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潘田就那样站着,雨不大,从天上飘下来,像雾。附在衣服上,一层水汽。
离衣服湿还要一会儿,他没动,在等大雨。
“哗哗哗……”如他所愿,雨下大了,从天上冲坠下的雨滴无分别的砸在这片天地,他、他手中的刀,四周倒伏的尸体以及这晕染开红色的地面。
潘田移开了目光所盯着的四周,抬起头,不变的眼神,死寂般没有任何焦距。他保持着这个动作,直直的望着正在瓢泼大雨的天空,还有低矮阴暗的云层。
“嗒!”一滴雨准确的掉进的那似乎死掉的眼睛里,左眼。泪水一下流了出来,潘田反射的皱了下眉,却死死的定住了眼皮,死也不要眨。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是觉得,他该这样。而痛,什么叫痛?
死掉的人,没有权利去痛,就连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也不知道算是最后的恩赐还是折磨。
……
泪水还没止住,潘田死死的咬着牙,绷着嘴,眼皮有些颤抖,不知为何,除了死命撑住的眼皮,右眼似乎也不受了控制。眼球在颤抖,而泪水,更是毫无情面的顺着脸庞肆意流淌。
雨很大,头发塌着,贴在脸上,雨顺着发梢到脸上,滑过眼角,带着天上的水和这人的泪混在一起,冰冷的似乎多了些温热,顺着脖颈流下,或者坠落。
泪终于还是润湿了什么,像一颗枯死而坚硬的心润的皱巴巴。潘田抬起手,放在脸庞,感受着那不多的掠过指尖的温热,似乎在感受着那被雨水冲刷的早已不算存在了的泪水。
“当。”也许是无力了,也许也不知道什么也许,刀掉了,从地面上弹起,再落下。声音很清,脆的就像此刻白亮的刀身一样净,就像从未沾过血的那样。
他双手捂着脸,慢慢的蹲下来。眼睛终于闭上了,牙也松开不再咬着。潘田就这样埋着头,蹲着,再也不抑制泪水,任其滑落,流下。
雨声似乎静了,空茫茫的落着,碎在地上腾起一层白雾。天地间广阔的白茫掩盖了一切,留存的,只剩一个少年敢放肆流泪的哭声。
……
今天又来了位客人,年龄不大,感觉却和老板一样沧桑,像有故事的人。是啊,来这里的,谁又没有故事呢?
“小二,来杯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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