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华蓥就瞧见自家姐姐被不知哪儿窜出来的小家伙亲热抱着,她稀奇地迎了上来问道,“姐,这小东西哪来的?”
想想眨眨眼,伸手好奇地戳了戳华蓥的脸,惊奇道,“是真的耶!和妈妈一样的脸!”
无暇歉意地看了眼华蓥,对承欢柔声道,“我先抱她进马车。”
承欢点点头,等无暇把想想抱入马车中,这才转向一脸莫名的华蓥。眼前的妹妹有着和自己几近相似的面容,想到想想口中叫的妈妈的应该是她,无暇真正喜欢的人也是她,承欢心里纠结难受的厉害。压下不适感,她淡淡道,“先回宫,有什么话之后说。”
承欢这人虽然平日清冷了些,但对她这个妹妹一向疼爱,如此冷淡还是第一次。华蓥别扭地皱了皱眉,见她脸色不佳,只好咽下疑问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这孩子倒有几分意思。”傲情自语,从马车上收回目光。虽说她也很是好奇这突然冒出的小丫头,但以现在的情形还是先回宫的好。想着,她眼珠子一转,搂着身侧的若鱼来到月朔和赫连寒跟前,介绍道,“母后、漂亮娘,你们的媳妇——若鱼。”
若鱼小脸微红,恭敬道,“若鱼见过凌月帝、凌月后。”
“你即将和傲儿成婚,同傲情那般唤我们便好。”赫连寒淡淡道,语气难得的和蔼。
“...是。”
“快叫一声给母后和漂亮娘听听~”傲情怂恿道,语气里怎么听都带着怀意。
若鱼嗔了她一眼,紧张地捏了捏裙摆,羞涩唤道,“母后,漂亮娘。”
赫连寒满意地点点头。月朔也笑了,对若鱼招招手,温柔道,“若儿,来本宫轿上。”
若鱼一顿,迟疑地看向傲情。
“去吧。”傲情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轻松,并在她耳边低声揶揄,“放心,公婆看丑媳妇向来越看越满意。”
若鱼没好气地瞪向她,“你才丑媳妇呢!”
傲情见她鼓着腮帮子一脸郁闷,不禁哈哈大笑,结果转目见月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赫连寒更是眼带警告,赶忙拉着她来到月朔跟前。
月朔见自己媳妇来了,脸上笑容分外灿烂,拉住若鱼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不过——
傲情刚要跟上轿辇,月朔脚一抬,直接将她踹了下去。
“我让你上来了?”月朔抬高下颌道。
傲情瞪目,指着她身侧忍着笑的若鱼,讨好道,“我媳妇在这不是。”说着,她蹭到月朔跟前拉着她的手撒娇,“漂亮娘,我媳妇不能没有我~”
“怎么?若儿在我们这你不放心?”赫连寒目光斜来,眼睛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缝。
“哪会!”傲情赶忙道,指着若鱼,“没我在身边,小鱼儿不习惯!”
“看着你我还不习惯呢。”月朔瞥了她一眼,拍了拍赫连寒的手,赫连寒会意颌首,直接道,“起轿,回宫!”
傲情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媳妇就这样被带走,郁闷地跳上马紧跟其后。傲情的身后是坐着华蓥三人的马车,再后便是云国的人马。
一干人在百姓的欢迎声中缓缓消失在宫门。
安置云国人马的偏宫。
“查清楚了吗?”徐贤坐在主位上,正悠然地喝着茶。
座下人不敢抬首分毫,应声道,“说是凌月国特地设计的一场戏,以示对我国使节的欢迎。”
“呵,这说法倒是有趣。”徐贤勾勾唇,把手中杯子放在桌上,拍了拍根本没有半丝灰末的袖口,好笑道,“假刺杀示欢迎,这凌月国表现的方式当真特别。怕是,另有原因吧。”
“属下也觉得事有蹊跷,可一番调查下来,百姓皆道凌月后拓跋月朔自来行事古怪,凌月帝又对她百般纵容,凌月国以此举来欢迎并不觉得奇怪。”
“噢?”徐贤眼光闪了闪,嘴里念着月朔和赫连寒的名字,似笑非笑道,“一直听闻这二人独特双绝,本丞相倒要亲自见见是怎样个厉害角色!”两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拥有这么大的江山?只有他徐贤才配拥有!
座下人悄然看了眼徐贤,急忙垂首。徐贤眼中的阴狠,着实让人不由发寒。
“彭彭”,房门被敲响。
正思索什么的徐贤瞳光一闪,扫了眼座下人。那人马上会意,起身跳窗离去。
“进来。”徐贤淡淡道,神色平常地继续喝着茶。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梅棠扭着腰走了进来,一看到他,脸上马上堆起温柔的笑意,柔声道,“主人。”
徐贤一看是她,眉头挑了挑,“脱。”
梅棠也不迟疑,自然地褪去身上衣物。徐贤勾勾手指,梅棠便顺从地走到他跟前,媚笑道,“主人。”
“蹲下。”徐贤依旧是简单准确的命令,好似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他的一件宠物。梅棠依旧没有半丝犹豫,早已习惯,熟练地蹲好。
徐贤满意地勾勾唇,把脚直接架到梅棠瘦弱的肩上,享受地闭上双目向后靠去。
梅棠就这样全身赤、裸地为徐贤捶腿,但她的酮体并非香艳,相反地,本该白皙光滑的肌肤被新新旧旧的伤痕布满,一条条地,包裹她的全身,可怕的很。
梅棠并不在意这些疤痕,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徐贤,只要一看到他眉头蹙起,她便马上调整节奏、力道适中地为他捶着腿,顺服的很。只是那偶尔低垂的双目没有半分表现的柔顺,而是恨意满满。
流华宫,马车驶入,收到消息的赫连夜焰夫妇和月影夫妇早已带着吵吵囔囔要见承欢的天禄在此等候。
还不等人下马车,心急的天禄已然迎了上去,欢快叫道,“皇姐,皇姐!”
“叫什么叫,吵死了!”车帘被掀开,伴随着一声嫌弃的抱怨,华蓥跳下马车,熟练地拧着天禄的小耳朵开心道,“小崽子,见到你姐开心不?”这回来的一路,车内尴尬的气氛可把她闷死了!
天禄哎哟哟地叫着,嘴上却不服输地骂了起来,“死华蓥,臭华蓥!你快放手,不然本郡王和你没完!”
“嘿!嘿!居然直呼本郡主名字!翅膀硬了啊,本郡主倒要看看你敢怎样!”华蓥说着,抱起脚上开始乱踹的天禄就打他屁股。一大一小就这样打做一团,众人看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赫连夜焰捂着脑袋,心想他怎么就生出这样的孩子!静雅的心思则完全落在马车上,只等着见到承欢才能放心。
“你们两个闹够没?”一声低斥自马车传出,承欢走了下来。赫连夜焰夫妇见状,急忙迎了上去,静雅更是一把拥住承欢,眼底隐隐有泪。
亲人的怀抱来的突然,却让承欢颇感温暖,不禁回抱着至亲,眼眶也控制不住地红了。她有太多话想和他们说,有太多的委屈想要倾诉。
天禄见父母抱着承欢,和华蓥打着的手一顿,急忙推开华蓥,兴奋地跑到承欢跟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高兴地叫喊道,“皇姐,皇姐!”
“这臭小子!”赫连夜焰笑骂道,和着静雅松开承欢。
承欢吸了吸鼻子,情绪恢复地摸着天禄的小脑袋,笑道,“又调皮了?”
“没有!天禄最乖了!是二姐不好,她欺负我!”说着,天禄理直气壮地指着华蓥。
华蓥吹胡子瞪眼,叉腰道,“小兔崽子,我看你是皮痒了!”
“皇姐你看!她又欺负我!”天禄指控道,说完,不忘对华蓥做了个鬼脸,露出得逞的神情。
华蓥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指着天禄刚要发怒——
“堂堂男子汉好意思诬赖别人欺负自己,真是不怕羞!”稚气而又蔑视的声音突地传来,众人皆看了过去。天禄更是涨红了脸瞪去,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说他。
马车边,无暇抱着想想已然下了马车,而说话之人,正是想想!
“你是谁?算哪根葱,居然敢如此说本郡王!”天禄怒气满目地瞪着想想,气势凌人。
“看吧,不讲理就是这样的,真是我们小孩子里的耻辱。”想想摇头道。
“想想!”无暇低声道,不想想想得罪人,毕竟日后她还要跟着承欢在宫中生活,她不希望想想受到委屈。
“无暇,你阻她作甚,我觉得她说得好极了!”华蓥道,对想想做了个赞的手势!想想顿时笑得得意,一旁不语的承欢见状,刚刚平静的心再次烦闷起来。
“皇姐,你看二姐和这不知哪来的野丫头一起欺负我!”天禄见无人帮他,拉着承欢的袖子撒娇。
“我才不是野丫头!”想想怒道,眼睛瞪得圆圆的,伸手对着承欢,“妈妈,抱抱。”
承欢一顿,却没有像往日那般上去抱她,而是对华蓥淡淡道,“你去。”
华蓥顿时愣住,指着自己半天尴尬道,“可她叫得是你,又不是我...”
承欢自嘲地扯扯嘴角,用只有华蓥和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你才是她的妈妈,无暇爱的人,她们只是认错人了。”华蓥闻言更是傻在原地,半天找不到半句话语,也没有上前一步。
天禄见承欢并没有理会想想,不禁得意道,“野丫头,看吧,没人理你!”说着,还调皮地对想想做鬼脸。
“想想不是野丫头!”想想突地大声吼道,目光委屈地看向承欢,“妈妈,想想不是野丫头。”
“想想——”无暇心疼道,这孩子平日里欢欢喜喜的,心里却是敏感的很。
想想一把扑进她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承欢条件地抬腿想要过去,可目光触及一旁的华蓥,她缓缓收回脚,背过身子不敢再看想想,握着静雅的手抓得紧紧的。
将她的一番动作收入眼底,无暇心底空空的发凉,再不看她,独自抱着想想小声地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