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言只觉得“轰”的一声，所有血液瞬间从脚底板冲向天灵盖，整个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万事万物也都离她而去，她浮在一片空白之中，只有祁思成的告白在她耳边反复回响，轻微地像是情人之间的私语，洪亮地像是黄钟大吕，震的她灵魂都在颤抖。
他说，他向往天鹅之间的爱情。他愿意做那只守护的雄天鹅，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雌天鹅。
天鹅是终身伴侣制。
他不只是在向她告白说喜欢她，他直接许给了她一生。
一生啊。
太长了，又太沉重了。
方静言知道自己喜欢祁思成，但是不知道自己能喜欢她多久。
她没有爱过别人，也没有谈过恋爱。
时候的那段暗恋并没有持续太久就烟消云散，只留下了些许过去的心情罢了。
许下的承诺有点儿重，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予相应的感情给他。
祁思成看着眼前的女孩脸上瑰丽的红色，突然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他悄悄咽了下口水，正要说什么，眼见女孩脸上又浮现出心虚来。
心虚？她不愿意接受我么？
祁思成是个只要往前迈步就绝不回头的性子，已经到了这一步，明知对方对自己不是全无好感，他可不愿退缩说什么“喜欢你与你无关“之类的屁话，性格中被温文尔雅掩盖在下面的强势一点点浮现出来：“思思，你不喜欢我么？”
方静言心里正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摇头，怎么会，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在明知你可能有妻有子的情况下就喜欢你，更何况是现在？
祁思成见她承认了，伸手握着她抓着裙摆的手：“既然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答应我呢？”
咄咄逼人！咄咄逼人！
眼前这个人就像是攻城略地的敌军，在己方已经略有溃败的情况下一鼓作气攻城略地，不得出自己满意的答案誓不罢休。
方静言深深地呼吸了一次，才道：“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祁思成了然。他的告白有点儿沉重——他非常庆幸他的告白对象理解了这个承诺中的沉重——小姑娘有点儿吓到了。
“没关系，以后如何是我努力的目标，你只需要答应我现在就好。”祁思成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那里也有颗心脏的跳动，有力而剧烈，和她胸口的那颗差不了多少：“你看，我的心跳的多快，它非常渴望那个占据它全部的女孩答应眼前这个人的告白。”
方静言脸上的红色自始至终都没有褪下半分，直白而热烈的话让她有点儿不好意思，用了力气想把手抽回来，祁思成偏偏不放：“快点儿，答应了我，我才放手。”
方静言被他的无赖行径弄得有点儿无语，终于抵不过他，胡乱点了点头，没想到祁思成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你都答应我了自然就是我女朋友了，我牵女朋友的手天经地义。”
男神，你崩人设了你造不造啊！
你是高冷的学神不是耍赖皮的小孩子啊！
崩人设了啊！很严重的！
方静言就有点儿无奈，保持着这个手牵手的姿势，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妙妙呢？”
祁思成指了指站在湖边看天鹅的小人儿：“在那儿呢，他自己非常会玩儿。”
方静言吓了一跳：“这多危险！”
为了方便游人和天鹅近距离接触，这个湖边并没有设置栏杆什么的，若是一不小心，掉进水里也不是不可能。
“妙妙，来吃东西！我带了小熊饭团！”
祁妙听到食物的召唤，挺高兴地跑了过来蹲在野餐篮前面：“小熊！”
方静言打开便当盒让他看，三只憨态可掬的小熊形状的饭团凑在一起，像是在睡觉，非常可爱。从包里拿出一包湿巾给祁妙擦了擦手，给了他一只饭团。
“你的手艺？”祁思成对以前吃过的那顿炸酱面印象还挺深，一只觉得方静言厨艺非常好。
方静言摇摇头：“我可没这本事，我妈的手艺，你要不要吃？我还带了水果、蛋糕，都是我妈让我带的。”
又往下翻了翻：“竟然还有一盒切片的酱牛肉。”
祁思成不客气地拿过一个苹果，道：“别吃太多，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
方静言瞪了他一眼——当然在祁思成看来就是嗔了自己一眼：“动物园的饭又贵又不好吃，出来玩儿就是需要像野餐这样随便吃点儿，要不多没气氛啊。”
又遗憾道：“可惜没带个野餐垫出来。”
祁思成心里记下了这茬，回去就买个野餐垫放在车上。嗯，刚才还见有人带了帐篷支到草地上，要不要也买个帐篷？
“我听说这里有个动物餐厅，造的非常可爱，餐具也都是动物形状，食物也不错，中午的时候真的不要去试试？”为了避免自己提前做出的攻略不浪费，祁思成仍在不遗余力地安利他看好的餐厅。
方静言被他说的有点儿心动，还没表态，就听见祁思成问祁妙：“妙妙，这里有个小动物餐厅哦，我们中午一起去那里吃饭？”
祁妙虽然刚吃了个小熊饭团饱饱的，但是听说有小动物的餐厅，就有点想去看看：“好！”
祁思成脸上就露出了个胜利的笑，晃得方静言眼睛都花了：“一比二，我们家要少数服从多数，所以我说了算！”
方静言好不容易降下来的脸部温度被一个“我们家”一激，“呼”的一下又上去了。
不……不要脸！
谁……谁跟你一家！
祁思成凑到她面前轻声道：“思思，我发现你很爱脸红。”
啊啊啊，你凑得太近了我当然会脸红！
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嗯，温度还挺高。”
拿开你的手啊，再这样下去脸都要红爆了好么！
“颜色也好看，像我手中的这个苹果。”祁思成的唇几乎要凑到她的脸上，却将近未近，似是有意地隔出一个小小的距离：“让人很想咬一口。”
方静言像是被咬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用手里的拿着的一根长条饼干指着祁思成：“说！你是哪个爱撩人的老妖怪夺舍来的？你的高冷学神人设崩了你知不知道！”
祁思成有点儿遗憾地摊手，眉眼里满是温柔和宠溺，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