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是开玩笑。
“帝……”
“嘭!”
一路跟着帝君的币元还来不及歇息,抬脚便是要随帝君进入御书房,话还没说完,帝君一把就关上了殿门,将他关在了门外。
“帝君?”币元试探性地问道。
帝君直奔书案,靠在书案边上,闭着眼睛,疲倦俘获了他的神经。听到币元的声音,他只觉得一阵烦躁,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你去吧,丞相到了再来叫孤。”
币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俯身在门外应道:“是。”叹了口气,他便是去了宣政殿恭候歌轩去了。
面对着跪了一地的大臣,他也是一脸地无奈和尴尬,不由退到侧面,静静地立着。
而御书房中的帝君紧紧地闭着眸子,努力让自己从烦躁之中挣脱出来,归入宁静。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可是这一多月他只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你知道他是喜欢你的吧?”
千下的声音一直萦绕在帝君的耳畔,令他痛苦不堪。那个吻,自己与伤狂的一切,到底是伤害了千下还是伤害了伤狂?许是都伤害了吧……
明明想保护千下,明明想与伤狂保持距离,明明……
帝君睁开疲倦涩红的眼睛,喃喃道:“孤真的对你?”
“小哥哥?”
帝君一惊,缓缓地转过头去,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睁着一双好看的蓝眼睛,正哭着看着他。
帝君猛地晃了晃脑袋——孩子消失了。然而帝君的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他又想到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亲手抛下了那个孩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回了头,把他交给了一对夫妇……
“还有两天。还有两天……”帝君轻喃道。那是他人生的第一卦,只要过了三十岁,安初还不出现,那么那一卦的所有因果都将不复存在,他就可以、可以娶别人,毫无顾虑地和伤狂在一起……
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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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下,你怎么样。”雪灵阁上,千水轻叩了两声楼门,问道。
“喈——”楼阁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地怪叫声,久久,一道令人听得痛心的声音响起,“本王过得一点也不好、一点都不。”
千水皱起眉头,吞吐道:“我们尽力了。”
“尽力?”千下轻笑一声,“若是本王出面,就算是要掘地三尺,也会找到伤狂!”
千水咬住了嘴唇,他何尝不想找到伤狂,可惜他没有红泪,无法感应到伤狂的存在。这一个多月,他一直呆在淮口,甚至到了闭着眼睛都能在淮口由南到北的走一遍——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没能得到伤狂的下落。
“或许他已经不在淮口呢?”千水终于说出了他心底里一直思索的问题。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千下叹了口气。
千水也是沉默了,千下的法力在一个多月前将伤狂的消息告知帝君之后就被禁锢了,根本无法再感知伤狂的存在,淮口就成为了他们唯一的线索,然而帝君已经快纳妃了,他却还没有消息。
“帝君呢?”千下问道。
“还不知道,我才从淮口回来就来看你了。”千水为难地道:“王兄也不容易,十年前王兄已经答应了大臣们,纳妃的事,板上钉了,他也做不了主。”
千下幽幽地道:“本王明白。”
“狂儿——”千水顿了顿,“我会继续找的。”
楼阁中的人沉默了。千水知道他恨,恨自己无法走出这个楼阁,去寻找他心心念念的伊人。
千水暗自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三个人竟是都变得这样痛苦了。
“会找的。”千水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罢便是转身要走。
“二哥。”
千水顿住步子,回眸看去,紧闭的楼门,微微的风声,那一声呼唤似乎不曾有过。千水静静地看着、等着。
久久,楼阁中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携着万千的情绪传来,“他的心,走了,你还在路上吗?”
“你呢?”千水一笑,“好了,我上路了。你安心养好身子追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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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凰龙酒家。
“这、这什么情况?”歌轩刚一开门就被堵在门前的各位公子的侍从吓了一跳,嘭地一声关上了门,问着含笑的凰龙。
“唉,没办法,本来我没打算告诉他们你在这里的。可是谁让你的琦原来了呢。”凰龙醋意十足地用食指缭绕着歌轩的青丝。
“琦原?”歌轩一愣,旋即一拍脑门,“唉,我忘记今天约了帝君议事。睡觉真是耽误功夫啊。琦原在哪里?”
凰龙嘟着嘴别过头去,“哼,我在这伺候了你一天,你不感恩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对一个小厮你表现得这样紧张。”
歌轩苦笑一下,揽住凰龙的纤腰,呵道:“龙儿?我发誓,”说着歌轩抬起阳刚的三个指头,“我要是背叛你,我就……”
凰龙突的转过头来,嗔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别整这些虚的。”
“不生气了?”歌轩笑着看着他。
凰龙也笑了,不过立即正色道:“你别贫嘴,我可告诉你,有他没我。你可不能让我凰龙和别人分享爱人。”
“嗯。”歌轩笑着点点头,“放心吧。龙儿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讨厌,就会说些哄人的话。”凰龙羞涩地低下眼帘,“好了,我出去打发了他们。”说罢,便是变换了神色,推开了房门。
人群一拥而上,口中不乏喊着“丞相这是我家公子的画像”、“丞相这是我家老爷给你带的点薄礼”、“丞相这是我家夫人特意给您用上好的蚕丝做的衣裳,试试吧”……
歌轩头痛地转过身去,等着凰龙应付过他们——他最怕这样的应酬。
“好了!”凰龙冷峻威严地声音令得众人安静下来,凰龙扫过他们的脸颊,“在我凰龙的地盘,你们也敢搞这种歪风邪气?”
众人低下头,心中却是有自持的骄傲,个个还是站着没有动的意思。
凰龙冷笑一声,“怎么?你们都以为你们的老爷公子有和我凰龙一较高下的能力吗?”
一听凰龙这话,众人心中一惊——谁都知道凰龙富可敌国,那随便动动金手指,就可以造福一方——但他只要稍稍用些手段,就可以叫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虽然世人都说凰龙是仗着歌轩这天下第一的聪明脑袋走到了今天,可是真正与他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他虽然没有歌轩聪明,可他的心计手段却一点也不必歌轩差、甚至更甚。惹了凰龙,那么你下辈子都只会是个穷光蛋。
出府门之前,各家的老爷夫人不仅对公子进行教育,对随从的下人也是叫在了一起交代过不少的话,其中有一条就是——与凰龙交手,他打你左脸,你还要笑着把右脸也给他打,就是要多不要脸,就多不要脸,一定要和凰龙搞好关系!
“凰龙大人误会了。”众人纷纷道歉,“是我们错了。”
“嗯,都回去吧。早上我不是给你们公子讲了入宫的事吗?你们都会去帮着准备吧,别指望在这里能走什么捷径。”凰龙突然摆出一张灿烂地笑脸,看得众人心惊胆颤,匆匆地走了。
见人退去,歌轩送了口气,“还好有你,不然这可难为死我了。”
“哼,都说让你平日里攒些丞相的威严,你偏是不听……”
“啊,我知道了。”歌轩突的在凰龙脸颊上啄了一口,打断了他的长篇训教,笑道:“我这就进宫去和帝君学学怎么竖立威信。”
凰龙白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吗?得了吧。”
歌轩一笑,“龙儿最了解我了。那个,神秘客人……咳,昨天不小心睡了。”
“唉,受不了你。”凰龙叹了口气,“喏。”
凰龙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花名册交给了歌轩,歌轩笑着接过他,边打开边称赞道:“哇,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啊,我还……呃,什么!”歌轩兴奋地看着凰龙——显然他是看到了花名册最后一行的那个名字。
凰龙点点头,“是他,安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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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内,大臣们有的捶打着膝盖,有的左摇右晃已是有些撑不住地趋势——可这是皇命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这还仅仅只是罚跪。
“丞相怎么还不来。”有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欸,也不知道丞相平日什么时候起床。”另一边接过话茬,沉寂的宣政殿顿时变热闹起来。
正所谓法不责众,有人带了头,自然“受苦”的群众胆子就大了起来,跟着起哄。
“我可是听说啊,丞相他每天就醒来两个多时辰。也不知道他起来还能做点什么。”那人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敬。
“是啊,都是帝君宠得。”
“呸。”几个年轻的文官啐了一口,“你们知道什么,老师每天虽然睡得时间很长,但是他只要醒着,必然就是为了国事操劳——一刻不敢停息,你们这样说,都瞎了吗?那么多奏章每天都是谁批的?”
“嘶……”那些人不说话了,这倒不是他们不想说了,只是这刚一转身要辩驳,却是看到一个青衫书生站在宣政殿门前,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们。
“丞相……”
终于还是马不停蹄地赶完了这一章。诸位赏个脸送朵花评论推荐一下吧,也不要m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