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提审石中星,此时堂上主位坐的正是礼部尚书宋磊,侧首坐的是王守信。
王守信朝堂下威严道“石中星,今日礼部宋大人来广陵,特来此府来视察此案,你要如实禀报,不得隐瞒”。
石中星低着头不敢向上看,口中称是,只听宋磊道“小娃儿,你要如实招来,莫要偷奸而滑,满嘴胡言乱语”。
石中星又将昨日事实复述一遍,正说到于房中偷听无方和尚与人密谋之事。
宋大人一声断喝,怒道“你这无知小儿,念你尚且年幼,服法认罪,否则,你再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欺骗本官,定饶不了你”。
石中星抬头一看,不禁惊得一呆,此时堂上所坐之人,正是那日与无方和尚于红袖楼密谋之锦服老人。
石中星心中惊惧无比,心中暗想,这个朝中大官勾结辽国想害我大宋,此时正端坐堂上,定要杀我灭口,如果我不指认出来,千千万万宋国百姓就要遭受辽贼欺侮。
石中星此刻再无顾忌,蓦地抬头,抬手指道“那日与无方和尚密谋的正是你,你勾结辽贼密谋害我大宋”。一时之间满堂哗然,宋大人面如土灰,王守信则神色凝重。
宋大人惊堂木一拍,怒喝道“辽国使者与我邦来亲善,死于非命,人证物证俱在,这可事关俩国大事,岂能当作儿戏,你这无耻小心竟胡言乱语,上刑”。
王守信也甚是尴尬,不知竟发生这样的事情,宋大人大怒道“快来人呢,给我用刑”,石中星想这狗官定是要杀我灭口,不过此举早就想到。
打了五十大板以后,石中星没有混元神功护体,打得血肉模糊,仍旧昏死过去。
蛇妖宝丹与和合木牌在石中星体内相合,吸取大量元气,石中星集聚的混元被吸个一干二净尚不能令二物相合,是以石中星不但内力全失,就连常人也是不及,这倒令石中星万万想不到。
直到二物相合成功,那便会爆发无限元力,石中星的混元也能瞬间恢复,不过那时相合,一泄而出的元气也将威力巨大,如翻江倒海喷涌而出。
俩个狱卒抬着石中星扔到地牢里,几个狱友见狗官竟对少年用刑,全都气愤冲天,怒骂狱卒,其中一个狱卒,吃了方腊一个大拳,又不敢还手,忙躲的远远的,未敢言语。
狱友忙扶起石中星,石中星已然晕了过去,这几人又是连掐带揉,石中星才悠悠醒转,见众人关心自己,强自一笑。
第二天,又是上堂,石中星照例将前述复述一遍,仍指认宋磊勾结辽国使者,宋磊暴怒,再喊用刑,王守信心下已然生疑,心想,照此下去,只怕石中星小命都要没了,强要阻止,与宋在堂上争执,但无奈官小言微。
石中星苦苦咬住,就是不承认杀害二人,宋磊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用刑来折磨他,想折磨石中星至死。
连着五六天,石中星外表已看不出人形,扔到狱里,竟半响没有动静,幸亏石中星这几日默默休习混元,积累了灵星的元气,要不然早就死了,方腊恨声道,敢惹上爷爷,真要宰了这厮。
又一日,牢门打开,低头进来十几名身穿斗篷的人,遮住脸庞,方腊等人以为是官府派人来杀石中星,都挡在石中星身前,为首一人冷冷道“只是同石中星说几句话”。
出来俩小孩扑在石中星身上,嘤嘤痛哭,方腊见确实不象加害石中星的人,号令众人闪开。
石中星听到哭声,睁眼看去,模模糊糊看到柳新与小女孩,竟以为是作梦,待确认不是做梦后,才强自一笑,安抚二人。一身材高大之人蹲在石中星身侧,石中星借着油灯一看,只见此人年约五旬,剑眉薄唇,目光如矩,不怒而威。
此人见石中星身上伤势严重,面色悲悯,叹了口气道“我是兵部柳如是,星儿,新儿已将那日之事说与我听,我将玲儿认作女儿,你放心吧”。石中星心内一动,柳如是乃是兵部尚书,自己的东家。想要起身拜谢,对方忙伸手阻止。
柳如是站起来,强压激动心情,哑着声音道“星儿,你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事情,我尽力帮你去办”。
此言一出,石中星已感所指,虽然伤感,但心下对柳如是还是很感激。柳新站起身来,扑在柳如是怀中,痛哭道“爹爹,你是朝中大官,就不能救救星哥吗”。石中星才知道柳如是竟是柳新的亲生父亲,难怪柳新一直对自己父亲隐晦如深。
柳如是长叹一声道“宋磊是丞相的门生,丞相通敌之事,路人皆知,丞相权力通天,朝中众大臣,十之去六,已死于他之手,我要保他,只怕柳家要被诛灭九族”。
石中星脸上强笑道“新儿莫怪你爹,我是冤枉的,早晚会放我出来,到时再与你一同玩耍”,心内已知结果,已然酸涩。
石中星掏出身上的一封信,交到柳如是手中,道“这是我伍大叔让我送出去的一封信,可我还未找到主人,麻烦柳大人了,我儿时玩伴眉儿一家及伍大叔天威,杳无音讯,烦请柳大人帮我查找”,柳如是含泪应允。
宋磊心下甚是焦急,辽使者死于非命事关俩国外交,如若石中星未死,必定要押解石中京赴京,到了开封,石中星必在朝堂之上对自己大大不利,而此时丞相有要事相商,让自己速回京城,一时之间,倒拿不定主意。
又一日,石中星竟未被推入原来牢房,而是扔进隔壁的牢房,众人趴在栅栏上,目光关切石中星,不知狗官又要使出何等招数。
“咯吱咯吱”一阵车轮的声音,牢内竟推进来一辆囚车,囚车内重枷一人,众狱友望去,只见此人身上挂满枷锁,一头乱发,俩只眼睛竟全是白眼仁,嘴里探出俩颗獠牙,头锁、脚镣锁的严严实实,此人定是极度危险之人。
杨八桶吃惊道“这人唤做人魔,武功奇高,暴戾残暴,十五岁就吃掉了自己村里的人,最喜生食人肉,尤善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