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轻车出游的人马悠然的走在管道之上,那是本朝皇恩正隆风光无限的梁家车队,就连驾车的小厮都面貌洁净、穿绸裹缎,非寻常世家可比。不过这一切都是外人看来风光,驾车的人心中可没有半点得意自在。
梁可昨天还是当朝宰相的首席侍卫,今天却沦落成为给人驾车的小厮,多少会心有不甘,若不是想到少主的嘱咐,梁可绝对会杀回中宫,当面质问那个新登基的小皇帝,告诉他什么叫忘恩负义!
“我已经多久没做过驾车这种事情了?还是五年前,六年前的事?”梁可无精打采的垂着头,手腕轻扬马鞭笔直的甩出去。
“咳!”车内人咳嗽一声,提醒梁可不要“得意忘形”。如果是旁边明眼人定能看出问题:驾车小厮手中前一刻还犹如蛟龙的马鞭,一声咳嗽之后立刻像抽了脊梁似的,变得同小厮一样无精打采。
一行车马大摇大摆的开出京城,马不停蹄的赶往刚刚平息了战火的西南方。没有人注意到两道敏捷的人影,悄悄的离开了车队。
就在正午休息的时候,一对明盔亮甲的骑兵赶上了车队,为首的正是皇帝的御卫李永龄:“奉旨缉拿要犯,搜!”骑兵迅速截住车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车队一行五十三人都被子子细细审视一遍,哪有梁如纶的影子。为首的御卫失望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梁丞相的利害他早就领教过。七年前刚满二十的梁如纶还是晋中王李天昊手下的谋士,却徒手生擒勇武著称的陈将军,以闪电般的手段压制蠢蠢欲动的各路王侯。当时白衣似仙的梁如纶面对杀气腾腾的猛将军陈文武,怡然不惧进退挥洒自如。
原来称得上勇武的也可以是清秀的潇洒少年,梁如纶在宫庭唯一一次出手,震慑的不仅是心怀异心的王公们,还有曾经轻视他文弱的一干宫廷侍卫。
想来也是,若要逃走只需一匹快马,凭他卓绝的武功谁人能挡?御卫深知自己这点人马根本不是对手,即使追上了顶多是回去给皇上报告消息,毕竟他得到的皇上口谕是“生擒活捉”,而且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声张,不可惊动皇太后。
御卫李永龄例行公事的询问:“这里谁是管事?”
梁府管家立刻上前答道:“小人梁项,是梁府管事。奉二少爷之命备送佳酿赶往闽州,迎接大将军归朝。”
一边是御批钦犯,一边是得胜归来的大将军,但两人都是身为国舅,都是皇上的“家务事”,这个差使绝对不好当,总不能把梁家车队押解回京搞得人尽皆知吧?但该问的也不能含糊:“二少爷是指梁如纶?”
“正是。”
“他人在哪里?”
“我家少主昨日交代小人办事,之后就去参加新帝御宴,当晚小人从京城出发时少主进宫未归。将军所指钦犯与我家少主有关,是不是少主出了什么事?”梁项担心少主安危略显焦虑。
“这不是你等应该知道的,走吧。”为首的御卫掉转马头绝尘离去。
“咳咳……姜是老的辣,项伯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却原来是老奸巨猾说谎不打草稿。好痛!干什么打我?”梁可嘟嘟囔囔的自语被梁项发现,挨了一下。
“臭小子,几年不教训你就敢乱说话。”梁项说着又给了梁可一记,身手敏捷的梁可居然躲不过这个瘦小老人的拐杖。“老夫可没有说谎,率队迎接大少爷等等都是事实,我也确实不知道少主现在哪里。”
“什么,您真的不知道?那二少爷到底出了什么事,难不成皇上缉拿的钦犯真的就是……”梁可惊叫,又挨了狠狠一记,弯下腰去站不起来。
“胡说什么!下面的人专心做事就好,要多听少说,记住了!”
被打老实的梁可接道:“没错没错,您说的是,您老请上车。诸位,刚才耽搁了这么久,咱们要赶路了。”
车队缓缓开动,继续向南行进。
等梁府人不见了踪影,官道旁的树丛中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刚刚领头的御卫李永龄。“怎么样赵大,他们说了什么?”
“没有破绽,但是据悉他们出发时有五十五人,其中两个已然中途离开。”原来李永龄派遣同是御卫的赵大忠先行一步在此埋伏,可惜没有套出线索。
李永龄笑叹:“左丞相智计过人,若是有意隐瞒形迹又怎是我等能猜得透的?车队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发,这些布置左相在入宫时就已经安排妥当,我们现在哪有可能追到人?走罢,回去复命。”
……
中宫震怒的李宏对御卫们大发脾气。
“岂有此理!梁、如、纶,你竟敢逃跑,朕不会放过你!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缉拿逮捕。朕不会杀你,但是朕也要你吃些苦头,以尝我多年夙愿,这是你应得的。”足足昏睡了五六个时辰的李宏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过来,派出缉捕梁如纶的御卫都空手复命。气得他咬牙切齿,面色铁青。
昨日李宏作茧自缚,被如纶摆了一道。可恨的是在如纶喂他药酒的时候,居然迷恋那片刻的温存,乖乖的把酒喝了下去。他不是被迫灌下去的,而是,而是……
更可恶的是自己竟然陶醉在他熟悉的体香中不可自拔,就是睡死了还梦到他!“岂有此理!把朕当作三岁小孩么?”
李宏回想自己昨天的态度恼羞成怒的想撞墙,这哪里是要报复,简直就是,就是……
“欲求不满。”李永龄跟随当年的太子,现今的皇上已有七年之久,见皇上怒气攻心,只得长跪不起,免得触了皇上的霉头惹祸上身。李永龄闲来无事心中暗想:“皇上还只是弱冠少年啊,自从先帝登基之后,皇太后不知为何刻意疏远皇上,这几年母子亲情淡薄,都快形同陌路了。而大将军连年在外征战,人又严肃冷硬不善言辞,难得和皇上说句亲热话。皇上也实在是可怜,连个撒娇的人都没有……”御卫李永龄认为当今天子不过是想找个人撒娇,要是李宏知道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罪过罪过,不小心让皇上知道这些胡思乱想,杀头绝对是最便宜的处置。梁老头说的是,‘下面的人专心做事就好,要多听少说。’”
中宫大殿上罚跪的御卫们,各有心事,除了心思开小差的李永龄,大多在猜测这个令人棘手的“钦犯”究竟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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