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农民打工曲，乡村风景水清河
出租们都惊呆了，呀，还有出租背人的。春雷说：“呀，春风，你这是？”春风说：“放寒假了，你们呢？”钢球笑着说：“我们也是公司放假，回家过年。”春风说：“下雪了。雪天路滑，乡村土路，出租不好走，步行回家吧。”春雷点点头，他们步行回家。
钢球先来到沐和平家，问个好，然后回家了。
沐和平夫妻很高兴。甄氏做了两碗面条荷包蛋。沐春雷上交打工的钱。沐和平说：“你们都说说在外面的情况。”甄氏说：“好啊，村里人都夸赞咱家的孩子有出息，一个打工能挣钱，一个是高材生。春雷的媳妇生了三胞胎，儿女双全，更是人人夸赞。如果是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就更好了。”春风说：“这话以后不许再说。嫂子做的全面周到，为什么你们还不知足？”甄氏说：“春风，我说的是玩笑话。”春风说：“可以和儿女开玩笑，婆媳之间有隔阂，这种玩笑开不得。”一家人不理解。春雷说：“你没当过婆婆和媳妇，你怎么啥都知道？”春风听过春雨、春莲的抱怨，他才知道婆媳之间关系的微妙，想到她们，春风流泪了。一家人都呆了。甄氏说：“春风怎么哭了？”沐和平说：“过年了，都高高兴兴的。”春雷说：“不问了，你哭啥，笑一个，哈哈哈。”
春风拿出买给春雷的书事业创业和机遇，写上赠言，希望大雁归来时，带回你事业成功的喜讯。春风把书送给春雷。春雷笑了，他拿出两本同样的书，说：“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送一样的书，太多了。”春风说：“情义无价，你却嫌多？”春雷笑了。
甄氏说：“春风，有人想给你当媒人，她们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农村的媳妇。”春风说：“农村的媳妇？很好，不要自行卑贱。现在我不想相亲，我想过几年再说。”甄氏说：“看来，春风是想找城市的媳妇，自由恋爱，呵呵。”沐和平笑着说：“考出农村的都不要农村的媳妇，定了婚的也都散了，都这样，好啊，哈哈哈。”春雷说：“别人家都是请媒人请不来，拒绝媒人，拒绝相亲的，春风是第一个，真牛啊，哈哈哈。”春风说：“我从没看不起农村的媳妇。婚姻之事要看缘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我不明白，为什么女孩不遵从家长安排的婚姻，家长要打断腿？为什么沐春发自由恋爱人人称道？为什么女孩说过几年相亲不行，我说过几年相亲，你们夸我？”一家人都有些郁闷。甄氏说：“村里有村里的习俗。”沐和平说：“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们好啊。”春风说：“那是为了你们自己的面子，面子不知害了多少人。”春风又流泪了。
甄氏说：“哎呀呀，都别说了，春风是怎么了？过年了，高高兴兴的，去春雷家看看孩子们，呵呵。”
春雷家。
院里还算干净，菜地里有一些干菜叶，月季枯黄，梅花开放。春风很高兴，他站在雪中看梅花。
寒风萧萧，雪花飘飘，一枝红梅，分外妖娆。是你送春暖，是你迎春到，是你给寒冰的冬天带来温暖和欢笑。
人们都进了屋，甄氏在喊春风。春风走进屋，说：“嫂子你好。”高秀梅高兴地说：“春风回来了，快坐。孩子们，招呼二叔。”三个小孩很是可爱，只是还不会说话。闲聊一会儿，甄氏说：“快中午了，该做饭了。孩子们都回来了，做好饭吃，炖白菜，炖鸡。”高秀梅说：“我去做饭。”甄氏说：“你在家看孩子吧，记得回家吃饭。”春风也随着回了家。
沐和平家。
甄氏准备做饭，沐和平杀鸡，春风在院里淋雪。
春雷和马氏一起走进来。打过招呼后，马氏说：“呀呀呀，春桐要结婚了，正月初五娶媳妇，是张王李村的，叫张大凤。她家的家庭条件可好啦，四乡八村数第一，万元户。俺家的媳妇是最好的，呵呵呵。”春雷说：“我和春风合伙给雇一个鼓乐班子。”马氏说：“呀呀呀，春雷、春风懂事了。唉，春雷结婚时，呼立君给雇班子，雇汽车。俺家指望不上了。没有她，俺家照样雇汽车。”春雷说：“表姐咋啦？”一家人惊呆了。
马氏咬着牙说：“呼立君完了。王富贵家闹分家，四个儿子每人分了一个皮革厂，还有二十万。呼立君以前是会计，装富比阔，借出去很多钱，分家时，扣下了。别人分了二十万，她只分了一点点，她去找亲朋好友要债，没人还钱。她分了一个皮革厂，她不好好干，她的男人吃喝玩乐还赌钱，工厂不挣钱，落得欠贷款。以后，咱们想沾光，难。上个月，俺家借了她两千，早知这样，应该借几万。人们都说，呼立君瞎折腾，缺心眼，大傻蛋，受罪去吧。”甄氏说：“呀，这是听谁说的呀？”马氏说：“牛腿子村放羊的张二嘎。”一家人都惊呆了。
春风怒，立君风光时，你一个劲拍马屁，亲戚只想沾光，借钱不还，害了立君，还说风凉话。春风怨，春雨、春莲、立君何等善良，却没人真正关心。春风默默祈祷，立君表姐一定要走出困境，生活幸福。春风大吼一声，啊……他一口气跑到村外的小河边，泪如雨下。他也埋怨自己，不知怎样帮助她。春风抬头看天，雪花飘飘，他希望，立君落难只是一种历练，大雁归来时，能带来立君幸福的喜讯。
春雷喊春风回家吃饭。春风回到家，马氏已经走了。高秀梅来了，一家人团团围坐，吃饭。
沐和平说：“明天春雷和春风去春桐家帮忙装修房子，二十四春花出嫁，过年后春桐、春强娶媳妇，全家都去帮忙。咱家准备买新衣裳，买年货，喜气洋洋过大年，哈哈哈。”甄氏说：“还有几家亲戚娶媳妇、嫁闺女，孩子们都去随礼吃席。过年真热闹啊，呵呵呵。”全家都在笑，春风却感觉无趣，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看戏。
春风说：“我不会装修，我不去帮忙。”沐和平说：“你不会手艺，可以当小工嘛。”春风说：“他家会说，我是去混饭。”沐和平说：“都是一家人，混饭咋啦。帮忙的人多是有人缘，有面子。去吧。”春雷说：“去吧，你也体验一下装修工的生活。”春风说：“我不去亲戚家随礼吃席。”沐和平说：“去吧，这也是走人缘。”甄氏说：“去吧，喝酒吃席。”
春风感觉，回家琐事繁多，自己只能入乡随俗。家人都在笑，春风好无聊。
赵老七全家来了。赵老七和春雷热烈握手，他说：“钢球跟你在一起，我放心。如果钢球不听话，该说就说，该打就打。你救了钢球，这份情……”沐和平说：“感情就是来回感，谁家也不敢说没困难，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春雷和赵老七抢着敬烟，春风想沏茶，钢球抢着帮忙。
小翠说：“春风回来了。”春风说：“你好。”春风看了一眼她，她也正看春风，春风有些不好意思了。春风感觉小翠越来越漂亮了，尤其是小虎牙，很可爱，她和女同学相比，好像少了一种气质。
人们坐下喝茶，春雷和钢球讲打工的故事。
铁蛋说：“春风哥哥，我上初中了。你真厉害，学校里都在传说你的大名。”春风说：“一般一般，都是普通人。”铁蛋说：“小孩都喜欢玩扑克来钱的，我不喜欢。我爱好下象棋，可是没人陪我玩。”春风说：“你找我呀，我也不喜欢玩扑克。”铁蛋说：“谢谢，我回家去拿象棋。”铁蛋笑着跑了。铁蛋说谢谢，春风感觉他很有意思。
赵婶说：“你们看，孩子们都不是同龄人，却能在一起玩，好啊。”人们都笑了。
张大娘带着小秀来了。张大娘说：“糊涂家的孩子起名字了，一个叫砖头，一个叫红瓦。春雷家的孩子起名字了吗？”甄氏说：“还没呢，趁着全家都在，赶紧给孩子起名字吧。”人们冥思苦想。春雷说：“哎呀，当年立君表姐求春风给孩子起名字。春风，你给起了吗？”春风摇摇头。春雷说：“哎呀，你这家伙真难求。你给孩子们起名字，不许推辞。”人们都说，对，春风认字多。春风说：“起名字，很简单，几个字的？”沐和平说：“两个字的。”春风说：“老大老二老三，沐青，沐白，沐红。”春雷说：“呀，这么简单，再想一个更好的。”春风说：“没了。如果不满意，你们自己起。”甄氏说：“名字很好。秀梅，你看呢？”高秀梅说：“我也感觉很好。”小翠和小秀说：“我也感觉很好。”沐和平说：“我感觉也不错。”春雷说：“那就这么定了。”春风很迷茫。
铁蛋拿着象棋来了。他说：“刚才看见红花、绿叶、秋菊、冬梅了。有人说，他们的家长投降了。”春风说：“说说怎么回事？”铁蛋说：“她们去打工，在外面自己找了婆家。家长都不同意，说打断她们的腿。她们说，有本事打死我，打不死我就自己找婆家。”赵婶说：“她们都是商量好了的。”甄氏说：“女孩打工，心都野了。”张大娘说：“咱村的女孩都是怎么了？贾金雪不同意相亲，喝了农药，幸亏去医院及时，救活了。”
春风一拍桌子，说：“好，我佩服她们的勇气。家长逼相亲，逼婚嫁，都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家长忘记了，你们也曾有年轻时。我去教导他们的家长。”春风站起来往外走，春雷说：“回来，你去了会被打出来。”沐和平说：“春风，你管别人家的事干啥，快去和铁蛋下棋吧。”甄氏说：“春风，别瞎说。家长都是为了孩子们好。咱村不时兴自己找婆家，会让人笑掉大牙。”张大娘说：“自己找婆家那是城市，你倒是可以，呵呵呵。”赵婶说：“是啊。春风，如果你想要农村的媳妇，我当媒人给你说一个。你愿意吗？”春风说：“对不起，我希望自己找婆家。”人们笑翻了。春风气愤又郁闷，他想逃。
春雷说：“糊涂回来了吗？”张大娘说：“回来了，很多小孩在俺家玩呢，他们都才放出来。”春雷说：“放出来，怎么回事啊？”张大娘说：“他们不学好，当小偷。咱村抓起来十几个呀。”春雷说：“是啊，去看看他们，哈哈哈。”
张老四家，房子已经翻盖，起脊挂瓦，宽敞明亮。只是没有新门窗，都是用旧门窗暂时凑合，也没有装修。
春雷、春风、钢球、铁蛋来了，他们直接走进屋。只见屋里有很多人，贾金刚、贾金强、小糊涂、小迷糊、海港、阿三、张百、张千、张万、张十、李一愣、李二愣、贾志胡、贾志混等等。春雷说：“呀，今年流行光头吗，哈哈哈。”他们笑着打招呼。
金刚说：“春雷，听说你开公司发财了。”春雷说：“合伙的公司，没买卖，还不如打工挣得多呢。你们怎么样？”金刚说：“挣钱难，俺们都偷自行车了，才放出来。钱没挣到，差一点不能回家过年。”贾志混说：“倒霉呀。有人说，咱村的风水不好。”小迷糊说：“来了一个算卦的，说咱村坏风水，吓跑了。”春风说：“只要人人向善，风水自然好。”海港说：“哟，拽文呢，谁能和你比，你是高材生。”春风说：“你们家里有庄稼，打工有技术，为什么要当小偷呢？”他们龇着牙笑了。
春雷说：“说说你们的故事，是不是有啊，一定很好玩。”海港说：“啥呀，一把钳子一把螺丝刀办了。”小迷糊说：“今年运气不好。我在一个小区的楼下，刚把锁打开，就被人发现了。一群人从楼上追下来。我登上自行车就跑啊。倒霉呀，掉链子了，只能挨揍了。”海港说：“你倒霉，我呢，我更倒霉。我偷了一辆摩托车，也被人发现了。我骑上摩托车就跑，赶上堵车，没跑了。”贾金强说：“我更倒霉。我专吃存车处，把存车牌一换，打开锁，刚想走，车主回来了。他们追，我就跑，一口气跑出二十里，还是没跑掉。那家伙，真能跑，能把贼累死。”阿三说：“我也倒霉。我盯上一辆新自行车，一直没机会下手。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一口气追出六十里，她到家了。回来的路上，差点儿没把我累死。”他们大说大笑。春风感到悲哀。
他们想玩扑克。春风说：“铁蛋，回家下象棋。”春风回到家，沐和平夫妻正在看电视。春风说：“彩电，哪里来的？”甄氏说：“你还不知道呢，春雷从水水市带回来一个大彩电，他家的彩电给了咱。村里有彩电的很少，呵呵呵。”
春风回自己的房间和铁蛋下象棋。春风打开窗户，看着雪花下棋。一个声音飘进窗口，哎呀呀，俺家的媳妇不是个玩意呀。
铁蛋说：“哟，出去看看。”铁蛋拉着春风来到院里。原来说话的是贾大娘，她正和甄氏拉家常。贾大娘说：“金刚媳妇好吃懒做，不听话；金刚媳妇偷买糖葫芦，她偷吃；金刚媳妇不生儿子，她不知羞；金刚媳妇在外人面前说婆婆的坏话，她不孝。哎呀呀，金刚媳妇是没家教，没教养的玩意呀。”春风想，贾大娘的大嗓门如果被金刚妻听到，会怎样？春风看到金刚妻从大门外转出来，她满脸愤怒，冲到贾大娘面前，甩手一巴掌。
啪。
贾大娘就地转三圈，她的反应很快，拿起旁边的扫帚，扑向金刚妻。金刚妻跑了，边跑边喊：“哎呀呀，婆婆骂我了，打我了。”贾大娘蹦起来就追，一个没注意，跌倒在地。春风扶起她，说：“大娘，脸上出血了，洗洗吧。”贾大娘说：“不洗，这是媳妇打我的证明。”甄氏说：“春风，送你贾大娘回家。”春风和铁蛋左右搀扶，把贾大娘送回家。贾老六从屋里走出来，说：“呀，咋啦？”贾大娘挣脱开，坐在地上，大声喊：“哎呀呀，儿媳妇打我了，乡亲们，快来看看吧。”忽地涌进来很多村民，围观。贾老六急得直蹦，抓起贾大娘往屋里拖，大声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嚷啥。没事了，乡亲们都散了吧。”贾金刚跑进来，驱散乡亲们，进了屋。贾金强一摆手，他带着春风去外间屋偷听。
贾金强家的房子已经翻盖，宽敞漂亮，门窗也是暂时凑合，也没有装修，春风感觉没意思。
屋里。贾大娘说：“儿媳妇打我了。”金刚说：“媳妇说，你打她骂她了。”贾大娘说：“离婚，不要她了。”金刚说：“离婚，孩子怎么办？离婚，就我这样的，还能找到媳妇吗？”贾大娘扑过去，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贾老六说：“都别说了，分家。”
金强拉着春风跑出去，他哈哈大笑。他们来到街上。海港在不远处喊：“打扑克，三缺一。”“哦，我来了。”金强笑着跑过去。春风不理解，他家出了这事，金强还能笑得出来？
小迷糊跑来，他说：“村里人传说淘气包在城市烙大饼发财了。很多人想请他喝酒，学习烙大饼的手艺。今天晚上，我请他，灌醉他，偷学他的手艺。春风去陪且吧，我的酒量小，今天就看你的了。”春风说：“我帮你，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呢？”小迷糊说：“当然是好事，春风哥哥，好哥哥，求你了，去吧。”春风点点头。小迷糊说：“酒菜都准备好了，咱们去请淘气包吧。”
铁蛋说：“春风哥哥，我回家了，晚上咱们再下棋好吗？”春风说：“对不起。晚上再一起玩吧。”铁蛋说：“没关系。”铁蛋跑了。春风感觉，铁蛋的礼貌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们来到淘气包家。淘妻和孩子正在院里。淘妻说：“小机灵，听妈妈的话。”机灵说：“妈妈妈妈，我听话。”春风很疑惑，以前村里的小孩都是招呼娘，她家这是怎么了？迷糊说：“婶子，叔叔在家吗，我请他喝酒。”淘妻说：“在家呢。俺家小机灵在城市上学了，呵呵呵。”春风很感慨。
淘气包从屋里走出来，他们一起去小迷糊家。
小迷糊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好酒好菜，把炉火生旺。淘气包很高兴。春风热酒，倒酒，他忽来兴致，想尝试一把村里的热情和礼貌，劝酒、敬酒、多说话。小迷糊只喝了一杯酒，说酒量小，不再喝酒，只是说话：“叔叔，听说你烙大饼发财了，说说烙大饼的事吧。”淘气包很高兴，大讲烙大饼的故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淘气包喝多了。小迷糊说：“叔叔，我也想烙大饼，教给我吧。我不和你争买卖，我去青水州。”淘气包说：“烙大饼，其实也没啥诀窍，一斤面，六两水。我这有配方，你自己看吧。”淘气包拿出一个小本本。小迷糊双手接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笔，交给春风，说：“快，写下来。”春风看了看，有大饼、小饼、馅饼、酥饼、烧饼、盒子、葱花饼、手抓饼、鸡蛋饼、火烧等等配方。春风写下所有配方，把小本本还给淘气包。春风指挥，小迷糊当场做试验，做了几个小样，让淘气包品尝。淘气包说：“很好，就是这样的。”小迷糊笑了，他说：“继续喝酒。”淘气包说：“喝多了，不喝了。”小迷糊说：“开饭。”
吃完饭，淘气包告辞。春风想，不能白来，他又抄写了一份配方，归自己。小迷糊说：“好高兴啊，配方到手了，明年我就发财了。俺娘说，让我找个二婚的媳妇，省钱。唉，好烦恼。走，去打扑克吧。”春风说：“我不喜欢打扑克，我去和铁蛋下棋。再见。”
春风回到家，全家都在。春风把配方送给高秀梅，说；“嫂子，送给你吧，这是淘气包烙大饼的配方。”春雷说：“淘气包烙大饼发财了，配方是宝贝呀，你是怎么弄到手的？”春风说：“山人自有妙计。”一家人都很高兴，高秀梅更是，这是何苦呢。人要为自己而活。”春风说：“我去院里喝酒。”甄氏说：“哎呀，外面冷，下雪了，你喝啥酒啊。”春雷说：“在屋里喝，我陪你喝。”甄氏说：“你开导开导他吧，这孩子魔怔了。”
他们炒了两菜菜，拿来一瓶白酒，把炉火生旺，开喝。春雷忽然想起了紫婍，他说：“春风，上次你算对了，我和那个人见面了，可是她又不辞而别了。你算一下，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春风想，一定是个女孩，这家伙是瞎闹，他说：“我不会算卦。其实，你也不相信我会算卦，只是求一个心安。不要乱想，好好创业吧。不要听他们的挑拨。你能和两个大学生合伙创业，这是难得的机遇。只要你们同心协力，一定前程似锦。”春雷说：“你说，张远、李近是机遇。他们说公司发展需要机遇。机遇到底是啥？”春风说：“你有三本书事业创业和机遇，你不百~万\小!说，却来问我。你是来开导我的，我却在开导你。”春雷笑了。
他们喝酒闲聊，很惬意。最后，春雷还是禁不住弱弱问一句：“我和她还能再见面吗？”春风说：“记住，我不会算卦。给你一句忠告，相见不如不见，最美长相思念。”
春雨、春莲又浮现在眼前，立君让春风思绪烦乱。春风郁闷了，很少说话，也不笑，做任何事都心不在焉，每日迷迷糊糊。
腊月二十四。春花出嫁，沐和平全家去沐和成家帮忙。很多村里人来看热闹，亲朋好友大说大笑，只有春花不笑。新郎新娘缓缓走来，春花上了拖拉机，她流泪了。有人说，春花是哭嫁，是舍不得娘家。春风感觉，那是春花怨，那是委屈的泪水。春风知道，春花自由恋爱不成，被逼嫁。然而，知道又怎样？难道去教导大伯大娘？自己的话又有多大分量，只能引来非议。现在春花已经出嫁，一切成了定局。春风感觉自己好像是在看戏，他迷茫。
接下来，很多人来串门，人们笑谈过年，一起去赶年集，买新衣服，买年货。周围都是欢笑声。春风却是迷迷糊糊，好像是在看戏，犹如在梦中。
正月初三。
沐和平说：“春桐初五娶媳妇，我去春桐家帮忙。你们随便。”春雷说：“今天高家庄的亲戚来，我在家招待。”甄氏说：“春风，你呢？”春风说：“无所谓。”甄氏说：“你自己去呼家营吧，每年你姑姑家的饭最好。”春风说：“随便。”甄氏给春风准备了一个提包，里面是点心。春风说：“点心是看的，还得带回来，没意思。”甄氏说：“你随便，反正你姑姑也不会怪的。”春风说：“无所谓，带着吧。”
春风骑自行车去了呼家营，进门喊拜年。呼立强沏茶，呼爱国和呼立刚拿好酒，沐和玲准备炒菜。春风说：“姑姑，有两个菜就行。”沐和玲说：“虽然今年来的人少，但是宴席不能差了。”呼立刚说：“你姑姑给娘家人准备了最好的酒菜，哪怕是来一个人，也要摆大席招待。”春风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不爱说客套话，今天我就吃好喝好。”呼爱国说：“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人们都笑了。
呼立君来了，她带来很多礼物，烟、酒、香蕉、点心。打过招呼后，她和沐和玲说了几句话，然后说：“今天有事，我走了。”沐和玲全家挽留，呼立君执意要走。人们相送，送到街上。
立君打扮普通，是骑自行车来的。当年的风光已随风而去，多少的忧伤爬上她的脸庞。开朗的她，不再欢笑，好像经历了多少沧桑。春风忽然想哭，使劲控制，泪水还是落满了衣裳。春风跑上前，说：“立君表姐，我送你一程。”
立君回头一笑，推着自行车，缓缓前行。春风默默跟随。立君说：“春风表弟，我的事你听说了吧。”春风说：“听说了。人常有落难的时候，希望立君表姐坚强。风雨过后是彩虹，困难也是一种历练。对了，你的孩子的名字已经起好了。”春风拿出纸笔，略一思考……
立君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她接过纸条，笑着装进包里。春风说：“如果立君表姐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尽力而为。以后，我会经常为你祈祷，生活幸福。”立君说：“你说，我以后还能像以前一样吗？”春风说：“不能。以后，你会比以前更好。”立君说：“可是……你是算出来的吗？”春风说：“当然。不过，幸福不是等来的，必须你自己去争取。”立君抓住春风的手，高兴得又蹦又跳，她笑着说：“春风表弟，谢谢。现在的遭遇，你是不是以前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春风说：“我提醒过你，你可能没放在心上。你要相信，风雨过后是彩虹。”立君笑了，她说：“春风表弟，你回去喝酒吧。要不我用自行车送你回去。”春风说：“谢谢，不用了，再见。”
立君走了。春风想，也许没告诉她自己不会算卦是件好事。一个谎言，给了她一个希望，一个希望，也许能帮助她走出困境。如果春雨、春莲还在，也许立君的境况会好一些。唉……
下雪了。春风抬头看天，春风希望，大雁归来时，能带来立君生活幸福的喜讯。
初五。春桐结婚，沐和平全家去帮忙。接亲是六辆车，一辆面包车，五辆拖拉机。马氏见人就说：“俺家用汽车接亲，是村里最好的，媳妇也是村里最好的，呵呵呵。”春风感觉好笑。
沐和玲家只来了一人，呼立刚，他带来了呼立君和呼立凤的贺礼一百。春风感觉，也许以后很长时间，呼立君很少来，或者基本不来了。春风默默为立君祈祷。
初七，沐春强结婚，用六辆拖拉机接亲。沐和平全家去帮忙。春桐的媳妇张大凤也去了，她长相普通，大说大笑，嗓门高，她和高秀梅形影不离。马氏到处夸赞：“俺家的儿媳妇是最好的。”春风发现张大凤不时用眼剜她，春风有一种不想的预感。
初十。春雷说：“我想请小伙伴们喝酒。”沐和平说：“好啊，一定要请贾金亮。”宴席设在春风的房间。
傍晚，十几个年轻人陆续到来。张老四夫妻、赵老七夫妻、张大多夫妻、小翠、小秀、张大凤来帮忙做菜，时常进屋搭个话。
开始，人们默默无言，只是喝酒。几杯酒后，话多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们开始大说大笑。话题主要是，干什么挣钱，有人说打工，有人说做小生意，有人说烙大饼。
菜上齐了，帮忙的都进来嗑瓜子，看年轻人喝酒。小伙伴们更加兴奋。海港说：“外村有高跷秧歌表演，咱村也该组织，不能比外村差了。”小伙伴们都很兴奋，嗷嗷乱喊。
沐和平说：“以前咱村也有过，跑旱船，踩高跷，过年过节都表演，好热闹。”张大娘说：“还有秧歌队，我会扭秧歌。”她又扭又跳。张大多说：“记得小时候，村里有果园，咱们常去偷水果。”赵老七说：“咱们去荷花塘里摘莲蓬，去鱼塘抓鱼虾。”沐和平说：“环村的小河宽又深，常年有水，有个名字水清河。有一首歌，一条水清河，流淌了几千年，俺的家乡就在小河边。漂亮的姑娘，河边浣纱，年轻的小伙，拉纤行船……”他们一起唱，仿佛回到了童年。
年轻人受到了感染，很多人学唱。春风很感慨。
十一。马氏来了，进门就说：“呀呀呀，春强家打起来了。春强媳妇不懂事，刚进门，闹分家，还把公公婆婆往外撵，笑死个人呢。”沐和平说：“我去看看。”他风风火火跑出去。
傍晚，沐和平回来了。饭已经做熟了，准备开饭。
甄氏说：“春强家的事怎么样了？”沐和平说：“唉，分家了。春强媳妇说，公公婆婆不能只在他家住，要么两家轮流住，要么搬出去。春刚媳妇不让公公婆婆进门。两个妯娌吵起来了。劝了一天，最后的结果是，春刚、春强合伙出钱盖两间土坯房，老两口搬出去住。唉，丢人呢。”甄氏说：“是啊，春强媳妇看着很老实，刚进门就闹分家，撵婆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春风说：“为什么春刚媳妇、金刚媳妇、糊涂媳妇才结婚时，不闹分家，不撵婆婆呢？”甄氏说：“她们懂事。”春风说：“错，媳妇都是一样的。因为她们都不和婆婆住在一起，如果住在一起，早就闹分家，撵婆婆了。如果给春强盖新房，就没有了这场闹剧。翻盖老宅时，就埋下了悲剧的种子。春刚媳妇不让公公婆婆进门，就说明了这一点。因此，春强媳妇不是不懂事，是婆婆不公平。我分析的怎么样？”沐和平说：“瞎说。有两个儿子的，都是给老大盖新房，给老二翻盖老宅。老人都是和老二家住在一起。”春风说：“对，贾金强和小迷糊家都翻盖老宅，以后都要闹分家、撵婆婆。看吧，一场场闹剧已经拉开了序幕。”
马氏来了，她蔫头耷拉脑，她说：“俺家也出事了，媳妇正在家闹呢。”沐和平说：“闹分家？”马氏说：“不是闹分家，是儿媳妇想当家。她说俺，年老体衰，脑子不灵。其实，俺还年轻力壮呢。咋办呢？”沐和平说：“我去劝劝。”甄氏说；“吃饱了再去吧。”沐和平说：“不吃了。”沐和平急匆匆走了，马氏也随着走了。
春雷说：“哎呀，春桐家嫂子闹当家，为啥不闹分家呢？”甄氏说；“她家就一个儿子，分啥家呀？”高秀梅说：“大娘年龄大了，春桐家嫂子能说会道，这样也不错。”春风说：“不敢苟同。大娘家有钱，现在大娘当家。如果闹分家，大娘就把钱都昧起来了。闹当家是缓兵之计，等把钱全拿到手，再闹分家。到那时，大娘苦苦争了一辈子，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春雷说：“哎呀，春风，你太厉害了。春桐家嫂子有这心机？”春风说：“只是猜测，以后看发展吧。”
半天后，沐和平回来了，他说：“春桐媳妇说，公公没了，以后应该春桐顶门立户过日子了。婆婆年龄大了，应该养老了。她保证，让这个家有人缘有面子，吃喝不愁；好好孝敬婆婆，让婆婆安度晚年。长辈们都去了，都认为这样也不错，就这么定了。”甄氏说：“春桐媳妇能说会道，这样也不错。”沐和平说：“是啊，他家平安了，咱也少一份心思，过日子不容易啊。”春风有一种预感，他家的故事应该没完。嗨。
正月十五的夜晚，下雪了。
春风在院里淋雪。甄氏说：“春风，马上要开学了，你去看看春雷家的孩子吧。你不常去，显得生分了。”春风有些迷茫，溜溜达达去了春雷家。高秀梅正在院里淋雪，她说：“哟，春风来了，快屋里坐。”春风说：“我来看看孩子们。”
金刚妻和糊涂妻走进来。金刚妻笑着说：“分家真好啊，以后不用看婆婆的脸色了。老不死的坏婆婆，天天指使我做家务；我买个糖葫芦，她说我偷吃；我说回娘家，她不愿意给钱。现在分家了，自由了，俺家俺当家，挣了钱自己花，想吃啥就买啥，哈哈哈。春雷家的，你家分家了吗？赶紧闹分家吧。”糊涂说：“是啊是啊，我说分家，婆婆不愿意。哼，我就是闹分家。现在分家了，真好啊。春雷家的，趁着春雷在家，赶紧闹分家。”春风忽然感觉，也许自己错了，以前以为，婆媳不和都是怨婆婆，现在，他迷茫了。
正月十六的清晨，天气晴。
吃完早饭。甄氏说：“都不要出去玩，你爸说，开家庭会议。”一家人团团围坐。沐和平说：“年和十五都过了，趁着全家都在，商量一件事。别人家都分家了，咱家该不该分家？孩子们都发表一下意见，想说啥就说啥。”一家人都不说话。
春风说：“既然都不说话，我先说，我赞成分家。”全家都愣了。高秀梅说：“我不想分家。以后，春风读书、盖房子、娶媳妇都需要钱。春雷打工能挣钱。我想，等春风娶了媳妇再分家。”甄氏说：“哎呀呀，咱家的媳妇真懂事。”春雷说：“春风，分家对你没好处，你为啥赞成分家？”春风说：“村里的年轻人都闹分家，为什么？我替你说话，你却质问我。做好人难呢。”春雷龇着牙，不知该说些什么。春风说：“我坚持自己的意见，赞成分家。”高秀梅说：“我不想分家。”
贾大娘、张大娘、赵婶走进来。贾大娘说：“呀呀呀，俺们在外面听半天了。别人家都是媳妇闹分家，你家的媳妇不同意分家，小叔子却想分家。呀呀呀，你家咋和别人家不一样呢？春风，你太傻了，分家对你没好处。”张大娘说：“你家的媳妇真懂事，春风也懂事，互相谦让。”赵婶说：“是啊，你家的孩子们都懂事。”贾大娘说：“我最爱看分家，继续分，呵呵呵。”
沐和平说：“一个想分家，一个不想分家，春雷说说你的意见，你说分家就分家，你说不分就不分。咱家的事，孩子们说了算。”春雷说：“我同意分家。”贾大娘说：“分了，分了好啊，快说说你家怎么分家，哈哈哈。”
沐和平夫妻似乎早有准备，沐和平拿出一些钱放在桌子上，说：“这是咱家所有的钱，一千多。咱家还有二千多外债。粮食都在东屋放着了。孩子们，还是你们做主，你们说，怎么分？”甄氏拿来一些崭新的碗筷，说：“这都是新的，没用过，分给春雷家。”人们都不说话。
春风说：“我建议，分钱，分粮，分债务，每家一半。三百斤麦子免了吧。”高秀梅说：“我建议，只分债务，钱和粮食都不要，筷子碗我们收下。每年孝敬老人三百斤麦子。”贾大娘说：“哎呀呀，春风太傻了。俺家是这样分的，分给金刚家几双筷子几个碗，还有债务一千多，每年孝敬老人三百斤麦子，呵呵呵。”张大娘说：“俺家也是，分给糊涂家几双筷子几个碗，还有债务五百多，让他家每年孝敬三百斤麦子。”
沐和平说：“一切都听孩子们的。一个说分钱分粮，一个说不要。春雷，你的意见最重要，你说……”春雷说：“我同意春风的意见。”沐和平咬着牙说：“好，分钱，每家一半。粮食在东屋，自己扛。三百斤麦子免了。”人们都呆了。春风说：“我去帮忙扛粮食。”贾大娘说：“呀呀呀，春风，你傻呀，分了家，你们就是两家，你建议给她们钱和粮，你还帮忙扛？哎呀呀。”春风说：“年轻人都盼着分家、分钱、分粮食，不想孝敬。二十年前，你们也年轻，你们也曾这样想。我只是说出了年轻人的心声。”贾大娘说：“呀呀呀，现在你和老人是一伙的，这话不应该你说。应该春雷家说分钱分粮食，不要债务，不给麦子。”春风说：“是啊。哥哥家说，就是闹分家。我说，就是和家欢乐。和家欢乐不好吗？也许，有人会说咱家的老人傻，我说不是，以后走着瞧。也许，咱家分家是和家欢乐的序曲，美好的传统代代传承。”人们都呆愣愣。
高秀梅说：“春雷，明天你和春风就都走了，赶紧去买好酒好菜，包饺子为你们饯行。请爹娘也一起去吃饭，吃团圆饭。”春雷答应一声，笑着窜出去。
夜晚，春雷家，屋外雪花飘飘，屋里其乐融融。好酒好菜摆满了桌，炉子的火苗暖融融。最好的菜摆在沐和平夫妻面前，美酒先给沐和平夫妻倒上。一家人团团围坐，襁褓中的婴儿发出笑声。
沐和平端起酒杯，说：“好啊。我的酒量小，但是，看到孩子们都懂事，我高兴，第一杯酒干了。”甄氏说：“分了家还是一家人，过年过节还在一起吃饭，有事互相帮助。干杯。”高秀梅说：“对，分了家还是一家人。以后，春风结婚，我们出钱出力；爹娘不要三百斤麦子，我们就孝敬老人钱；爹娘还是爹娘，我们有不对的地方该说就说。”沐和平说：“春雷不在家，庄稼一起管理，收获了归你家。”全家人都笑了。
腊月十七清晨。
沐和平、张大多、张老四、沐春刚准备一起去买化肥、农药。他们把两辆拖拉机，两辆农用三轮车开到村口的大柳树下，他们说，送村里打工的年轻人去车站。一个个村里的年轻人，有男有女，笑着走来。
甄氏去春雷家，帮着给春雷收拾行李。高秀梅来春风家，帮着春风收拾行李。春雷、春风背起了行李包，一家人难舍难分。甄氏说：“春风，带着多少钱？”春风说：“一百吧。”甄氏给了他一百，说：“没钱了就给家里写信。”甄氏又送给春雷一百，说：“在外面不要太艰苦，该花钱就花钱。”春雷接过钱，笑了。高秀梅送给春风一百，说：“路上渴了买杯水喝，拿着吧。”春风说：“谢谢嫂子，钱不能要。因为，刚分家，你家只有几百块钱，春种需要钱，照顾孩子需要钱，日常花费需要钱，等哥哥挣钱来，需要一段时间。”
高秀梅执意给春风钱，春风推辞不要。甄氏说：“春风，拿着吧。如果你嫂子家缺钱，爹娘不能不管。你爸做小生意，天天挣钱。”春风说：“好，那就谢谢嫂子。分了家还是一家人，我希望你们继续婆媳和睦。”
春雷、春风来到大柳树下，车上已经坐满了年轻人，很多村里人在围观。很多人招呼他们，春雷、春风，来，坐在这里。人们都上了车，四辆车徐徐开动。
打工的年轻人大说大笑，春雷起头，很多人一起嚎唱，一条水清河，流淌了几千年，俺的家乡就在小河边。漂亮的姑娘，河边浣纱，年轻的小伙，拉纤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