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锦绣听了立刻呵斥着张大人,吓得张大人一下子直跪在了地上。锦绣是景仁宫的一品掌事姑姑,地位在张大人之上,他自然是不敢招惹的。“娘娘洪福齐天,在这大清的天下仅次于皇上的!”
张大人俯首跪在堂下,一点也不敢直视皇后和锦绣。“话虽如此,可如果真如姑姑所说娘娘和皇上还要我们钦天监做什么呢?”他索性退到了底线,那职业生涯来告诫锦绣。“荒谬!”锦绣正要好好用话堵一堵张大人的嘴,皇后却立刻伸手示意锦绣闭嘴,锦绣这才略微往后退退。
“你到说说,本宫何患之有?”皇后也是有些不信他的话,但终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的确,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人能成为她的心腹大患呢?
“嗻!”张大人起身回话,锦绣的安静让他多了几分安心。“微臣夜观星相,紫薇星系之中紫薇星星光暗淡,有渐渐消逝之兆。而不远之处同星系的天机星却大放异彩,是历来少见的怪相啊!”
全后取了手中的一瓣橘子来吃,眉头耸耸,眼神中流露出轻蔑。“本宫不懂星宿,拣重点来给本宫说。”“嗻!”张大人行了一礼,继续说道:“娘娘五行属土,按生辰来算正好对应在这紫薇星系之中的紫薇星。”
“放肆!”锦绣还是忍不住要呵斥张大人的“出言不逊”,“你这是在咒娘娘,不怕皇上治你罪吗?”“锦绣!”全后仍然是拦住了锦绣,“照你这般以后还有谁敢向本宫进言啊!”
“是!”锦绣行了礼向张大人表示道歉,“奴婢知错。”
张大人被打断的思绪一下子又被他自己找了回来,“算起日子,应该近些时候会有五行属木的女子进ru宫中,而她正好对应到了紫薇星系那大放异彩的天机星。”
“怎么?”全后对于此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难道一个小女子还会危及到本宫的地位吗?”她正襟危坐,头上一双并蒂莲花步摇前后晃荡着,足矣显现出她对此事的不重视。
“娘娘不可轻敌啊!”张大人苦口婆心的劝诫着这不以为然的全后,似乎还很少见到这样衷心的奴才啊!“就目前的星宿形式来看,紫薇星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而天机星有一入为主的趋势。这女子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出生,有取代娘娘入主为凤的趋势啊!”
“啪!”全后怒拍了桌子瞬间站起来了,“本宫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成为皇后,怎能容忍她夺了本宫的一切呢!”她满脸的怒气,若是能看得见,必定有一团火焰在头上燃烧着。“必须尽早除了这祸患。”
张大人见全后恢复了警觉性,立刻上前继续进言道:“紫薇星系在西北隅,此女入宫应在西北角。”
锦绣行了礼,在争得全后的同意之后说道:“娘娘,西北角是储秀宫啊!听说皇上昨日刚刚册封了彤嫔为彤妃娘娘。”她此话一下子把焦点引到了彤妃的身上,的确,彤妃家世显赫,符合这天机冲土的星相的西北方向。“锦绣,马上派人去打探出彤妃的档案,本宫要亲自过问。她坐上了妃位还不知足,想要本宫的后冠吗!”
“是!”锦绣半蹲式的行了个礼,马上从正堂下去了,堂内只剩下张大人和全后。“你跪安吧!”全后见他迟迟不肯离开,便索性不顾他颜面下了逐客令。
张大人环顾四周,本来问罪李福贵就只有锦绣一个丫鬟在,现在锦绣也走了,正堂内再没有任何丫鬟仆人。他再次跪下,“微臣此次前来还有一事。”
“是他让你来的吧?”全后有些不耐烦了,尤其是对于全后口中的“他”,更显得没有了什么耐性。但是不知为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他是何许人也,全后还是忍住了不耐烦继续听下去。“他说什么了?”
“他说,请娘娘三日之后在老地方相见。”张大人不慌不忙的回答着,但是却没有了刚才自卑自贱,多出来的似乎是一些东西,让他在全后面前挺直了腰杆。
“唉!”全后不知为什么,竟然叹起气来。一下子,她从手中解下了一只翠绿的玉镯,浑然天成一般的青翠欲滴,把它递给了张大人。“荃笙啊!你对本宫还是那么忠心耿耿,本宫心里有数,会多多栽培的。”
“谢娘娘!”他立刻接过了玉镯,这是全后对于他忠心的赏赐。
“馨儿,四阿哥是什么样的人啊!”素琴双手托着整个脑袋,左摇右晃的似乎是在思考着问题。而馨儿则在素琴后面为素琴浣妆,进了宫来即使是馨儿一样的宫女都应当梳起旗头来。
“不是四阿哥出宫相中姑娘来做歌女的吗?”馨儿一边替素琴梳着头,整个眼睛全部盯着素琴的秀发,一边又替素琴解疑答惑。“四阿哥是一个很好的人。”
“好到什么程度呢?”素琴追问。
馨儿停下了梳头的手,转过身去。素琴没有看见,但馨儿脸上的笑容却是掩不住的,她自我陶醉在她心目中的四阿哥。“我没有念过书,无法把他的好准确的表达出来。只知道他与人为善,对下人也很好。”
“确实也挺好的。”素琴看似是卖萌的表情摆在脸上,立刻又转移了话题。“馨儿,你以后别姑娘姑娘的称呼我了。我出生戏班子,大家都姐妹相称,你这样我会不习惯的。”素琴从梳妆台上站起来走到了馨儿面前,似乎馨儿害怕她看见自己的笑容,有些慌张。“哦……姑娘是四阿哥的客人,我们自应该要以礼相待,尊称一声‘姑娘’了。”
“别介别介呀!”素琴把她的慌张记在了心里,但却没有暴露出来,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你就当是体谅体谅我吧!你多大了,生辰几时?”
馨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刚才十分相似的笑容,她从不知宫外来的客人也有这样平易近人的。“我今年十六,六月十九的生日,五行属水。”
“真的吗?”素琴显得异常的高兴,“我今年十七,七月的生日,五行属木。咱俩五行不犯冲,一定会是一辈子的好姐妹的。”她两人互相牵起对方,像久违不见的一对好朋友一样。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满了这不大的屋子,素琴又说:“帮我梳头吧!”
素琴又回到她的位置,馨儿继续给她梳着头发,素琴的疑问又来了。“可为什么四阿哥说他有一个朋友十分孤单,在招聘歌女呢?”馨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姐你连这样的话都会信啊!四阿哥当然要编个幌子让你听起来觉得真的像只是宫外大户人家要聘请你了!”
素琴还未来得及辩解什么,馨儿也没看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要是非要说他的这位朋友呢,一定就是他自己咯。他每天除了读书就什么事也不做,可没劲了。”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找点事做啊!”素琴有此一问不是因为要给自己创造一个不懂世事的戏子形象,而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明白。她也是每天读书不做别的事,累了会自己弹琴取乐,困了就睡一觉。现在听说四阿哥的事情,真觉得他是不懂自己给自己找快乐。
“哪儿行啊!”馨儿一下子否决了素琴的看法,那语气中带有一些爱莫能助的意思,无可奈何的一样。“你是新入宫不知道,现在的皇后娘娘那是母凭子贵而挤上皇后宝座的,她可一点儿也不容许四阿哥有任何差错。姐姐以后可要小心啊!”
素琴入宫前的那轻狂劲儿又来了,“凭她皇后的地位,可惜还是不能拿我怎么样的。”她心里想着,可是不敢说出来,毕竟和馨儿再如何亲近,终究不是知根知底的荣庆门姐妹们,还是不要透漏的太多,以免暴露身份。
“四阿哥到!”门口不知是谁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此时馨儿刚刚给素琴梳妆好了,立刻紧随素琴后面去正厅接见四阿哥。“给四爷请安!”馨儿与素琴同时向四阿哥行了礼,但不同的是馨儿是直接蹲在地上行正礼,而素琴则是像大户人家的姑娘一样行常礼。
“姑娘,错了!”在四阿哥面前,馨儿还是依旧尊称了素琴一声“姑娘”,素琴不免直接转向她。“四爷驾到不可只行常礼,要像我一样行正礼!”
素琴听了,忙弓下身子去,也学着馨儿的样子蹲在地上行正礼,重新说了一句,“给四爷请安!”四阿哥见她这样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和蔼可亲的笑容挂在脸上。“你初到宫中,不懂宫中的礼仪也情有可原,但在我面前以后不必行大礼了。”于是又转身对馨儿说:“你以后多多提点些素琴姑娘!”
“是!”馨儿低着头不能直视他俩,因着她下人的身份,她更无法抬头去看。她只有转身去桌上倒茶,尽量避开四阿哥的视线,但她似乎又舍不得避开,想多看看他一样。
“我请你来呢,一是为了每天能帮我解解闷,而是两个月之后是我皇阿玛的生辰,我希望你能帮我增添一些生辰宴会的喜气。”四阿哥或许是有些愧疚骗了素琴进宫来,自己到先说出了请她来的最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