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敏望了望四周,横尸遍野的小院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红色血迹也是布满在花草从间,自己手臂上也被划了一刀。昔日平静的荣庆门一下子被弄得炸开了锅,“秀玉,定是素琴出门时不小心暴露了行踪有人追杀过来了。马上吩咐下去,快撤到城南雨花阁去。”
“是!”秀玉得令马上退下,许敏单枪匹马的冲上前去,希望靠一己之力阻挡这些人让门下人尽快撤退。但正在这时,全钧趁着许敏分心张弓搭箭对着许敏瞄准。
“嗖——”的一声,一柄紫羽箭从弦上弹出射向了许敏,毫不之情的许敏仍然只顾着抵挡敌军,利箭直插心脏而去。那箭穿透心脏的声音似乎让世界停止了,许敏倒下了。
“门主!”秀玉匆匆赶来,手上的宝剑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地上,她亲眼目睹了许敏受害的全过程,眼泪大把大把的往下掉。“门主!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许敏的嘴角流下鲜血,滴在她月白色的衣衫上。秀玉将她托起,“秀玉,大家都……都转移了吗?”
秀玉知道的,她为荣庆门付诸了很多心血,临死前还在关切荣庆门的一切。她忍住像断线珠子一般的眼泪,“大家正在转移,门主请放心。”
不远处,全钧手无寸铁但却来势汹汹,嚣张的气场让人害怕。许敏拼了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着:“我……不行了,你快带……快带大家走。下一任……下一任门主,童……”还没说完,许敏便撒手人寰。
“门主!——”秀玉一声长叹,她的哀痛悲凉之情又岂是只言片语可以表达的。面对着步步紧逼的全钧秀玉到觉得来的正好。她轻轻放下许敏的遗体,捡起宝剑想全钧刺去。此时的她已非刚才的她,她只有悲痛,而且打定了主意定要为许敏报仇雪恨。
秀玉与全钧在庭院中交起手来,宝剑在秀玉的手中翻腾上下,光影流窜,勾挑拨刺,一招一式都是那么的熟练。几个回合下来全钧一点儿便宜也没占到,反而是这激怒了他,他抬手就是一只流星蝴蝶镖,击中秀玉的右手,宝剑再次滑落。
秀玉还没反应过来,全钧又是一个天女散花,几只飞镖向秀玉发射而去,全部正中要害之处。血从秀玉的身体里流淌出来,她那一腔子热血,终究是为荣庆门而流尽了,她那宝贵的生命,终究也贡献给了荣庆门。
此时的荣庆门早就成了硝烟的战场,全钧从许敏那里听到荣庆门其他成员正要赶往城南雨花阁去避难,早在树林里设下了埋伏。他赶到时,他的部下正将秦绮梅夫妇所带领的人马团团围住。
“是你啊!我就说嘛,敢和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对抗的女子必定有些背景,没想到啊!你竟是出身这卑贱的荣庆门!”两军对垒之际按说不该如此安静,全钧一眼认出了当天在首饰店遇见的绮梅。
绮梅不做声,也不向荀砚解释什么,只愤愤的把头转到一边,想起当日全钧的轻浮她便不屑一顾。全钧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奉上头命令,荣庆门,一个不留,但是我舍不得你死。”他走到绮梅面前,“长的这么美,怪可惜的。这样吧,你嫁给我,我保你不死!”
“呸——无耻小人!”秦绮梅也是大家闺秀出身,但是一口吐沫也差点直接吐到了全钧的脸上。“我秦绮梅一生与荀砚相依,莫说我已嫁人,就算未婚也断断不会嫁与你这种腌臜泼才为妻!”
绮梅坚定的态度让本来垂涎与她美色的全钧在众将士面前失了颜面。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荀砚转了转手中的长戟,“辱我师门在前,戏我爱妻在后,我不除你天理难容!”
荀砚的长戟尖落在地上,随着他奔向全钧而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那声音也是划破天际的。全钧由于手上没有兵器,只能躲躲闪闪,让荀砚步步为营。
旁边骚动着的将士们也动起手来,荣庆门逃出来的本就只有几百人,全钧的一千余人每三个围攻一个荣庆门弟子都绰绰有余。全钧退后了几步,“绮梅,你不是一生于他相依吗?我就让你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能耐!”
这一阵子,两个人真正交起手来,全钧还是没拿任何兵器。荀砚一下子刺向了全钧,全钧立在了戟尖上一把石灰洒向了荀砚,荀砚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荀砚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旁边有人劈手夺过了他的长戟,是全钧。他再无任何的方向感,也不知道对手究竟在哪里,而全钧,他嫉妒荀砚可以得到绮梅的爱,不由分说,从背后将长戟刺入荀砚的身体。
“相公!”绮梅扔下双枪,奔向荀砚,而眼泪在她的脸上奔跑。荀砚无法辨别绮梅的方向,只觉得舍不得。全钧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荀砚,他再次掏出飞镖向荀砚飞去。
“哗——”的一声,全钧擅于飞镖与暗器的右手被砍了一刀,伤到了筋骨但却没有断。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在素琴的手中摇晃着,“童素琴?你果真是荣庆门的人!”
“全总管果真是好奴才,我入宫后如此谨慎小心却还是被你发现了。”素琴的伶牙俐齿的本事见长,除去了全钧的右手,全钧就像是断了翅膀的老鹰一样,无法御敌了。素琴借此机会上前出招,三两招之内便使得全钧后退几步感到吃力。“撤退!”
虽然全钧带走了他的兵力,但剩下的几百名荣庆门将士无一人生还。“绮梅姐,绮梅姐,你怎么样了?姐夫,姐夫……”素琴一声声的叫着,气息奄奄的秦绮梅夫妇脸色苍白,更加没有气力去回话了。“都怪我,都怪我,我出门应该在谨慎些的,我今天早上也不该那么早就出门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素琴埋怨着自己,眼泪似喷泉一样涌流出来。“是我不好,是我害的荣庆门被灭门,都怪我!”
“不怪你!”绮梅轻轻的说道,“我要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迟早罢了。”她似乎并不畏惧死亡,这也是身为荣庆门成员的一种自我认识。“能和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也不是坏事。”
绮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荀砚抱着她亦是如此。“姐姐,姐夫,你们相信我的医术,我这就给你们去开方子抓药。等你们好了,你们怎么处罚素琴都可以,只一件,我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
绮梅苍白的脸上带有一丝微笑,她缓缓的摇摇头,“我们是已经不中用了的……”她顿了顿,指向头上。素琴看看,一应的珠宝首饰都没有,只有一支桃花簪。绮梅是要素琴摘下这簪子吧!
素琴仔细端详着簪子,荣庆门的女眷们大多都是用牡丹,莲花,再不然就是梨花作为花细,桃花花细似乎是很少见的。而且它的簪尾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似乎并不是一只簪子。“门主遗言:由童素琴接掌荣庆门。”原来,这簪子是荣庆门权利的象征。
绮梅似乎还有话要说,毒镖的毒扩散的很快,几乎已经遍布了她整个身体,就要蔓延到心脏了。“素琴,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素琴更加忍不住眼泪了,任由它在眼眶里翻江倒海波涛汹涌。“照顾好静妃,她是你的……”话还没说完,绮梅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荀砚强撑着流血的痛,不想自己早于绮梅死去,但在绮梅离去的那一刻,荀砚也离开了人世。他们俩就这样,绮梅依偎在荀砚的怀里,荀砚抱着绮梅,离开了硝烟的战场,残酷的人世。
“姐姐,姐夫。姐姐!姐夫!——”素琴悲痛欲绝,此起此刻她不在乎绮梅到底要告诉她静妃是谁,不在乎她所怀疑的到底是不是真相,不在乎自己进宫一切是否受人利用。绮梅的死,让她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依赖的人,而她只能趴在绮梅的怀里失声痛哭,即使是这样,也还是缓解不了她内心的悲痛与愧疚。
再说全钧带领大队人马撤退的过程中,筋骨断裂之痛让他难以忍受。此时一女子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拦下了去路。全钧大吃一惊,捂住了伤口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手中持一柄银剑,紫衣紫裙,长发随风飘扬。见到全钧的伤口反而掏出了一个白瓷瓶倒出了一些粉末敷在他的伤口上。“全总管的伤怕是以后再用暗器是难了,这是我荣庆门独门秘制的金创药,筋骨之伤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