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出院门就遇上了几个拿枪的人朝他们开了枪。那人推了董茜一把说:“快跑吧!我来掩护。”
那人边说边向敌人开了枪。董茜跑了一阵子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发现后面无人追上来。她正在为救她的那个同志担心时,后面响起了爆炸声,那爆炸声使董茜的心一颤。
董茜估摸那位同志为了掩护自己,很可能是与敌人同归于尽了。她含着泪不由自主地朝着爆炸声的方向深情地看了一眼,然后离去了。
第二天,牛家英就得到了董茜被营救的消息。下午的时候,张朝北来告诉他说,董茜被营救的事很蹊跷。我们没有这个行动,地方上也没救她的行动。那她是谁救的?人又到那里去了呢?
这件事,让牛家英那颗激动的心又悬了起来。他担心的是敌人在耍阴谋而没被董茜同志识破。这样一来董茜同志是脱不了险的,而且随时都会有牺牲的危险。
她肯定会去联络地下组织的。这样会给我兰溪城的地下组织和同志带来极大危险的!于是,牛家英决定要尽快把董茜找到,对她进行暗中保护并要寻找机会把董茜同志救出来。
董茜走在大街上,心里不住地在琢磨:敌人为什么不拼命地追我?他们不会是在放我的长线钓大鱼吧?我会不会被人给盯上了呢?要是给盯上了,我去找我们的同志或是去见熟人那他们不就遭殃了吗?
许青洋啊,许青洋!你可小看我了。你也不好好想想我会上这种当吗?不会的,可是往哪去呢?顿时她又惆怅起来了。
她毫无目的的走着,走来走去走到了一家商店的橱窗跟前,她在玻璃橱窗上看到自己也看到了身后有盯梢人。后来,她发现跟踪她的还不止一人。
董茜知道想摆脱他们很难,于是就干脆不去理会他们。
董茜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盛兴大旅店门前,她本来就对自己的被捕之事耿耿于怀,一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暴露给了敌人,肯定是在某个环节上出了问题?转瞬间她做出了一个奇特的决定再住一次二零一房间。
她走进了盛兴旅店,一位女领班走了过来说:“这位女士你好,你要住宿吗?”
“我要找个人。”董茜想了一下说。
“找谁?”
“客房经理。”
“我就是。”
“不对,那是个男经理。”
“我们这里没有男经理。”
站在旁边的一位女服务员附耳过去对客房经理耳语几句。
客房经理说:“噢!前一段时间是有过一位男经理干了很短一段时间,现在不在了。”
董茜对女经理说:“他不在,我就找你吧!”
“你说什么事?”
“我以前住在二零一房间已预付了房费,因特殊情况没有住够时间,不知你们会怎样处理?”
“什么特殊情况?”
女服务员帮着解释:“被特务抓了。”
经理问:“你想怎么办?说出来,我向总经理请示。”
“我想按离开时的时间算起再接着住下去。”
“你等着,我请示一下总经理再作答复。”
客房经理打电话向总经理请示过后对董茜说:“按你说的办。”
客房经理对身边的服务员说:“送这位女士到二零一房间去吧!”
董茜住进了二零一房间,她想这里是敌人已经光顾过的地方。我地下党组织可能知道这里是已经遭到敌人破坏的地方。我就在这里和敌人耗。然后,再寻找机会摆脱敌人的跟踪监视。
董茜住进了二零一房间一连两天没有走出旅店,旅店外的几个不分昼夜监视她的特务有些耐不住了。他们向郭少峰发唠骚。郭少峰向许青洋反映。
许青洋告诉郭少峰说:“沉住气,会有大鱼来上钩的。记住了不要把诱饵搞丢了。”
第三天的清早董茜正在吃饭时,听到有敲门声。她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一下嘴角站起来边走边问:“谁啊?”
她开了门没看到人。当她把门关上时,发现了地上有一小张纸片。董茜弯下腰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危险!白经理回来了。
董茜想:这是谁送来的?想到这里她急忙开门往外看,整个走廊里没有人。她关上门边走边想白经理是谁?会有什么危险?
她把纸片攥成了一团走进卫生间扔进马桶里。经过董茜反复的考虑决定不能总憋在屋里,要走出去了解情况好见机行事。
出门前,董茜好好地梳妆打扮一番。出了旅店大门,她坐上了黄包车。
车夫问她去那里?董茜说:“后边有人跟着,你只要能把他甩掉,随便去哪都行。”
车夫听了,撒开脚丫子柺来柺去地一阵猛跑,跟在后面的黄包车不见了。董茜下了车走进了熙熙攘攘集市又光顾了几家店铺。
她假装照镜子观察周围有没有可疑人。在她确认安全的情况下,她来到了光明眼镜店。她希望能在这里联系上组织,哪怕能见上同志一眼也行,可是她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伙计。
那伙计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问:“女士,你要配眼镜?”
“不,取眼镜。”
伙计向她伸出了手。
董茜急忙解释:“对不起,单子丢了,不过我认识你家老板他会认账的。”
“对不起,老板不在。”
“那好,我只有等老板回来了再取了。”
董茜失望地离开了眼镜店。她坐在黄包车里回忆着自己从旅店出来后所做的一切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思来想去唯一让她拿不准的是眼镜店里的伙计。董茜回到了旅店还在想这个问题呢!
今天,董茜光顾的几个店铺都遭了殃,特别是光明眼镜店。特务们冲进了光明眼镜店不由分说,将店里的伙计绑起来,把店搜个遍,那里有的东西被砸了个稀巴烂。
郭少锋拽着伙计的衣领问:“你们店里几个人?”
“就我和老板两个人。”伙计慌张地回答。
郭少峰用枪顶着伙计的脑门问:“你的老板到那去了?”
“他没跟我说去哪里。”伙计摆着手说。
郭少峰把枪往枪套里一插说,“把人带走!”
郭少峰向许青洋汇报说:“董茜在那里配眼镜确有其事已查到底单了。”
光明眼镜店联络点遭到了敌人的破坏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牛家英的耳朵里。这让他很吃惊又让他太难以置信了,是董茜带人去抓的?
这怎么可能啊!董茜是一个参加革命多年久经考验的同志,怎么会叛变了呢?他不信,但事实面前他又不得不信。
之后,上级给他了明确指示:情况不明,不下结论。暗中保护和营救的任务不变,为避免发生意外,地下组织暂停和她的联系。
城外,树林有些变黄,秋风也有些凉。叶片在悄悄下落寻找着自己归去的地方。突然,林子里传来一声枪响,一只大雁从天上落到草地上。
一个骑马的人走了过去,将其拾起来。他把大雁拎起来翻来覆去地看,没有发现丁点的伤。
他远远地喊道:“司令的枪法真神了,大雁那里都没有伤到。”喊话的人是来给司令送信的胡大为。
听了胡大为的喊话,一个卫兵不解地问杨开欣说:“参座,这是怎么一回事?”
牛家英没有正面回答说:“我倒想起了一个成语。”
孙百川接过去说:“不会是惊弓之鸟吧?”
“是的,请司令给你们讲一讲这其中的道理吧!”杨开欣把话题推给了孙百川,于是,孙百川就讲开了这个成语的意思和打下大雁之间的关系及其中的道理。而牛家英迎着胡大为走过去。
牛家英问胡大为:“你来这里干什么?”
“借给司令送份电报,特来向你请示董茜的叛变已成事实,一有机会是否将其干掉呢?”
“不行!现在就下这样的结论为时过早。这里边很有可能是敌人耍的花招。继续营救,人救出来了一切就会清楚了的。”
“知道了。”
牛家英把大雁接过去走近孙百川交给了他的卫兵并对他们说:“成语好懂,本事难学啊,看看吧!”
士兵们接过大雁传看着,都不住地点头赞许。
孙百川心里痛快极了,自己的枪法自己明白也就一般,只因听了杨开欣的话才朝大雁胡乱开了一枪,这枪响雁落成全了自己的神话。他把猎枪往卫兵那里一扔,接过胡大为递过来的电报看了看。
孙百川看过后顺手就把电报交给杨开欣,很生气地说:“完了,这简直就是些惊弓之鸟嘛!”
牛家英看了电报心里很高兴想:惊弓之鸟好啊,这更有利于我的策反工作!
董茜返回旅店后,静静地想,还是觉得光明眼镜店换了伙计的事让他不安。
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但愿不会有事。”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在想着‘老猫’同志是否安全的事。她后悔自己不该出去,焦虑不安让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于是,她用了一整夜才想出了一个金蟾脱壳的计划来。
第二天,董茜寻机光顾了别的房间,拿走了一套男人的衣服。她换上了男装大摇大摆地走出旅店坐上了黄包车。旅店门外的两个便衣见了她没有理会仍在闲聊。
突然,有人从旅店里跑了出来喊:“不好了人不见了!”
“刚才出去的那个,在那里?快追!”其中一个家伙率先坐上黄包车追赶董茜去了。
董茜发现有人在追她,她对车夫说:“车夫你甩掉后面的那辆黄包车,我给你加钱。”
“好来!”
拉董茜的黄包车夫放弃了走大路钻进了胡同。这时,有一辆黄包车靠过来。
那位车夫对董茜说:“同志,前面拐弯处有一辆黄包车在等你,他会送你去安全的地方的。我掩护你!”
董茜听了半信半疑她没吭声。
后来,董茜乘坐的黄包车来到胡同的交叉口,董茜还是下了这辆黄包车上了另一辆等在那里的黄包车。原来的那辆黄包车继续在往前跑着,吸引了后边的那辆追过来的黄包车。
那跟踪人坐在黄包车上催促车夫:“快,快!别让他溜掉,跟丢了我要你的命。”
车夫拼命地追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虽然不远,可追起来很难的。坐黄包车的跟踪人急眼了又喊又开枪。前面的黄包车停下来了,跟踪人跑过去一看不是自己追的那个人。
那便衣冲了过去拽住拉黄包车的人说:“车上原来的人呢?”
黄包车夫说:“先生搞错了,我的车一直就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