,她就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她那点心思又怎么会逃过桓玄的法眼,“你是想让他早点死吧。”
沐倾城也不否认,直言道,“刘劳之暴毙明显是刘裕干的,然后又在朝堂上为刘敬宣争取了兵权。他会好端端送兵给我们?”
“刘敬宣和他有杀父之仇,投靠我们也情有可原。”
“总之刘敬宣不可重用。”
关于这个人明显是被他的军师给一票否决了,桓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反正他对刘敬宣也没什么交情。
短暂的沉默后,沐倾城指了指右边花瓶道,“那边的几幅画是我替你筛选的门阀贵族之女,无论是相貌家室都算得上上层,你再看看吧。”
“哦,这画卷似乎比几天前又多了。”桓玄一反之前抗拒的态度,饶有兴趣的将画卷取了过来。
“啊呀,这个女的一看年纪就大了。”桓玄打开的第一幅画卷就很不满意,不乐意的丢到一边,这倒让沐倾城愣了愣。
这些画卷的女子不但身份高贵,相貌也是百里挑一的,沐倾城特地给他把过关,哪里就老了。
他什么时候对女子的容貌如此刻薄了?
沐倾城微敛起眉宇,原本是她不经意说的话,现在倒十分在意起来。
紧接着,桓玄打开了第二幅。
“这也不行,一脸的刁钻刻薄样。”
第三幅。
“这个笑得这么灿烂干什么,不得体。”
“这个……还行,就是眼睛小,一定克夫。”
“哈哈,这女的耳朵怎么生得跟猴一样。”
一股脑的,沐倾城精挑细选的女子全部败下阵来,那些美人画也被丢得到处都是。
“不行不行,太不入眼了。”桓玄不如意的挥挥手,神色失望。
沐倾城看着满桌子画卷,也是一股的莫名其妙,“你这是干什么,按你这挑法,天下女子还有谁能入你眼?”
“我自然是见过绝色之后才如此挑剔的。”桓玄得意的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坏模样。
沐倾城没好气道,“哦,不知是怎样的绝色,我可有幸见过?”
“自然是见过的,不但见过,你还与她相熟。”桓玄支起下巴,眼神飘向窗外无限遐想道,“她目下无尘清傲高洁,既有逸群之才又有超凡身手,总之是上天化凤入海化龙,一呼百应之奇女子也。”
逸群之才的女子倒是有,可是还有超凡的身手,能够一呼百应的奇女子就屈指可数了。眼前沐倾城倒还真认识这样一位女子,这一字一句的形容词汇,分明就是为了赞扬她而汇聚。
这样美轮美奂的女子,除了锦公主还能有谁?
沐倾城没有来的升起一股怒火,冷冷道,“这般奇女子我可请不动了,相国大人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说罢别要起身欲走。
“哎,别走啊。”桓玄连忙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回来,转而又被她甩开。
一瞧她生气的模样,桓玄反而觉得可爱动人,“我就喜欢你紧张我的样子。”
沐倾城面上一红,侧过了身,该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相国说笑了。”
桓玄莞尔一笑,知道她是个倔强的女子,不会轻易袒露心思,也不会轻易接纳别人。
他拉过女军师的手,道,“来,我带你去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