痉挛之后,钰萱出了很多汗,她起码的医学常识告诉自己,一定要补充体内的水份。她让翼彤给她端来一碗水。双手接过盛水的碗,钰萱发现自己竟然连端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左手一歪,水洒了一半。翼彤见状,赶忙接过水碗,一勺勺喂她。
过了一小会儿,章王子气喘吁吁的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提着药箱的医者。熊章对钰萱说:"钰萱,这是固县最好的两位医者,他们一个擅长用药,一个擅长针灸。别担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摸了脉,看了腰间的伤口,钰萱也让翼彤陈述了她发病后的症状,两位医者诊断后,都说钰萱病得不轻。
当章王子追问他们,该怎么治疗的时候,先给钰萱看病的那位医者委婉的说道:"姑娘的病,来势汹汹,老夫推论是外伤感染,蛇毒残余,两邪相交所至。如今外伤已经过了5天,恐怕邪毒早入膏肓。只有听天由命。老夫……老夫没法应对。"
一听到这样的结论,钰萱在床上心灰意冷的流下眼泪,而在一旁的章王子怒气顿起,把这医者狠狠的训了一顿,打发走了。
第二位医者见第一位同行医者,被章王殿下责骂一翻轰走后,颤颤惊惊的说:"鄙人之前倒是遇到过一个类似的病患,我用针灸辅以中药的方法治好了。但……"
"但什么但,你赶快说!"熊章听后,立即催促他。那位医者显然被章王子刚才粗暴的态度吓住了,只听他小心翼翼的接着又说:"章王子殿下,每个人的病症和身体都是不一样的,虽然鄙人有过将病者治愈的经验,但不能保证就能治好眼前的这位姑娘。鄙人看出,你对这位姑娘的病症十分上心,鄙人就怕若未能治愈这位姑娘,殿下拿我试问,重罚处之,甚至丢了脑袋。"
章王子听出第二位医者的顾虑,然后说:"医者,你就赶快用你所说的针灸加中药的方法施救吧,她的命我交给你了,而你的命,无论她是祸是福,也都还是你的。"
"好吧,我先用针灸,封住姑娘体内的毒素,目前姑娘体内的毒素怕是进入膏肓,才导致她全身抽痛不已。只是我给姑娘施针的时候,部分穴位在姑娘的躯干,这样必须要触碰到姑娘的身体。姑娘若按穿着衣服,我便无法施针。所以既然要救命,还需姑娘体量,脱去衣服。"
"医者且慢,虽然你是医者,但毕竟男女有别,我想给她准备可稍微蔽体的纱衣,你看是否方便?"章王子的话虽然是在征询,但口气却一如往常的不容质疑与否定。那医者点头如捣蒜,说道:"可以,可以,只请章王殿下赶快准备。"
"我没带纱衣呢。"钰萱说道。
"等着,我叫下面的人带着你丫鬟,骑马去街市上给你买。"
其实,在现代医学临床,就算是女医生对女病人做手术,手术时的麻醉师也大多数是男性。可是此时的钰萱面对的是熊章,而不是乙鸣,她没法对章王子说这些现代的医疗情况,便点了点头,任熊章安排。
翼彤很快就去街市,为钰萱买来的纱衣。针灸开始了,翼彤和医者在钰萱的身边,其他男子都退了出去。在现代没有感受过针灸的钰萱,没想到这一次,反倒是在古代第一次感受到了针灸之术。
那一根根金属的细针,钰萱看着心里发怵。只见医者先在烛火上慢慢烤炙,再找到穴位,医者旋转着将针慢慢刺入。刺进的那一瞬间有微微的刺痛,但针进入肌肤之后,就不痛了,反而是酸酸胀痛的感觉。随着扎针越来越多,钰萱恐惧的心,也稍稍放松下来,因为针灸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痛感。
此时,钰萱的左右手臂上已经各扎了4根针了,然后医生又开始向她的躯干扎针,在扎到第三根针时,一阵强烈的肌肉痉挛袭来,她痛苦的感受着全身另一波不受肌肉控制的抽搐颤动,嘴里也不自禁的轻声叫起来。
那位医者对钰萱说道:"不下猛针,不能有奇效,请姑娘坚持",说完医者又再行施针。
钰萱强忍着身体的痉挛。可是再下2个穴位的针灸后,钰萱面色更加苍白,胸闷、恶心,肌肉的疼痛痉挛更加猛烈的袭来。
医者见状,对翼彤说:"快按住她,不能让针滑脱。"
钰萱痛得大叫,翼彤试图按住她的身体,医者则压住她的腿,但翼彤力量太小了,钰萱还在不停的痉挛,整个面部肌肉,连同手臂也如膝跳反应不受控制的开始痉挛。
翼彤一边试图按住钰萱不受控制的颤抖身体,一边着急的说:"我不行,我控制不住小姐。"
那一瞬过去之后,钰萱只觉得痉挛的疼痛从躯干窜到头和手,她本来想说话的,可是嘴巴张不开了,牙齿开始不受控制的打颤,并且咬到舌头。
她很痛但是却已经喊不出来,只能痛苦的发出"呜呜"的呻-吟。
钰萱感到舌头一阵钻心的疼痛,紧接着一股甜腥味窜入舌后跟。她听见翼彤惊呼:"不好,她吐血了,吐血了。"钰萱其实是把舌头咬破了,但是她不受控制的面部肌体,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此时,熊章冲了进来,医者说:"快把她嘴巴掰开,她没有吐血,但她却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看来,医者毕竟是医者,的确比翼彤经验丰富。
熊章俯下身,他撬开钰萱的嘴唇,试图掰开她的牙齿,但是钰萱的牙齿疯狂的紧闭着,颤抖着。
熊章此刻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熊章一边用手掰钰萱的嘴,一边用他的嘴抵着钰萱的嘴,他柔软的舌,探着她颤抖的牙齿,在她的牙齿间寻找突破口。他试图把舌头在某一个钰萱牙齿颤抖松开的一瞬间,抵进去。
钰萱说不出话,心中早已被他这样的"亲吻"动作,惊得心脏狂跳,脑子空白一片。她羞涩得想别开头去,可熊章正双手捧着她的头,他的双唇抵着她的苍白发乌的嘴唇。
终于熊章的舌寻到了她齿关的一处缝隙,突了进去,钰萱分明感觉到自己那上下打着架的牙齿正一下下的咬着他的舌头。紧接着,章王子的手指迅速顺着钰萱贝齿中那处微小的缝隙,伸入她的口中,扣开她紧闭颤抖的牙齿。
钰萱大汗淋漓,瞪大双眼,见章王子忍着痛,眉头紧蹙,直到他把随身带着的一块方帕塞进她口中,垫在她的上下齿之间,才终于舒展了浓眉。
做完这些后,熊章以男人的力量,按住她的上身,两手紧紧钳住钰萱的肩膀和大臂。
终于,痉挛渐渐平息,章王子放开了钰萱,他的嘴边也染上一抹猩红,有了溢出的血渍。
全身虚脱的钰萱看见章王子如此,羞愧着自己只穿着纱衣却被熊章"又亲又抱",却也只能强做镇定,挣扎着说道:"对不起,你没必要的,我也把你的舌头咬破了。"
章王子疼惜的看了看钰萱,并没有说话,只抬手为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然后转问医者,问道:"继续吗?"
"是的,针还未施完呢。"医者倒是十分平静的答道。
熊章又说:"如果再有意外,请叫我进来,我在外面守着。"说完,他退到了房间外。
之后,钰萱的手、脚、躯干都被扎了针。不适的症状依然存在,但不像刚才如此的激烈。
施针结束后,医者还开了2副中药让她服用,然后说:"我明日再来,这针如果见效,至少要6次以上。今晚姑娘应该能感觉到,你全身抽痛的次数和呕心呕吐的次数会略有下降。"
钰萱点点头,目送医者离去。说实话,钰萱不信中医,在现代,她没患过大病,而所有的小病小痛都是靠西药解决,但如今在古代,她也只有把自己交给这位中医医者,听天由命了。
医者走后,钰萱依然很难受。胃里没吃什么东西,反倒喝了翼彤已经按照医者的药方,为她熬制的大碗苦药,晚上她在喝药之后,胃里极为难受,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中药的钰萱,吃下这么多苦水,不一会终于又全部吐了出来。
吐完时候,钰萱胃里舒服一些,但依然浑身发烫,呼吸困难,间隔一段时间,就发作一次的全身肌肉抽痛,依然让她像被施过咒语一般,不听使唤的抽搐颤抖。
翼彤见钰萱把服下的药全吐了,又立马给她热好了新的一大碗药端来,让她重新喝下。一闻到那苦涩的味道,钰萱就不愿意,她有气无力的告诉翼彤:"我不想喝了,喝了一会说不定又吐了。"
此时在钰萱房里的熊章走到她床前,拿起药碗,脸上和颜悦色的表情早已隐去,他以命令的口吻对她说:"钰萱,你必须把药喝了,才能睡。"
钰萱偷偷看了看熊章的脸,他还真生气了,如同在蔺夫人寿宴上,她的头撞破编钟,他想为她擦拭伤口,她不愿意的总是躲开时一模一样。
钰萱带着情绪说:"不喝也难受,喝了更加难受。你就别管我了。"
见钰萱不愿喝药,章王子放下药碗,将勺子哐当一声碰到碗壁,黑着脸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就算这药苦口又刺激肠胃,但药总是对你有利的,这样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
钰萱看着他眼中恨铁不成钢般的怒气,知道自己拗不过霸道的他,只得乖乖的开始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