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宗原名红河宗,只是一个惨淡经营的三等宗门,依托红河流域的资源而勉力维持,随时可能掉级,并没有超阶的龙虎类灵兽守御山门。只是因为在三千年前的灵力狂潮时代,十年间飞升上界十三人而声名鹊起,晋升为一等宗门。其中一名飞升祖师名李苦行,乃以一人兴一门的杰出代表,此人原本修炼的是很普通的龙虎大力诀,结果因体质特殊,加上奇遇连连,法诀变异晋级为大开天龙虎风云诀。飞升时异象纷呈,天人交感,龙蟠虎踞威压四方,方圆千里内所有灵感生物皆被压制至少三成实力,飞升后更是三天其灵压方才消散,是以时人称之为龙虎宗。一时间,客似云来,世俗王朝、各修仙流派皆来交好道贺,各类贺礼:财货、宝物、药材、典籍瞬间堆积如山。眼看门派大兴在望,谁知好景不长,一甲子后地绝天通,上界与本界的沟通因不知名的原因断绝。再无仙人赐法,更无仙人真身降临,天地间灵气日渐稀薄,其后鲜有能飞升者,即便飞升后亦是杳无音讯。龙虎宗的辉煌就此停滞,新仇旧怨齐至而纷相攻袭,虽靠着几十年的积蓄苦苦支撑,仍仍迅速降为二等宗门,在一片风雨中勉力支撑下来。
余凡收敛心神,从对门派历史的回忆中返回现实,开始最后一次的在脑中规划治疗方案。
龙虎宗事实上没有主要传承,法修、剑修、符修、役兽的手段皆有,但历来无一超品传承。李苦行祖师的龙虎大力诀本是三品下的普通炼体法诀,只是因其资质及奇遇,发生变异后方有威压特效。此方世界的特点是万物有灵,某一法诀和某一修者的组合,触发特定的条件,有极小的概率能发生法诀变异,变异后的法诀将会有质的飞跃,至少踏入超品阶。除此之外,据典籍记载,变异法诀可能产生变异法灵,非一般阵灵器灵可比,那是一种类似一体双魂的境界,成长至大成后的法灵实战中有如开无双乱舞、所向披靡。但法灵成长所需的海量资源及漫长时间显然不是普通门派能够负担的。这些给了余凡最大的灵感,而勇气,经历了炼狱经历的余凡是不缺的。
余凡的这个构想,方案之一就是切割灵魂,模拟变异法灵,一体双魂,辅魂剥夺一切感觉、欲望,单修念力,唯精唯一。以念力塑体,由外而内刺激肉体,隔绝主魂与身体联系。以主魂操纵辅魂,日后一切行为其实是灵魂面的操作。待他日若能晋升元婴时,即可设法重塑肉体,双魂一即是二,二即是一,分合由心。入微操控更加便捷,灵魂力量更加强大。缺点是,在练气期切割灵魂风险太大,一着不慎便成白痴,纵然成功,也会元气大伤、修为下降,需要慢慢弥补根基,影响修行进度,或至终生返虚无望。其关键在于念力塑体法多为辅助使用,需加上傀儡战偶炼制法,辅之以一层肉眼难见的外骨骼为支撑,其痛苦艰险不足为外人道。
方案之二,捕捉域外天魔,对其进行深度催眠,达到魔即是我后,我仍是我。驯服天魔后即可令其为辅魂,待元婴后消灭辅魂或直接吞噬,重掌身体。唯需邪派吞魂功法有诸多不便,也需考虑到魔魂反噬,而且双魂间的沟通将不如前者顺畅。
方案三由方案二演化而来,即主动走火入魔。考虑到域外天魔先天禀赋难测,且难以寻购,加上不易控制。唯有刺激内心最深处的欲望、恐惧等负面因素,主动走火入魔,待心魔出现后天人交战,战而胜之,则可令其为辅魂。此辅魂乃本我的一体两面,沟通御使方便通达,另有加成功效,唯需时刻坚定本心,勿为其所惑。此法亦需辅修念力及锻体之法。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余凡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终于,他的眼神一亮,似乎放下万斤重担,有了决断。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余凡将修炼室的防护阵开到最大,点燃三支龙涎安魂香,伴随着令人眼花缭乱般的手式法印,将各类材料不要钱般的投入室内一人高的巨鼎内,接着缓步迈入鼎坐下,服下一枚乳白色的生生不息丹,开始入定。
在他的意识深处,如同黑客帝国中尼奥初次召唤枪械般的场景,一排排书架掠过心灵空间,一本本典籍从书架上主动抽出,演化为不同颜色的光团,在互相的组合吞噬排斥,进行着最后的模拟优选。终于光芒大炽,随即收敛于一点,形成一本平淡无奇的淡黄书册,封面三个大字“离乱经”。是的,和众多穿越者前辈一样,余凡也有金手指,可惜不是减慢现实时间流速的时光小屋、也不是生满天材地宝的奇幻空间,只是个一小小的图书馆,而且能入馆的必须是自己看过的、理解的典籍,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具备演绎归纳解析能力,因自身修为尚浅,解析能力仍处于初级阶段,但目前也是够用了。
“离乱?是要先分离迷乱,才能归入正途吗?”
要走的道路或已最终确定,却是前人未尝走过或仅停留于设想,能否可行,运道、意志和禀赋缺一不可。余凡能以此等年纪自创功法,不论功法品阶如何,足可当此界天才称谓。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九窃之极,在乎三要,天之极,海之角,明物之始终,穷事之本末,…,乃斡旋造化,隔垣洞见,顷刻花开……。一段段经文在心中流过。余凡捏法诀在手,连点周身一百零八大穴。忽尔寂然不动,猛的双目圆睁,猛的一窒,继而全身颤抖,汗水如雨点般落下,继而双目一片空白幽深…。
“再见亦是来日了,我还会是我吗?”余凡喃喃着,带着三分坚毅、三分苦涩、三分期盼和一丝苦笑,意识沉入不断旋转着沉入心灵旋涡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