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洞主恶心道:“我操,这么大一只鼻涕虫!”
灵虚上人绕着那东西走了一圈,突然抬头看向悬崖的高处,脸色顿时变了:“这是木龙!”
朱炯大惊:“什么?这是木龙!”
老道运了运气才说道:“是木龙,老王爷的书中有载‘山中遍生木龙,不惧水火利刃,因其不得入尔。(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没想到这东西如此巨大,看!”灵虚上人指着悬崖上的一处凹陷说,“这段木龙是腐烂之后从崖上掉下的,如此看来整座山都被木龙缠绕着,此物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有它在谁也别想进入蚩尤冢!”
吴洞主呆着脸在山岩上扫视了一圈,然后咽了口口水:“还真是,老爷子不说咱还真看不出来!木龙这名字起到好啊,够粗够长!我说有这东西在,还去什么蚩尤冢,咱回去吧!”
王参将说:“吴洞主玩笑话,木龙刀枪不入,为何你的搅屎棍却能轻而易举的将其穿透?”
“哎!我说以后谁再提‘搅屎棍’三个字,我跟谁急啊!”
朱炯却没心情听他胡扯,他略带忧虑的看着地上这段木龙说道:“凡是树木藤萝不可能常绿不衰,木龙也逃不了这规律,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一个甲子才有一次机会进入蚩尤冢了。”
王参将奇道:“哦,说来听听!”
“凡是树木藤萝不可能常绿不衰,木龙也逃不了这规律,它六十年一凋零,到时藤蔓枯死软烂如泥,外人方有机会进入蚩尤冢,转年木龙复生又不得入,只好再等六十年!”
灵虚上人很欣慰的看了看朱炯,感觉自己没看错人,但旋即又换了个严肃的模样:“来年打春木龙会再次封山,到时候山里的人全都会被困死!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告诉队伍开拔,尽快赶到蚩尤冢!”
“是!”
朱炯和王参将回到了后队,把发现木龙的事告诉了各路队长,众人听了信心倍增,感觉好像一只脚已经跨进了蚩尤冢。
当天晚上由于兴奋,队伍行至中夜方停,朱炯心中自己盘算如果照此进度,最晚后天就可以赶到蚩尤冢。
由于匆忙赶路错过了最佳宿营地,大队不得不在狭窄的山谷中过夜,为了避开水坑和巨岩,前后队相隔几十仗分别安营。然而刚吃完饭武廷的人就开始埋怨,说这地没法睡,全是大石头,竟不听王参将和朱炯的招呼,擅自后退了数十丈找了舒服点的地方睡觉,此时已是午夜再起争执恐怕吵得全军不宁,二人只得把其他的人也退到了那里,这样前后队之间就隔了近百丈的距离。
期间灵虚上人虽然也派人问了缘由,王参将怕矛盾激化未将真实的原因告知老道,因为毕竟相隔不远又留了不少守夜的士兵,有任何风吹草动两队很快就能汇合,灵虚上人对此也没深究。
朱炯安排好了守夜人员后,找了块干净的地方,闻着臭烘烘的味道,竟很快就睡去了。
第二天朱炯在睡梦中听到撕心裂肺的号角声,起初朱炯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在午阳寨战到最激烈的时候号角吹的都没这么急促这么响,然而当他意识到这不是梦,猛地睁开眼睛时,却看到武廷正瞪着无神的大眼趴在他的脸上。
“武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朱炯没好气的把他推了开去,武廷却好似傻子一样一推之下摔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
朱炯不去管他,高喊:“为什么吹号!为什么吹号!”没有人理会他,无奈之下朱炯抓住了一个在他身旁跑过的士兵,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士兵像是受到了极大刺激,说话很不利索,朱炯只听见他说:“山……山。”
朱炯这才注意到苏醒过来的大部分都跑到了一座山崖的下面,一个个焦急的向上看。
突然朱炯意识到他们为什么这么慌张了,昨天睡前这个方向没有山,而是前队的宿营地!原本畅通的峡谷,一夜之间竟变成了死胡同。
朱炯汗如雨下傻在了当场,哪里飞来的一座山啊!
他忙跑到山崖下用手去摸岩石,冰凉坚硬,是真的,不是梦!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了心头,老道沈七妹他们难道被压在山下了?
朱炯晃了晃脑袋,拼命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抓住一个他安排守夜的人问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那人也吓傻了,哆里哆嗦的答道:“没……没什么,我们守了一夜什么动静都没有,等到天亮蒙蒙亮的时候才发现原本前队驻扎的地方变成了一座山,我们忙喊醒了王将军,一边吹响了遇敌号!”
朱炯放开了他,跑到了王参将身边,王参将见朱炯来了脸上的恐惧之色消了一些,二人几乎在同时问了对方同样的问题:“哪儿来的山,前队呢?”
在对方愕然的表情中他们得到了同样的答复,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昨夜必然发生了他们想象不到的巨大变故。
王参将毕竟是上过战场见过大世面的人,初时的慌乱过后渐渐的镇定了下来,开始控制混乱的局面。
“大家不要慌乱,各归各队!号手都别吹了!”
峡谷闭塞人声嘈杂加上连天的号角声,吵的人心烦意乱,王参将喊完之后大部分号手都停了下来,可有几个紧张过度竟停不下来了。
郑钧气的几个飞踹把他们撂在了地上,周围一下子陷入了绝对的安静,连一个大喘气的都没有。
朱炯忙把耳朵贴在岩壁上仔细听,结果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响动,但由于山势过高过陡,他也不敢肯定那究竟是不是灵虚上人他们发出的信号。
朱炯懊恼的一拍大腿:“嗨!我早该想事情没那么简单!这猪脑子啊!”
王参将却很冷静地说:“朱老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上人吩咐过,他不在我们都听你的。”
“听我的有什么用?要是能爬到崖上看一看就好了。”
没想到朱炯无心之言,周围的人反应却极大,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了武廷身后站着的一个小个子。
这人的名字叫辛集,和顶天光一样也是宁王的贴身护卫,平日里少言寡语,却有绝艺在身,此人轻功盖世,绰号“穿云燕子”,如果说世上有一个人能徒手爬上眼见的危崖,那就是他了。
辛集见大伙都看着自己,也没含糊,对朱炯一抱拳:“承蒙朱先生另眼相看,辛集敢不效死命!”
然后又对武廷抱了抱拳,顶天光死后武廷没了倚靠,他真不想辛集去冒这个险,无奈辛集自己答应了,只好好言安慰,宽他的心。
朱炯让大义凛然的辛集好一阵感动,只见穿云燕子来到崖下,紧了紧裤脚,轻轻一纵便跃起三四丈,抓住了一块凸出的山崖,借力一荡又是两三丈,“嗖嗖嗖”十几个起落就到了半山腰。
“好功夫!”“不愧是‘穿云燕子’!”崖下的兵卒一个个拍手称绝,朱炯和王参将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绝妙轻功,也忍不住连连叫好。刚刚还担心犹豫的武廷,现在又牛气了起来,好像施展绝艺的不是辛集,而是自己似的,在那儿指指点点。
就在大家都认为辛集会顺利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变故,原本已经快要登顶辛集,突然怪叫了一声:“马蜂!”,然后头朝下栽了下来。
武廷“哎呦”一声坐倒在了地上,“快快救人!”朱炯大惊之余,第一个跑到崖下准备接住下坠的辛集。
以辛集的轻功,如果下面有人接着,借到力肯定摔不死,可他刚落到半山腰,山壁中突然伸出了一条土黄色的鞭子缠住了他的腰,辛集拼命挣扎惨叫着被猛地拉进了岩石里,叫声戛然而止,辛集的性命也到此结束了。
山下的人都被眼前诡异的一幕吓呆了,可这种气氛很快就被几个兵卒的惨叫打破了,马蜂如同一阵黄色的狂风冲进了人群中,几个看热闹的喽啰先遭了秧,到过苗疆的人都知道,苗地的马蜂大如金蝉,寸许的蜇针中带有巨毒,别说人了,水牛挨上一下也受不了,而且这种马蜂具有极强的攻击性,不像一般的蜂追人不过百步,它们可以一口气追出数里,反复蜇咬直至将攻击目标彻底杀死为止。
“快撤!扔掉辎重,轻装,快跑!”王参将带头向来的方向跑去,渐渐清醒过来的士兵们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什么衣服粮食,甚至兵器都扔了,没命的逃啊,场面混乱到了极点,朱炯身边一个相熟的人都不见了,他被裹挟在人群中盲目的狂奔。
他亲眼看到一个兵卒被连蜇四五口痛苦的倒在地上,瞬间就被无数的马蜂围成了一个蜂团,朱炯有心去救,结果刚一犹豫自己的脖子就挨了一下,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传到了他的大脑,疼痛让朱炯彻底清醒了,停下来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不再问他人的死活,自顾自逃啊。
朱炯功夫在那儿摆着,豁出命去跑速度比一般人快得多,很快他就把大多数人甩在了身后,跑啊跑啊,朱炯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小群人,为首的正是王参将和郑钧,这让朱炯很是意外,因为马蜂嗡嗡的轰鸣还在不远的地方,他们为什么停了下来。
“王将军,不要停!马蜂追上来了!”朱炯拼命的大喊,可他们仍然无动于衷,朱炯脚下不停直来到王将军的身边,“还不快走!”
王参将咽了口吐沫问朱炯:“朱老弟,你还记得吗,咱们来时有岔道没有?”
“你还有工夫问这个?没有,华山一条路!哎呀,来不及了!”
王参将拉住了朱炯的手,指着大路旁的一个小道说:“那这条山道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