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仲远,北魏车骑大将军,曾任徐州刺史,对徐州的地理环境非常熟悉。
尔朱仲远接到柱国大将军的命令,火速开进徐州,他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并不像阳陆阳他们想像的那样,是为了尽快救援骠骑大将军尔朱世隆。
尔朱仲远做过徐州刺史,知道徐州的富庶,对他这个爱财的老色鬼来说,徐州就是江北的苏杭。苏杭去不了,有老和尚萧衍守着,他想进徐州,不相信南梁的驸马李炟能拦得住他。
尔朱仲远决定利用自己对徐州的熟悉优势,快速发动攻击,他相信自己从山东带来的五万兵马决不会让他失望。打进徐州,既可救了堂哥尔朱世隆,抢得头功,又可在徐州得到大大的好处,至少徐州的美女他是难以忘怀的。所以无论如何,尔朱仲远都不能落在斛律光和尔朱羽生两个老不死的后头。
“车骑大将军,我们已过泗水,再往前过了琅琊郡,就是徐州,我们要不要等等殷州刺史尔朱羽生将军和斛律光?”副官报告。
“现在离徐州还有多远?”尔朱仲远问。
“回大将军,一百二十里。”
“有没有斛律光的消息,他比我们离徐州近,应该快到徐州城下了,不能让这个老杂种抢了先机。”尔朱仲远看来与斛律光不太友好。
“没有!探马没有发现斛律光的人马。到是尔朱羽生老将军已在路上,但他离徐州还有五百多里,我们要不要等他。”
“等他?等他干什么,一个老棺材瓤子。继续前进,到了台家庄(山东台儿庄)再休息。”尔朱仲远为人暴怒,虽然自己没什么才干,但自我感觉良好,没有几人能入他的法眼。
尔朱仲远带着他的五万人马风风火火地杀向徐州。
第二天,尔朱仲远继续向徐州开进。
“大将军,前面三十里就是梁军的大营了,不能再走了。”副官连忙提醒。
“好,扎营。马上点齐两万人马,随我去前面看看。”尔朱仲远勒住战马。
“大将军,我们长途奔袭,人困马乏。是不是先埋锅造饭,等人马休整好了再战?”副官不明白车骑大将军为什么这么急着开战。
“这荒郊野外地,怎么能与徐州城里相比,我们早点杀进去,让弟兄们好吃好喝,不比在这里喝西北风强!”
“南梁的人马在前面等着我们,元大人吃了大亏,我们还是再等等吧!”副官不停地劝阻。
“休要胡言!”尔朱仲远大眼珠子要掉下来。
副官不敢再吭声。
不一会,两万骑兵精锐已聚集在尔朱仲远的大帐前。
……
“大将军,元太宰来投!”忽然一名哨兵来报。
“谁?元太宰,你看清楚了!”
“元大人不是被梁军掳去了吗?怎么来到我的大营?”尔朱仲远一头雾水。
随后,一名军官扶着元天穆走了过来。
尔朱仲远见果然是元天穆,翻身下马,纳头便拜。
“尔朱仲远给太宰大人请安!”
只见元天穆衣衫褴褛,身上都是泥土,脸上还有几处划伤。
“元大人,你这是?来人,先给大人更衣!”
元天穆摆摆手,意思是回头再说!连忙进入大帐洗漱更衣去了。
副官上前一步,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确:现在怎么办?
“传令下去,兵马原地待命!”尔朱仲远说完也进入大帐。
此时,元天穆已洗换完毕,坐在大帐之上,呷了一口茶,才长出一口气。
这一仗打得,损失了七万人马不说,自己还被那个什么神仙将军差点砍了脑袋,一世英明都毁在了徐州,毁在了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
“大人怎么在我军阵前?”尔朱仲远问。
元天穆叹息一声:“老夫惭愧,老夫惭愧啊!”
“老夫奉柱国大将军的命令,带七万人马救援徐州,没曾想我的七万人加上徐州城尔朱世隆的五万人,十二万人不是梁军三万人的对手,难道老夫命里当有些一劫。”元天穆眼里满是不解和不甘。
“大将军不要难过,等我活捉了这个梁朝驸马,为您老人家报仇。”尔朱仲远劝说。
“难啊,老夫要不是遇到了自己人,命都不保矣!”
“幸亏贤侄来得快,南人为了对付你,放松了看管。南军里一名老夫的部下出手相救,我们叔侄才得以相见。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老叔我了。”说着,元天穆这个打了一辈子仗的男人,眼圈竟红了。
“是大人福大命大!待我这就杀进梁军大营,为大人报仇!”尔朱仲远拨出大刀,恨恨地说。
“贤侄刚才带着人马,是不是准备去冲击梁军大营?”元天穆忽然想起刚才尔朱仲远在大帐外全副武装,将士跃跃欲试的情形。
“是啊,如果不是大人到来,这会我应该杀得梁军屁滚尿流!”
“贤侄不可莽撞,一定要谨慎行事。梁军主帅看着是个毛头小子,但用兵如神,而且勇武过人,功夫了得。”元天穆说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我不信他有三头六臂,大人什么仗没打过,怎么怕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尔朱仲远不以为然。
“他可不是个简单的孩子。记得五年前元颢归来吗?”梁人叫陈庆之北伐为‘元颢归北’,北魏叫‘元颢归来’。
“当时陈庆之有个副手,十四岁的小神仙,就是现在的征北大将军,南梁当朝驸马李炟。”
“看来这个征北大将军来头不小,正好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尔朱仲远这话听着是看不起李炟,实际是看不起元天穆。你老人家不就是没打过,在这里怕丢面子,找借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