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身后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呼唤声。
是秦暖的。
背对着她的男人皱了眉,觉得甚是烦躁。
“在找谁呢?”秦暖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手,“客人们都看着,回去吧。”
下一刻,原先还皱着眉甚是不耐烦的男人瞬间笑开了。
俯身,轻轻地勾住未婚妻的下颚,而后在脸颊处落下一吻。虽蜻蜓点水,却也彰显宠溺。
“今日,不醉不归。”他高声大喊,伴着喷泉四起,烟花阵阵,在这黯然的天幕上点缀着些许难堪的风采。
……
订婚礼依旧在继续,可谭青翎的音乐节却没了。原本是想着借由一场音乐盛典来让自己彻底和过去saygoodbye,却是万万未曾料到,场地的人已是多到连站立的地方都没有。
无奈之下,刘师傅只得载着他们返回了苏家的住处。
而这一次回去,直至自己生产那日,谭青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她每日的行动范围就是以苏家为中心的几百米或者更远一点。在那段时光里头,谭青翎过得尚算舒心。一来有苏家的庇护,二来吧,或许沈君御当真决定放手,所以没再派人找她。
生产那天,她被安排送进了苏家的医院里头。妈妈和顾怀风守在产房外头不住的祈祷一切顺利平安,索性有胡长荣的照顾,她的身体早已调理好,一切尚算顺利。
她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谭睿。
孩子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在娘胎里养的极好。
只是有点尴尬的是,这孩子越养越像沈君御,她才刚出月子的时候妈妈就开始看着那孩子不住地叹气。
“和沈君御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时候明明知道他是我的外孙要疼,要拿命来爱,可看着这张脸我长长想起沈君御这个混蛋,恨不得揍他一顿。”
“妈……”谭青翎笑了笑。
将近一整年的接触,妈妈对于这个外孙似乎已经习惯了,虽嘴上爱开玩笑,可心底却还是关心的。
谭青翎默默地看着还在和妈妈玩乐逗笑的宝贝,犹豫过后,终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妈,我把咱的房子卖了,又在城郊处租了一套房子,那边靠海,气候比城里的好,怀风说那个小区的居民都很和善,您和孩子住过去一定会习惯。至于卖房子剩下的一部分钱您留着。我每个月也会定期把工资汇给您。”
谭母一听,不由得叹了口气。
原本说好的等生完孩子就回去小县城生活,可现在却不得不屈从于现实。人活一世,有钱者纵情享乐,没钱者大体也只剩下为生计奔波了。
她伸手握住了谭青翎的手,笑道:“注意安全。如果远远地遇到沈君御,记得跑远点,知道吗?”
谭青翎点点头。
直到不舍地把孩子和母亲送走之后,谭青翎也搬离了苏家。
她想着,现在能自食其力了,也不能再给苏家添麻烦。
胡长荣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是在一家杂志社里当撰稿干事,工作时间很自由,只要能及时交稿子,其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自由分配。胡长荣考虑的很周到,知道她放不下孩子,所以特意嘱咐杂志社里的人宽松些。
不过她干的还算不错。她这人没什么能力,写点小文章还是会的,所以干着干着很快就得到他们的认可。
这里头的人平日里也帮一些小明星写过通稿,也采访过一些明星,有些人自然认得她这个十八线女星的,只是她没说,他们也不会过问。毕竟圈里的规则一向如此,很多小明星混不下去了就去打工赚点生活费,再是正常不过了。
“青翎,今天是总编的三十岁生日,她请我们去吃城南的一家日料放题,一起吧!”一个圆溜溜的脑袋在她正沉溺写稿的时候钻了进来,笑的很暖。
这位同事叫张晓风,公司有名的小gay,自她进来之后对她非常照顾,基本上有什么好的都不会忘记她。
或许是自己软濡的性子比较好相处吧,其实公司里的人对自己都不错。
“好啊。”她笑着回了声,“不过我没有买礼物……”
“不用啦,我们几个商量着一起给总编凑个大的。那娘们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最爱angenddevi的包包,前几天故意在外面跟前说喜欢哪一款,不就是想让我们买吗?我们凑凑份子给她买一下就得了。”
“可是……”谭青翎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刚想说自己没什么钱的时候,却见对方又说道:“你放心,钱你不用出。我们出。反正过几天她也会把钱通过奖金的名义加倍还我们的。”
“对哦。”谭青翎笑笑,赶紧收拾着东西和晓风一起出门了。
杂志社里头除了晓风这一个还算男人的小gay之外,其他的都是恨嫁的姑娘。
才刚坐在日料店里,就开始对着店里的男生开始犯起花痴。
“这间店很出名的。是日本筑地海产直送,刺身极为新鲜,需要预定的。平日里来的基本上是外国人和日本人,我找遍朋友才订到今晚的位置。”张晓风见谭青翎在观察这间店,忍不住说了声。
又嫌弃地看着旁边犯花痴的姑娘,摇摇头,“你别学他们,真是丢人。”
谭青翎笑笑,起身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说话间便已起身站起。
“来来来沈少,难得您赏脸出来与我吃饭,今天晚上不醉不归。”耳畔忽而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谭青翎下意识地竖起耳朵,没来由的心跳竟然加速了。
她下意识地拎紧自己的包包,一时之间竟有些害怕往前。
因为前方的门并未曾关紧,她在害怕等下擦身而过的时候会看到不该看的人。
不会的不会的。沈君御现在忙着结婚不会来这里的。
她想着,终是鼓起勇气往前走。
彼时,有风吹过,掀起来隔壁房间的帘子,她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却不想这一眼便足以让她心魂震颤。
只见那个几乎整整一年未见得男人此刻正迎着一个人高高举起酒杯。抬首的那一刻,视线也朝外头看了过来。
错愕。
僵硬。
怒火。
悉数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