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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代价(1 / 1)

“门主,事关重大,那些‘琦’字印的文书你一定要好好保存,说不定会有用处。”素琴叮嘱了一番,生怕许敏会忘记。她也不愿放过可以摆布全后的任意一个把柄,抛开一切,单单为了六阿哥和静妃所说的那一番话也不会。

“我知道了,你在宫里可还好?全后有没有找过你麻烦?”许敏关切的问了起来,她虽然阻止秀玉增派人手,但自己也是害怕素琴会有什么闪失。“有,但我依旧好好的,她暂时还不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六阿哥会护着我的,你们就放心吧。”

“六阿哥?为什么不是四阿哥?”许敏的疑惑一下子上来了,论说是四阿哥把素琴接进宫的,素琴这次出宫也应该是由四阿哥送出来啊。

“门主,我这次出来没有告诉四阿哥,我是偷偷求六阿哥带我出来的。”素琴顿了顿,又想起在禅院里的话,她便告诉了许敏,“门主,六阿哥带我去见了他生母静妃。”

许敏听了这话有些惊讶慌张,但流于表面之后她害怕素琴看见又收敛了起来,不过还是被心细的素琴发现了。“静妃?呵呵,大概是六阿哥想娶你做福晋啊,才带去给静妃‘审查审查’吧!”她调侃道,但这调侃却显得处处都是不自然。

“不是的。”素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自己好像真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般,“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静妃长的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听静妃的口气,她好像是在找一个人。”“什么人?”许敏看似是在简单的疑问,但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害怕担心。

素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门主你紧张什么?”她脱口问了出来,“没……没什么”许敏答道,却在心里暗暗的拭去一把汗。

素琴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一直到她对静妃很重要,而且她会雕绣,手法娴熟。”素琴十分信任许敏,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她还问我我的雕绣是从哪里学的,还问起了我娘……”素琴没有注意到,她越是往后说许敏越是心里没有底,两只手紧紧攥的手心直发汗。

“门主!”秀玉匆匆忙忙的绕过酒席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类似于帖子的东西,还有一只不大不小的袋子。“什么事?”秀玉来的正是时候,替许敏解决了尴尬的处境。

“这是洛鸳送来的拜帖和贺礼,她来不了了。”秀玉对手上的东西进行解说。“洛鸳是谁?”素琴发问道,她从小在荣庆门长大,却从未听说过有一个和荣庆门有关的人叫做洛鸳。

“哦!就是乌雅洛鸳。”秀玉似乎想起素琴与她不熟的情况,忙向素琴介绍。“洛鸳原本是我门韩砾之女韩洛鸳,只是可惜韩砾早逝,又因韩砾早时有恩于乌雅氏一族,乌雅氏便收养了韩洛鸳,改名为乌雅洛鸳。”

“那这位洛鸳姐姐想必现在是名门闺秀了吧!”素琴天真的认为着,洛鸳好福气,父亲早逝依旧找到名门望族收养,而自己只有苦苦奋斗,还要处处小心。

秀玉接着话茬往下说:“哪儿就那么幸运啊!名为收养,谁不知道大户人家里还分个亲疏内外,嫡庶尊卑的啊!”她似乎是在替洛鸳抱怨不平,“洛鸳在乌雅族实际上只是名义上的主子罢了,去年刚满十七岁就被以乌雅氏女眷的身份入宫为妃了,开始只是个常在,后来时间久了皇上偶尔记起就晋为琳贵人了。”

素琴听得真真的,十七岁,洛鸳就是这个年纪被当做棋子当做礼物送进宫去的,为人利用却无法反抗。十七岁,自己何尝不是这个年纪被送进宫的呢?她再次想起了六阿哥与静妃的话,自己何尝不也是被当做棋子当做礼物呢?

素琴沉默了一阵,这倒让许敏觉得终究躲过了一劫。“素琴啊!你把礼物给绮梅送去吧,别说漏嘴了。”许敏让素琴离开,素琴也只是淡然的“嗯”了一声。

“秀玉,还好你来了,否则我就要扛不住了。”许敏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紧握的双拳才渐渐松开,没了刚才的紧张。“门主,你难道想告诉素琴吗?”“不,我没有,我接手荣庆门时在我爹娘面前发过誓,绝不泄露半分。”许敏态度很坚决,眼神之中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可是静妃是六阿哥的生母,六阿哥已经带素琴去见过静妃了,静妃也产生了怀疑。”

“无论如何,门主你不能告诉她。”秀玉回了许敏,让许敏再次坚定着自己的做法。

“娘娘,全钧回来了。”锦绣来报。“宣!”说话间,全钧已经从殿外走了进来行礼请安。“免礼!全钧啊!你可看清楚了,这丫头是什么来路?”全后似乎等这消息已经等了许久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娘娘,奴才无能。”全钧只是先回了这一句,看见全后的脸色全变了,怕是不回话会不妙,又立刻说道:“奴才紧跟六阿哥的车队,看见她们去了静妃的禅院,随后又到了城里,最后驾车去了城北,在一个拐弯出时,奴才跟丢了。”

“行了,你跪安吧!”全后没有责怪全钧,而全钧没有被罚心里格外的明朗,退出殿外去了。“锦绣,你看静妃,果真是‘报仇十年不晚’啊!”全后说道。

“是啊娘娘,静妃找了这么一个和她可以媲美的人进宫,可谓是煞费苦心啊!”锦绣的语气之中颇有贬义,眼神中也带有极度的鄙视静妃之意。“娘娘可不要在心软相信四阿哥能控制住童素琴了,天机星入主中宫就是在给娘娘以警示啊!”

再说城北,欢庆绮梅荀砚婚礼的酒席渐渐散去,红日也慢慢的西沉,身着红装的新人与素琴和六阿哥缓缓踱步在庭院中,这不足十几丈的庭院却好似千万里一样长,每走一步,绮梅和素琴心中的不舍就增添一重,步步逼近门口,惜别之情也在重重叠加,一步比一步沉重。

“素琴,有时间常回家看看,我和师父师姐们都很想你的。”绮梅凝重的表情布满了整张脸,她欲哭无泪,此时此刻,眼泪已经不足以表达她的伤感。“我会的,你放心吧!”素琴也是思绪万千,不忍离去。

“荀夫人放心吧!”奕訢立刻上前插话,“还有我呢,我会照顾好素琴的。”这话一说,就感觉这一天出嫁的不是绮梅而是素琴一样,新郎不是荀砚而是奕訢一样。

“那便多谢陆公子了。”绮梅行礼表达谢意,“我这个姐妹没什么别的缺点,就是太调皮好玩了,平时肯定没少给公子添麻烦,还请公子见谅啊!”

“哪里哪里,她平常一向很温婉恬静啊!”奕訢和绮梅所描述的几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可见素琴在宫里是多么的拘谨。“诸位请放心,我会照顾好素琴的。就此别过!”说着,素琴和奕訢上了马车,她忍不住想回头看看,再回荣庆门还会是什么时候啊!

“素琴,好自珍重啊!”绮梅在后面喊着,声音顺着疾驰的马车而去,到了马车上,到了素琴心里。“别难过了。”奕訢安慰着她,他知道她希望留在家里和她的“师父师姐”们在一起,可这是不现实的。“鸿雁南飞,不是不归,万物复苏,春暖必回。”十六个字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借代鸿雁南飞传递给了素琴。素琴还是闷不做声,心里暗自想道:门主,绮梅姐,我一定会尽快完成任务,回来和你们团圆的。

回到紫禁城时天已经黑了,素琴没了刚离开那会儿的安静,能在这样的时刻回家看看她也心满意足了,并且和奕訢之间更无所拘束了。“你已经一天不在宫里了,就不怕四哥知道了着急吗?”奕訢伴着素琴回房间去。

“不会的!四阿哥一般不会找我。”说着,素琴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正要邀请奕訢进来喝杯茶呢,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堂上。“素琴,你去哪儿了?”

素琴一时惊慌失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她眼神飘忽不定,神情十分不自然。“四阿哥吉祥!”她慌忙的下拜行礼,而此时堂上的四阿哥却没有任何言语要她起来回话,反而把目光转向了六阿哥奕訢。“老六也在?”

“四哥!”奕訢随意的朝着四阿哥行礼,看着他充满杀气的目光,奕訢和素琴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四阿哥再次问道:“你去哪儿了?”

素琴低着头,越发的答不出话来。“我带素琴出宫了。”奕訢看见素琴欲说还休的样子,便抢在了素琴的前面答复了四阿哥的话,不让她为难。

四阿哥一向是宫里最文静最稳妥的阿哥之一,可是听见奕訢的话,他竟然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揪住奕訢的衣领,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统统都释放了出来。“别以为你比我小,皇阿玛又心疼你是他和静妃的儿子,我就不敢动你!”

素琴一下子被这场景吓坏了,从地上起来去劝架,她拽着四阿哥的手,“四阿哥,别动手,有话慢慢说,快放开。”想她一介女将竟然一点也拽不开四阿哥的手,可见四阿哥的愤怒不是一般的愤怒。

三个人顿时扭做了一团,彼此无法分开,四阿哥奕詝恶狠狠的对着奕訢下了最后通碟,“我告诉你奕訢,你要是敢带她去见静妃,我就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才是她的主子。”

奕訢在这场“战斗”中完全不占任何优势,他只能拼命的去挣开奕詝的双手。奕詝提到了静妃,一下子又给素琴提了醒,她又想起了静妃和奕訢所说的话,心里不免泛起了一层凉意。

她开始相信这是事实,果断的一掌劈开架在奕訢脖子上奕詝的双手,又一掌劈退了奕詝,“我也告诉你,奕詝,我的自由容不得任何人支配,你是我主子不假,但你只是我名义上的主子,没权干涉我去哪里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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