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七十章(1 / 1)

听见大夫产婆都请了,又有李胜家的守着,林苏氏这才稍放心了。

生产虽是大事,可到底陈姨娘只是妾室,林苏氏自然不会亲自过去,便是她有这个心,也不能过去,否则又将贾敏置于何地。

不过到底是顾着陈姨娘早产,林苏氏道:“去我库房里取根老参来,带了过去熬着。你亲自去产房守着,也镇得住人,若有事,立刻使人来报我。”

林苏氏想想又道:“如今她生产,身边离不了伺候的人,等一会儿哥儿落地了你再把她身边的人都叫来,问问陈姨娘如何会早产。”

陈姨娘这一胎果然生得艰难,直直一日夜方生下一个哥儿,身子弱得竟连黛玉那时还不足。

林安家的道:“原已力竭,幸而有老太太给的参熬了汤叫她喝下,这才挺了过来。”

人这会儿虽是挺过来了,大夫瞧了却是直摇头,内里已然耗尽,不过靠参汤强撑,又能撑几时?

得了个这么弱的孩子,陈姨娘又还昏睡着,林苏氏哪里放心得下,直把孩子抱了来自己处照料着。

却说第二日,辗转一夜未眠的淳玉早早梳洗好,手里拿着彩线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络子。

原这些事是最能叫淳玉静心的,今日却是越打着心里越烦躁。低头一瞧,原想打的如意平安的络子早已是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

淳玉扭头一瞧黄金自鸣小座钟,见差不多也到了往日请安的时辰,索性将手里的络子摔回绣篮去。

珠帘摇晃作响,淳玉冲着进来的绿书忙忙问道:“可是老太太那边好了?”绿书道:“上房的姐姐还叫等等呢,太太过来了,想是有事要跟老太太说。”

“太太?”淳玉秀眉微蹙,心里有了猜测,起身整理着衣着,又问道:“姨娘醒了吗?”却又不等绿书答话便道:“我先去瞧瞧姨娘,你不必跟来。”

这厢林苏氏一大早就没了好心情,陈姨娘难产原竟是她娘家人闹出来的!可怜倒连累了孩子。

林苏氏想着弱得连吃奶都无力的孩子,心里火气越重,恨恨道:“竟是如此,还不把人拿了来。”

贾敏道:“人已经扣下了,就在外面呢。只是倒要请示老太太怎么处置才是。她老子娘是我的陪房,倒也好办,可她那兄弟却是当初她求了恩典放出去的良民,如此不好私办了他和他媳妇。再一层,轻了实在难出这口气,重了又怕伤了二姑娘的脸面,女儿家的名声最是要紧。”

听得贾敏这一说,林苏氏也冷静了下来,确实如此,拿人办人不难,偏偏中间夹着淳玉,可真是打老鼠又怕摔了玉瓶。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顾忌我!”

话音未落,却是淳玉摔了帘子进来。此时她的稚嫩的脸上全不见往日的温柔娇怯,反倒透出一股子冷厉。

淳玉上前行了礼,沉声道:“他们害了姨娘和弟弟,自然不能轻饶了他们。老太太、太太不必顾忌我,便是姨娘那里也是再不认这门亲的。”

她这突然出来倒叫林苏氏和贾敏都愣了一愣,林苏氏问道:“你姨娘醒了?”

“是。”淳玉想起方才所见姨娘虚弱无力,心如死灰的模样,眼中不禁沁了泪,道:“姨娘就醒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往日皆是我误了,我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呢?’便又睡了过去。”

说罢,淳玉不免抹起泪来。又想到方才进来时,那些打着龌龊主意,害她姨娘难产、弟弟体弱的人竟还敢端着“亲人”的面孔叫她求情,淳玉简直恨得咬牙。什么外祖舅母的,她是断断不认的,她只是林家的姑娘。

“好孩子,别哭了。”林苏氏安慰道:“你进屋瞧你弟弟去,这里我和你母亲说话。”

怎么办?若是放在前世,林苏氏自然是让法律来处置。可如今她却不打算交给官府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闹大了恐怕有碍林如海。

况陈姨娘和孩子如今未伤性命,当今又以孝治天下,即使送了官府,按律官府也不会重罚,林苏氏哪能甘心。若由林家向官府施压,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可这种多费一重功夫还让林家可能落下话柄的事林苏氏当然不会干。

“既是卖身契在咱们家,就不必送官府了。原看在孩子的面上,给了他们几分脸面,他们倒是不当回事。打量着家里出了个姨娘尝到甜头了不成,放了出去的竟都还想着回来做奴才,如此就让他们好好做奴才去吧。他们原是你的陪房,你也不必顾着谁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听了这话贾敏又想起了陈姨娘那个弟媳妇打的“好主意”,竟敢盯上自己的儿子,心里立时火大,便道:“老太太放心,媳妇已有主意了。”

贾敏具体如何做的,林苏氏未曾细细过问,只知贾敏将那一家子的财物都抄了,人远远发卖了。就连陈姨娘那个已是平民的兄弟和媳妇也都没落着好,跟着一起卖身远走了。

陈姨娘的身子衰败得厉害,再好的药也留不住药效,硬撑着熬过了孩子满月便去了。

淳玉伤心了一场,面上看着仍是柔弱,性子却坚毅了起来,日常除了上学便是守在林苏氏上房照顾同胞弟弟留哥儿,其精心仔细再无人比得上。

一晃过了端午,留哥儿想是应了这个名,到底是留住了,身子还渐渐调养得有了起色,日子也一日热过一日了。

前些日子贾敏中了暑,这日正饮了香蕾饮解暑汤卧在玉簟上歇午,忽听到知墨进来禀道:“太太,京里荣国府来人了。”

林家离京前便与贾家有了不愉,这些年来往皆是淡淡,尤其是荣国府换了王氏当家后,两家不过逢年过节不失礼罢了,唯贾敏与贾母母女间还通信一二。

如今不年不节的,冷不丁了打发了人来,贾敏心下一惊,难不成是母亲......心中慌乱的贾敏忙命人叫了进来。

来人一身青衣,风尘仆仆,在院门外跪下磕了头,奉上书信。

贾敏急急看过,原来并不是她所猜想的贾母出事了,但这封信也确实是报丧的。原来是贾敏二兄贾政的嫡长子贾珠没了。

贾珠这个侄儿虽是贾敏素来不喜的王氏所出,但贾敏对贾珠却仍是有几分喜欢的。犹记得这个侄儿幼时便聪敏好学,后来虽多年不见了,可母亲每每来信也必提及他是贾家玉字辈里第一人,年仅十四便进了学,阖家上下皆对他期望甚高。

虽和娘家有了隔阂,贾敏心里却还是盼着娘家好的。这些年她也算看明白了,贾家子孙兴旺,成才者却是寥寥无几,看着有望科举出身的也只贾珠一个罢了。

谁料如今贾珠竟因落榜而伤身,一病没了。怜他年纪轻轻的,连孩子也还未得看上一眼便去了,还叫家中长辈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贾敏看罢了信,心中实在不好受,既怜贾珠,又担忧母亲兄长,心绪激动,方才吃的香蕾饮解暑汤便受不了吐了出来,倒唬得众人忙忙递水拿药扇凉。

不多时,林苏氏也得了消息,她自然不会像贾敏般难过,不过为贾珠叹息一回罢了,叹息过后便想着还得把孩子们盯紧些才是,尤其是留哥儿,原著里他可是三岁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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