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七
琢之的语气很平淡,可话说的却真挚,严重的色彩满是兴奋与风暴前等待时的悸动。
相视而笑,他淡淡点头,故白缓缓合手。故白与他的默契,六年中,皆如此。未改变,未远离。
“琢之,老爷子的女儿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是从没听老爷子说过啊;你知道吗?今天说到这了,把你知道的,说说吧。”点起一支雪茄,故白便不做声,看着琢之希望他能给故白一个满意的答复。
从他那故白得知,故白师父的女儿名叫洪婷言,小名言儿,现在在法国上学,其实她的年纪并不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中年女子,她与老爷子的关系有些微妙,虽然是老爷子的女儿,可她却敌视老爷子,而且,她可能是所有敌视老爷子的人中,最恨老爷子的。
正当故白还在惋惜琢之不能讲故事继续下去的时候,洪老爷子在陈伯的搀扶下拄着他象征性的黄花梨拐杖走了进来。
故白与墨玊连忙起身迎接,老爷子却是摆摆手,示意我们不必了。
“老爷,刚刚巡捕房来人,我一直应付,怠慢了宏武和墨玊,是我的过失。”陈伯的态度很谦恭,他的谦恭只局限于他搀扶的这位老者,除了这位老者,就是上海滩的市长、陆军部长站在这,他都不可能如此。
“是。”对于老爷子这样的话,故白只能点头,他这话说的虽然随便,可是却堵住了故白的嘴,看来老爷子是知道陈子豪的事了,一下子,故白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以他的态度看来,应该是不会同意我的想法吧。
“爷,码头上的风吹草动一定瞒不过您老的眼睛,陈子豪坏了正月不动刀的规矩,伤了码头上一个兄弟,还种了两个荷花,爷,您知道,我是一个读的,和故白兄这么多年,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也总是劝他不起兵戈,可是现在屠豪坐到我们的脖子上了,要是在这么继续下去,有损帮会的名声,毕竟,他是您的徒弟。”
“是,爷,故白也不想破坏这么多年的老规矩,所以我们想先找屠豪聊一聊,大家坐在一起吃吃饭饭,就算不能彻底解决问题,那怎么也得叫他把这个正月让出去,总不能继续搞事,叫大家都不得安宁啊。”
“时间不早了,我等会要去看戏,这件事你们俩定吧,总之,宏武啊,你是我徒弟,该做不该做的你都清楚,墨玊在你身边我也放心。”说着老爷子站起身就慢慢离开了,留下故白和墨玊多少有些懵懂,面面相视,而就在老爷子要走出门口的前一秒,他好像有意又好像无意一般对陈伯说了句“老陈,明天请我那几个老朋友到家里坐坐吧,好久没和他们聚在一起了,码头上的事,必要的时候,帮帮他们小哥俩。”
故白的行动速度是很快的,在与琢之回到故白的房子里同罗彪汇合后,按照老爷子有意无意透露给我们的信息,制定了对于陈子豪的一系列计划。
第二,就是要做好谈判之后的准备,很简单,谈判的结果只有两种,两个极端,和,则万事大吉安抚码头种种;战,则需风卷残云。无论哪一种,都需要充足的准备。
要失败了的话,之后码头的走向,故白与琢之包括罗彪在内,之后要如何开辟新的岸口,或者说要如何重新在上海滩立足。
故白与琢之做好了我们能想到的一切所需的准备,就等着第二天,借着老爷子宴请上海滩各个老大的空挡去与陈子豪会谈。
依照琢之的提议,我们约陈子豪会见的地方是上海滩南京路上的一家高端饭店,时间是晚上九点,作为东道主的我们,自然要提前到达,无论我们与之关系如何,必要的礼节是绝不能忽略的,毕竟,我们是有身份的,毕竟故白还是洪老太爷的弟子。
陈子豪却是算是个人物,他如约而至,而且也没有带什么人,除了必要的两个留在外面的兄弟外,只有他和他那一伙人中的一个头目,也正是罗彪对我们所说的,那天袭击他们的领头人。说起来,陈子豪的人,比故白还要少一个。可能,这是他体现诚意的一种方式,当然,这也可能是他故意为之,用来彰显他的胆识。而他带着那天袭击罗彪的那人无疑的是在羞辱我们。
陈子豪长得很壮,说起话来有些瓮声瓮气:“肖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桌子上的酒菜皮笑肉不笑的说:“客气什么,你也说了,都是老朋友了,这面上的东西又何必那?”而后他话锋一转,看着伤口还未好的罗彪选的戏谑的道:“哎,罗老弟,这伤的,哎呦呦,惨啊。”
陈子豪没有拒绝,而罗彪也是在故白的拉扯下和陈子豪心不在焉的吃了一顿食不甘味的饭食,酒宴上,没有寒暄,只有相互之间的冷冷的眼色与神情中挤压出的火花。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故白开始将话题拉入到正题中。
“陈先生,关于福运码头的事,不如挑明了,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总需要有一个了结,你在正月里就动手对付我们,坏了老码头的规矩,既然,你不守规矩,我们也不必在需要遵守那个已经无用的规矩了。”
看他的样子趾高气昂,仿佛吃定了我们不会,亦或是不敢再正月了与他火并的样子,所以他才敢这样明晃晃抵赖,罗彪真的按耐不住了,故白用余光看到他的嘴角再颤动,故白正想说什么,却听到故白身边的墨玊说出了那句我们都不曾想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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