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压抑莫名。
三个人后半场都没说一句话。
路栖明向来严以律己惯了，哪怕心里再不舒服，也没有拂袖而去。
他答应了帮林谨付账，他就会等到最后。
他没吃几口东西，倒是蒋一晨当真就着他的倒霉样儿吃了三碗饭。
放下筷子，蒋一晨就后悔了。
随着年龄的增大，他明显发现，以前吃某些东西不会发胖的，现在吃却会发胖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以前哪怕胖了两斤，他随便运动运动，这两斤就能被减掉。
现在他为了减两斤肉，得付出从前十数倍的努力。
他吃了幸灾乐祸的三碗饭，完全是伤敌零，自损一千的做法。
林谨看看残汤，又看看路栖明，一副“我们都吃饱了，可以付账”了的小模样。
路栖明眼角的余光将林谨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心软了软。
可……蒋一晨的粉丝！
他别开了目光，只当没看见。
林谨伸手戳戳路栖明。
路栖明就跟有感官障碍，完全感觉不到林谨的动作似的。
林谨继续戳戳。
路栖明捉住了林谨的手，丢到了一旁。
他起身朝外走。
他没告诉林谨，他是去付账的。
蒋一晨的粉丝，让她急一急也好。
林谨冲蒋一晨歉然地笑笑，用“你别跟我家熊孩子计较”的语气，说：“他平时不这样，你别跟他计较。”
她匆匆追出了包间。
路栖明走得很慢，一句话的功夫，他距离包间门才只有三寸远而已。
林谨凑到路栖明身边，“路老师！”
路栖明长腿一迈，躲开了林谨。
林谨拉住路栖明的衣服，“路老师，你在气什么，你不告诉我，我猜不到啊。”
路栖明停下脚步。
谁生气了？
犯不上！
他抱臂而立，“你是蒋一晨的粉丝？”
林谨神情坦然，“不是啊。”
嗯？
路栖明愣住了，“你刚才不是说你是吗？”
林谨罕见地露出个狡黠的笑容，“那个啊……我是看明浩楠说是蒋老师的粉丝，蒋老师就什么都答应他！”
路栖明的心情没来由的飞扬起来。
他紧抿着唇，努力压下想要弯起的唇角，“那你是谁的粉丝？”
谁都不是！
林谨才来这个世界多久，认识的人实在有限得很。
但她本能地意识到，如果她实话实说，爱闹别扭的路老师可能又会闹别扭。
她的话在舌尖一转，说：“你的！”
路栖明唇角的笑再也压不住了，“真的？”
林谨点头，“真的。”
路栖明：“以后不许说自己是蒋一晨的粉丝。身在曹营心在汉也不行。”
路老师果然爱闹别扭，芝麻点大的事，也值得郑重其事！
林谨就当哄孩子玩儿了，“好！”
路栖明拍拍林谨的脑袋，“我的巡演马上要开始了，你要不要来听？”
这已经不是路栖明第一次提到他的巡演了。
直接拒绝不太好。
直接答应……熹姐恐怕会跳起来。
林谨有些为难。
她看着路栖明清澈的眸子，拒绝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
她点了点头，“如果时间允许，我会去。”
路栖明的心里仿佛有一艘帆船，被风一吹，变得鼓鼓的，扬帆起航。
“我给你留票。”他顿了顿，鬼使神差地补充，“第一排，最中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