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都说没有什么东西经得住时光，英雄不行，伟人不行，美人也不行，可它们，那一个个时代最璀璨的结晶，却做到了……”
震耳的声音，石砾思绪被打断，皱着眉头用力地敲了小桌子，直接从座位上起来，但很快反应过来，环视一圈，瞟了一眼那些望向他的人，又面无表情地坐下。
“是她？”
“谁啊？”
“据说，是推倒教官的女生。”
“推倒？看上去那么清纯！”说话的语气无不透着惋惜。
“说什么呢？你想死啊，是那个啊，你啥都不关心吗，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军训怎么过的。她力气很大，将教官直接推在地上了。”
细细的议论声很快熄了。
“你刚想什么呢？有视频看，还乱想，不过真的佩服你啊，站起来了还能面不改色，要是我脸早就红了。”刘凉推了石砾一下，没有得到回应。
因为屏幕已经一转，一幅画出现在荧屏中央。
海天之间无量河山，碧涛卷帘古木盘踞，奇珍异兽栩栩如生，一幅画仿佛囊括了世间所有……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是千年之前的一幅画，千里江山图，很奇怪是吧，千载不朽，真的，它做到了，温柔了时光，战胜了岁月。”纪录片的那个小哥还在侃侃而谈着，讲述这幅画的故事。
石砾目不转睛地望着，画得的确很不错，至少北国是没有这样的画的，南国有没有，他不知道。
“你们猜猜它的颜料是什么？”画面停下，老头走到讲台上，看着全场的学生提问，但当然，没有人回答。
“那，你来说，就刚才还在发愣的少女。”老师看着石砾。
“我？”石砾从看到画的欢喜中走出来就看到老头指着他，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对，对，对，就是你。”老人显然不耐了。
石砾站起来“可能是什么千年颜料吧？千年墨汁？千年鱼油？千年古木？或者那些特殊的植物？”石砾想了想他在网上看到的一些传说中故事，以及印象中那片开着各色花的梅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要么，它颜料普通，其实是保养得好？不是有的东西可以防腐吗？”。
全场没有人说话，可能他们也不清楚，怕被老头抽起来。
“够了够了，你坐下吧！”看石砾还有要讲下去的意思，老人马上止住。
“看，看他是怎么说的。”指着荧屏，老人走下讲台，甩袖的样子，显然气的不轻。
石砾抿紧嘴，耸耸肩，他就说不要报这样的课嘛，他对这些东西真的没有什么了解，也不是太感兴趣，他隐约觉得变得强大的可能就在那些能称作知识的东西中。
“这画，它的颜料是用各种宝石制成的，很难想象啊，那些珍贵的首饰被磨成颜料的样子。不对，我刚说的还不对，只有最最耀眼的宝石才有资格作画，那些用作首饰的都是差一等的。”小哥的笑容和语调猥琐极了，也自豪极了，但就是让人喜欢。
“哇~哇·！”“嘶~~”
这次不用教授说话，全场就有人低呼，有人倒吸口气，当然动静很小。
就连石砾也被勾起了兴趣，养心决在震颤，他在另一个世界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呢，小时候，除了日复一日地看书，就是练身体，为战而生？石砾低下头，眼中不知不觉地湿润。
还有祭祀的时候，能看看祭典。后来去了横牙山，就是天天修行，舞剑，看云聚云散了。所有艺术，乐，画，刻，都与他不是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有什么宝物？反正石砾知道北国最悠久的石室中是没有这种画的，宝石作画，实在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吧。
“而这幅画，就是一个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少年作的，很难想象，十八岁的少年，在他最巅峰的时期，手执画笔，用那些常人难觅的颜料，作了这一幅，悠悠不朽的画。”说到这，介绍的小哥一句一顿，眼中有点湿润。
镜头拉近，一笔一划好像都清晰可见，当然那是错觉。
“好了，同学们，画中的瑰宝我们已经看过了，下面就来看乐中的传奇。”
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开一个记录片。
“乐，万物的声音……”这次展示的是一个战鼓，一羌骨笛，一个镶了宝石的海螺，每个乐器展示的时候，还有人用仿制品演绎。
石砾听着，这是这个世界传承下来的古乐，对他来说的确别有一番感觉，比现代歌曲有共鸣的多。不过，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他不通音律，仅仅是记得几十首祭祀的曲子，记得怎么哼。
雄浑的鼓声，每一下都能勾动心脏的回应。精妙的笛律，每一段都能引人沉入。
但真的，没有那个年代的画面，对石砾来说，吸引力太低，还要考石砾自己脑补。没有鲜血，哪来鼓鸣震震。没有苍天风雨，哪来诡谲柔曲。没有面朝大海，也不会听到潮起潮落。
不过，石砾还没有见过海，没有听到过螺音，就只能看着纪录片了。
可是他想静静听听歌，
“那个千年少女，你不是什么都是千年吗？你说这些曲子好不好听啊！千年前流传下来的曲子，文明的精髓。这些，都需要人接着传承下去。”
教授的重音全部放在传承二字上。
石砾无奈站起身来，看着老人，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他知道自己的眼神很有压力，不过一会，教授老脸都红了。
“咳~咳~坐下吧！”教授不敢再看这个女生，快速扫视了全班一眼。
“你们看什么看，笑啥呢，全都憋着以为我不知道。”声音分贝陡然增大，班上很多同学顿时忍不住了，岔了气。
“你们天天上网，我也上，前段时间不是有那个直播‘女神’吗？那歌被你们夸得上天了，那个啊，就是文明的传承！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文明罢了，但应该是有专家在查证的。”
老人将话题岔开
“你们休闲的时候也可以去听听，是真的震撼人心啊，比这三个演绎的还要好，本来就是，艺术的根本终究在人，有人才有艺术，就是不知道‘女神’长得怎么样。”
老人在上面讲的眉飞色舞，下面也是小声的讨论不断。
“这教授，老不正经，这么大了还看直播。”
“估计是为了看那个女的的真容才去看直播的吧！”
“直播有什么还看的，还女神，那是什么年代了，现在还有人这么叫……”几个男生将头埋到桌子以下，脸都涨红。
“没想到教授也看直播，还留意了那个女神，那声音和动作，真的很带感。每次看录制的视频，我都忍不住要跟着跳，不过幸好忍住了，不然……”
也有几个喜欢看直播的女生炸开了锅。
“是啊，主播每次都唱的酣畅淋漓，看着就觉得是一种信仰，虔诚。比唱歌那个板块其他人的好太多了，其他人大多都只是嗨一下，附和一下，合着曲子。”
……
这些声音当然逃不过石砾的耳朵，“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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