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尽了全力的夕流川也不是吃素的,尽管受了伤,可是他的功夫还在。
尽管此刻他实在强忍着身体的疼痛。
两人从天上打到地上,夕照被一掌打得后退几步,冷笑一声:“呵。”擦了擦嘴角泛出的血丝。
青风二人看的胆战心惊,可是不敢轻举妄动,一旦他们出手,公子的自尊心过不去,可是他们害怕啊,怕他出什么事。
并且就算他们出手,不是帮忙,而是托公子的后腿。
夕流川内伤严重,此时身子身子有些踉跄,站不稳,他虽然拼尽全力打了夕照一掌,可是自己的身体也冲击不小。
这时候,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远处的人影。
不远处的白衣人缕着胡须看了半天,心想:几年不见,这小子功力长了不少嘛。能跟练习红莲神功并且走火入魔的人对打这么久,嗯嗯,不错,比他强。
再不出手,乖徒儿该伤心了。
身子‘嗖’的一声掠了过去,快的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可想而知此人功力。
白衣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他们正上方的房檐,夕流川等人都是武功高手,竟然没有发现此人的到来。
白衣人悠悠的坐在屋檐之上,笑嘻嘻的说:“我说小子啊,要不要我帮帮忙啊?”
所有人顺声而望,看到屋檐之上白衣白发的人影,暗自心惊,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们竟然没有发现。
夕照看着来人,眼含不屑,哪来的糟老头?
可是青风和青影二人在看到来人却喜不自胜:“师尊。”
师尊?这下有的人了解了,这鹤发童颜的白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白思然尊者,神医陆庆瑶的师傅,自然也是现任明夕皇夕流川的师尊。
夕流川看到来人,眼中一喜,师尊来了?好久没见了,可是在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以后,脸色一沉:“我不要。”谁用你帮忙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白思然挑挑眉,看着那浑身是血的徒孙,又看看同样满身鲜血的青风青影,暗想,这几个孩子干啥呢,这是跟人血拼呢?
伤成这样,还敢逞强。
只不过,欺负自己徒孙们的是那个红眼怪就对了,已经确定了目标的白思然对着夕照狠劲的翻白眼,似乎给他几个白眼就能替自己的徒孙报仇了似的。
青风看着白思然,口快的说:“师尊,他就是烈焰阁的阁主。”当年师傅被烈焰阁的人暗伤,师尊他老人家早就恨上了烈焰阁,此时公子重伤,以公子的性子又不肯让人帮忙,只能拐弯抹角的让师尊出手了。
果然,一听这话,白思然炸毛了,蹦了起来,撸起袖子准备大干:“娘的,原来就是你们这群小虾米伤了我的乖徒儿,准备受死吧。”
暗影们张了张嘴:江湖上叱咤风云几十年,赫赫有名的白思然尊者,原来是个…这样的。
夕流川气急:“一边待着去咳咳。”说完忍不住咳了两声。他被人打伤,自然要还回来,他不要别人出手。
青风青影:“公子。”
身为医者,白思然岂会看不出来自己的徒孙受了重伤,此时不过是在强撑罢了,这血要是再流下去,徒儿不就是没儿子了吗?
哼,老子管他高不高兴呢?
白思然想好了,从屋檐上跳了下来,速度快的让人都没有看清,来到夕流川面前:“你这个臭小子,敢让老子一边待着,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
流川刚要反驳,白思然一个手刃,连让他反应都没有就把夕流川劈晕了,将他瘫软的身子交给青风,为了徒孙的颜面,小声跟青风说:“赶紧,回去治伤。”
青风暗喜,点了点头,和青影两个人,驾着夕流川运起轻功往皇宫飞去。
夕照怎么会放过夕流川,想要追过去,“敢跑?”
被白思然一挡:“小虾米,来来,本尊会会你。”
夕照的敌人是夕流川,什么白思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滚开。”
白思然脸一耷拉:“让我滚?小子…不是,姑娘?不是…诶?小子…总之你有种,有本事打过我再去追。”姑娘小子一番,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是在讽刺他。
夕照气怒:“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杀他。”
话说着,两人便打在了一起,四十年前,白思然曾被红莲神功伤过,但是过了四十年,如果他还被红莲神功伤,那他可就丢了大脸了。
并且看了很久的白思然,早就发现他是被逼上绝路从而走火入魔,全都是靠着走火入魔的功力维持着身体,这样的他,武功虽强,可是一但没了武功,被穿心而过的他早就废了。
破他的武功!习武之人,内息都集中在腹部…
四十年过去了,白思然的功力自然也不是从前了,这几十年,白思然早就想到了克制红莲神功的法子,阳克阴,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
夕照被打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是他的红莲神功还不够火候,二是他是男子,本就不适合练红莲神功,所以他的红莲神功多少有点不对劲,三是白思然百年纯正的功力,都不是夕照可以比拟的。
暗影们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肝,今晚上冲击太大了,又是明夕皇,又是白思然的,还看见了不男不女的妖怪打的五国第一的明夕皇落花流水,然后又是那妖怪被打得落花流水,这一晚上还真精彩。
不过,这个白思然如果跟凤主对打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呢?
白思然看准机会破了夕照的内息,而后直接断了夕照的琵琶骨,夕照的一身内力顷刻间挥散殆尽,身体也变回了男子模样。
时间快的让夕照措手不及,张开嘴想要说话的瞬间,白思然点了他的哑穴,“别说话,我烦着呢。”等那小子醒了还不得跟他急眼,咋办啊?
一身武功散尽的夕照,没有了保命的本钱,心口的血窟窿血流如注,再加上内力被废,无声的呕着血,白思然看了看他的样子,他要是这么死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拿出怀里的小药瓶,脸上有点不舍,算了,不就一颗药嘛,再炼就是了。
穿心而过,必死无疑的夕照,在别人手上,或许活不了多久,但是在一直在阎王爷手里抢人的白思然面前,暂时他的命,还是可以的。
当然,只是暂时而已,他不是神仙,对于穿心之人还能救活。
白思然眸光瞥到了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暗影们,不爽:“看什么看,臭小子们。”在看到一影受了伤的时候,眸子顿了顿,他们跟徒孙是一起的吧?那个小子刚才还给徒孙当了垫背呢。
不大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一个扔给了一影,一个扔给了二影,扔下一句话:“对你们的伤有好处。”然后提着夕照嗖的一声就没影了。
一影和二影面面相觑,二影伤得也不重,就因为接夕流川摔在地上蹭破点皮,他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一影伤的重些,就拿起药瓶倒出里面的药丸吃了一颗。
十三还是有点担心:“大哥,要不把紫璇叫来给你看看。”反正紫璇和蓝墨现在都在夕和城,有个现成的神医,没啥好怕的。
当十影和十一影解决完了外面的那一群人之后,合着青雨青雷青闪三人进来汇合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
五人也是一身血气,毕竟外面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也传进了院子里。可想而知,他们并不比他们好过多少,他们自己的伤亡还没有清算,但是心里也明白,这个数目也一定不会在少数。
但是好在,烈焰阁今日到来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去,他们的牺牲也算是有所回报了。
凤主交代给他们十三暗影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青雨青雷青闪三人遍寻不见自家公子和早一步进来的青风和青影,疑惑的问了问自己的伙伴:“嗯…你们没看到我家公子吗?”他本来想说名字来着,结果发现他只知道他们是十三暗影,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四影:“你们家公子受了伤,被俩青衣人带走了,后来白思然尊者出现了,把夕照打败了,也带走了。”
“受伤了?”
“师尊来了?”几个声音诧异不已。
青雷说:“我们马上回去。”
一方面是担心公子,但是也知道师尊来了,公子肯定是没事,一方面也想快点见一见师尊,毕竟,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师尊他老人家了。
看着几人不约而同转身就要往外跑,二影叫到:“开什么玩笑,你们走了,外面那些玩意谁来清理?”院子外院子内,死尸一堆,血迹都快成河了,明天他们还要营业呢,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流芳阁和明夕皇室,难道收尾工作还要他们来做不成?
三人‘归家’心切,那些尸体什么的让下属来做就好了啊,青闪忙去叫了自己的直系属下,吩咐道:“带着人,帮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啊,不然老子扣你工钱。”
这还差不多,暗影们心里想,于是指使起来流芳阁的人干活,成千具尸体,运起来是很费劲的,但是对于流芳阁和凤凰楼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一桶一桶的水一次一次冲刷着地面,将血迹冲洗干净。
那一边青风和青影带着夕流川回到皇宫,二人分头行动,青影去找陆庆瑶,青风将夕流川送进的寝宫。
天色这么晚,陆庆瑶和夕墨俩人早就睡了,儿子今晚上有行动,夫妻俩也不知道,此时听到青影在外面敲门的声音,起来一问,宝贝儿子受了伤,立马就赶到了夕流川的寝宫。
看着*上面色惨白,胸前一大片血迹的儿子,陆庆瑶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夕墨看着*上毫无知觉的臭小子,心底一片担忧。
陆庆瑶赶紧给儿子号脉,不看脉象还好,一看脉象,自己的眼泪更止不住了:“怎么伤得这么重?嗯?”好严重的内伤,而且胸前的伤口差一点就刺中心脏了,太危险了,忙拿起青风早就给准备好的银针,开始治疗。
青风和青影不敢隐瞒,青风说:“今晚我们去抓夕照,公子是被夕照伤的。”
夕墨一听,立马急了:“去抓夕照怎么不知会我们一声,这臭小子白天还说夕照可能练了红莲神功,晚上你们就行动,是不是太草率了?”
青风低头:“本来今晚只是去看看夕照会不会行动,结果还是动手了。”
夕墨看着*上的儿子叹气,看着自己媳妇边哭边下针,忙说:“庆瑶,别哭了,你眼前模模糊糊的,再给儿子扎坏了。”
“滚,你才会给儿子扎坏了呢。”陆庆瑶头也不抬,说道。
夕墨撇了撇嘴,对于医术,他帮不上忙,又问青风:“那夕照呢?”别伤了他儿子又跑了吧,那他儿子多亏啊。
“师尊来了,估计这会师尊已经抓到夕照了。”师尊出手,什么都解决了。对于师尊来说,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夕照而已。
夕墨:“师傅他老人家来了?”那夕照那小子还哪跑去?当今盛世,白思然师傅和自己的师傅天上老人还有几位前辈都已经隐世了,所以江湖上才是儿子他们年轻一辈的天下,如今,师傅他老人家出手,夕照跑不了的,这点信心,他对师傅还是有的。
师傅已经到了?还以为还得几天呢,但是陆庆瑶没有说话,专心的检查儿子身上的伤口,发现他颈后青了一道:“这伤…?”
青风和青影不好意思的对视一眼,青影低声说:“师傅,公子是被师尊劈晕的,不然照公子那个性子,怎么可能放过夕照。”公子醒来还不一定怎么发火呢。
青风解释道:“公子伤的太重了,脸色也特别不好,可是又不肯放过夕照,夕照浑身气势又太强,明显是走火入魔了,师尊怕公子伤的更重有危险,就劈晕了公子让我们先带回来了。”
陆庆瑶想到自己的师傅,像是他办出来的事,看着儿子失血过多苍白的脸,外伤加内伤,她不是神仙,能让儿子一下子就好起来,只能开药,让他好好养。
白思然抓着夕照来到皇宫的时候,陆庆瑶已经开完了药,让青影下去熬药。
白思然把夕照砰的往地上一扔,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徒儿,徒女婿,为师把这小虾米逮住了。”
夕墨迎了上去,冷眼看了眼夕照,然后笑着对白思然说:“师傅,您辛苦了。”
陆庆瑶给师傅倒了杯茶:“师傅,我还以为你还得几天到呢。”
“我的徒女婿让我来参加五国会晤,我怎么会不给徒女婿面子呢,当然要早早的启程啊。”
陆庆瑶又红了眼眶:“幸亏师傅来了,不然流川这孩子还不得出什么事,这孩子气死我了,这么大个事也不知道告诉我们俩一声。”找青影的话,今晚上该有多凶险啊,要不是师傅来得及时,这孩子只怕…这让她怎么活?
夕墨揽着她,轻轻的拍着安慰。
白思然岂会不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好了庆瑶,流川是怕你们俩担心嘛,烈焰阁嚣张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解决了,这是好事,别哭了。”
夕墨静静的看着地上呜呜叫着的夕照,抓起他就走:“走,夕照,老子会会你,青风,跟上。”
他们俩会好好伺候夕照的,媳妇你就跟师傅好好叙叙旧吧。
陆庆瑶抹了眼泪,吸了吸鼻子:“师傅,您一路上吃没吃东西,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备点饭?”
“不用了,为师吃过了,你给流川把了脉,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陆庆瑶点点头:“嗯,不轻,但是师傅放心吧,好好调理,过段时候就会好了。”
白思然笑:“你还安慰我呢,我是怕你担心。”
陆庆瑶笑:“我知道师傅比我更疼流川。”离开夕墨的头几年,她和流川都住在师傅那里,师傅有多疼流川,她岂会不知道?
白思然看了看*上的流川,唉:“这次只怕流川自尊心要受挫啊,不过练红莲神功练到走火入魔的那种功力,流川现在还不是的对手。”他可以不吹牛的说,这世上能打败红莲神功的功力,非百年以上不可。
“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受点挫折也好,知道自己失败在什么地方,就会成长了,武功不如人,就好好练武呗,夕墨说流川这几年的功力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下子看他怎么办?”陆庆瑶语气有点愤愤,这孩子,从小主意就大,今天晚上行动也不说,真不怕吓死他娘啊。
这几十年,白思然已经没有对手可谈了,难得正经的叹了一声,“没有对手啊,你是不会理解没有对手的那种孤寂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不过我看流川这几年功力还是有所长进的,若是五年前的他,对上红莲神功根本撑不了这么久的,这一次,他竟然将夕照穿心而过,才逼的夕照走火入魔。”
陆庆瑶看着儿子,悠悠的叹了口气,儿子啊,娘看不得你受伤啊,快点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