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之时,石中星总要到园中学堂之处,靠在墙根,听那先生讲解文章,再艰涩难懂的文章,先生在学堂一讲,石中星能立时理解。
先生见他勤奋好学,便找到柳大人那里去做通融,柳大人欣然应允,从此,石中星空闲之时可入学堂学习,石中星自是感激不尽。
可那学堂中大部学童,都是尚书、侍郎、各部大人宗亲子弟,个个孤傲难融,大都勤学上进。唯柳新聪颖,但玩心太重,常找石中星玩耍,且胆大无比,柳府藏书甚丰,石中星如入知识海洋,本就天赋异禀,再加勤学苦读,已是学童中翘楚。
夜间休息之时,石中星思念伍大叔与眉儿,常泪洒枕巾,想那眉儿教自己识文断字,此时却杳无音讯,内心伤感无比。
每晚练习混元经后,一股气流行遍全身百穴,渐渐丹田中的最后一丝隐痛都消失了,其实已经化解了毒疯邪掌,石中星感到身体轻爽无比,走路如风,神清气明,石中星想,此书一定是本强身健体之身,闲来无事,学来真是无妨。
石中星想让那柳新来学,柳新皱眉苦脸,自嘲道,吾本就厌学,汝偏要吾学,岂不让吾早死乎。
石中星渐感自己力气变大,行动轻盈,以前担水,劈柴较为费力,此时则轻而易举,似有使不完的气力,石中星知道这是拜混元经所赐。
自此悠悠时光,已过去五年,石中星已经一十三岁。
有一日,先生很严肃道,这几日大家要更加努力才行,尚有不足一月,府学文锦试就要开始了,你们务必取得好的成绩,你们将来也好为朝延效力。
石中星奇道“府学文锦试是什么考试,竟这么受重视”。
柳新有气无力道“每三年,四品以上朝中的官员的宗亲学童要集在一起,必须参加文武比试”。
“夺取三甲之学童,将会被各府大员提前提点,预先进入国家之重要部门,是日后各府的后备强援,其十之八九必成国家之栋梁,是以各府不遗余力,以求府学文锦试上夺得名次”。
自那以后,柳新日日愁容满面,直到有一天,石中星发现,柳新竟瘦了一圈,忙问何故,知是熬夜苦读所致。
石中星心生感慨,真是人之差别呀,自己从小心存志向,想要成国之栋梁,却没条件参加府学文锦试。
柳新见石中星一脸心弛神往的样子,感觉很可笑,又道“可是苦了我们,我可是只想每天玩耍,哪里管什么文锦试”。
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月,因为文锦试事关学童前程,除了石中星与柳新,学童之间也开始了明争暗斗的竟争,教书先生出一题,“以五经中舍生而取义者也”论述一篇文章。
学童文章大部分都是讲如何坐高官、得厚禄至报效朝延,怎样征讨四方、平定四野进而安邦定国,老夫子不断摇头,貌似宏篇大作实则毫无新意。
唯有一篇清新脱俗,老夫子拍案叫绝,这写的乃是“不论贫贱、不以地位高低,乃为国家、为民族、为百姓之奉献者谓之大义”,老夫子感叹,文章对仗工整、以历史明鉴,谈古论今,洋洋酒洒而直抒胸臆。写此文者必将为人中之龙凤也,日后必成大器也。
老夫子急不可耐翻看署名,一看署名正是石中星,在学堂之上将这篇文章念了出来,作为学童之范本,对石中星青睐有加。
老夫子心内感叹,老夫子更加感慨部分学童不争气,叱责些许学童不思进取,整日里捣弄事非,老夫子一说到这里,就又训说了一次学童修玉郎,这修玉郎是宫中二品侍卫修四野之子,每每看到他都令老夫人头痛,这修玉郎不仅不好学,在这些学童中称王称霸,因他自幼习武,其它学童莫敢听他的。
石中星一贯勤奋好学,而且文章写出来必为奇佳,早就惹得其他学童强烈不满,这些学童都是朝中重臣子弟,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却处处受制落后于石中星,心中难免有气,平时有柳新护着他,这些人也就不敢造次,但这次老夫子生气怒叱他们,他们的愤怒也都到了顶点。
一放学,柳新拉着石中星就跑。边跑边说“我得到了消息,玉郎他们几个刚才嘀咕说要修理你”,石中星只能苦笑,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他不想沾染事非,这修玉郎三番五次找石中星的茬,石中星一再迁就,只好再躲吧。
这俩人刚跑出学堂不远,就被堵在一处人少的小巷里面了,柳新把石中星护在身后道“我看谁敢动他,我就和他拼了”。修玉朗挥了挥手,上来俩个人把柳新一掐胳膊给架住,俩个人死死抱住他,柳新喊石中星快跑,他左右挣扎不济于事。
石中星对修玉郎先施了一礼,口里还说道“我并没有得罪于你”,气得柳新破口大骂道“你个傻瓜,快跑,还什么得罪”。修玉郎的拳头已经送了过来,石中星习练混元真经已经颇有些水平,在他眼中看来柳玉郎的动作很慢,石中星想好吃他一拳,消消他的火气,说不定他就不再纠缠了。
修玉郎看不惯石中星,他不象其他学童那样对他惟命是从,整天一副闷葫芦的样子,他对石中星已经恨之入骨了,这一拳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石中星立时飞了出去,后脑撞在石墙上,修玉郎没有罢手,跟上几步,好快的身法,这几步神行九变,眨眼又到了石中星身前,都没给石中星挡头的机会,又补了几拳,石中星登时鼻青脸肿,鼻口出血,柳新都不忍直视。
修玉郎看到石中星狼狈不堪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忽生毒计,父亲刚刚教会他神龙拳中的神龙九现,这个傻瓜无父无母,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管,自己何不拿来这神龙九现一试,看看它的威力如何。
修玉郎他小小年纪已经习得这江湖上一流的拳法,后退几步,摆好姿势,左手向天,右手对地,呼气中天,旁边的跟班有见识过的,大叫一声“神龙九现,大家快后退”,几个学童远远避开了你,修玉郎愈发得意,平地里卷起旋风,围绕在修玉郎周围,神龙九现已经起势,石中星非死即伤。
一条金龙隐现其中,旁边围观的学童都张大了嘴巴,呆呆的傻看,柳新知道厉害,大叫道”星哥哥,快跑“,急得眼泪都下来了,金龙摆尾一下,扑向石中星。
石中星灰蒙蒙看不到前面,只是感到一股压迫的巨力袭向自己,呼吸都感困难,他靠着墙根想要站起,感到地与墙都在抖,是承受不了压力的撕裂,天地间飞沙走石,天与地已经消失,眼前九条金龙隐现云端,他正惊异之时,神龙已经扑了过来,混元真气自发启动,一张无形的罡气网罩在石中星周围。
修玉郎正在得意自己神龙九现,威力果然很大,“住手“一句轻柔的声音。伴随一道灰影比流星还要快,挡在石中星身前,父亲说过神龙九现,一经发挥,神力冲天,灰飞烟灭,这人单掌迎着神龙,不是送死才怪
修玉郎奇怪的是,一股奇怪的旋涡把自己的罡力吸的无影无踪,天地间云淡风清,石中星靠在墙根站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再看看周围的同伴,眼中也是惊惧的神色,看来不是做梦。
能将自己发出的掌力吸附的无影无踪的,也就只能是自己的父亲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长脸汉子,身穿大内侍卫的劲装,苦着一张脸,两只眼睛瞪着他,“龚叔叔,原来是你”。
“是我”
来人唤作龚明月,正是修玉朗父亲的下属,官职六品的侍卫,修玉郎见是他化解了自己的神功,有些悻悻,“我这手神龙九现怎么样”。
龚明白板着脸道“很不错,可惜用的不是地方”。
“龚叔叔,这是个坏家伙,他欺负我,你该帮我教训教训他”。
“他怎么会欺负你,你看看他脸上的伤,若非我在,他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你下手也过于重了”。
修玉郎见龚明月不吃他这一套,对他瞪着眼睛,他不敢再强词多理,打个岔头道“龚叔叔,你不是护卫新月公主吗,你怎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你又在欺负人吗”,一个轻柔的声音,一个气鼓鼓、嘟着嘴绝美的小女孩远远望着这边,果真是新月公主,修玉郎一喜,乐颠颠跑过去,先给公主施敢一礼。
石中星虽然才十三岁,但也能感到公主逼人的美丽,石中星看得痴了,新月公主轻飘飘过来,如同一株白莲花飘过来,一阵素雅的清香直钻入石中星的鼻孔,令石中星恍然一醉,如同梦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