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到怨魂的人头,我再次来到山上,江练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情景。
反正就是尿急,匆匆穿进树林就开闸放水。
除了臭味,他甚至都不记得当时面前有没有大树。
发现肉片的大树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喂,你干什么。”见我抬起警戒线,有个捕快过来问到。
“进去看看。”
“这是个重要案子的现场,暂时不能看。”
“我知道,是我报案呢。”
“报案也不能看。”捕快提高了音量。
胡金辉警戒区里走出来,跟我打了个招呼:“封先生,你怎么来了。”
“来找那些碎肉的头颅。”我直接说明来意。
根据怨魂连续两晚的样子,我断定它的头颅就在附近,而且还被做过手脚。
先前胡龙华的人头就在身体旁边都找不回来。
这次的怨魂如果人头没被做手脚,绝不会这么快就集合自己被千刀万剐的皮肉。
胡金辉定定的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有些犀利。
“封先生,我知道你有些超出寻常人的能力,但怪力乱神这些,我是不太信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不喜欢到这里来,但我的同学被里面的东西骚扰,我必须设法解决。”
胡金辉伸手拦住我:“你的同学和案情有关?”
“无关。”
“不好意思封先生,你暂时不能进去。”
我探头看了看,里面很多狗在嗅。
“你们也是在找人头吗?我想我能帮到忙。”
胡金辉没有松手的意思:“封先生,我不知道你的同学怎么会被这些人肉骚扰,但和案情无关的人,不方便进入。”
我悻悻的回头:“行吧,你们先找。”
却说案发当天有仵作将蛆虫清走,仔细的把人肉一块块收进箱子里,又把黑色垃圾袋取下来,一并交给检验中心。
检验员何玲认真点数并标记之后,将肉片冰冻。
整天都有各种检验取样,何玲严格按照规定收发样品。
早上上班,又有人来取样,何玲打开了冰箱取出一块。
关门的时候,何玲瞟了一眼,标记牌在,但牌下的肉没有了。
何玲扫了一眼整个冰柜,好几块肉只剩下标记牌。
肉去哪了?
何玲急忙询问同事:“有没有其他人来取过样品?”
同事回到:“这个柜是你管的,我没开过。”
难道昨天取样的人多拿了几块?
偏偏检验结果没这么快出来,样品没那么快还回来,何玲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好半天。
又有同事前来取样,何玲再次打开冰柜清点样品。
这一次消失的肉片更多。
何玲有些焦急:“昨天取样的时候你多拿了吗?”
同事撇嘴到:“又不是什么能换钱的东西,人肉,我多拿有什么用。”
“是不是有人肉不见了?”同事反应过来。
何玲凑过来小声说到:“我清点了一下,早上少了几块,现在又消失好多。”
同事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说到:“其实我的样品也无缘无故少了一块。”
“会不会被肉里的微生物吃掉了?”何玲说到:“你有没有检测出什么来?”
同事摇摇头:“肉里的微生物是正常的,而且冰冻的情况下,微生物不可能这么快把肉吃完。”
“既然这样,赶紧上报吧。”何玲有些紧张。
“你去报吧,”同事说到:“我怕挨批评。”
何玲也怕挨批评,但她是直接责任人,只得硬着头皮上山。
在警戒线外徘徊良久,外围的捕快始终盯着我。
这时何玲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胡队,胡队。”
胡金辉转头看了一眼:“何玲?你来干什么?”
“有个情况不知道和案情有没有关系,”何玲喘了几口:“那些人肉莫名其妙少了好多块。”
“是不是被盗?”胡金辉皱起了眉头。
何玲摇头到:“不是,就连取样去检验的样品肉块都少了一块。”
这附近极少有闲杂人等上来,何玲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心中一动,看了她一眼。
胡金辉思虑一下,说到:“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这个应该没事吧。”何玲生怕背上什么责任。
胡金辉说到:“也许这是个破案的线索,你上报得很及时,如果因此破案,你还能得到嘉奖。”
何玲问了句:“胡队,既然是线索,你怎么不派人去查?”
胡金辉抬手指了指:“我们必须先把这里收拾干净,寻找到更多的线索,才能腾出手来去做别的。”
“那我先回去了。”既然不会背上什么责任,何玲放心了。
他们的对话我全听在耳里,不声不响的快步先行下山。
先前因为紧张,何玲蹭蹭蹭就上了山,现在心情放轻松,她走走停停一路磨蹭。
在山腰等了半天,才看到折花攀草,不时自拍的她。
“何玲是吧。”我迎上去拦住了她。
何玲前后看了看,警觉的后退一步:“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我淡淡到:“我不仅认识你,我还知道你保管的东西无缘无故不见了一些,如果不采取措施,那些东西将会全部消失,你将承担全部的责任。”
昨日案发之后,单位连夜开会,如此恶性的事件,头头脑脑都紧张得很。
如果不见的是普通的物证,何玲不会那么辛苦爬山汇报。
可消失的是人肉,不得不让她心里犯嘀咕。
当然,这些都是她完全信任我之后才说的,现在的她对我很戒备:“你到底是谁?是否和案子有关?或者说案子就是你做的?”
“我倒不至于凶残到这种地步,”我神在在到:“你也不用在意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能帮你解释清楚那些东西为什么不见就行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何玲再次后退一步。
我伸出手指头:“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个字,只需要一个字,我就能知道你的前世今生,让你见识到这种能力。”
所谓的未卜先知,是在做渡河人之后,没事的时候就研究一下小六壬,梅花易数,风水之类的。
“我为什么要让你知道前世今生?”何玲并不买账:“我又不认识你。”
“我刚刚已经说了,能帮你解释清楚那些东西为什么不见。”我淡淡到:“不信你明天再次打开储存间,那些东西还会继续消失。”
“如此恶性的案件,”我恐吓到:“证物在你手上消失,恐怕不是撤职处分就能解决的。”
何玲将信将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风水相师?”
我摇摇头:“一个字,一个字你就能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何玲想了想,伸手探进包里,开口问到:“也别字不字的,你不是会未卜先知吗,那你猜猜我手上拿的是什么?”
这种时候小六壬恐怕掐不出来,我只能根据梅花易数上所学,抬眼观了观山,接着又瞪大眼睛看着何玲。
何玲也瞪着我:“妄想诓骗本姑娘,我看你还是再去山里学两年吧。”
我淡淡一笑:“你手上拿着一只小鸟。”
何玲的胳膊明显一动:“那你说这鸟是生是死?”
我仍是淡淡一笑:“生死只在你掌握之间。”
何玲将手拿出来:“你跟踪我。”
我平静到:“我在你前面,怎么跟踪你?”
“你怎么知道我手中是鸟?”
“问我问题的是个年少佳人,‘少’和‘佳’组起来不就是个‘雀’字吗?”
何玲眼睛瞪得大大的:“刚刚你不是说字吗,那我出个‘也’字吧。”
我笑到:“是用‘也’字测你的前世今生吗?”
“不不不,”何玲急忙摇头:“测我姐姐。”
这小丫头还有些心计,生怕我知道她的前世今生。
掐算了一会,我开口到:“我算了哈。”
何玲说到:“如果不准,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你姐姐今年三十一岁,因为‘也’的上面是‘卅’,下面是‘一’。”
我看到何玲动了下眉头,继续说到:“你姐夫去世了,因为‘也’加‘人’是‘他’,但现在没‘人’只有‘也’。”
何玲轻叹了一口气。
“不光姐夫去世,家产也没有了。因为‘也’加‘土’是‘地’,但现在没‘土’。”
何玲轻轻说到:“这些都别提了,我想问问,姐姐过了预产期,为什么孩子还不出生?”
我再次拆解了一下‘也’字:“怀孕十三个月了吧,因为‘也’的中间有个‘十’,加上旁边的两竖和下面一横,就是十三。”
“而‘也’加‘虫’为‘虵’,想来你姐姐这次怀的胎不太好,即便生下来,恐怕也难以存活。”
何玲叹到:“姐姐的命太苦了,身体不好,连生理期也不太准,现在距她上次月信确实有十三个月了。这么说来,姐夫就没后了?”
我点头到:“命中注定的事,无法改变。”
何玲急忙追问到:“那你说说,姐姐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好过一点?”
“‘也’加水为‘池’,加‘马’为‘驰’,现在以‘池’运输却没水,陆地奔驰也无马,恐怕在她这个行运期内,无法得到改变,等下一个行运期吧。”
何玲长出一口气,接着定定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那些人肉还会继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