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说,“这肉长她自己身上,这我怎么还有这么大责任呢?”
女的声音分外冷静但还是能听出有些激动,“她不是一个足够聪明而且头脑冷静的人,肯定是你对她做出了一些小恩小惠,她觉得要报答你又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才会在你爷爷那加班。”
男的手敲在方向盘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心虚,“那…那也不至于占那么大比例,最多百分之二十。”
女的,“百分之四十。”
男的,“百分之二十五。”
女的,“百分之三十五。”
男的,“百分之三十。”
女的,“Done”
又过了几个路口,胡畔意识渐渐回笼,她迷迷懵懵的睁开眼睛看了眼前面开车的人和副驾驶。
“秦也?”
副驾驶的人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今天别去他家待着了,去我家吧。这个男的他比你还笨,你跟他住一块,只能越活越回旋。”
李弜,“我还在这坐着呢!你就说我坏话?”
“不然呢?”秦也有点不解的偏头看向他,“背后说你坏话,你能听着吗?”
李弜,“………”确实听不着…
秦也回头递给胡畔一个藕粉色的保温杯,“生姜红糖,有点烫,吹吹再喝。”
胡畔艰难的爬了起来,接过保温杯,打开盖子迎面扑出来一脸的热气。
胡畔有点小感动,心里面也热乎乎的。
然后秦也,“你论文写完了吗?”
胡畔,“………”算了,毁灭吧,累了…
“我才出去待了一天,怎么可能全都写完了?”
秦也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她,“你能在收作业前的最后一天晚上写完,为什么在你出去待的一天里写不完?”
胡畔,“大概是因为…我们老师有持枪许可证吧……”
秦也叹了口气,“你以后要嫁人也找个有持枪资格证的吧,太能磨了你。”
胡畔肚子里又开始像有人拿刀搅一样的疼,疼得太阳穴上一跳一跳的,连带着眼前都开始像万花筒一样时不时的红黄蓝绿凑到一团聚成黑复又散开炸的眼前一片金星。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冲秦也道,“我现在真的很难受,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作业的事了,至少安慰我一下吧。”
秦也转过头来看了胡畔一眼,乌溜溜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呢,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有点别扭的伸手在胡畔身上找了个地僵硬的拍了拍,“摸摸毛,摸摸毛。”
“噗……”李弜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抿了抿嘴又憋回去,“你再忍一会,研究所在城东边,医院在城西边,至少还得再开一个点才能到。”
胡畔痛苦的闭上眼睛拿后脑勺使劲撞了撞后座的靠椅,“你能放个歌吗?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李弜闻言伸手鼓捣了几下,“好了。”
せーの~
でもそんなんじゃだ一め
もうそんなんじゃほーら
心は进化するよもーっともーっと言叶にすれば消えちゃう関系なら言叶を消せばいいやって
思ってた?恐れてた?
胡畔开始觉得自己和花泽香菜结仇了…这上面没没一个节奏都开始跟自己肚子疼的节奏合了起来,几句歌词疼一下,最后还带一起打点的。
她受不了了举起手,头疼欲裂,咬牙切齿道,“关了吧…”
秦也回头拿着手又在胡畔身上拍了拍,“摸摸毛,摸摸毛。”
秦也看了眼胡畔,“要不我给你唱歌?”
胡畔脸上的汗进了眼睛,眼角处的汗液和泪水已经混做一团,辣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疼的实在是没劲了,她气若游丝的“嗯”了一声。
“Ichbinschnappidaskleinekrokodil
Kommausagyptendasliegtdirektamnil
Zuerstlagichineinemei
Dannschnischnaschnappteichmichfrei
Schnischnaschnappi
Schnappischnappischnapp
Schnischnaschnappi
Schnappischnappischnapp”秦也的声音始终是偏于有点紧绷而冷静没怎么有情绪波动的那种,现在拿这种声音去唱儿歌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胡畔稍微舒坦点了,迷迷糊糊的却开始感觉秦也在骂自己是傻逼……
就这么一路折腾下去,胡畔感觉自己下车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几百个人同时踩了,那些人踩完了还一人换了一个带钢板的皮鞋头在自己肚子上踹了一脚。
胡畔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件羽绒服身上盖着一件羽绒服,最外面还压了一床被子。
她热的口干舌燥,费力的从这一堆衣服里面爬了出来。
床边上坐着秦也,她正认认真真的盯着看另一边躺床上睡觉的人的侧脸。
胡畔看见那人的睫毛好像在发抖……
胡畔觉得秦也再这么看下去,那人可能就要报警了,她清了清嗓子叫了她一声,“秦也…”
秦也回过头来,把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道,“好点了吗?”
胡畔点了点头,“李弜呢?”
“去上医生给你拿药去了。”
胡畔点了点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又看了眼只穿着毛衣的秦也,脑中想到什么顿时心里面又酸又软,柔声道,“你外套呢?”
秦也冲着病房里一个黑暗的放着把椅子的小角落,“那呢。”她顿了顿眯着眼睛道,“你不会以为我把自己衣服脱了给你穿吧?”
胡畔,“………”是我想太多…干啥啥不行,自作多情第一名。
秦也看了眼胡畔有点别扭道,“你不问我今天怎么来找你了吗?”
胡畔皱眉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个?”
秦也激动的指了指自己,“那你问啊,你问了我就告诉你。”
胡畔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好,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了?”
秦也清了清嗓子,精神抖擞的正了正衣服,一副党支部书记要发言的样子,郑重其事道,“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胡畔挑了挑眉,“…你不是认为自己不会犯错吗?”
秦也点了点头,“对”,她顿了顿,“虽然我很优秀但诺贝尔奖都有搬错的时候更何况我凡胎肉体能力有限,总会有纰漏。”
胡畔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天爷啊…”她砸吧了一下嘴,“我的耳朵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秦也伸手挡住了胡畔的嘴,示意她听自己说下去,“我哥说朋友就是应该区别对待的,是我对你要求太高,总拿一些框子去约束你,是我的不对。”
胡畔的眼睛震惊到要掉出来了。
秦也看人的时候总是温柔又纵容的,湿漉漉的大眼睛看谁都是深情款款,可是嘴上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胡畔一看见秦也就会觉得她妈说的那句话一个吐沫一个钉,可能并没有任何修辞手法,完全是写实…
秦也继续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陪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和你在一块做什么事情我都感觉到很幸福,即使你不够聪明,总是拖延很多事而且有的时候还水肿了一点不好看,我还是很爱你。”她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你知道吗?如果核强力稍强或稍弱,那么原子核的结合能将有所不同,这种共振将不起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宇宙中任何地方都没有碳或任何较重的元素,因此,宇宙就不存在碳基生命形式。核强力数值刚刚好的几率能有多大呢?”
胡畔眼神躲闪不敢看她,“………”别问我啊,我不知道啊……
秦也继续道,“在这些碳基生命形式里,有650万种陆生生活的碳基生命形式中,你是灵长目的几率又有多大呢?”
胡畔,“………”我求求你了,我的心脏真是受不了,你能不能别问我了!
好在秦也没问她,继续说了下去,“在灵长类的碳基生命形式有14科约51属560余种,而你刚好是人类属于灵长目类人猿亚目人超科的几率又有多大呢?”
胡畔,“………”她开始觉得秦也可能不是在提问题,而是再表达一些事情。
秦也继续说道,“你是灵长目类人猿亚目人超科,而全球有76亿人口,而你刚好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概率有又多大呢?”
胡畔瞪着一双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秦也,半天过去了,“…哇啊…”她泪眼朦胧的蹭到秦也身边一把抱住了她。
秦也皱眉观察了一下胡畔的反应道,“你真的听清我说什么了吗?”
胡畔还没从秦也的话里缓过神来,有点晕晕乎乎的应道,“听清了。”
秦也眨了眨眼睛,“我做出一个假设,你就应该去证明这个假设,我说了道歉,你就应该对道歉做出回应。”她皱眉道,“你怎么连这么重要的步骤都能忘了?”
胡畔生无可恋撒开了秦也叹了口气,“我就不应该对你有太多期待。”无奈的点了点头,“我原谅你了。”
秦也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点了点头,“步骤完整了,谢谢你啊。”
胡畔面无表情道,“不客气”
门口处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接着李弜和一个上了岁数的女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仔仔细细的看了眼胡畔的脸色,在本子上写了点什么,冲胡畔道,“肚子还疼吗?”
胡畔摇了摇头,“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