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夜色中,有几颗星子点缀,在众星的追捧中,月亮挂着慈祥的笑容,静静的俯视大地。月光倾泻在大地上,照亮了波光粼粼的水面。周围的树林还是阴森森的,在寒风中低声呜咽。
一个孤独的女孩坐在池塘边,宁静中暗藏悲伤的脸看着漆黑的远方,鞋子已经脱掉了,小脚放在了池塘中,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水。
月亮啊,你寂寞吗?纵使有众星的陪伴,你的光芒却让星子黯然失色。每天按着既定的轨道起落,规规矩矩的运行。都说你为夜行的人照亮前行的路,谁又懂得你可以照亮别人却温暖不了自己的内心?
鼓励别人的话谁都会说,可这些话说多了,自己脆弱的时候没有人可以给你安慰。
“唉……”
她叹了一口气,左手的疼痛仍在,昭示着她根本无法反抗的命运。死士……
难道她这辈子就要这样度过了吗?
不可以的啊……
没有人可以强迫的改变她的意志!如果做不到,她宁愿死!爹爹和她规划的未来,虽然都是一个人,至少是自由的。
远处传来了打更的声音,萧染夕却一点也没有要睡觉的欲望。
到底,她该怎么办呢?
孤独无依的少女,究竟如何在这个噬人的时代找到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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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公鸡啼鸣,太阳拨开厚厚的云彩,在空中放射出温暖的光芒。
一个身穿白衣的单薄女孩跪在星遥殿门前,身边还放着一个食盒。不知道她跪了多久,衣服已经被早晨的露水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旁边来换班的侍卫也不知道她来了多久,这种情况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今天不用他去上早朝,墨寂遥醒的时候比平常晚了一点,他有些为难的思索,到底该把她怎么办呢?
初次见她的时候,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灵动,对生命有着太多的渴望和期待,然后,越来越少……
他真的要毁掉那双带着灵气的眼睛吗?他看过的千篇一律的人还少吗?就像冰天雪地里的冻土,偶尔有一朵坚强的小花他不该把它留下来吗?
他身边,有着自我思想的人还是太少了。
看着窗外的绿色,墨寂遥怔怔的出神。
突然,他看到了那个跪在院门口的单薄身影,明明是很谦卑的姿势,为何他却看到了稚嫩的小苗穿越冻土的顽强?
“小七,进来。”墨寂遥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平时的淡漠,多了些急躁。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索性不去想它。
他看着女孩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膝盖,然后抱着食盒走了进来。
萧染夕沉默的把做好的早餐放在他桌子上,在一旁跪下。虽然不想蹂躏自己的双腿,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拥有什么。
早膳?她做的?
虽然有些意外,但墨寂遥并沒有要吃的意思,甚至打开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不过,这食盒看上去价值不菲,她究竟是怎么买得起的呢?
“王爷,请用早膳。”萧染夕平静的说,漆黑的眼眸隐藏了诸多的情感,这是她最后一次赌博,如果不成,她宁愿鱼死网破。
墨寂遥并不回应她,脸上带着虚无缥缈的微笑,好似轻风般无迹可寻。他站起来,慢丝条理的踱步到书架旁,拿出纸张和笔墨,将白纸平摊在桌上,对旁边跪着的萧染夕说:“愣着干什么?过来,磨墨。”
萧染夕撑起身子,抓起砚台。她很想就这么砸在他嚣张的脸上,可是她不能。
墨寂遥,一个人一生不可能只在顺境之中的,希望你的逆境别被我碰上!
其实,他写的字还挺好看的,一横一竖都有棱角,隐约有一种磅礴的大气在里面。
夸他做什么?萧染夕盯着他运笔的手,不知怎么越来越觉得难看。修嫩的眉微微皱起,脑中却在快速思索该怎样才能让他同意她的请求。
印象这种东西,真的是一种习惯性的问题,比如说墨寂遥写字,本来萧染夕觉得棱角分明很好看,可一想到写字的人不是她喜欢的那一个,连带着他写的字似乎都变丑了。
写完之后,墨寂遥提着笔,略微满意的点点头,看萧染夕一副很难捱的样子看着它,墨寂遥声线清冷的问:“怎么,本王的字写的不好吗?”
“没有,王爷的字写的太好了,奴婢一时看呆了。”萧染夕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心中的小人儿却满脸鄙视。
“哦?那你说说哪里好?”墨寂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头啜饮了一口,若无其事的问。
萧染夕被噎了一下,她又不会欣赏书法!对她来说,写字只要是能看就好了。
“这个,奴婢不知道具体哪里好,就是觉得哪里都好。”萧染夕都觉得自己说的恶心,这拍马屁拍的也太露骨了点!
“看内容。”墨寂遥见她一直抓不住重点,音色有些凉。
“嗯?”萧染夕这才重新低头,认真的看着宣纸上的字。其实上面只有简单的八个字。
“自天佑之,吉无不利。”萧染夕念出这几个字,不自觉的冷笑。
“知道什么意思吗?”墨寂遥问。
萧染夕轻轻点头,喃喃道:“天助自助者。”
萧染夕的回答倒是让墨寂遥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她会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自天佑之”很多人都会理解为“来自上天的庇佑”,而忽略了人本身蕴含的力量。
“既然懂得,那就知道本王什么意思吧?这句话是当初云悠送给本王的,现在不妨送给你吧。”
上天不会庇佑任何人,只有自己努力,上天才会帮助你。运气能更好的助你成功,却不是最主要的因素。
“是楚公子?”听到这句话,萧染夕胸中流过一丝温暖,可是……
“可是王爷,一个三岁孩子即便付出全部努力,也有很多事情是注定无法得到的。他们需要成长,需要父母的呵护,这并不是懦弱,而是成长的必然历程罢了。”