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从今天起,我叫莫名,请多多关照。”
是的,我叫莫名,莫名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叫莫名,毕竟莫名本身就意味着莫名。
……
“你知道吗?我终于忘了她了。”他饮下了第三杯茶后,似乎有些醉了,低声呐呐着。听不清的言语,不知道在讲着什么样的故事。接着他左手拍着桌子,撑起了半瘫在上面的身体,抬着头,眯着那双醉后睁不开的眼告诉我:他忘了她。
既然说了忘记,为什么还知道那个她?我不懂,但我没问。
老板曾经给我说过,这世上很多事,问了,懂了,也只是懂了。其实这句话我也没太懂,但我知道,懂、不懂,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早醒来,开张、吃饭、喝茶,看过往的行人,招呼偶尔的来客,吃过午饭,然后招呼偶尔的来客,看过往的行人,喝茶,吃饭,关门,早睡去。每天似乎都在讲述着同一个故事,除了行人、客人,还有时间。
老板说我活的简单,我从中好像听出了一丝羡艳?应该是错觉吧,毕竟除了在听听来客讲的故事之外,简单是简单的生活,却是自然的显出乏味。而这乏味,又有谁会喜欢,甚至带些嫉妒呢?
“我忘记她了,哈哈,我忘了!”他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我那可能带些思考的回忆被打断了。我皱了下眉,但看他醉成这般的模样,还是叹了口气,原谅了他。虽然刚刚那些有深度的想法对我来说是不常有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ha……”他还在笑着,只是渐渐顿着,变小,然后几近消无,可能只有不时抽动的肩膀,还在证明他在努力的笑着吧。
他侧过深埋的头,躺在曲着的左臂上,这样应该会让他好受些。只是他的眼角挂着闪光的,是眼泪?
笑到哭,到底是开心还是伤心呢?开心,那最后为什么会哭?要是难过,那又为什么要笑?
好烦,我又不懂了。每次来点醉茶的客人们,似乎都很麻烦。
茶明明是让人清醒的,为什么偏偏要醉?
我问过老板,他笑了一下,然后说,人要是想醉的时候,茶也能醉,这醉的不是茶,是心。说罢又“呵呵”的摇头笑了两声。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那笑和现在的一样,只是那时候,老板没哭。
笑着哭的,我见过好多,却都是点醉茶的人。我又不懂了,醉茶和哭,又有什么关系?
算了算了,不懂就不懂吧,管他呢。不懂的事儿多着呢,干嘛要件件都懂?就像我没问老板,笑着哭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一样。
我给他到了杯醒茶,静静等他喝了后恢复清醒。
这杯醒茶也是他点的,在醉之前。
这倒是我见的第一个,既然要醉,又何必要醒?这人真麻烦,但换着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茶店不大,一个能单面直着坐四个人,后边可以冲茶的高桌,老板说那叫吧台,那就吧台吧。一个吧台,两张桌子,一圆一方,还有几把椅子,都是木的。
店里就他一个趴在吧台上,所以倒也不存在什么他打扰了客人。来这里的人们,如果不是一起,一般很难见面。
“谢谢。”这是他醒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有些纳闷,醉茶、醒茶都是他点的,干嘛要谢我?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不说话了,直坐在椅子上,看着墙,又不像看墙。
没多久,他起身离开。桌子上留了茶钱。走之前又对我说了声“谢谢”。
我看的分明,他转身的时候又笑了,两行泪也是在那个时候淌下来的。没有声音,留下的只是冰冷地上湿了的水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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