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他那直白的嘲讽,飞烟十足的郁闷!
她咋着他了?
他的意思是指她有能耐、让净鸢求她?切~不是她看不起自己!又不是她想让净鸢留下,他就会让净鸢留下的!她没那么大的能耐!哪怕她有心想要净鸢留下,他也会打破她的希望!
思忖到此,飞烟猛然惊怔了。
不对,刚刚……刚刚他说什么来着?就在这时,她的手便猛然被一旁的净鸢抓住了。飞烟在想事,出其不意的被净鸢抓着,她的小心肝着实的嘭嘭直跳。
“嫂嫂!”
净鸢一声婉转的叫她。
“干……干嘛?”飞烟怔怔问道。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净鸢眼神里满是哀求,语气诚挚的说:“嫂嫂,净鸢实在没法了!我知道你和七哥在闹别扭,你就帮帮我吧?!你去跟七哥说说,让我留下来吧!”
直到这时,飞烟才总算明白,那人最后的一句话是啥意思。
你去求求她,指不定管用!
两人闹别扭,一直便懒得搭理对方,飞烟绝对不会向他服软,而他的性子也绝对不会主动向她认错,然而,就这样,两人一直僵持着。
如今……
可恶,飞烟恨的咬牙切齿。
他竟然让净鸢来逼迫她主动搭理他?主动的去求他?呵,她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屈服呢。
飞烟脸色有些为难,说道:“你也知道,我……我和你七哥……”
“你们是夫妻嘛!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净鸢打断她的话,不容飞烟拒绝似的,连声说道:“嫂嫂,看在我那么可怜的份上,你就当行行善心,去求七哥放我一马吧?净鸢先在这里谢过了。”
净鸢扯着她的衣袖,左右摇啊摇。
见她一脸诚意的恳求自己,飞烟着实不好推拒,只是长叹一口气,无奈说道:“那好吧!我试一下,不过……你别高兴的那么早,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呢!”
净鸢笑道:“嫂嫂最好了,嫂嫂出马一个顶俩儿,你一定会马到功成的,净鸢等你的好消息啊。”
看着她兴奋的眉眼,飞烟深深叹了口气,看一眼君慕然消失的地方,她认命的跟了上去。
******
昏暗的厢房已经点上了火烛,淡淡的熏香燃起。
飞烟刚关了门,一眼便看到坐在厢房窗子旁的男子,他侧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迹,天空微微的透蓝,照着他那如玉般精致的脸庞。
就算她进了屋,关了门,从始至终,他也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飞烟低头走在床边,乖乖的坐在床上,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他请求,她恼他,不想搭理他!可是净鸢那边……想想她的任务,她又必须要强硬的逼迫自己,让自己帮她去向他求情。
可是,想来想去,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匣子!
两人就这么坐落着,半晌不曾说话,直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火烛耀动的光焰让飞烟回过神来,只是恍惚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可她一个字眼也没蹦出,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通明的烛光,掩藏着飞烟眼睛里对他的埋怨,她淡淡的说道:“你……你放过净鸢吧!”
她不打算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
寂静的气氛被她打破,男人淡淡的看她一眼,沉默不语。
他的视线让飞烟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再次重申:“你就放净鸢一马吧。”
只是,他依旧不说话。
他的沉默彻底惹恼了飞烟,她蹭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粗鲁的动作带起一阵风流,烛光煽耀,明灭晃动。
“君慕然,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好是不好,你倒是发句话啊?”她吼他。
他依旧表情冷淡,他的表现让飞烟大怒,气的浑身止不住颤抖。
明明就是他有意借净鸢一事,让她主动开口说话,如今,她如他所愿,开口向他求情了,他却这副模样?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错!
净鸢出府和她没有关系!
在没有认识他之前,她心底有萧然这也没啥错!在他们没有认识之前,他还不一样?她对萧然还只是暗恋,而他……他妻妾还成群了呢,她有说过什么、抱怨什么吗?
即使放到现在,她也没说过吧?
为什么总要她去妥协、她在伤情,而他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想到两人生气的原因,飞烟越发恼火,为什么他可以拥有三妻四妾,在她的心里却连一个朋友也不能思念?
就因为她的一句气话,说她的心底有萧然,他就和她冷战数天,如今又摆脸色给她看?
最终她按捺不住火气,愤恨的冲他吼道:“君慕然,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这不公平啊!这一切明明就是你的错!为什么非要逼我认错?”
用她们的性命要胁她,让她一辈子被囚禁在那个冰冷的王府里,他还要将她的以往抹杀,让她心里只有他。
那样,她和木偶有什么分别?
那样,她还是她吗?
那样,她就向那些深宫怨妇更接近了一步!她讨厌这样啊!她讨厌毫无思想,就只知道依附男人的女人啊!
至少,现在,她做不到眼里、心里只有他!她要为自己打算,她不要再白白送上自己的心,让他糟蹋啊!
“不公平!这压根就不公平!”飞烟喃喃失语道。
君慕然淡默的看着她,许久,才轻启红唇,冷笑道:“呵!你是在跟本王谈公平二字?”
飞烟怔忡,嘲笑道:“是,我没资格和你谈论公平与否!你是谁?呵!堂堂一国王爷,而我呢?我又是谁?!”
现在,她是谁她也搞不清了!
表面上,她是相国之女,可她……她的灵魂却来自于二十一世纪,那个无父无母,在压力巨大的城市中,孤独求存的黎歌!
在这个时代,没有他的庇佑,她寸步难行!然而,她却一心想要离开!
她想要离开的决心,让他十分恼火。
他强迫她留在他的身边,当一株依靠吸食大树精华的莬丝花,她办不到!在那个王府里,她无法生存,如果强硬的让她留在那里,她只会死掉!
飞烟敛下眉眼,许久,才喃喃说道:“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逃跑!至于净鸢……你就放过她吧!她年纪那么小!是该出来走走,领略祖国的大好山河。”
看着她低愁的眉眼,毫无诚意的诉说,他问:“你的这种态度,是诚心在求本王吗?”
飞烟拢了拢眉,压下心中恼怒,掩盖眸中悲伤、语气轻浅的说:“算我求你了!”
低下了头,飞烟心中很累,不想与他说话。
然而,就在她低头的那一刻,他向她走了过来。
猛然将她拉进了怀中,飞烟微僵,连忙要摆脱他,可是,腰间的双手如同钢铁,难以悍动。“你……你放开我!”飞烟惊道。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无力换气。
然而,看着她苦苦挣扎,却终是无果,君慕然冷冷一笑,更加箍紧了她的细腰。
他忍了她多少天了!这几天,他无法控制心中的火气,看到她一脸悠哉的过日子,仿佛那一夜交谈的事都是无关紧要的!他更加恼怒。想到她脑海中还有其他男人,他就恨不得掐死她,让她心中只有他的身影。
于是,他忍受不了这种折磨!
她说对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有别人求自己的份,他绝不向她主动示好,也办不到那样的事!思虑至此,男人口气冷硬,一字一顿道:“染飞烟,本王绝不允许你心底有别的男人!连想也不要想!”
******
飞烟承认,在他们的相处中,他一直处于主导位置,她爱的卑微,没有自我!她不想这样生活,很累!她曾想,哪怕他给她一点空间、分给她一点爱和承诺,那她……也许就不会这么心伤!
让她死心的事,还是孩子!
那天晚上过后,两人一如几天前一样,冷战。
飞烟不想原谅他,纵使原谅他,她也不想和他说话。
她曾多次想,如果给她机会离开这个时空,她会不会头也不回的离开。结果是……不会!
她有许多不舍!对于这个世界,她有太多太多的不舍!
那天谈论过后,他并没有明确答复她,关于怎么处置净鸢,只是,从净鸢身份暴露之后,将净鸢送回皇宫一事,便没有人再提起过。
翌日,飞烟拢了拢衣衫。
下了楼。
楼下摆了饭菜,吃过早饭之后,他们便要出发了!
还未到达目的地时,飞烟便清楚的听到流简的吼道:“喂,你个野女人,你能不能别那么靠近我啊?!”
紧接着,一个女声流里流气的笑道:“你是俺相公,俺不靠近你靠近谁呢?”
话落,流简又是一声吼叫:“死女人,谁是你相公啊?离我远点!”
“不要不要嘛~!”封菱娇嗔道。
下了楼,飞烟便看到饭桌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在古代,身为女子的封菱,她的举动在众人眼中算是惊天地、泣鬼神吧!好在,早上人不多,整个一楼只有掌柜和小二,并没多少人看到如此的画面。
见封菱伸手调戏着脸色又青又红的流简,飞烟好不容易憋住了笑。其实,虽然封菱是贼匪头,可是,如果仔细看,这两个活宝却十分般配!
见到飞烟,流简连忙甩开了封菱,上前冲她求救:“嫂嫂,你快点帮我把这个死女人弄走啊!”
看着小鸟依人,不不不!应该说,看着硬扒着流简身上不愿意下去的牛皮糖,飞烟也着实愁了起来。
坐在饭桌上,看着死死攀附着流简的封菱,飞烟笑问:“待会儿我们就要起程,封小姐有没有想好接下来的去路?”
封菱死死揪着流简欲要挣脱的衣袖,笑着回道:“俺相公到哪,俺就到哪!你说是吧~相公?”
流简惊愕,吼道:“什么,你还要跟着我们?”
封菱脸颊梨涡若隐若现,她大力的点了点头。
流简怒道:“你干嘛还要跟着我们?!”
见他发怒,封菱一反常态,一脸委屈,嘤嘤道:“俺为了求你,跟班不是都死了吗?俺现在孤身一人,你忍心俺一女子游荡在外吗?”
流简道:“我送你回山寨!”
回山寨?
怕他真将她送回山寨,封菱脸色微慌,连声苦诉道:“我不要回山寨,死了那么多手下,回山寨,我会被老爹关禁闭的!”
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模样,飞烟笑想,放在二十一世纪,她还真是有潜力当一个演员,不知道这“关禁闭”三字,有几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