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玘持玉剑,李垚持灭魂灯,两人一左一右慢慢靠近老者。老者不慌不忙的拍了拍手,他的身后涌现出大批的鬼魂。那些鬼魂尖叫着凶狠的向两兄弟飞了过去。这些鬼魂皆被老者用黑暗巫术所控,成了其杀人工具。李玘手中玉剑放光,飞身斩落几名厉鬼,但却并未将其所伤。李垚举着灭魂灯,本想将那些鬼魂收入灯盏之中,无奈那些鬼魂飞行迅捷,他根本没有机会施法。李玘见玉剑伤不了厉鬼,立刻拿出荡魂铃摇了起来,这是李昀的法器。厉鬼被荡魂铃的声音震的不敢上前,纷纷尖叫着围着李玘的周围飞行。
李玘道:“三弟,这些厉鬼好生厉害,你可要当心了!”说话间,一个不留神,他便被一名鬼魂撕伤了左臂,鲜血直流。李垚见大哥受伤,立刻咬开一根手指,把鲜血滴落于灭魂灯的灯盏之内。灭魂灯立刻光芒大盛。鬼魂闪避而去。老者赞道:“好厉害的法器。”垚一步步逼向老者,嘴里道:“老匹夫,还我二哥性命!”
与此同时,李玘忽然跃起,趁李垚不注意一剑刺穿了李垚的身体。垚吃痛倒地,灭魂灯滚落一旁,灯里的光芒也随之熄灭。玘笑嘻嘻的捡起灭魂灯,道:“三弟,对不住了。”垚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李玘,仿佛不认识了一般。“大哥,你怎么了!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李玘道:“你不说我还忘了,既然这样,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李垚悲痛欲绝:“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老者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与我做了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买卖?”李垚两眼迷茫。老者笑道:“我研制了一种长生水,可以延长人类几百年的寿命。我给了你大哥一瓶,他便乐意的接受了我的筹码。”垚曰:“你们什么时候做的交易。进入富林镇之后,我们三兄弟就一直在一块,你们应该没有时间……”李垚说着,脸上的表情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老者笑曰:“想起来了?是否还记得在醉兴酒楼里遇到的那名白衣女子。是我让她去引开你们。出了酒楼大门,你们三人便分开寻找她。这样我便有了时间和机会。”
李垚痛苦的看着李玘道:“大哥,就为了这区区的几百年寿命,你竟然出卖自己的亲兄弟?你于心何忍!”李玘却笑曰:“杀了你,我不但可以轻松的拥有几百年的寿命,还可以成为师父的唯一传人,何乐而不为?”李垚道:“那我二哥的死,你也早就知道?”李玘道:“当然。他和你一样,固执的厉害,不知变通。更何况师父曾经说过,这三样法器合起来用会更厉害。我相信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指一个人用。”李垚声嘶力竭:“丧心病狂,师父他老人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玘淡淡的道:“那我就杀了他。那老家伙一向偏心,把最好的法器和技能都传给了你。我本是我们三人中最有天赋的一个,可他却看不上我。”李垚叹道:“你疯了!你彻底的疯了!师父他老人家待我们恩重如山,你居然想害他。当初我们无家可归,是师父收留了走投无路的我们。这些你都忘了?”李玘冷冷道:“好了,别把他说的那么伟大。在这个世上,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巫妖给了我一种无色无味的药,到时候只要他一喝下,任他法术再高也无用。我再逼他把衣钵传我!”李玘说着竟得意的笑了起来,想必是对自己的想法极为满意。
李垚忍着巨痛站了起来,骂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我跟你拼了!”李垚挥掌向李玘打去,李玘闪身避开,然后反手一掌将李垚打翻在地,遂曰:“留着你也没用了,受死吧!”言讫,玘举起玉剑向李垚砍去。“砰!”一把发着紫芒的剑飞过,挡开了李玘的玉剑。随后一人从暗处跃出,正是宗行者程夜七。紫芒剑飞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手中。玘吃了一惊道:“是你!”
程夜七蹲下身子,撕开李垚伤口处的衣服,把一些粉末状的药物撒在了李垚的伤口处。伤口处立刻升腾起一股雾气。李垚吃痛,几欲叫出。夜七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几粒药丸,递给李垚道:“这几粒药丸你先服下。”垚道谢之后便拿起药丸吞了下去。
这时,张万勇也从躲藏处走了出来。他一看到巫妖的相貌,立刻惊叫道:“李老四,是你!”夜七眉头一皱:“你认识他?”万勇道:“当然,他也是我们镇的居民,三十年前失踪了。”又谓老者曰:“李老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何还要残害我们镇的人?”
不等老者回答,夜七便道:“他不是什么李老四,他就是赵龙,也就是三十年前被你们用大火烧死的孩童。”又把目光移向老者曰:“巫妖,我猜的没错吧?”巫妖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万勇道:“这怎么可能,我们亲眼目睹赵龙被烧为灰烬的。更何况他被烧死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你现在说这李老四就是赵龙,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夜七云:“看似离奇的事情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当年你们烧死了赵龙的肉身,但你们却不知道巫妖的灵魂有着很强的力量,以至于能侵占他人的身体。当年失踪的李老四,躯体就被赵龙侵占了。赵龙,那些来本镇捉鬼的法师也是死于你之手吧?”巫妖道:“不错,他们一进镇就被我盯上了,就像你一样。”
张万勇惊道:“你,你真的是赵龙?”巫妖慢慢的向张万勇走了过来,道:“怎么,你害怕了?当年你们用烈火无情的烧死一个无辜的孩子时,你们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随着巫妖的上前,张万勇有些畏惧的后退了几步,遂道:“我们烧死你是因为你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你还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巫妖怒吼道:“我没有杀死任何人,更没有杀死自己的父母!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就把我一个无辜的孩子烧死,让我承受烈火之刑。今夜,我就让你们富林镇的每一个人都要承受与我一样的惨痛。”张万勇道:“人若不是你杀的,那会是谁?烧死你之后,我们富林镇再也没有人被杀,凶手一定就是你!”巫妖大怒:“放屁!”五指成爪,飞身向张万勇抓来。夜七早有防备,抓起张万勇的身体向一边跃开。与此同时,李玘操起三件法器,从另一侧向程夜七袭来。李垚忙在一旁提醒。夜七转身用紫芒剑同时挡开了三件法器。被挡开的三件法器忽然转向,玉剑直刺李垚而去,意在取其性命。荡魂铃则飞向张万勇。灭魂灯绕了一圈直袭夜七背部。巫妖也在此刻举起水晶球,释放出巨大的力量从正面进攻程夜七,意在同时将三人消灭。巫妖和李玘料定程夜七即便法术再高也不可能同时兼顾四方。
面对如此进攻,夜七不慌不忙的祭起手中的紫芒剑。紫芒剑紫气闪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向张万勇为他挡开了荡魂铃的攻击,又飞向李垚为他挡开了玉剑。夜七则赤手正面迎击巫妖的进攻。夜七双掌齐出,打出了“五鬼掌”中的“恶鬼捕食”,空中出现了两只巨大的掌影,凌空接住了能量巨大的水晶球。巫妖大吼一声,水晶球光芒更甚,想将程夜七一举击溃!
袭向夜七背部的灭魂灯夜七早有察觉,无奈分身乏术。灭魂灯打在夜七的背部上,他似乎没什么反应。李玘又操纵玉剑和荡魂铃袭向程夜七的背部。危急关头,水晶球忽然发出了巨大的白光,将原本黑暗阴森的森林照的通亮。在场的人无不被这耀眼的光芒刺的闭住了眼睛。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巫妖的水晶球炸成了碎片。原来是被程夜七的紫芒剑刺中。巫妖也被一股回旋之力震伤了心脉,倒在了地上。
而打在夜七背部的荡魂铃和灭魂灯则被程夜七的身体弹开。玉剑却怎么也无法刺入程夜七的身体。摧毁了巫妖的水晶球之后,夜七迅速转身,双掌合击夹住了玉剑的剑身,玉剑光芒消失,然后听见一声脆响,玉剑断为两截落在了地上。李玘大吃一惊,暗道:“此人竟能空手毁了我的法器,法力之深,无法想象。他年纪轻轻的为何竟有这般神通?”
紫芒剑回到了夜七的手中。夜七看了看李玘道:“你也是修行中人,为何出手如此阴险?”面对夜七的质问,李玘脸有愧色,不做回答。巫妖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巫妖话一落音,四周盘旋的鬼魂聚集起来,纷纷向夜七飞来。夜七一抖手中的紫芒剑,紫芒剑紫光四射!夜七一跃而起,向那些聚集的鬼魂连挥数剑,那些鬼魂尖叫着四散而去。任凭巫妖如何召唤都无济于事。
夜七道:“巫妖,都结束了。放那些鬼魂自由,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巫妖仰天大笑,后曰:“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会放过我?”夜七云:“不!你放那些鬼魂自由,我会帮你解脱,让你毫无痛苦的离开。否则,我杀死你,你死了他们一样可以摆脱诅咒。”巫妖道:“我死了,他们就永远是怪物,不能入幽冥,不能投胎转世。他们会飞向世间各地,残害无数生灵!而这一切的罪恶都会算在你宗行者的头上!”夜七闻言面不改色,淡然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恐吓?只要你一死,一切便可恢复正常。”巫妖冷哼一声道:“那你动手吧。”
夜七收起剑,把视线移开,扫了一眼李垚和张万勇两人。随后道:“巫妖,三十年前的事一直困惑着你。现在你要死了,我就让你死的明白一点。我来告诉你真相!”巫妖猛然抬头,忙道:“你真的知道真相?”夜七云:“不错!我会把事情的始末都说清楚。包括你为什么杀人!”巫妖道:“我没有杀人!”夜七笑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第一场凶案发生时你也在场,但你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而且那一天对你来说也很特殊。自你出生的那日算起,那天你刚好满十二年十二个月零十二天,我说的可对?”巫妖大吃一惊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转眼看了一眼张万勇,“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些。”夜七道:“我还知道,你出生的时候便具备了一些神通,比如说你可以用自己的意识转移物体,可以预感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可以暗中视物等等。但是上天除了给你这些神通之外,也给了你一些不好的东西。比如说,你常常会出现短暂性失忆,耳朵里常常有两种奇怪的声音争吵,一种声音引导你向善,一种声音却引导你作恶。我说的这些都没错吧?”
巫妖睁大了眼睛,道:“这些事情只有我的父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夜七道:“古人留下一本书名曰《巫妖传奇》,书中对巫妖一族做过综合性的记述。我说的这些都是通过阅读此书所知。你父母乃是平凡的商人,发现你种种不平凡的地方后,不但没有加以重视,反而向他人隐瞒了你的不同寻常之处。你父母的本意是好的,他们不希望你在孩童时代就被别人当成怪物看待。然而你的父母却不知道巫妖天生便具备了极善、极恶两念,若不加以正确的引导,往往会误入歧途。”
巫妖道:“你错了,家父家母视我为掌上明珠,一心教我虔心向善。我怎么可能不具备正确的引导?”夜七云:“你的父母有心引你向善,但却做不得法。他们害怕别人发现你的不同寻常之处,只能禁止你和其他的孩子接触,这让你心怀怨气。所以你的童年并不美好。”巫妖道:“这些你又是如何得知?”夜七道:“简单的推理。你的父母引导不善,这让你内心极恶一念逐渐增强,慢慢的压倒了极善的念头。极恶的声音开始强迫你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这些事情最多算是小恶,不会死人的那种。我想这些事情在你的记忆里应该不是空白吧?”
李垚和张万勇听的入迷,都把目光转移到了巫妖的身上。只是他们没有发现,李玘趁着大家不注意时,已经悄悄的逃走了。巫妖也不否认,正面答道:“是的,你分析的丝毫不差。但是那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并不是我!”夜七道:“凶手是你,只不过你并不知道自己杀了人。据《巫妖传奇》这本书所说,当巫妖体内的极恶念压倒极善念时,巫妖便需要在十二岁那年进行一场血祭。血祭完成之后,巫妖便可将体内封压的极恶念完全释放,将内心的极善念完全消除。这样便可成功的成为一名黑暗巫妖。所以被你杀死的那些人,手足皆被砍断,脸上也被刺下特殊的符号,因为这是血祭仪式的需要。你每次杀完人,内心的极善念便会苏醒,与极恶念进行激烈的斗争。他们在你的脑海中猛烈对撞,最终导致你出现短暂性失忆,对杀人的事变得一无所知。”巫妖怒吼:“你在撒谎,这些都是你编造的谎言。”巫妖情绪激动,脸上有豆大的汗珠滴落。
张万勇忍不住道:“人一定是你杀的,你若不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怎么会流这么多汗!”巫妖瞪了张万勇一眼,吼道:“闭嘴!”万勇吓了一跳,再也不敢言语。
夜七接着道:“当那些人第二次在现场发现了你,他们还没有开始怀疑你,因为你当时只是一个孩子。所以你就成了目击者被他们盘问了三天三夜。你把杀人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他们从你的口中没有问出丝毫的线索。然而你的父母却对你产生了怀疑,他们把你锁在屋里,严禁你外出。极恶念迫不得已才逼迫你将全家人杀害。这次的屠杀是个意外,并不在你的计划之中。所以死者并没有被砍去手足,脸上被刺下特殊符号。杀人的地址也并不在地图中所示的预定地点。”
听到这里,张万勇插嘴道:“他既然有能力杀死那么多人,为什么当初那些人能轻易的抓住他并将他烧死?按道理说他应该能轻松的摆脱抓他的那些人,为什么他却没有反抗?”夜七道:“那是因为那次意外的屠杀破坏了血祭,这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程度的反噬。那些人正好在此时出现抓住了他。”
巫妖沉声道:“难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夜七反问:“你说呢?”巫妖又问:“那本书中有没有介绍解决之法?”夜七云:“当然,只需要有规律的呼吸之法和一些简单的调理便可消除魔障!”
巫妖忽然仰天大叫,声嘶力竭。片刻之后笑道:“程夜七,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刚刚的一番解说正好帮助我摆脱了最后的一些极善念。我内心的极恶是被你释放出来的!”夜七道:“我知道。但是一个死人即便再怎么邪恶也是无法有所作为的。”
巫妖的眼里快要喷出火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打开瓶盖,把瓶中的东西洒在地面上。须臾,地上裂开大缝,几根怪异的藤蔓从地缝中快速伸出,如蛇一般在地面滑行,如鸟一般在空中滑翔。并快速增长,交织成一张巨网将程夜七包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